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垃圾王      更新:2021-02-19 14:54      字数:4851
  收了心神起身准备离去,又枯等了一回。总想着他若得空便会去找她,可他总是不得空。于是只能她来找他,一回两回三回……总是难以找着。唉,都说爱情里,先动情的那一方比较吃亏。这话真是太对了,就没见展昭主动过一回!自从丁月华中毒之后,他就都围着她转,何曾把别的事放在心上?即便是唐诺要她当圣女之事也没这么记挂,如今唐诺走了,他就更不用操心了。
  难道真的是缘分天注定?不论她如何阻扰,他们还是这么纠缠不清。若是这样……月已半圆,她该怎么办?如果余毒残留,她是留下等死还是去唐门?不论何种选择,都是将他拱手让人,叫她如何心甘?若非得这样,当初还不如让展昭死了算了!
  一声苏姑娘唤回她的思绪,展昭不知何时回来了。“等许久了?”
  苏琳心中极不是滋味,应了声嗯。展昭领着她进了屋,点了灯,笑道:“怎么这般傻?改日再来便是,何必枯等?”
  是啊,她怎么这般傻?心里装的全是他,为他等候,为他收敛性子,甚至为他服毒。而他心里装着天下,装着包大人,装着江湖情谊,装着许许多多不得已。她不过占了丁点的位置,而且连这立锥之地都未必安稳,儿女私情于他而言是可以割舍的。这般想着,心竟有些冷:“改哪一日好?你哪一回不是叫我枯等?”
  展昭一愣:“今日是丁氏双侠留我用饭,回来的迟了。我若知晓你来,定会早些回来的。”苏琳只觉得心坠坠地往下沉,他再难跟丁月华一刀两断,她也再难像从前那般理直气壮,她为他挡了一刀是不争的事实。
  苏琳心生无力:“展昭,丁姑娘是不是要这样横在我们中间,再难除去?”展昭笑笑,原来他与丁月华无甚交集,如今他亏欠了她,是再难撇清关系。“她为我当了那一击,于我有恩,我理应多去探视。何来横在我们中间一说?”
  “她亲口对我说她对你有好感,这么几日的功夫就转了心性?我不相信!如今她又有恩于你,难保不会以此为契机,卷土重来。”说什么不屑做与人抢男人的掉价之事,他们丁家人说了她就得信?
  展昭见又旧事重提,不禁有心生烦躁,为了这争风吃醋之事,她闹的还不够吗?“怎得又提此事?月华本打算回茉花村,突发变故才耽搁了行程,你怎么还怀疑她的诚意?再者,即便你不信她,也该信我。”
  “此事根本就没完!她一日不离开汴京就一日没完!她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对她怎得就这般信任?我自是信你,可是我止不住心里的难受!你以为行事磊落即可,却不知越是这样理直气壮就越是伤我的心!”苏琳说着竟有些哽咽,“你说她于你有恩,你理应去探视,所有人也都觉得理应如此。可要我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同情敌相谈甚欢,若我不能伤心难过生气嫉妒,我该如何作想?”
  展昭望着她,眉头渐渐皱起:“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他自认自己的行事都在情理之中,她怎么就诸多猜疑?猜疑丁月华,猜疑他!苏琳忽然笑了:“展昭,我这才发现你还挺渣的。你要我信你,你又何曾信过我?在我同丁月华之间,你总是偏向她。你的言行又让我如何信你?丁月华不知避嫌,难道你也不懂?”
  “你当街给人难堪之事证据确凿,对月华冷嘲热讽,言语上排挤,我是亲眼所见!可曾冤枉了你?你这性子怎的就不能改改?我劝过你多少回了?”
  提及此事,苏琳愤怒难当,一点破事几次三番上门闹,还要她敬茶赔罪!“你怎么就不问我为何当街给她难堪?”展昭眼里也染了怒意:“无论缘何,做人做事都应留有余地,你这样闹能讨着好吗?卓无夏之事还不能让你吸取教训?你究竟要我说几次才能敛了性子,改了冲动的毛病?”
  “改!改!改!你就会叫我改这改那!我在你眼中尽是不是!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你何不说你要的根本就不是我!何苦要这般为难我?我就是这性子,改不了,也不想改!”苏琳再难压抑心中委屈,他从来只会挑她的错,何时见他赞过她什么?“若我依你的意思全改了,那还是我吗?”
  展昭冷声道:“你这般肆意妄为叫我如何处事?你要我如何面对丁氏双侠?”
  “若不是丁月华先挑衅,我又如何会那样针对?”苏琳恨不得细数丁月华的罪状,却忽然泄了怒意,低笑道:“呵呵,你若信我,多为我着想一分,便不会说这番话了……丁月华岂能伤到我分毫?伤我的是你啊,展昭……”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进入分手倒计时了。好辛苦。
  第80章 苏姑娘与展昭崩离
  再次与苏琳闹得不欢而散;展昭反复思索了多日;总觉得困顿无解。她关注的事无非就是他与丁月华如何如何;他同丁月华能如何?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心?若非她先前将事情闹僵,得罪丁氏双侠;他何需费心去弥补?
  至于让她收敛性子;那也是为她好。言行无状引来齐真的注意;惹来杀身之祸。借卓无冬的便利惹了卓无夏,当街与之对骂;搞得名声狼藉;轻信他人被卖入青楼;然后便是猜疑无度,得罪丁氏双侠。张扬肆意;她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然而,虽然恼怒她的无理取闹,又不能真的置之不理。想了几天,还是抽空去了趟奶茶铺子。铺子里只有翠鸣和伙计在忙活,翠鸣见展昭来,忧心地同他道:“展大人,你是不是又跟大姐闹矛盾了?”
  展昭不好说苏琳因为丁月华同他吵架,只笑笑不语。翠鸣见状,张了几次口最后才道:“大姐这几天心情很不好,经常……经常把自己关在房中,不知在想什么。你若是得空,就多陪陪她吧。”其实这几日大家经常借酒浇愁,言语间多少透露了争吵的原因。大姐和展大人不是第一次因为丁姑娘争吵了,她不好评论丁姑娘,可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大姐这么伤心。
  “她现在可是在家中?”展昭有几日未曾见到她,以为她会同往常一样忙生意,不料她会把自己关在房中暗自伤神。翠鸣沉重地点头,大姐一心扑在铺子上,平日里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有事都憋在心里,她真怕她憋出病来。
  辞了翠鸣,展昭前往苏琳的小院,到了一瞧,发现大门敞着。里头静悄悄地,空无一人。再见桌上摆放着几个酒坛,心生疑惑,提起掂量了一下,空的!她在家喝酒?想着不禁又皱了眉头。姑娘家酗酒?她莫不是喝多了出门连门都忘了关?
  当即,展昭连忙出门寻人。她常去的地方只有铺子,开封府和卓府。他刚从铺子过来,一路未遇见她。会不会是寻他去了?当即回了开封府,无果!又赶了去卓府,亦不在。她会去哪?想她心里对丁月华有诸多怨气,莫非是去了丁宅?
  苏琳此时确实在丁宅闹得不可开交。原先她独自在家边喝闷酒边数落展昭的不是,渐渐地,脑子昏沉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憋屈,丁月华说不准正在家里对着镜子偷笑,蓦地,她觉得自己得去讨个说法。于是就带着一身酒气硬是闯进了丁宅。
  “丁月华,你既然无意展昭,又不屑与人抢男人,你就拿出诚意来!几次三番纠缠不清是什么意思?你向我赔了一回不是,惹得你两个哥哥多次上门闹事,要我敬茶赔罪!你说要返乡,又闹出一个以身挡飞镖的戏码!你还真行!你就直说你要同我一争上下好了,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苏琳借着酒意将心中的不满意股脑吼了出来,几次三番言而无信,她如何信她?不愧是女侠,苦肉计玩得这么狠,怪不得她大获全胜!“现在你如意了!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你为救展昭收到了重创,要他照顾你一辈子?”
  丁月华不想苏琳会这样闯进来撒酒疯,有些懵了,手足无措地辩解道:“苏姑娘,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当时也是出于本能,根本没想那么多!我绝无介入你们之间的意思!我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苏琳冷笑:“发毒誓有屁用,你当我听得还少?最鄙视你们这种动不动就天打雷劈的人!雷都忙不过来了!你的所作所为,哪一件能令我信服?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或者你就当着大伙的面直接说你要同我抢男人!别在背后使阴招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丁兆兰听得火大,若不是因为不打女人,他真想扇她两巴掌。“苏姑娘,我早已说过,月华不会做同人抢男人的掉价之事!你自己看不住男人,赖别人做甚?”
  丁兆兰!又是他!苏琳对他恨之入骨。“你怎么不说你家妹子抢不到男人就背后使阴招?一边说不做掉价之事,一边背后使诈!你们丁家的女儿果然好手段!”苏琳虽喝了酒,却还未到醉得程度,她就是心里憋得慌,要将不满发泄出来,顾不得也不想顾及后果。
  “够了!苏琳!你有完没完?”展昭的怒喝自门外传来,他一路赶来,远远就听见她的吵闹声。入耳的话字字伤人,把人说的不堪。有不满冲着他发火便是,找上门来泼妇骂街,成何体统?
  苏琳回头,见是展昭,妖娆一笑:“展大人,我每每去开封府寻你都寻不着人,怎么到丁宅串个门就遇着了你?你不是蹲守在这吧?”
  展昭无视苏琳的挑衅,朝丁氏双侠抱拳行礼:“二位,实在对不住。苏姑娘喝多了才会如此失态,不知轻重出言伤人。待展某送她回去醒了酒再来赔罪!”说罢不顾苏琳的挣扎硬是扯这她大步离去。苏琳被他扯得生疼,又挣不开,一路跌跌撞撞地随他出了丁宅。
  回到她的住处,桌上还如他来时一样,摆放这空酒坛。突然,展昭伸手一扫,将桌上的酒坛统统扫落在地,屋里顿时炸开声响,苏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只见他满面怒意地盯着她,厉声道:“你到底要怎样?我说这事了结了便是了结了!为何揪着不放?实话告诉你,我不想为这种事三番两次地收拾烂摊子!你说让你伤心的是我,有脾气冲着我发便是!找丁月华做甚?好不容易同丁氏双侠缓和了关系,你这一闹又要交恶!成日为争风吃醋闹事,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苏琳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的怒容,颜面都让她丢尽了?!她喜欢他,在意他,所以她才会同丁月华争吵闹事。可在他看来竟是丢他的颜面?呵呵,呵呵,原来只是这样……仿若一桶冰水浇得她透心凉。他若起了这样的心思,她又何苦再争?
  她为他失了分寸,失了自我,丢了骄傲,像个泼妇一样向丁月华吵闹撒泼,做尽掉价之事,最后换来的是他的一句颜面尽失。确实丢脸,难怪他会生气。她一早就知道在他心中儿女情长必定是次要的,他亦不是会将请字挂在嘴边的人,更是心中装着家国天下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人,如何会软语温言地哄女人?是她要求太多了,永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她要的他给不了,她给的他大概也不甚在意。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不争不抢,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女人,她显然不是这种女人!
  既然如此,她还有何好辩驳的?酒意散去,连带着心也冷了。她与他之间隔着门第,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千年的时光,还隔着一个丁月华。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强求。低声道:“展昭,我只有一颗真心。你若不稀罕,那我便再无其他。”
  展昭别过脸不愿面对她,沉默良久,终归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苏琳垂首望着一地的碎片,无数裂痕,如同他与她的关系。静静地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直到什么都听不到,才默默地收拾了房间。今日,八月十三。
  中秋节于卓无冬而言并无特殊之处,他孤家寡人,根本无所谓团圆。故而,他同往常一样在书房练字。见苏琳带了一坛酒来同他一道赏月,着实吃惊不小。中秋佳节,她不同展昭一道过节,跑来找他喝酒?
  苏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想着月蚀的余毒何时会发作;末了,收回目光,对卓无冬道:“快把家中解毒圣品拿出来备着,万一我毒发也好应急。”卓无冬嗤笑一声:“我还当你不怕死!”说着命人去取了常备的解毒药。“若余毒残留,你当如何?”
  “还能如何?自是要去唐门寻解药。”苏琳将酒坛开封,给自己倒了一杯,喝水般一口饮尽。卓无冬有些讶异她的酒量。她又让他刮目相看了,竟有这豪气的一面。“你是要去唐门当圣女?展昭会同意?”
  苏琳转了转酒杯,涩涩一笑:“我与展昭玩完了。”
  “玩完了?”这是什么说法?
  苏琳连喝了几杯,眼神有些迷离:“展大人官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