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蝎子王 更新:2021-02-19 14:41 字数:4837
就像猫见了狗。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
武州,奈良时期曾被称为武藏国,隶属东海道,俗称为武州。现实里差不多在东京都、神奈川县、埼玉县和川崎市范围。大化改新后合为一国。明治维新之后废除武藏国,最后归为埼玉县、东京府、神奈川县。
这些只不过是史书上短短的小篇章而已。
而在当时,当地,绝不是短短百来字可以概述。
武州首领战死之后,这个巨大的四地联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活力,再没有原来的生气。
武士走在大路中间,腰间佩戴着长刀,背形如标杆笔直。近士走在他身后,落差一步之遥,不近不远,如影随形。
街上有店铺窗户挪开一条缝,看见两人带着刀剑,又很快合了起来。
武士没有在意,他的步伐不急不缓,沉稳厚实。他的视线没放在身边门缝或小巷黑暗中谨慎排斥的眼神,也没有投射在远方的地平线,那天地何其之广,却似乎没能有一丝映进武士的眼瞳之中。
武士且行且停,当他终于停下,身处武州的边境,四周已无人烟。
“许久不见。老友。”
荒地乱冢,无论生前是什么身份,死后都谁在了一起,乞丐的头会枕在番长的膝盖上,大名的手会被压在流浪汉的脚底。
武士在乱葬岗前站了很久,最终转身而反,两手空空。
“首领。”近士在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首领脚步不停:“回去。”
营地迎回了诱敌的勇士们,还有……一个叛党。
银时五花大绑,四周围着原土佐部下,一双死鱼眼简直要翻到眼皮里面去。
看见首领远远走来,银时动动脚趾:“哟,头儿~”
“……”首领默默在他面前站定,池峒护卫默默拔刀。
假发上前一步,急急说道:“首领!银时他是无辜的!其实他是为了……唔唔唔唔!”
晋助眼疾手快,一手按住假发话唠的嘴,一手刀敲上假发的脑袋。
首领瞥过土佐一众人,瞥过假发晋助,瞥向正中间的银色天然卷。
“坂田银时。”
“是是是!就是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嗷嗷嗷嗷!”
晋助一脚踩断假发插话。
首领目光不动:“你是有切腹的觉悟了?”
假发突然就定住了。
晋助深深叹了一口气。
“啊哈哈哈哈哈人好多……”人群外突然冒出响亮的傻笑声。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人群外站着一个略显纤细的身影。
略显冷清的眼睛环视四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居然是阿圆妹子。
等等,刚刚的笑声……?
阿圆甩甩砖块一样书本上的血迹,皱皱眉头:“还敢不敢在我看书的时候拖着我就往外跑?”
镜头底下慢慢伸出一只手出来,遗言一般吐出几个字:“不、敢了……”
众人默默散开一条道,道中的阿圆妹子就像神佛下世。
阿圆走进人群,向首领示意一下,然后走到银时面前,举起有些细的胳膊,捏起略小的拳头,举到银时眼前,撒开——
“嗷————!!”
银时向后翻到在地,他被绑着没办法揉眼睛,只好虫一样的在草地上疯狂的蠕动。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银时撅着屁股在地上拱,“眼睛疼疼疼疼疼——!”
“就是一年前那种药的粉末,自己下的药自己来试试怎么样,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明目的功效。顺便治治你的死鱼眼。”阿圆淡淡道。
“明目什么的……金时看上去好像永远没有眼睛了阿圆姑娘……”辰马看着银时冷汗层层而下。
银时痛苦的嚎叫着,听得假发脸皮一抽一抽就像痉挛,晋助咳嗽一声转过头去,辰马哈哈的声音越来越低,其余众人视线也有些漂移。只有首领目不转睛看着银时满脸眼泪鼻涕,狼狈得仿佛一只落水狗。
叫喊声终于慢慢低了,银时满头满脸草屑泥土,红着眼框气喘吁吁。
“准备肋差。”首领对池峒说。
“首领!”假发也快红了眼睛,被身边的晋助牢牢揪住。
阿圆二话不说,又一把粉末撒进死鱼眼。
惨厉的叫声惊起飞鸟无数。
执行命令的士兵们也停下脚步心有戚戚。
池峒护卫锐利警告的眼神看向阿圆,阿圆咬咬嘴唇,还是上前,在首领面前站定。
“毛利首领,医疗班班长向你汇报。”
首领看了眼阿圆:“说。”
“一年前坂田银时蓄意唆使桂小太郎刺杀土佐首领,造成土佐人心反向,土长两州一度关系紧张,对战事造成消极影响。因为不是医疗班主要涉及,只能得出大概数据。”
她的声音清凉,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假发目瞪口呆。
“哦?”首领有些感兴趣的看着她,“说下去。”
“这次的战斗之中,损失人员上百,生还者五十多人。”
首领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坂田银时加入后手刃敌数十人,是总歼敌数的十分之一。”阿圆如常汇报。
首领挑眉:“你是说他功可抵过?”
“不,过就是过,无法抹去,土长两州之间间隙不填,他罪不可除。”阿圆不卑不亢。
首领点点头:“那就切腹。”
阿圆摇头:“但是在下身值医疗班。”看了首领一眼,低下头接下去,“最明白人命的沉重。”
阿圆低身,九十度的标准弧度:“间隙有抹平的方法,而人命不再。”
众人皆默,唯有银时哀哀的叫声还在低低响起。
首领并不回答,他转开视线,转向围观的土佐等人。
土佐有人低头叹息,有人撇袖离去,这之中却还有人走出人群,抬高了头颅一脸炮灰样。
“长州首领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两州并立之后居然还能说出“长州首领”四字,这就逼得首领不得不表态。
此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毛利首领。
晋助皱了皱眉。
假发跨前一步。
辰马摸着脑袋低声叹气。
“自然不,”首领转向炮灰君,声音低沉,“既然是土佐的事,那就应该听听土佐的意见。”
言下之意竟然认同区分土长两州。
炮灰君眼中一喜。
晋助却暗中嗤声。合并已是事实,那人却仍把旧事拉出来作筹码。首领看似认同,却已经表达了他其实并不在意。土佐首领已经战死,土佐除了皈依长州难不成还能独立出去?
先不说独立之后各自为政,此时的兵力已经不允许土佐有所动作。
土佐有人捅捅炮灰君的后背,示意他别得意忘形。
炮灰君也有理智,他连忙弯下腰鞠躬:“是,首领英明。”
首领颔首。
炮灰君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句:“长州与土佐一向亲密,只是由于叛逃者坂田银时才产生了间隙。虽然这次由于他才能减少伤亡,但就这么放过他是无法平息土佐诸君的愤怒。”
“所以?”
“请把坂田银时交给我们处置。”
首领不置可否。
“首领?”炮灰君不依不挠。
“你们想怎么做?”首领问。
“首领放心,土佐不是赶尽杀绝之徒,我们会给他一个机会的。”炮灰君笑道。
首领看他。
炮灰君的笑慢慢收了回去,他咽咽口水,继续解释:“只是……需要坂田银时在下场作战中站在最前方——穿上白色羽织。”
“什么!?”假发第一个惊叫。
——穿着白色站在阵前?
你特么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在银时身上绑个靶子?这样好歹他的体积看起来还会更大点!方便瞄准!
但是晋助阻止了假发,假发的头被踩进了地里。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首领身上。
“如果他能活下来,土佐允许他将功折过。”炮灰君说。
漫长的静默。
首领点头:“允许。”
炮灰君欣喜:“那么,我们就带走他了。”
说着,就要去扯银时的衣服。
但是有人先一步站在银时身前。
炮灰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下场作战好像还没有开始?”晋助偏头冷笑。
“首领说了,坂田银时交给我们。”炮灰君也冷笑起来。
两人僵持中又一人站出来挡在银时前面。
“他是个病人,需要治疗。”
阿圆踢踢地上蠕动的一团:“医疗班在这个问题上从不退让。”
……
……
“所以说?你们这是对待病人的态度吗?啊?”银时眼上缠着暂时用的绷带,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就是就是!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这是歧视!人格歧视!”假发挥舞拳头,大声抗议。
“一见面就往银桑眼里撒毒药!放任银桑嚎了这么久!”银时青筋。
“打我的头!居然还打我的头!”假发眼神凶恶。
阿圆一个手刀敲断银时的抱怨:“不是毒药是薄荷。”
假发点头:“不是假发是桂!”
晋助在假发头上紧随其后了一个手刀:“不让你发言是有原因的。”
“虽然不想承认,旁人眼里我们是被划分在银时那一方的。今天的裁决我们不论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相反,还可能会害了他。”
假发呆了呆,不情愿的承认。谴责的眼光飘向辰马。
晋助不耐:“辰马亦然。所以我让他去找了阿圆。”
假发想了想,终于想通,感动的小眼神笼罩住阿圆。
阿圆妹子厌恶的躲开了。
银时切了一声,显然也明白,只是他撇撇嘴,转过头去。
“幸好幸好,银时逃过一劫。”假发长叹一口。
“逃过?”晋助冷哼,“别忘了,下次他就要像靶子一样站在队伍前面。”
“靶子表示:诶呀,这么多炮口对准人家好怕怕……”银时闭着眼睛抠鼻照样。
“严肃点。”晋助皱眉。
“不然怎样?难不成靶子还能滚动自己的圆盘临阵逃脱说老子不干了?”银时翻了个身。
假发亮亮眼睛:“好主意!”
“这样他就死定了。”晋助讥笑一声,“各种意义上来说。”
辰马点头:“从此以后他的敌人就变成天人和攘夷军两方人马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时戳戳眼睛上的绷带:“没有这玩意儿银桑才不怕!”
阿圆挤进来:“借过。换药。”
银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总不能真让银时去送死。”假发担忧。
“反正金时一直在找死……”辰马看着阿圆故意加重的动作,笑容有点裂。
晋助直接转身走人。
“你这就要走了?”假发喊。
“呆在这里做什么?”晋助微微侧脸。
“想办法。”
“会有办法的。”他撩帐走了出去。
“他已经有办法了?”假发微愕。
辰马耸耸肩:“晋助的想法我总是跟不上哈哈哈……”
银时嘶嘶哈哈:“嗷!……矮助总会有办法的……嘶……!”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一、
众人正说着,又有人从外掀帐进来。
假发疑惑:“晋助你果然还是舍不得这里的同学爱气氛吗?”
晋助面色复杂地瞅瞅众人,从身后拎出一个小东西。
“……有个孩子。”他迟疑着说。
手中的孩子眨巴眨巴大眼睛,笑了。
“妈妈!”
“咳……!”阿圆妹子罕见的被打倒了。
“啊……哈、哈、哈……”辰马仿佛怪兽一般的看向阿圆。
“哦!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吗?”假发手痒想去抱。
“不是我的!”阿圆妹子涨红了脸。
小孩从假发双臂间穿过,目标明确地奔向病床方向,然后——
一头扑到银时身上……
晋助抽抽嘴角,明智的抽身离去。
剩下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那娃娃在银时怀里各种撒娇卖萌,再看看天然卷,被绷带遮掉一半的脸上浮现的那是啥啊?无奈?怜惜?宠、宠溺?
等等这剧本不对啊导演!我不记得自己到了《花木兰》片场啊?我也不记得花木兰生娃了啊?就算人物都崩了娃也生了可是娃也太大了吧!他会跑了还会跳了都能打酱油了!难不成刚进军队的那会就有了吗魂淡!我到底还错过多少东西?导演你用这种神展开抢市场实在是太阴险了!
“原来……咳!你的……啊?”辰马磕磕绊绊。
“这么大、大了啊……”假发结结巴巴。
“孩子他爸……还……还好么?”辰马摇摇晃晃。
“挺……挺像你……你的……”假发恍恍惚惚。
“哪里像!?你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啊?”银时一把扯掉绷带,被薄荷熏出来的带有血丝的绯红双眼怒瞪两只脑残,“银桑像是会生孩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