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8 节
作者:
尘小春 更新:2021-02-19 14:29 字数:4947
杨昭只是不由得冷冷哼了一声,众人也是心照不宣。
金生只说道:“这个婢女,原本却并不是昌平侯府的人。”
素儿只磕头了,颤声说道:“婢子原本是武安伯府的婢女,当日从武安伯府匆匆逃出来,央求娇蕊将我收留。婢子留在侯府,原本也是那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夫人与我既然有那大恩德,此刻婢子自然也是不能隐瞒。那一日,婢子不小心,瞧见了一桩尴尬事儿。那就是,就是昭华公主与我家爵爷相好。”
她口中的爵爷,自然是如今姚雁儿名义上的父亲纳兰明。
纳兰明容貌俊美,也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可是纳兰明有妻有子,并且连女儿也与赵青差不多大年纪,两个人居然私通,那简直是一桩十分无耻的事情。
“婢子就是,就是瞧见了爵爷和昭华公主在花园里野合,不知廉耻,白日宣淫,实在,实在是不堪入目。后来奴婢不小心说漏嘴了,说了些个原本并不该说的话。之后奴婢就知晓了,爵爷要杀了我,好,好护住昭华公主那冰清玉洁的名声,故此婢子匆匆逃走,并且也是十分害怕。若不是夫人收留,婢子是一定会死了的。”
她说的这桩秘密,当真是十分震撼,又添了几分香艳刺激,就算是听的人半信半疑,瞧着杨昭的眼神也是十分古怪。
杨昭蓦然面皮涨红,可真是受不住。
他性子骄傲,素来也是爱惜颜面,赵青便是与男人相好,却也总是收拾得十分隐秘,很少如此当众便说出来。
如今杨昭嗓音也是微微干哑:“你等实也是十分可恨,我夫人原也是身份尊贵,冰清玉洁的人。纳兰音,你为了替夫君开脱,却也是诋毁自己的父亲,这样子的事情,你居然当真能做得出来。”
其实此刻,杨昭的心里,却也是禁不住想要吐血。
别的且也是不必说了,杨昭心里可也是恨极了赵青。
料不着,自己居然有为了赵青这个淫妇辩护的一天。
杨昭心里,当真也是说不出的郁闷。
只是他这情圣的样子也是做得久了,纵然也是有那么几分郁闷,倒也还是能隐忍几分。
屏风之后,姚雁儿却也是忽而幽幽的叹息一声:“这桩事情,我身为女儿,原本也是不合扯出来。只是父亲确实也是与那公主有染。此事,我亦是一直隐忍,并未言语。”
杨昭蓦然放生狂笑,冷冷说道:“谁不知晓,你这个纳兰家的嫡出长女,那也是最不孝顺,你父母告你忤逆,京中哪个不知晓?”
金生却忽而插口:“此事京中早有定论,侯夫人心性纯善,就算是被污蔑有杀人之罪,可是为了自己的亲娘,却也是将这桩事情生生隐忍下来。今日她也是迫不得已,方才揭破这桩丑事。素儿,此事,你可有什么证据。”
“有,有,奴婢亲眼所见,那个公主身上,胸口有个梅花印记,确实也是十分鲜明。”
素儿颤声说道。
金生却也是呵斥:“这又算是什么证据,若是旁日里,那也还罢了,如今公主遭到惨祸,那她身子有什么特征,谁没瞧个清清楚楚?”
杨昭已经是听得面色铁青,十分的不自在。
自家娘子,那身体成为了在场所有的人品头论足的对象,任谁心里,自然也是欢喜不起来。
杨昭脸色亦是越发难看。
素儿思索了一阵,却也是说道:“有,有,婢子记得那个快活时候,公主说了,喜爱,喜爱爵爷抚摸她胸口*,她,她喜欢那个时候那般。”
金生忍住了笑意,似笑非笑:“这就要问问杨公子了,这桩事情,可是有没有的?”
杨昭已经是气得眼前阵阵发黑,甚至差点就这般晕倒。
奇耻大辱,简直是欺人太甚!
杨昭与赵青到底也是夫妻一场,又如何不知晓赵青的一些习惯?
这个贱人,果然是饥不择食,甚至连个老男人也是不肯放过,居然还是这般淫荡。
贱人!贱人!贱人!
他忍住了自己心里浮起的屈辱感觉,不由得说道:“没有,此事。”
金生更是咯咯笑出来,笑得十分奸诈:“杨公子既然是这样子说,我信了也就是了。只有那么一桩,我倒是有些个想法,有时候女子对着不同的人,那癖好也是不一般。也许昭华公主,只是偷情十分,方才有这般癖好。”
金生更亦是说道:“小人还请另外两个证人上堂作证。”
姚雁儿固然早就从素儿那儿知道了,自己那所谓的父亲和赵青有了一段风流冤孽,可是她却也是知道,这桩事情并无任何十分明显的证据。
可是纵然是如此,姚雁儿却也是仍然让金生将这桩事情提起。
不错,她就是为了羞辱杨昭。
杨昭很有本事,他利用手段,纵然并无十分过硬的证据,却能让人怀疑上了李竞。而自己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并没有什么不妥。
却见杨昭面色苍白,容色居然是有一股子说不尽的憔悴。
隔着屏风,姚雁儿瞧着杨昭这般模样,却居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正自思忖时候,只见两名青年已经是被请上来。
陈长史一见,不由得大惊。
上来的两人陈玄之与李炜,俱也是风流俊美的男子,而其中之一,却居然是陈长史的亲儿子。
他欲要询问,只是公堂之上,倒也是颇为有些不方便。
陈玄之含羞说道:“我等来作证,虽然羞愧万分,却也是不得不来开这个口。我与那杨夫人,确实,确实也是有过一段日子的雾水情缘。”
杨昭和陈长史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将陈玄之生吞活剥的吃了。
陈玄之虽然颇为不好意思,却也是开口说道:“我那日见到了杨夫人,已经是被她容貌所震撼,只是所谓容貌,我倒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唯独有一桩,就是她确实也是个非常有才学的人,出口成章,做出的诗词简直是令我震撼。也,也因为如此,我便是与她相好。后来,这桩缘分多少令我羞涩,而夫人又寻觅到了别的新鲜的,故此方才没有来往。这一朵珠花,是她情好的时候,送给我的。”
说罢,陈玄之就将那珠花给取出来。
虽然杨昭早就知道赵青的无耻,此刻喉头却也是微微有些腥甜的血腥味。这枚珠花,是自己用来讨好赵青的,当时赵青弄不见了,却没想到居然是送给别的那些个无耻下贱的男人。
☆、三百一十 不敢纳妾
且杨昭只以为自己万事成竹在胸,什么事儿都是已经想得到了,却也是没料到,赵青偷的人,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陈玄之也还罢了,纳兰明他也是隐约知晓几分。只是没想到这个平素爱与自己饮酒的李炜,居然也是赵青的裙下之臣。
杨昭的心下,不由得在滴血。
李炜只淡淡一笑,比起陈玄之那等性子单纯的贵公子,他倒是多了些个沉敛的味道,很有一番别的韵味。实则赵青品味,那也还是极不错的。
“也是从前冤孽,我们李家素来在蜀中经营药材,之后杨家寻上,只说一并要合作,我也是因此认识了昭华公主。她虽然已经是杨家妇人,可是容颜俏丽,姿容出挑,又活泼多情,我也是与她有了缘分。之后李家与杨家的生意常常在做,我也是与她,时不时的见面说话,情分自然也是不一般的。”
李炜样子倒也是添了些个沉定味道,娓娓道来,分明说着令人不齿的事情,可是却也偏偏是气定神闲,好似并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至少,男人有这档子事儿,总有些个炫耀意思。
反而是赵青的夫君,那面上却也是没什么光彩,比如杨昭。
杨昭紧紧捏住了手中扇柄,心中却也是阵阵发冷。
这些阴毒的手段,不似出自男人之手,倒似出自阴毒妇人。
杨昭目光微冷,不由得向着屏风后面望去,隐约可见一道婀娜的身影,大约就是那纳兰家的长女纳兰音。
姚雁儿那娇滴滴的嗓音也是响起:“杨公子可真是个痴情的,昭华公主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你倒仍然是一片痴心,相信得紧。不过,这倒也是不要紧,这样子公主的情郎,我也寻出十多位,故事也是十分精彩,就看杨公子乐意不乐意听了。”
她轻轻柔柔的言语,却也是一句句的在挖杨昭的心,让杨昭的心里升起了丝丝锐痛,难受之极。
周围之人,自也是有许许多多的人觉得十分有趣,想要听一听瞧一瞧的。
而姚雁儿这般布局,绝非一日之功。
只恐这个女人初入蜀中,就已经是有心算计。
刻意让自己没脸面的。
杨昭别的,倒也没什么可惧的,可是若是当真让姚雁儿请来那些个情郎,绘声绘色当众叙述他们与赵青的艳史,也是杨昭断断也是不能容的。
他心中恨意更浓,却也是不由得压下了自己的诸般心思,并无反驳。
这个女人还真毒,却也是捏住了自己的七寸,让自个儿可谓也是动弹不得。
一时间,杨昭倒也没别的言语。
姚雁儿在屏风后冷冷一笑,杨昭虽然也算是可怜,可是也是自招的。
“杨公子,你不言语,可是心里其实并不意外,并且早就知道了这么些个事情?至于你不乐意承认,那倒也并不如何稀奇。自家夫人,居然是这般淫荡无耻的,难怪你心里滴血,很是难受。堂堂男儿,经受了这般屈辱,又怎么能宣诸于口,让别的人知道,你那个美貌高贵的夫人,给你戴了一顶顶的绿帽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金生说得极是煽情,说得杨昭脸颊发绿。
而金生也是不由得一阵得意,说起来,这个杨公子,可是比不上昌平侯夫人那巧舌,当初可是说得自己毫无还击之力。
杨昭手指甲狠狠的掐入了手心,只觉得一股子疼痛之意。
他冷冷的看着金生,只是这样子的眼神,金生也是瞧得多了,心里并不如何的放在心上。
这等表情,金生也是见得多了去,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下面,小人有请下一个证人,亦是杨家的下人水灵。”
伴随金生的言语,陈长史也是为之一振。
方才陈长史的公子出丑,他也是盼望能有别的事儿能遮掩过去。
况且陈长史原本也没有与李竞为敌的打算,此刻也是答应得痛快。
这杨家究竟爆出了多少不堪,原本与他,亦是并不太多干系不是?
一名婢女向前,样子平平,手上有些个茧子,却亦是个粗使丫头。
杨昭脸上肌肉轻轻的颤抖,:“昌平侯府权势滔天,收买我府上一个婢子,又能胡言乱语个什么?”
金生却也是巧舌如簧:“杨公子什么都没听一听,就认定是胡言乱语,岂不是可笑得很?别人听来,恐怕还只道你心里有鬼不是。这个婢女,不过是杨家一个极为普通的婢女,手掌粗糙,只恐怕也是不能接触什么杨府机密。若说她能知晓什么秘密,她能揭发杨家什么要紧机密的事儿,别说杨公子不肯相信,我也是断断不能相信。就算昌平侯府要收买个谁,难道还收买个粗使丫头不成?”
他这般言语,仔细听了,不但有几分道理,也是勾起了众人心里几分惊讶。
金生既然如此说了,唤来了这叫水灵的婢子,却也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样子的事情。
“婢子,婢子也不过是杨家一个不打紧的丫鬟,可好在,好在蝶儿却对我有几分怜惜,时时与我说话。蝶儿她,她虽然是个二等丫头,可是因为性子掐尖要强,平日里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儿的,故此倒,倒与我相好,时时与我说了那么些个话儿。”
水灵瞧来也是怕的紧,说话更也是不由得结结巴巴的,很有些不利索。
杨昭听了,却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金生却也是放缓了语调:“似杨公子,那可是脂粉从中的风流人物,对那女人,可也是了解的紧。你不让个女子炫耀,却也是比什么都难受。就好似得了一件绝好的首饰,却不能戴出去给别人瞧一样。那么这个女人,宁可将那首饰藏在衣服里戴一戴,也是要过过瘾的。”
金生说的也是句句都是道理,可是正因为他说得可谓极有道理,反而是让杨昭心下生寒。
果然那婢子不由得说道:“蝶儿与我相好,不好和别人说的话儿,却总也是禁不住和我说一说。那一日,蝶儿就与我说了许多话儿。比如,她说爷瞧上她了,和她相好,做出了许许多多欢喜的事儿。可是我,我一直都是十分担心。直到后来,蝶儿,蝶儿却也是死了。夫人死的那天,蝶儿可也就死了。别人都说,蝶儿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落的水。可是我的心里,却也是明白的。明白蝶儿就一定死得不明不白。”
金生却也是一副极为感慨的样子:“只是我的心里面,却也是好生奇怪,杨公子要纳一个美妾,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