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2-19 14:27      字数:4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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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皆好奇,这所谓的国色天香,究竟也是什么样子的姿色。亦是有人心里见疑,便也只觉得,那所谓的国色天香,不过是添了些个话儿来说罢了。许也不过尔尔,以讹传讹。
  虽是如此,倒也是惹得这些人心里痒痒的。
  只这时节,那丫鬟扶着个丽人下来,那身子纤弱不堪,又极为柔顺,轻轻似云彩一般。
  赵离只瞧了一眼,心里就痴痴的,瞧着那道身影,心里忽而添了些个酸楚滋味。
  姚雁儿下了马车,却也是浑然不理会众人目光。她一身绣了白竹枝的素服,领口添了青色与银色两色交织的缠花枝叶纹理,衣摆处只不起眼的地方添了几枝梅花刺绣。若论鲜亮,也还不如身边两个丫头,然而只那纤腰一束,盈盈而走,就不由自主的透出一股子说不尽的风情。
  只是众人心痒痒的则是,姚雁儿面上却也是添了一处面纱,遮住了容貌。
  他们虽心里有些失落,然而却也是恍然。这等贵妇人,出行也似是应该以面纱遮住了容貌,不能让人轻易就瞧了去了。
  马车里那女子瞧了,心里添了些个冷意,轻轻的捏紧了手里的玩意儿,蓦然唇里不屑的道:“果真是个狐媚子!”
  聂紫寒却忽而心尖一热,下腹更似添了些许热意!是了,就是这个妇人,总是那般厉害,能禁不住勾起了自个儿骨子里头的那丝兴致。他唇里有些干渴,分明自己怀里就抱着一个软玉温香,大可以轻薄了去,只心下却也是顿时就觉得索然无味。
  狐媚,这女子果真就是个狐媚!
  姚雁儿却亦是轻轻的抬抬头,下巴尖尖的,细细的,透出了一股子说不尽倔强的味道。
  那嫣红的唇瓣,却也是轻轻一抿。
  这等女子,就是聂紫寒喜爱的。尤其是她身上那股子倔强气儿,更似让聂紫寒想到了个自己原本十分喜爱,十分在意的一个人。他忽而眼珠子轻轻一眯,原来此刻李竟竟然也是走到了姚雁儿身边,恰巧就挡住了聂紫寒的视线。
  容颜清俊,芝兰玉氏,大约便是眼前这男子的形容词。
  那李竟,在京里名声是极为不堪的,只也没几个人能知晓,他容貌竟然如此之好。
  众人虽不喜德云帝宠爱这少年臣子,如今心里竟也是有些理解。这但凡是人,总是会喜爱样子好的东西。李竟生得这般好看,只为了这皮相,陛下乐意身边添个好看些个的摆件儿,那也是谁都不能说不是。
  在场的目光,有惊讶的,也是有不善的。蓦然李竟却也是伸出了手臂,只将姚雁儿那腰身圈住,只向自己这边一扯。如此行为,如此张扬,竟然也是有些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意思,自然也是有些不合礼数了。姚雁儿轻轻的啊了一声,眼波流转,心里也是有些惊讶,她面纱轻轻一斜,嫣红的唇瓣亦是若隐若现。
  姚雁儿如今在京中名声,固然也是坏到了极点,只说李竟身上,也是没什么好话的。
  然而如今,阳光下偎依着的两个人,无异是很漂亮的两个人,更是一副极为赏心悦目,极为般配的画面。更仿佛有那么一种错觉,便是那诋毁之语如滔天骇浪,这两个人必定是会在一起了,且好似只要他们在一起了,就什么也不必怕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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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四 连环证据
  姚雁儿亦是料不得李竟如此,只李竟动作之时,竟亦是已然不容她违逆。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李竟身上竟似有一股檀香味道,却十分好闻,并不讨厌。虽是突兀,姚雁儿却也是恍若觉得,自己心下竟然并非十分讨厌的。
  她也是听闻,李竟已然放出话去,以那爵位官职以护。
  且如今人前,诸多不好传闻,他竟然也是如此逾越放肆。虽是招摇,可亦是透出自己态度,分明也是护着自己的。姚雁儿的心肠原本也是极硬的,忽而竟也有些发软,涌起了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分明想要控制却也是控制不住的感情。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酸酸的,胀胀的,就算有很多道声音在心里提醒自己,可是似乎还是不能控制这一点。
  她与李竟亲亲热热,什么亲密的事儿可都也是做过了,可是便是那肌肤相贴,似乎也是比不得如今李竟这有些粗鲁笨拙的一抱。
  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不轻不重,可是又不容违逆般的搂了自己一下。仿佛心底却也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化开。
  姚雁儿心里乱糟糟的,耳边却也是听着李竟将气息吹到了自己的耳边,悄悄的说话儿:“便是你赢不得,那也不算什么,我自也是有护住你的法子。”
  姚雁儿更是一怔,这李竟,原又是何苦?其实她觉得,以李竟的聪明,就算想不到借尸还魂这桩事儿,亦是定然察觉到了什么的。
  她明明想克制自己,却也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尖儿发酸发软。
  忽而心尖自是生了一个自己也觉得极可笑的念头,李竟这般,不是因为纳兰音。虽然纳兰音出落得极美貌,可是李竟却也是从来没喜欢过她的。他如今待自己温柔,原本就是为了自己。可是这个念头实在太软弱了,姚雁儿亦是不敢多想,只一点一点儿的,将自己心尖儿那丝浅浅的念头生生压下来。
  众人渐渐回过神来,心里亦是添了些个恼怒。
  这李竟,可当真是极放肆的性子,如此时候,却也是仍然不知晓收敛,仍然是这样子的张扬。可这般情景,一时竟也无人言语。
  聂紫寒轻轻垂下头去,车中的女子却也是忽而呼了声疼,面上娇娇的,亦是添了些个嗔怒:“聂郎,你可也是弄疼我了。”
  只这时,一辆极华贵的车鸾亦是行驶而来,亦是压得众人呼吸微微一窒。
  瞧那车鸾品级,楚非面色亦是一怔,添了些个惊讶之色:“却也是不知晓哪位殿下,竟然亦是纡尊降贵,只来了这儿。”
  如此品级,显然亦是皇族出生方才配用的。人群里赵离亦是瞧得分明,虽然他亦是诚王府的世子,原本也是不配用的。
  “有宫女随行车中之人必定是女子,且又出生皇族,大约就是传闻之中的青公主。”
  杨叶这般说着,眼里亦是透出了许多好奇。要说那青公主,虽然是女儿之身,可也仍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端是神采飞扬,才华出众。在场诸多世子,哪个不曾听过赵青之名。虽然赵青封号乃是昭华公主,然而青公主这名好方才亦是更加有名,民间皆是如此称呼。
  透着薄丝帘,方才李竟与姚雁儿相拥那一幕,赵青亦是尽收眼底,她心底深处是瞧不起李竟的,只那一刻瞧眼里竟然有些不及的意思在里头。随即赵青唇角却也是添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李竟也不过这般。
  且等赵青现身了,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说以赵青出身,自然亦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脸颊,未免也是显得不尊重。只是她如今一身衣衫却也是红的,亦是极夺人眼球。若别个穿这般红色分明亦是有些艳俗,只赵青这通身的气派,竟也是将那丝俗气儿生生给压了下去了。
  且又见赵青面上轻纱是轻轻挂在了双耳边,轻掩樱唇,依稀可辨五官轮廓,那一双秋水也似的眸子轻盈流转,水光晶莹,神采飞扬。且赵青那额头之上,只让朱砂轻点,落了几分梅花花瓣,却也是弄了个梅花妆。
  如此一打扮,赵青自也是先声夺人,占尽风流。
  李竟轻轻的松开了手臂,不动声色便道:“青公主这身子却也是极为娇贵的,怎会来此?”
  姚雁儿亦是隐隐有些极为古怪的感觉,只觉得李竟见着那赵青,这整个人儿也似有些不同了,只是为何不同,一时姚雁儿心下也是想得并不如何明白。
  赵青瞧了姚雁儿一眼,虽隐隐能窥得这女子是如何绝色,赵青心下却也是并不如何在意。这等女子与自己一比自然也是不如的,她眼界本事又哪里是那等庸脂俗粉能比的?只是寻常男子,驾驭不了自己,宁可寻那等娇滴滴的小女子,享受那些个仰慕的目光。
  至于那等女子,与自己一比,也自是风华尽掩。
  旋即赵青唇瓣更似乎添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眼波流转:“陛下既然允了昌平侯所求,昌平侯要来旁听,陛下就让我来一遭旁听又如何?免得有什么冤屈处,却亦是不好张扬了去。”
  赵青一番话亦是意有所指,李竟却亦是不动声色。
  在场学子百姓心情亦更是一振!只说那青公主,又是何等尊贵身份,既然她是来了,大约李竟身为侯爷,也是不能帮衬自己那妻子。
  赵青亦是知晓李竟是必然没料得到的,心里却也是并不如何在意李竟心里的想头。只说自个儿,如何会在意李竟知道是自己算计?便是知道了,自个儿也是正大光明的,亦是能祛除后患的。
  聂紫寒瞧着赵青那般艳色张扬的样子,心里却也是添了些个喜爱。只说那赵离,虽然是诚王府世子,却也是及不上眼前这女子。
  及到了公堂,京兆尹方炳生亦是微微苦笑,心里更也是添了些个为难。
  只说堂下第一把椅子之上,坐着的正是圣前红得发紫的公主赵青,今日更是刻意前来,圣上口谕让她旁听。而她随意说什么,言辞自然也是颇有分量,绝不容小瞧了。
  下首第二位坐着的,且也正是那犯妇之夫昌平侯李竟。李竟年少就承了爵位,更是意气风发,在德云帝跟前是数一数二有分量的人。便是如今,昌平侯似有失势的样子,只是这朝廷之事,谁又能说得准?更是不必说了,眼前的李竟之前也是擅杀蜀中的世子,闹得个沸反盈天。别个都以为李竟必定是会失势,然而结果却也是出乎这些人意料之外。方炳生身为京中府尹,自然也是那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性子,自然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了谁,事事更是会替自己留那么些个后路。
  寻常案子,开审之前,该如何审理,如何裁决,那心里早就已经是有了章程了。又哪里好似如今,竟然也是左右为难,竟然也是不知道如何才好。
  如今方炳生亦是左右为难,更不必提往日审案,哪里如今日一般竟有旁人围观,更是有人捉笔在侧,将公堂里的一言一语尽数给收集下来,散到外头去。虽然那功名最重,名声却是其次,也许并不是那般要紧。然而方炳生到底也是读书人,并不乐意成为别人嘴里所谓的昏官儿。如今他心下亦是十分为难,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跟在刀尖儿上走似的。
  再瞧眼前的犯妇姚雁儿,因毕竟有诰命在身,故此也是不曾跪下来,面上更是不曾娶了面纱,亭亭玉立,风姿绰约,哪里好似有罪的样子。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跪在堂前的那纳兰锦华,因她没有诰命在身,见官却也是不得不跪,且身子纤瘦,头发却也已经是花白。
  如此情态更似让在场旁观的百姓心里生出许多同情之意了。只说纳兰锦华,便是不是姚雁儿的亲娘,可那也毕竟是长辈,只是对方态度,却并无丝毫的尊重之意,敬重之情了。
  金生见此,心里也是暗喜,虽然纳兰锦华瞧着亦是吃亏,然而毕竟今日这桩案子也是与旁的不同。围观众人越是同情纳兰锦华,今日自己算计亦是越发有成功可能!
  方炳生定了定神,一时也还没有想到偏了谁才好些,只皱着眉头催促:“金生你既揽了这桩官司,便也将情由陈述而来。”
  金生一时也是展开了衫子,轻轻的摇动几下,方才说道:“回大人,此事只恐要从武安伯府夫人萧氏做寿的情由来说起了,只说那一日,萧氏寿辰,纳兰音归家。本案原告亦是同出寿宴,口口声声,只说这纳兰家的大小姐,乃是她亲生女儿。眼前的昌平侯夫人却也是口舌灵巧,三言两语就脱了身,反说原告的不是。”
  “此事若当真只是一时误会,大约也只是这般了。偏巧就是在这个事情发生没有多久,就生出许多事端。虽然昌平侯夫人并不乐意承认当日寿宴之事,可其中真假,明眼人自然也是可以细细思量。”
  金生久打官司,亦是无意便是这其中的一名高手,只见他侃侃而谈,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