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九米 更新:2021-02-19 14:05 字数: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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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育碧眼见庄简沉默不语心中暗喜。他教训了庄简,胸中隐隐升起了一股自满得意之意。
他把手中桑椹的给了庄简:“庄三叔,你也饿了吧。你好生送我和二弟去往长安,我会禀明父皇,好好奖赏你的。”刘育碧年幼阅历不够,不知庄简心中已浮起杀机。庄简学文却不迂腐。既已奉皇命杀了张贵妃,那么更需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庄简眼望四周,前面一片林深茂密之处有一条小溪顺着山势流水潺潺,他把马匹停下,放到了向阳之处饮水。两位皇子跳下马来都跑到水边。
这时候红日东升阳光透过树叶点点散金。庄简看着前方心中越发的焦急。眼下既不知晓咸阳城内、宫廷庄府得局势,更不预知未来与前路。他目光一转便落在了皇子的身上。
刘复蹒跚着走到溪边俯身喝水。刘育碧生性爱洁,他将野果和桑椹一颗颗锊了皮,在小溪浅弯处清洗干净。庄简蹑足过去伸手按住刘复,将他的头按置手中。刘复手脚乱动,但是哗哗的水流声遮挡了他的挣扎。
虫鸣鹊叫,密草树叶随风律动。
突然间庄简手一放松,一把提起刘复。在他的身后,刘育碧已堪堪大叫着扑了过来。庄简立时用力拍打刘复的后背,刘复咳了几声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日影西沉林深草长。刘复失足落水而正巧庄简看到于是将他救起。
刘复受惊过渡而且年纪幼小,只知道啼哭。刘育碧搂着他蹙眉不语。
休息片刻后,庄简背了刘复带了刘育碧向山高之处行去。他们远远望去山峡下面有着大队的官兵侍卫,围拢到山脚处。正在一处处的拍草搜查。刘育碧牵了马跟在庄简身后,一行人避开官兵翻过山后从险路下山。
山路紧贴着悬崖。庄简往下望去,山道旁边悬崖谷底深不可测。他身形唯一停顿,刘育碧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微笑着说:“庄三叔,这山这么险峻,我们赶快连夜赶路,不然的话,或许有可能出现危险也说不定。”
庄简看他眉眼也斜脸上煞气甚重,小脸憔悴。人行路行得几近晕倒。刘育碧的腿脚袍角被草丛荆棘划开了一道道裂口子。但是人却咬牙与庄简说笑毫不示弱。庄简心中暗叹,他小小年纪竟是心机如此阴沉枭雄之态隐现。
他们连夜下山去了。刚下到平地,刘育碧一头扎到地上,竟是累得晕了过去。
庄简放下刘复,静静看他二人睡熟。此时月光自树缝中光华泄地。照耀在刘育碧脸上,刘复在梦中依然哭泣不止……
庄简在月光下抽出短刀。这短刀举到空中却是半天都放不下来。
他心中各种念头都一起涌上心头。什么“人先修身才能治天下。”“君子行大义不拘小节”等等……这千般理由来解说残杀孩童幼子,却怎么也说不通。若是不杀,他庄简全家难道活该要死?
他个性放浪但终究心地不坏。人世间里的种种道理、人情、忠义、善恶等念头在这亮堂堂的月亮地儿里转了几转,就是下不定决心。
庄简正在辗转左右不得其解之时。突然,身旁多了一只手。那手轻薄的在他脸上抚了一把,有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庄简啊庄简,你还是这种伪小人真君子的行径啊,这良心会把你置于死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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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完,竟然越加放肆,在身后伸出双臂抱了庄简,一双手掌上下游走,不规不矩起来了。庄简右手反握着他的手腕,猛然向前拉去,同时左手肘向后打去,那人闷哼一声正中胸口,整个人被他提到右前方,一头扎到草丛里去了。
庄简一跃近前跨在他的身上,把短刀带鞘压在那人脖颈上。他本待开口叱骂。突然间,看到他头上满是草芥,禁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讽刺着说道:“你这御林军的堂堂校尉,不知卖了多少银两?”
那人尴尬的一笑,却是御林军校尉严史。
严史看他连笑带骂,眼睛中似笑非笑隐有一丝惊喜,心头一热,伸出手臂抱住了他,道:“我听说你一人出了城门,就知道事情生了变故,所以气都没喘就前脚后脚的跟来了。”
庄简心思比他细密的多,伸手掩住他的嘴巴,抓住他的脖颈拖到了数米之外,来到了一处岩石之后。两人相互瞧了又瞧,直觉的劫后余生心中感慨,伸手抱在了一起。
月明如玉暖风浮动,一阵刹刹风响蝉鸣不绝。暑气带着了山涧中水汽泥土地的清甜味道。
季节已至暑夏,密草中虫鸣鹊叫嗡嗡声响成一片,空气中甜香被热气一蒸,地下的层层暑气就贴上肌肤,两人都觉得身上一层湿漉漉的重汗披了下来。
严史搂着他吻他面颊,更觉热暑难耐。他五根手指把他的外衣褪了下来。两人肌肤相贴胸口热气相熏,汗水搅在了一起,一股情欲在胸腹之间蒸腾。
严史俯下脸来面颊紧贴在他胸口,张口便咬住了他胸口,一阵轻咬斯磨,口中沙哑嗓音中隐含了情欲,他喘息着道:“不知,那些大夫君子,看到了……你我这般,会不会气竭而亡?”
庄简坐在他的怀中,双腿紧紧缠着他的腰,身子向后仰起,抬眼望天。
此时云际灰黑,苍穹一色。其间满地飞花落絮,残枝碎叶随风掠去。明月如水银榭地渺然不似人间。他的身躯似这周遭林木苇草一般,随风起伏前后婉承。月光照了他的脸孔、手臂,一滴滴晶莹透亮的汗珠顺着玉色肌肤都滚落下来,跌入盈盈碧草红花间。其中满头散乱黑发缠溢着脊背和手臂,濡湿着紧贴身上,说不出的妩媚魅惑之态。
庄简望月一阵晒笑,喘息着说道:“我就是这般行为不端……又如何?一不愧天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二不违理违义,不做为非作歹的事。三不……伪心!不做背心离德的勾当!谁敢说我……!”
严史与他肢体交缠口唇气息扑面,只觉得肌肤颤抖,汗水热气从身体里面每寸毛孔之中都翻滚透稀出来。头颈、肩膊、腰肢、腿臂肤脂宛如无骨玉一般粘合化为了一体,热水汗珠沿着他腻滑的躯体前后扭动。矫月光华的迷离之间,有如一道飞扬断线的珍珠漫天撒去。严史口干热噪,只觉得身体瘙痒难耐肿胀的厉害,他手臂圈着怀中之人恨不得将之揉碎撕烂,活生生赤条条的吞吃了他,方解心中情热。
“即使此时……我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庄简五指抓得严史背上都是指痕,身躯和他的身躯贴成一线。乌黑的长发拖拽在身下摇曳,斜拖到草丛中,跟绿叶黄花交缠沙沙作响。他喘了口气调笑起来:“即使你死了……也要先……做了再死,不然作鬼也不饶你!”
深山旷野之中一派春意盎然。严史情热攻心,伸臂抱了他坐在自己腿上,唯一运劲,身体便直直进入他体内,内壁滑润且紧凑,抽插之时热汗淋漓,润泽之声紧随着暑夜风声,似乎连旁边的青草恢恢芳草斜晖都伴随着人儿齐齐律动,飞舞神迷了。
庄简身子一挺,积蓄在身体中的快意油然涌上胸口。他全身松懈依附在身下男子的身上,放松身体至心神,都随那男子顷刻间仿若冲上九重天又瞬间堕入深海底,眼晕目眩魂魄为之剥夺了。如此反复数次,两人行到尽兴处,全身都扑到在绿草晖晖深处,只听得情热呻吟之声绕梁不断……
那时侯目揽远山……绿树覆盖着藤萝漫缠,身畔草木微香随暖风款摆催情,浑然就像身在天上琼楼玉宇之中,仙阙宁静海天一碧,满眼星月触手可摘了。庄简身躯摇动,丝绢般黑发随着身体散乱款摆,他上身赤裸,身体曲线玲珑隐有少年人的青涩。在营营月光下,周围的萤虫飞蛾盘旋围绕,他面似含笑眼眸半阖,细眯的眼神媚态撩人,鼻梁微翘眼中水光凛凛春意荡漾,颜色生动飞扬多情,一派妖娆冶艳风情。浑不似日常乏善可陈的平庸模样。此时此刻,此人只觉了平生最幸福的莫过于此了。凡人常说,只慕鸳鸯不慕仙。这一刻间,身体和灵魂儿都直飞到九重瑶台之上,浑不知自己姓甚名谁身家何处,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亦或者是天上神仙了。
突然,庄简撩起一把湿濡的长发,低声喝了一声:“糟了。”
看朱成碧05
庄简长发粘在额前,额上汗珠扑簌簌地滚落。
此时眼前有清风明月耳畔风动刹刹作响,正在月宵独立的良辰美景时刻。
严史向前紧走两步,一把撩开遮住眼目的苇草,不由得霎那间惊的呆了。草丛之中的刘氏兄弟,清冷冷的刘育碧已然不见了。只有刘复睡在草丛中,刘育碧赫然不知去向了。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身上激情过后汗水方自未落,却犹如万丈高楼猛然间坍塌,全身都侵入了冰湖之中。此时夜已过半,二人眼望对方,这定是方才他趁这两人魂不守舍之机,乘机逃逸。
严史安慰庄简道:“不用担心,一个小子能跑到哪儿去,你径自在此等候……”
庄简心怀感激,知他不愿自己手上再多沾血腥,只觉得没有白看差了此人。
夜半天气闷热暑胀,连带着心绪不稳。严史顺着山势急急得追踪了出去。庄简按住刀鞘从旁边默无声息的搜索下去。他二人心中都存留一个念头。既然刘育碧已然起疑,事态暴露,那么可不能手下容情,天底下知道此事秘密的人都万万不可留在世上。
他们顺着山路向山中追去。月明星稀天色泛着荧光玉粉,光影透过树林,奔跑的人影倒影在后退的参林中,影影绰绰仿佛万物鲜活。
庄简脊骨透寒,他一口气奔上高坡,用刀回来草木林藤的枝枝蔓蔓。他目光敏锐,借着微眺望见山蔓之间,一个小小身影在密林深处一步一踉跄的疾跑而去。那正是襄阳王刘育碧。庄简忙高声呼叫他下来。刘育碧回头看到庄简,竟然咬牙不语逃得更快了。他年小力衰不出二里就被庄简赶上了。
庄简一把抓住他的背心,道:“你暂且停……”
刘育碧猛地低头一口咬住庄简的手腕刘育碧猛地低头一口咬住庄简的手腕,恶狠狠的狠命咬下。庄简吃痛五指松开,刘育碧顺势着将他手臂上连皮带肉的一口撕下。庄简手臂上赫然火辣辣的被他咬下了茶盏大的皮肉。刘育碧“呸”的一声吐出了满口鲜血,破口大骂:“逆贼,你竟然以下犯上!母后也是被你所杀吧!”
庄简心中狂跳面上腾的一红,一时竟然无语。刘育碧状若疯虎冲上来与他拼命,庄简忙抬手招架,他手中刀去势太急准头却奇差,正砍到旁边一枝松木横茬上,刀顺着树干倒势滑下,刀锋掠过了刘育碧的肩膀。刘育碧大叫一声,顿觉右臂热辣辣的疼痛难禁,一股鲜血喷流出来。他深知此刻就到了生死关头,咬着牙不再求饶转身就跑……眼前赫然有一人拦住了去路。那正是严史。
严史当胸一把提住他的胸口就地一惯,可怜襄阳王这堂堂王侯金枝玉叶,平生哪里受到这般惨烈酷刑,立时被摔得骨断皮裂附在地上咳血不止,眼看着身受重伤了。严史手起刀落便要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庄简大叫一声慢着。
严史侧目笑道:“斩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你这妇人之仁会祸央及自身的!”
那襄阳王刘育碧变机甚快,早已放下了皇子王族的矜持跪倒在地,口叫:“三叔救命。”
庄简心中大颤,严史不待他开口就抬刀再度砍在刘育碧背上。刘育碧惨叫着跌倒地上碎石中,一股碧血雾气自他背上激射而出,溅到了萋萋碧草澄澄黄土之上。
严史本待再上去补上一刀,看见庄简皱眉不语,口中笑道:“你我这次可犯下滔天大祸了,那皇帝老头儿是个反复无常的主儿。无论他是否反悔下诏,这亲手杀死皇妃皇子之罪我们可是担定了。”
刘育碧在草丛中挣扎着往上爬去,身体在旁边草地上磨嗦挣扎着流尽了斑斑血泪。他断断续续哭道:“三叔,我娘与你结为金兰,你可不能杀我!”
庄简暗叹,不得已回首避开。严史不断冷笑着。刘育碧挣扎着向山顶跑去,待他跑出数丈远,严史忽的抬手抢过庄简手中的单刀,迎风向前掷去。轻薄银刀破空之声烈烈如哨音作响,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影弧线,直直一刀插入了刘育碧的脊背。刘育碧惨呼着倾倒……
山风中带着一声幼童嘶叫和热血腥气,在空中只扑耳寰。那稚音嘶声久久不断。刘育碧身被刀劲带着冲向悬崖,从山坡上连续着翻滚了下去。短促时间后,山谷下传来一声扑通水花四溅声音,刘育碧连人带刀都落入悬谷深潭中了。
午夜时分寒气袭人,凛冽黑红天边稍微有点灰白透亮了。日出在即。
庄简眼睁睁的看着这幕惨剧,若不是耳畔回声袅袅不绝于耳,还真是恍惚在梦中。良久良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