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节
作者:
尘小春 更新:2021-02-19 14:26 字数:4903
一股淡淡的暧昧之意却也是涌来,姚雁儿迅速的系好腰带,就轻轻的退开。
她瞧着李竟那张清俊好看,俊美之极的面容,暗中却也是生出了几分酸味。
大约就是这张脸,方才招惹了这么些个狂蜂浪蝶,真是无趣得很。
姚雁儿垂下头,只露出了一截雪白的颈项。
如今李竟换上了一身青衫,容色淡淡的,姚雁儿反而觉得他穿那沉红色的官服更好看些个。原本李竟的气质,就是显得有些孤寡。若是穿得素净了些,那就越发有些淡漠。
随即姚雁儿方才念及自己在想什么,面颊也是禁不住红了红。
离了房间,姚雁儿又在院子里见了纳兰锦华。
却见纳兰锦华容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意,冷冷清清的。
今日本来是喜庆的日子,姚雁儿却觉得自个儿这个姑姑身上,透出了些个疏离之色。
纳兰锦华今日大约也不过三十五六岁左右,若保养得好,仍然是极为艳丽,更会多一份小姑娘没有的成熟。然而纳兰锦华眉宇之间,却也隐隐添了些个苍老之态。
随即姚雁儿却也是凑上跟前,轻轻的福了福:“今日还多些姑姑提点。”
纳兰锦华眼神却有些茫然,随即轻轻点点头:“也不算什么,今日我听到羽儿那小丫头嘀嘀咕咕,也就禁不住提点你两句而已。原本,也不过是些个和我不相干的事儿。”
“可是若是别的人,就是听见了,也未必乐意理会。”姚雁儿如此说道。
纳兰锦华瞧着她,轻轻说道:“这原本也不算什么,我也知道,我这个女儿是忤逆不孝的。所以母亲最后方才恨不得没我这个女儿。便是她死了,我也没有好好尽孝道。亏得也有你,如此照顾母亲,让她老了也有人陪伴。我原本就是个不孝的人,知道这些,心里方才有那么些个安慰。”
说到了这儿,纳兰锦华也是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擦脸儿,眼眶也是红了。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姑母也是没必要见怀。”姚雁儿一边开解。她无意间一瞧,却恰好瞧见了纳兰锦华的发丝之中,似乎也有些个银丝。她也没多大年纪,就是已经早生华发了。姚雁儿内心之中,忽的有些个怜悯之意。
“可是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仍然不好受。音娘,你如今住的院子,原本是我小时候住的。母亲必定是极为喜爱你的,把你当做我一般疼爱。唉,原本是我辜负了我娘一片苦心。音娘,其实我们两个,也是有缘分的。我身为长辈,许久不见,原本也应当送你些个好东西。然而我这里的东西,你也未必就会稀罕,我这儿且有一个香囊,且先给了你了。虽然不是很值钱,这也是我自己做的样式,自己配的香料。”
说到了这儿,纳兰锦华就将自己香囊摘下来,送到了姚雁儿的手里了。
姚雁儿瞧着这香囊,那缎子也还是不错,做工也很别致。她轻轻的嗅了一下,里头香料是能安神宁气的,也应该是极不错。
姚雁儿谢了纳兰锦华,就将这香囊佩戴在了身上。
姚雁儿在院子里又歇息了一会儿,大约琢磨时辰差不多了,姚雁儿和李竟方才去了。及到了厅儿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姚雁儿抬头就瞧见了纳兰眉眼珠红红的,透出了些个委屈。而纳兰羽则一脸忿怒之色,却也是死死咬住了唇瓣,眼睛却也好似要喷出火来了一般。
瞧来这姐妹两个,似乎又斗了斗。
原来纳兰眉挨了打,就顶着这个巴掌印儿来了这儿,这么明显的伤,谁都能瞧得见,谁也都难免会问几句。然而纳兰眉似乎也害怕,只说原本不过是自己不小心弄伤。可巧纳兰眉身边的侍女荷花是个快嘴的,方才说了缘由,竟然是二小姐动了手,那原因更是匪夷所思。人家李竟夫妻好好的,纳兰羽却竟然要这个庶出妹子去挑拨人家夫妻感情。纳兰眉不答应,面上就挨了这一巴掌。
至始至终,纳兰眉似乎就十分委屈,不乐意多说什么,还数次阻止人家荷花。偏巧这小丫鬟护住,又嘴快,纳兰眉也阻止不住。末了,纳兰眉还替二姐姐说话,只说二姐姐原本是对李侯动了心思的,这样子举动,也是其情可悯。
娇蕊方才一直在这儿,可都瞧清楚了,她悄悄的和姚雁儿说了,姚雁儿也是禁不住哑然失笑。
若论手段,纳兰眉还真是厉害的,至少纳兰羽可也是比不得。
纳兰羽再如何委屈,这一只死猫也得要硬啃下去。且她若当众再和纳兰眉动手,人人都觉得纳兰眉说的自然是没什么错处的。
而姚雁儿却也是不置可否:“原本也是和我们没关系的事情,大约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随即姚雁儿尝了块糕点,似乎也觉得不错,就让红绫端去给纳兰锦华。
纳兰锦华也有些惊讶,眸色隐隐有些个古怪,随即又露出感动样子,不由得品尝了一块糕点。
红绫素来就是厚道的,虽然并不知道姚雁儿为何这般做,可是也并不觉得有些什么不妥处。在她瞧来,这位姑奶奶原本就十分不幸,却错瞧了缘分,只瞧中这么个可恶的男子,却也是耽搁了自个儿一辈子的青春,说来亦是让人好生同情。姚雁儿怜悯对方,也是可以理解的。
纳兰锦华吃了块糕点,眼眶亦是微微发红了。
随即便是各家寿礼都送上来,姚雁儿送的就是绿绮说的那个双色翡翠镯子。这镯子水头好,颜色也喜庆,既应景儿,又是拿得出手。只这份礼物,虽然挑不出什么错处,可也是显得平平无奇。
相比较而言,二姑娘纳兰羽送的礼物就十分特别了。
那白色的布帛上,血迹斑斑,瞧着有些触目惊心。萧玉一打开,却是刺血写的佛经。
原本纳兰羽刺破了手掌,却也是写了这份经书。萧玉是信佛的,自己手腕上也是常年就缠着佛珠。此刻展开了这物件儿,她心里亦是隐隐有些个动容。
“我的乖儿,谁让你刺血些这个了?可是让你委屈了。”萧玉不由得感慨说道。
而纳兰羽眼眶却也是泛红,朝着萧玉磕头说道:“母亲,女儿只盼望你身子健康,寿比南山。就是女儿自己受苦,也是再所不惜。如今刺血写佛经,那也是不算什么了。”
“虽也不算如何,可也是你一片纯孝之心。”萧玉也是不由得感慨。
果然自己最偏疼二女儿,可是也是二女儿最孝顺。
“故此女儿心里虽然不乐意伤娘的心,可是又担心娘的安危,求娘许了女儿来查一桩事。那便是有人冒充大姐姐的事儿。”
纳兰羽瞪着姚雁儿,眼里一丝恨意,一丝快意,亦是一闪而没。
别人面上都有些淡淡的讽刺,并不如何留意。
谁不知道,这纳兰府的二小姐觊觎自己亲姐夫,故此就瞧不顺眼自己大姐姐,那心里心心念念的,可不就是取而代之?
纳兰羽如何不知道别人的眼里是有些讽刺的,她一咬牙,心里只恨恨想,等自己揭破那贱人画皮,瞧她还如何的张扬。她可是铁证如山,必定能揭破了贱人真面目。纳兰羽亦是不由得扬声说道:“娘亲,女儿并不曾说谎。”
萧玉神色却有些奇怪,随即却淡淡道:“你小女孩儿家家,想必是一片孝心,抄写经书抄写得累了,故此说了这么些个胡话,万儿,你扶着小姐下去吧。”
那万儿正是纳兰羽的贴身丫鬟。万儿面上有些个迟疑,她手方才触碰到纳兰羽的身子,就被纳兰羽用力甩开。
而纳兰羽的心里,亦是越发的不是滋味。从前娘亲最疼爱自己,可是如今她却维护这个妖物。
纳兰羽当众跪下来:“娘,女儿并没有说谎,不如你听女儿说说。”
姚雁儿却轻轻叹了口气,语调里头也是有些个怜悯:“好妹妹,我们姐妹两个,虽然有些个嫌隙,可是到底也是亲姐妹,你原本没必要如此。”
纳兰羽冷冷道:“谁跟你是好姐妹,只恐怕我的大姐姐,已经被你这个贱人害死了。”
她的态度是极为坚决的,使得别人心里亦是禁不住在想,这纳兰家二姑娘虽然是蛮横的,只恐怕还真有些个证据,不然当真便是糊涂了不成?
而纳兰羽语调里亦是有浅浅讽刺,仿佛捉住了什么把柄一般,轻轻说道:“只恐怕大姐姐已经记不得有个叫粉黛的丫鬟了吧。人家可不是因为察觉了什么,就被你逐出了府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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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 蠢物上不得台面
姚雁儿亦是轻轻呢喃:“粉黛?”
纳兰羽只道她心虚,小脸轻扬,更添了几分得色:“就是粉黛,要说服侍大姐姐的几个丫鬟,当年还是老太君亲手挑选的,个个都是府里一等一的人品容貌。粉黛服侍你这么久了,大姐姐你怎么就将人逐出去?”
姚雁儿容色却是淡淡的:“这是我府中的事情,似乎也并不需要我跟二妹妹解释。”
纳兰羽眼波流转,添了些个冷意,面色却也是浮起了几分尖酸。
“人家粉黛,性子最柔婉不过,原本在府里,也只有别个欺辱她,她却也是不敢大声的。可惜她心细,就瞧出这个大姐姐,是别个假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下贱货色,却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姐姐。”
纳兰羽眼里透出了些个恨意。
这个大姐姐,必定是个假的。否则她从前对自个儿处处柔顺,白面儿也似的性子,如今怎么就那般狡诈狠辣了?从前自己只要对大姐姐稍微和颜悦色些,她可就是极为欢喜,可不似如今这般——
必定也是个假的!若是真的,自己可就早早便嫁给李候了。
一名粉色衣衫,容貌清秀的丫鬟却也是来了,面上却也透出些个恐慌。
这粉衫子的女子,可不就是粉黛?
“夫人,求你为婢子做主,婢子可就是瞧出了大小姐的不妥,所以方才被逐出去。几个月前,夫人原本生了场病,身子亦是不好,瞧着看着似乎是要死了。可是有一日,她却醒了来,随即那性情似乎就变了不少,和从前截然不同,似乎连母亲情分,姐妹情分也不顾,也不似如从前一般孝顺婆母,这些许多人都是知晓。”
粉黛如此振振有词,就瞧着姚雁儿,心里倒也并不觉得如何的愧疚。此刻她自个儿都说服了自己了,那就是姚雁儿如此情态,无非是换了一个人。若不是因为这样子,那么纳兰音何至于这般无情,如此对待自个儿。自己一直都仔仔细细的服侍她,纳兰音性子也是极为柔和懦弱,断然不会如此无情。纳兰音原本说让自己做妾,可是如今,她却也是改了那口气,只不肯让自己侍候侯爷。原本夫人就说了,要自己去做妾,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她必定是不肯了。不错,自个儿是说了许多疯话,可是那也是因为纳兰音有许多可议之处。
却浑然忘记了,是自己存了心思,有意勾引李竟,所以方才被打发出去。
如今粉黛这字字句句,可也是出自肺腑。
红绫却实在听不下去,心里一丝对粉黛的情意也是荡然无存了。
她不由得开口道:“婢子身份卑贱,原本也不合说什么,可是实在也不容粉黛胡言乱语。粉黛存了心思,图谋侯爷,夫人念着过去的情分,也并没有如何追究。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顾及夫人的大度,可就说出许多不知体统的话。”
“废话,贱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纳兰羽面上含了些个愠怒,一双眸子流转寒光,越发显得霸道。
红绫也是收了声,心里自也是觉得委屈。
纳兰羽虽然是无礼了些个,可是这话语亦是不算错了,她只是个婢子,实在也不合说些个什么。
“二妹妹何苦因为个下人教唆,就说出这么些个话儿。”姚雁儿轻轻叹了口气,语调里亦是添了些个悲悯。
“这是侯府里头争风吃醋的事儿,原本不应该露在人前。可是妹妹也不该相信这么个婢子说的那些个话儿。”
纳兰羽冷冷一笑:“母亲可不能听这个女人胡言乱语,女儿也不是那等鲁莽的人。我让身边丫鬟万儿打听,方才得了证据。母亲可还记得,大姐姐手臂上有颗红痣,跟红梅也似。而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像极了大姐姐,可是那手臂上却并没有这物。要检验真假,只将那妇人手臂袖子撩开,露出手臂上那从娘胎才有的红痣,就知道女儿说得不假。她那手臂上胎记,却也是假的。只要当众检验,必定也是能知道是真是假。”
萧玉一贯并不喜爱这个大女儿,如今却只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
纳兰羽的话说得匪夷所思,可是她说那些个话儿,别人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纳兰羽言之凿凿,似乎也是举出证据,让别人便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