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2-19 14:28      字数:4846
  这般才慧。纵然这妇人并没有什么文采,可是却也是自己不能压制下去的。
  “而容臣妇假设,能害死世子,让世子窒息而死,却一点不为人知晓的,则必定是世子身边贴身服侍的那三个婢女有些干系!”
  姚雁儿这一番话,宛如重重一击,打在了裕阳王妃的身上,而裕阳王妃嗓音亦是微微有些沙哑:“她们几个,原本就是府里的家生子,胆子也小,断然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纳兰音,你为了替自己脱罪,却也是好生可恶。诬赖几个婢子,那又算什么?”
  而裕阳王妃心里也是有一股火气,她实在恼恨,姚雁儿竟然若有若无的暗示,暗示这桩事情居然是与胡太后有些关系。而这又如何不让裕阳王妃心下恼恨之极!也许她恼恨,是因为裕阳王妃心里根本不敢接受这样子的接过,而不是为了这三个卑贱的婢女。
  “王妃的婢女忠心不忠心,妾身区区一个外人,自然也是不好多言。我这般言语,只是根据那事实推测。若是往日,世子身边奴仆如云,若说有谁有机会接近世子,让世子窒息,这原本是绝不可能的。然而如今,因为诚王府的关系,世子已然是中毒。王妃心里,就疑神疑鬼,只肯使唤原本府里的旧人。清娘、云彩、水袖三个,日日服侍,亦是支持不住,大约也是会休息一下。世子身边自然不能断了服侍,只有时候会留两人服侍,甚至有时候,只有一个人服侍。这个时候,若她们之中有人被收买,那就是能加害世子。太后娘娘,臣妇请求,再次传唤那三个婢女,臣妇亦是能寻出真凶是谁。”
  姚雁儿一番话亦是越发让裕阳王妃心下惶恐。
  胡太后似笑了笑,忽而轻轻叹了口气:“世子之死既然是十分要紧的事情,自然也是要查查清楚。”
  随即清娘、云彩、水袖三个人亦是被提了上来。
  这三个婢女,俱也是容色苍白,神色惶恐。
  今日因那赵华之死,她们三个人早就已经是心力交瘁,受尽了折磨。
  如今她们心中,亦是十分惶恐,想不到居然又是被传唤而来。
  姚雁儿目光流转,在三个婢女身上流转一圈儿,随即那目光顿时落在了水袖之上。姚雁儿面色亦是沉了沉,缓缓说道:“水袖,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裕阳王妃原本不肯相信你们之中有谁有了那背主之心,谁又能想得到你竟然行此不堪之事。”
  水袖面白如纸,却也并没有像白日里那般突然晕倒。一个人习惯之后,承受力就会好了许多。如今水袖也是如此,她面色虽然苍白,却也是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唇瓣,颤抖说道:“昌平侯夫人便是要洗干净自己的罪过,也不要将这般罪过推到了婢子身上。婢子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又如何敢承担这般天大的罪过。”
  她言外之意,自是在说这桩事儿,原本也是姚雁儿出语诬陷。水袖言语里的意思,自然亦是指姚雁儿以势压人。
  若姚雁儿寻不出什么证据,别人只恐亦是会尽数这般想着。
  “今日白日里,王妃询问三个婢女,唯独你心下惶恐,居然就晕倒了去。”姚雁儿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水袖身上。
  水袖却也是禁不住扭过了脑袋:“奴婢胆子一贯很小,又与世子感情深厚,又见王妃怀疑,心里顿时惶恐,自然亦是十分害怕。难道这样子,奴婢就成为害死世子的凶手?婢子可真是承担不起。”
  “而当时,我亦是见你走路时候,姿势略略有些古怪。这般姿态,似乎是破身之人,方才会这般样子。如今你可还是个干净的身子,你自个儿心下也是明白。否则,亦是可以验证一番。”
  姚雁儿瞧了水袖一眼,如此添了一句,水袖那故作镇定的样儿,亦是顿时便破了功。
  只见水袖面色越发雪白,只没说话儿。
  一个婢女是不是处子,原本也不算十分要紧的事儿。有时候家里男人有了兴致,睡了个俏丽的婢女,更不稀奇。稀奇的则是水袖的主人,可是一个年纪还没多大的世子赵华。更不必提如今赵华已经是中了毒,又怎么会让水袖因为破瓜之痛走路而显得古怪。
  姚雁儿淡淡道:“你若不肯认,这宫中有的是老人儿,有的是法子,能检查出一个女子是不是处子之身。”
  水袖紧紧的扯着手中的帕子,似乎亦是要将手里的帕子给扯碎了,她有些惶恐,故作镇定的说道:“奴婢是不检点,故此,故此已经不是那清清白白的身子,可是这亦是不能说明,奴婢有害死了谁不是?”
  姚雁儿语调仍然是和缓的:“既是如此,你可敢招认,你那男人究竟是谁?”
  水袖手指微微发白,死死的捏着帕子,颤声说道:“奴婢虽然不是清白的身子了,可是也并不是跟谁在宫里勾搭,是,是宫外时候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奴婢不明白,为什么昌平侯夫人非得将这桩事儿与世子之死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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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一 世子之死真相(三)二更
  水袖手指微微发白,死死的捏着帕子,颤声说道:“奴婢虽然不是清白的身子了,可是也并不是跟谁在宫里勾搭,是,是宫外时候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奴婢不明白,为什么昌平侯夫人非得将这桩事儿与世子之死联系起来。”
  姚雁儿嗓音亦是微微一扬:“因为这桩事情,本来就与世子之死有莫大的干系!”
  苏尘静静的站在一边,他身边可巧有一盏灯,而那灯撒得苏尘满身光华,越发清润动人。他一双眸子黑漆漆的,静静的瞧着姚雁儿。他亦是发现,姚雁儿无论什么时候,说话亦是并不如何激昂。然而那嗓音,总是给人一股力量,只要姚雁儿微微一提,心虚的人亦是顿时会为之心神动摇。
  水袖亦是被呵斥得一怔,蓦然满面慌乱。
  “那个与你相好的男子,究竟又是谁?”姚雁儿步步紧逼,嗓音虽然不大,却亦是让水袖好似喘不过气来了则个。
  水袖嘴唇轻轻张开,却也是一句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是个不相干的人,与宫里没干系,是,是原来王府里的一个小厮。”
  随即姚雁儿嗓音亦是缓了缓,说出的话儿却亦是让水袖心惊:“根本不是什么小厮,而是王府的大公子赵昭。”
  水袖啊了一声,整个亦是软软倒下,眼睛里亦是不断垂落了泪水。任谁亦是瞧得出来,姚雁儿说的话儿,也许是正确的。水袖这般样子,显然是因姚雁儿说得正确。
  裕阳王妃听到了此处,内心顿时憋了一股子火。原本赵昭生母出身卑贱,却在裕阳王妃没有成婚之前就爬上了王爷的床,甚至成了王爷所谓的真爱。当初她嫁入了裕阳王妃,却也是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好不容易熬死那贱婢,养废了这庶长子,然而此刻她居然听闻赵昭居然与自己爱儿之死有所牵扯!
  裕阳王妃蓦然一回头,目光顿时死死落在了人群之中一名青年身上。
  今日不少宗室女眷都来到了坤宁宫,然而男子却来得少。虽然男子来得少,然而赵昭却是其中之一。
  谁不知晓,这裕阳王妃的庶长子原本便是那一等一的纨绔。
  姚雁儿知晓李竟在京中原本亦是有纨绔之名,然而李竟的纨绔,却亦只是掩饰一番。实则李竟却亦是韬光隐晦,宁可背负恶名,并不张扬罢了。赵昭同样是有那纨绔之名,却亦是成色十足,并没有冤枉了他去。比如初见时候,赵昭瞧上了姚雁儿的美色,不知晓姚雁儿的身份,竟欲将姚雁儿抢了去,结果却亦是被李竟打折了腿。亦是因为如此,李竟方才和那裕阳王府结下仇恨。更因如此,裕阳王妃心里早恨上了姚雁儿,故此处处将姚雁儿视为眼中钉。然而姚雁儿如今想想,心里亦是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赵昭瞧着姚雁儿,眼神亦是有些东西是姚雁儿瞧不懂的,然而姚雁儿纵然瞧不懂,却亦是能感受到对方从那骨子里散发出的一股厌恶之色。
  水袖已经好似崩溃一般,却亦是哭得一抽一抽。她面上满是恐惧,却也是禁不住凑上去,咚的跪下去,她咚咚的磕头。
  “王妃,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世子要挟了去。他破了我的身子,以此要挟,他说只要他轻轻一句话儿,就能要了婢子的性命。他说婢子若不顺他心意,就揭发婢子,说婢子无耻,勾搭了他。王妃最为不喜自己身边的人亲近外头的人,婢子生怕他这样子说,婢子也不知道他是要取世子的性命。”
  水袖心里一乱,眼泪鼻涕就不断的落下来,哭得凄凄惨惨的。
  这样子瞧来,也是恶心得紧。
  赵昭亦是冷哼:“母妃可不要听这个贱婢胡——”
  他话儿还没有说完,便亦是听到裕阳王妃呵斥:“住口!”
  两个人目光相触,赵昭亦是瞧见了裕阳王妃的眼神,竟然是那等说不出的冰冷。他心尖蓦然一震,随即又是冷笑,平时自己这个嫡母瞧着是极为和气,然而那不过是一张假面,其实根本亦是不算什么。如今撕破了画皮,自然也是这般冷漠无情。
  赵昭纵然对嫡母并无真心,然而多年积威之下,他虽然满心怨毒,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几分恐惧。
  裕阳王妃淡淡道:“水袖,你有什么话儿,如今亦是尽数说出来吧。”
  纵然她并没有说什么饶过水袖的话儿,水袖的心底也是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丝期待,宛如落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干净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说了出来。
  “婢子原本亦是好好服侍世子,心里断然没有别的念头。可是就在昨日,大公子却喝醉了酒,蓦然闯入了我的房间,于是就,就强行要了我的身子。婢子当时哭得跟泪人儿也似,只大公子说了许多要挟的言语,让我亦是不敢说出去。婢子,婢子实在不敢跟大公子做对。然而大公子随即就不断的要求婢子,要婢子和他好,婢子要照顾时间,原本没时间的。可是大公子却也是肯甘心,说了许多让我心惊肉跳的言语,让婢子最后答应,在我独个儿照顾世子的时候,将他放进入房间之中。”
  裕阳王妃纵然还没听到了最后,面色亦是极为难看。她为了儿子,可是起了十二分的心思,什么事儿都是算计得妥妥当当,生恐怕自己的儿子受了那一丝一毫的委屈。比如这几个婢子,都是老老实实的性子,年纪也比自己儿子大许多,自然也不会勾引自己儿子动了那么心思。可是她算计得再好,可惜终究还是有些个不妥当的。
  比如这些个婢子,老实也老实太过了,却容易被人拿捏。
  水袖似乎因为太恐惧了,神色反而平静下来,她面上浮起了回忆的色彩,痴痴的说道:“今日可巧就轮到我当值了,我身子还痛得很,大公子要求,我却也是不敢不许。他让我放了他进来,我也是不敢不让。王妃纵然心里不喜大公子,明着也是不会驳大公子的要求的。我心里在想,可真是胡闹,大公子为什么这样子荒唐呢?亲弟弟还生着病,他却要来胡闹,而且还不肯去别的地方,非得在世子养病的地方做这样子的荒唐的事?我们这些婢女的性命,又价值什么呢?”
  “那个时候,房间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大公子进来了,他将我身上的衣衫一件件的脱了下来了。可是随即他将我身子捆起来,又蒙起来我的眼睛。我很害怕,不知道他要弄什么,生怕他将我弄得浑身是伤。可是大公子却没有碰我,我什么也瞧不见,可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屏风外面传来了呜呜的声音。一下啊一下的,好像猫儿狗儿的叫声,含含糊糊的,我也听不明白。我心想,房间里又有什么猫儿狗儿?只有世子躺在床上吧。我吓得呆住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水袖轻轻的低语,裕阳王妃听到了此处,她的眼睛里已经禁不住透出了一股子深深的恨意,手指甲也是掐入了肉中,更是隐隐生痛了。听着自己亲儿是如何死的,于她这个娘亲而言,又是何等折磨?
  水袖甚至咯咯的笑了一声,嗓音越发轻轻柔柔的,听着就让人觉得害怕:“后来大公子过来了,他解开了我的绳子,替我穿了衣衫。他瞧着我,说了许多威胁的话儿。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是害怕。我明白了,他来这里,不是要我的身子,而是想要谋害世子。我匆匆的跑过去,世子,世子已经是没了呼吸了。”
  她紧紧的咬住了牙关,眼泪却也是一滴一滴的垂落下来,打湿了自己的手背。
  “大公子就打了我一巴掌,要让我清醒一些。他告诉我世子死了,我可不能乱说,最好是说,世子是自个儿毒发而死的。他说他已经收买了御医,不会有人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他说我若不肯乖顺听话,那亦是一定会死无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