八卦一下相亲过程，所以她懒得挪地方，直接在原地等着吃晚饭。转转略有些僵硬的脖子，她在这家餐厅一坐就是一天，又接见了五个男人，会不会被怀疑人品？看来下回得换一家餐厅了。
  大约半小时后，严沫儿哼着歌翩然而至。还未坐稳就急切地问：“今天见了几个？有没有看顺眼的？”苏琳往椅背上一靠，叹道：“五个！”累死了！简直堪比参加招聘会。员工不满意可以辞退，老公能随便辞吗？
  五个？严沫儿眼睛一亮：“挑花眼了吧？你这哪是相亲，皇上选妃也不过如此！真是天下男人任你挑。哪像我，直接跟严城夏绑定，看都不能多看别的男人一眼！”苏琳冷哼一声，“跟严城夏绑定你还有的抱怨？你这话要传到他耳中，担心他跟你离婚。”她算明白了，好男人都有主了，轮不到她。
  “别别别！你千万别跟他提这些！”严沫儿讨饶。“说真的，五个都入不了你的眼？你到底想要生么样的？”苏琳幽幽地叹口气：“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对。”她以为凑合凑合也能过，可实在下不了手，狠不下心。两个陌生人见一次面，吃一顿饭，就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她做不到，打心底排斥。男人这东西宁缺毋滥，她为什么要给一个无感的男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你就是对展昭念念不忘！”严沫儿斩钉截铁，“你以前甩男人的时候可没这么拖泥带水，全都甩得毫不留情，我都替你那些前男友不值！你对展昭是真爱吧？三个月了，还忘不了。”
  苏琳烦躁地灌了一口冰水，真爱这东西最要不得！爱到最后一场空，他转身就能拥他人入怀。呸！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老妈说的对，男人要实用，帅有屁用！“我怀旧，展昭是古人，够旧，一时放不下也是有的。”
  严沫儿撇撇嘴：“爱就爱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苏琳耸耸肩，好吧，她承认她总是不自觉地将展昭拿出来当标准。光是样貌身段这一关就足以将绝大部分男人拒之门外，即便样貌身段不输展昭，她同样有各种理由拒绝，说来说去就是放不下他。沉湎于过往是最要不得的，她该忘了。“其实上午的那个软件工程师瞧这不错，斯斯文文，五官端正，谈吐风趣，有车有房，收入稳定，不抽烟喝酒，无不良嗜好。要不就他吧。”
  严沫儿一脸鄙视，这样的男人都快死绝了，她竟然还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苏琳苦笑，再好也不是那个一身红衣，英姿勃发，顶天立地，胸怀天下，温润如玉又偶尔腹黑的他。奈何缘浅，她要的他给不了，她给的他并不珍视。她如同所有女人一样，试图用过往的温存来证明他是在意她的，事过境迁，人亦在变；不论其他，单是千年时光就是人力所不可违的，不论是否爱过，终究无果。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努力存稿中，好像好难啊……
  第89章　似是故人归2
  虽然宝七是失忆的苏琳；可谁也没把她当苏琳看待。她身上已经连半点苏琳的影子都找不到；同一张脸；明媚不在；淡淡的哀愁困在眉间，实在难以想象那样张扬肆意的女子会有这样温婉哀愁的一面。宝七极为守本分；说话行事皆谨慎，这又与苏琳大相径庭。她除了随翠鸣在铺子里帮忙之外；哪也不去，皆是展昭得空了来寻她。
  因她失了记忆性情大变，展昭同她说的也无非是身体可好；有没有记起什么之类的场面话。纵使心中压着千言万语，面对恬静温婉的宝七，他便茫然地一字也说不出口。她得意地笑，灵动勾人的眼，趾高气昂的神情皆与眼前怯弱的姑娘对不上。他每见她一次就问自己一次，宝七怎么会是苏琳？她终于如他所愿，温婉恬静，谨言慎行，进退有度，与世无争，他却茫然无措。失了本性的苏琳还是他心中那个不好也是好的姑娘吗？
  日子渐久，展昭也释然了，也不再将她同以前相较，她若真记不起来，这样安稳度日也好。至于往后，她若愿意，他亦能护她一世周全。展昭在心中将她当做责任扛下，时不时去看看她，再无其他想法。不想宝七竟主动来找他，这多少令他意外。她回来的这些日子面对他时一直很拘谨畏惧，似乎不愿与他接触，没想到居然会来找他。
  宝七还是有些拘谨，说话时不敢抬头，一直低头看着脚下，声如蚊呐：“展大人，我听翠鸣说以前我与你交好，不知能否劳烦你同给我说说以前的事，也好助我记往事。”展昭笑了笑，竟有几分心酸：“我眼下也无事，陪姑娘四处走走吧，或许对姑娘有帮助。”宝七大大松了口气，抬头浅笑：“那有劳展大人了。”
  两人一道出了开封府，宝七始终落在他身后半步，展昭微微回头，正巧迎上她探究的目光，索性停下脚步，笑道：“姑娘不必拘谨。忘了过往又何妨？重新认识过亦是朋友。”宝七摇头：“同展大人做朋友？宝七高攀不起……”
  “那便当我只是展昭，你曾说过，展大人是官，展昭只是个男人，你唤我展昭便是。”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她绕了进去，他是男人，她是女人，那便有无限可能。宝七大为意外展昭会这么说，把他当成男人来看吗？抬头瞧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这实在不敬，我还是唤您展大人吧。”
  展昭不置可否，如今，他于她只是初识不久的陌生人，她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领着她到了老劲的肉摊前，老劲眼尖，一眼便瞧见宝七，热情地招呼道：“苏姑娘，大半年没见了，你去哪了？怪想你的。今天可以要割些肉回去？这有上好的瘦肉和大骨，特意给你留的，可要割一点？”
  宝七茫然地望向展昭，苏琳从前常来这买肉？这摊主也真会说瞎话，大半年不见还给她留上好的瘦肉和大骨。展昭婉拒了老劲的热情，带着宝七继续往顺子叔的包子摊去，边走边道：“你以前常在老劲那买肉，你喜欢吃瘦肉，常买大骨熬汤。你夸赞老劲砍骨刀耍得威风凛凛，还曾特意带我来看过。”
  带展昭看肉摊老板耍刀？苏姑娘真是个跳脱的人。宝七虽讶异却也不放在心上，她不必理会他们的过往，她只需取得他的信任即可。她微微皱眉看着他：“我……不记得了。”
  “忘便忘了，不是什么大事。”话虽如此，心中却觉得苏琳离他又远了一分。她若死了，那他可以将她原原本本地放在心里；可她回来了，与原来的她毫不相干，却又真真切切的是她。如此一来，他心中的苏琳仿佛要被眼前的宝七一点一滴擦去颜色，黯淡无光。
  在顺子叔的包子摊买了两个包子给宝七，“你以前喜欢顺子叔的包子，你说你希望你的人生像这包子一样白胖又圆满。”宝七呆呆地捧着包子：“展大人，苏……我以前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展昭一笑：“可不是，你以前还相当中意老劲跟顺子叔呢。”
  呃……宝七回头看着在摊子前忙碌的顺子叔，再回想了下生猛的老劲，不禁开始思考苏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么展昭谈起她来滔滔不绝？
  “你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又惯爱说笑，真真假假叫人难以分辨。如今你虽全然忘了过往，却也并无不好。自悬崖跌落经历一番生死，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你已不再是原来的你了，不必勉强自己去回忆过往。”
  宝七手中的包子散着香气，深深吸了口气：“展大人，你对苏姑娘真好。”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像他对苏姑娘那般，可是那个人……展昭苦涩一笑：“我若是对她好，她便不会遭此劫难。或许她对我失望至极，这才将前尘往事抛却，成了你。”
  “若是，若是我永远记不起以前的事，再也不能变回苏姑娘，怎么办？”
  “那当一辈子的宝七也不无不可。”她若忆起，他又当如何处之？心知难以面对，却仍旧期盼原来的苏琳归来，千难万难也好过这般似是而非。望着包子摊前氤氲的蒸汽，思绪飘远。仿佛她转眼又要扑上来咬他手中的包子，已经许久不曾回想这些片段，宝七的出现打乱了他刻意调整的步调。
  宝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唯有一团蒸汽，这里也有苏姑娘的过往吧？她自他言语间能感受他的矛盾挣扎，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截然不同。她若能利用他对苏琳的怜惜，取他性命应该不难。
  “展大人，你多同我说说苏姑娘的事，或许哪天一觉醒来我便全部忆起了也说不准。”宝七羞涩一笑，展昭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想的却是苏琳不会这样容易羞涩。他叫她改这改那，她质问他全改了还是她吗？她说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她！抿了抿唇，抬脚向前而去：“宝七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失了她才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原来她的不好弥足珍贵，那样毫不作伪真诚的展现在他眼前，他却看不清。他的心情岂是悔恨二字能够形容的？
  宝七？宝七一愣，他怎么不唤她苏姑娘了？即便有了这张脸也不能靠近他吗？
  无论宝七与苏琳的差异有多大，她都开始渐渐替代苏琳，原本沉闷的性子因熟悉了周遭的人和事开朗了不少，再也不见畏手畏脚的怯弱。铺子里的活她亦能帮上不少忙，如同今日，见翠鸣和贵明手头忙脱不开身，她便同卓府的小厮一道去卓府取新到的水果。
  苏琳走后，卓无冬对铺子的生意颇为上心，常常利用镖队的便利捎带一些本地没有的水果等特产，丰富奶茶铺的吃食种类，因而铺子里的生意得以维持。而翠鸣这半年来与卓无冬接触多了，知晓他面冷心热，也不在畏惧他，偶尔还会说笑两句。
  卓府的王管家见是宝七亲自前来取水果，态度极为恭敬客气。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卓爷对她上心，连大小姐在她那都没能讨着便宜，他们做下人的那个敢不长眼去得罪这尊大佛？虽说她风评不佳，可就平日的接触来看，倒也不难相处。爽利，不拘小节，待人和气，说说笑笑的。半年前又同大小姐闹了一会，差点连命都丢了，经历一次生死，竟换了个人般。说是失忆了，在他看来实在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姑娘，被折腾的失了灵性，不见往日神采。
  卓爷本就交代他去请苏姑娘来有事相商，既然她来了，也省得他再跑一趟，直接请她去了书房。至于水果，那不急，先命人存到冰窖去，待苏姑娘得空了再细细看过。苏姑娘主意大，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旁人做不得主。
  宝七到书房时，卓无冬正在看账本，见她来，也不客套寒暄，甚至没有起身相迎。只放下手中的账本，将桌上另外一本账本递给她，道：“这是你托我照看的田产，去年收成尚可，你且看看。”宝七略迟疑，接了过去，田产不多，账自然也少，稍稍一看便了然。卓无冬见她翻了翻遍合上，问道：“可看得懂？”他记得她不擅长看账本，老半天才能琢磨透，今回这么快？难道失忆之后连字都看不懂了？
  宝七一愣，莫非苏姑娘不识字？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卓无冬似随口一问，低头喝茶不以为意。宝七笑了笑：“卓总镖头还会欺我不成？不看也罢。”
  卓无冬朝她挑眉：“我是怕你哪日恢复了记忆硬要说账没理清，以此讹诈。姑娘还是仔细看清了为好，省得日后再来算这糊涂账。”这话，宝七是真不知该如何接了，苏姑娘真是这样的人？怎么瞧着卓无冬并无不喜？
  “在商言商，你既已回来，你那铺子的账也该好好算算。”卓无冬咧嘴一笑，“我提供了冰窖，冰块，各地特产的水果。我也不多要，算我入股三成，你看如何？”这……宝七一阵犹豫，想了想，横竖铺子不是她的，他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应下便是。
  她的迟疑倒符合苏琳的作风，让卓无冬觉得她虽失了记忆，却还有一些东西保留着。他将田产的账本收好：“田产还是我代为打理，你也不懂。铺子的账恐怕你一时也理不清，你教翠鸣多识些字，让她来做。”宝七没有多想，他说的都不是难事。谈妥了铺子的事，又去挑了些水果，这才回了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宝七的章节不会太多，下一章就露出马脚了。苏姑娘也快回来了。另外，明天没有更新，大家不用等啦。
  第90章　宝七的破绽1
  又过了几日；翠鸣带着整理好的账本去给卓无冬过目；大大夸赞宝七字写得娟秀；大姐失忆了一回；不但性子温婉了，连字都秀气了。卓无冬困惑地接过一瞧；账本里的字确实娟秀，可绝对不是苏琳的字迹！苏琳给他留过书信；亦在他这写过字，她的字他印象深刻。且不说她坠崖后半年的时间多在养伤，猎户家又哪有条件供她练字？她这手字是怎么回事？
  拧眉思索片刻；按下疑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