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4      字数:4898
  “boss,您……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是……”
  秦夜修指闲适地轻轻叩动,轻音问他:“听说你不怕死?”
  “呃?”宋谨妖颜奄成烂桃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端秦夜已经不急不缓的悠悠开口:“等了这么久,该来的人也不来,想来是景风那边状况有变,你带着人手去挑拨一下吧,左右也是闲着。”
  宋谨哑言,半晌方才反应:“哎,boss,你这不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么?”谁不知景风的势力来头,等他入瓮是一回事,带着人手前去人家地盘肆意挑事,显然又是另一番说法了。“boss,这个事我去办不妥吧?你想啊,像景风那种人能猜不透刘家的事是你支使手下人做的?他又深知我们的来历。都知我做了刘家这一票回军团避风头去了,现在就跳出来,不是自暴来路?让他觉出我是有意打着避风头的名号是在暗中保护你,而你只身来海滨也明显是我们有意用计了。以后这仗打起来,他还会上套么?”
  秦夜慢不经心地按压太阳穴,听他说了长长一通,嘴角蓦然轻弯,不咸不淡:“我觉得没人比你更合适。现在这个请君入瓮的戏码是不能再用了,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把诱饵变成你,让他觉出我们是在跟他宣战了。”这一战如果不能避免,莫不如就早些到来,经过这一次,他再不能风平浪静的任周遭的风云自行变幻,一切有可能危及到他在乎人的事端,都要早一步铲平。
  诚然,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可拿生死当儿戏的时候,说是当诱饵引景风带人来犯,达带反歼的目地。实则,那一刻生命于他而言并无多少在意,最后搭上他,还是起到反噬的作用通通都不在乎,想找个清心之所理清一段殇倒是真的。如今她回来了,他就不能带着她来犯这个险。她的安好,不是别人可以侵犯得起的。
  “至于方法,你自己说了算,这几日不要打搅我,我要带诗诗回秦家。”
  宋谨嗷嗷叫起来:“boss,还真是言诗诗活着回来了,你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啊?昨天晚上见到一个轮廓还以为夫人的魂魄回来跟你相聚了呢。到底怎么回事啊?”刘晴临死前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那别墅里无非就只有一个言诗诗,最后在交代的地点也的确看到过一副女子的枯骨,怎么就不是她了呢?事情越想越不简单啊。
  秦夜反应比他还激烈,前一秒还春风化雨般的妖娆和绚来着。这一秒就百般不耐了:“说谁活着回来了?你女人才死了呢。你找死是不是?有这个精神头就去干点正事。”
  宋谨仍想反驳:“不是,boss……”
  秦夜当即立断:“什么也别说了,事情办好了就回来见我,办不好,自己看着瞧吧。”
  宋谨握着电话听一串悲怆的盲音,觉得自己今早的举动纯是手贱,简直没事找事么。
  秦夜直接将电话关机,大步奔卧室走去。
  言诗诗睡得正在兴头上,被人怎么折腾都任之为之。
  秦夜将人揽进怀里,尽了兴才温温软软的说话。一口一个“宝贝”的唤着,非扰得言诗诗烦躁地挑起眼皮,将脸扳正,微微眯起眸子:“宝贝,先别睡了乖,收拾收拾我们回秦家,到了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嗯?”
  言诗诗向他怀里拱,困得实在难受,哼哼叽叽的不应:“我困……要再睡一会儿……”
  秦夜脸颊贴上去,来回反复的蹭:“听话,到了车上再睡行不行?乖……醒吧,回去老公陪着睡……”她这么个困法,他看着也是不忍。可是,一分不想多留,失去一次才觉得危险恐惧。景风既然已经知道他的存在,经调查也开始着手此事,就不会拖上太久。表象看来他在这里孤立无援这么久,说不定哪一时他就会出手。回到秦家对她比较安全。
  言诗诗困奄奄的坐起身,四周看了看,脑袋又无力地垂到他的肩膀上,不满的抱怨:“都怪你……”看他哧哧的笑着,揽上脖子撒娇,想说“走不动,抱我去洗澡吧。”蓦然含到舌尖,吞咽回去。眼见精神许多,赤身裸体地跳下床,拉着他仅一只完好的手臂:“去洗澡,一起。”
  秦夜对她的这点觉悟相当满意,笑嘻嘻凑过来,捏着小脸细细的瞧。
  言诗诗拍打他的手,嘟起嘴:“秦夜,你犯什么病?”
  秦夜煞有介事的自言自语:“没带面具啊,还真是我女人。难得主动一回,还真讨夫君欢心。”
  言诗诗倒觉得,经历过生死,便没必要再矫情,她就是爱这个男人,一切都给了他,早已无一保留。死前铺天盖地的恐惧此时此刻再想起仍旧生动鲜活,当时心中没有想法,只有这么一个男人,简单的一个表情就占据她所有思绪。
  这个澡洗得时间太久,这个男人就是没法让人省心,况且一只手臂还缠着纱布,要极其小心竟竟,才不至于沾到水。
  言诗诗想看看烧成什么样子,秦夜死死抱着难得孩子气一回,连连摇头:“真不能拆,医生交代过。包不回原样你能负责么?”
  言诗诗摇头:“不能。”她没什么技术,手工上的细活样样都做不好。最后作罢,不是担心没人能帮他包扎,而是考虑到秦夜这个人一生完美惯了,这样不堪的一条手臂逼着他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示人,难免心理上过不去。
  秦夜之前直接从医院跑出来,什么行礼都没有带。衣服也是每天选购,当天换下扔到一边就不理不睬了。走时跟言诗诗一样,无事一身轻的出来,两手皆是空空。
  开车回秦家的路上,秦夜侧过首问:“老婆,先别睡,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刘晴的确将你绑到那栋着火的别墅里对不对?后来有人将你带走了?”
  言诗诗从晕迷中醒来时也刻意回忆过当时的场景,可是真不记得了,那么大的火景风是怎样冲进去将她救出来,竟一点印象也没有。皱了皱眉,坦言:“是啊,那天我跟庄桐见过面从东皇出来,就被人迷昏后带走了。再醒来就在那栋别墅里了,之后被浓重的烟火呛晕,在医院里睁开眼见到的人就是景风,他不打算放我出去。也是趁昨天有机会,才逃出来的。秦夜,刘家的事是你做的么?”
  秦夜一只手打着方向盘,想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动了动才觉无能为力,垂眸轻笑了下。言诗诗已经拿起他那只无力的右手,按到怦怦跳动的心口上,冲着他微微地笑着,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嫣。那意思像在说,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秦夜心里的滋味当真不太好受,她昨夜回来后他便猜想到这事一定与景风有关。跟刘家那么亲近,又十分了解刘晴的一个人,除了景风还有谁?况且景风对这个女人有情,之前百事顺她,只怕这情又浅不了。后来宋谨说出刘晴致言诗诗于死地的原因,无论别人信不信,他都不疑不惑,包括景风因为这个女人退婚一事,他通通深信不疑。他的女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但是,之前确实没想到,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将她带离火场,并且安排了那么一出掩人耳目的戏码。他险些失去她!
  见他半晌沉默,言诗诗神色一转,忽然想起件事来:“对了,秦夜,你跟景风是不是有什么过结?听他那意思是要对你不利,而且,他还私下派了人手去调查你的行踪。可是,之前又没听说过你们认得。”几天来她一直琢磨这事,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与林宿有关。
  秦夜自若地打着方向盘,轻微眯起眸子,须臾,缓缓道:“是有那么点过结,我当街晕倒,独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等他。曾经的事不记得了,听宋谨说以前去地中海当过线人,后来整个地中海组织在公私两方的合力围剿下灭亡,自然要把帐算到我的头上。至于景风,就是当家人的公子。”
  言诗诗惊得圆睁了眼睛,握着他的手不断收紧,憋出几个字:“你一早就知道他对你不利?什么时候的事?”这个男人太老谋深算,不记得他何时说过亦或有所表现啊。
  秦夜轻描淡写地扯动嘴角笑着,笑容温润好看。
  “那一晚景风来秦家别墅看你,遇到要离开的宋谨。宋谨曾经多次跟地中海的人对绝,先前的首领见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样。而这个景风,跟他父亲长得很有几分相似。宋谨越想越觉得蹊跷,主要是我手下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喜欢研究,转首就将电话打给我了。那晚一回来跟景风一起吃饭,细看之下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想起宋谨当晚的话,转首就派了人手去查,有蛛丝马迹显示,这个景风是对我上有那么点儿意思。”
  言诗诗顺应他的话:“于是,你就将计就计,索性借着这次事件装做病体羸弱,精神涣散,独自跑到这种地方,让他以为你脱离了地盘又没了保护圈,引他对你下手对不对?”咽了一口唾沫,真难以想象有人能将事情算计到这个份上:“实则这里明里暗里并不止你一个人,你的手下遍地皆是对不对?”
  秦夜桃花眸子微微弯起,还能玩味的笑出声来:“行啊,侦察推理能力不简单么。都以为宋谨回军团避难了,事实上,跟我形影不离。”
  言诗诗下意识往后看,车内自然不见人,路上车流不少,也分不清哪一辆异常。
  秦夜缓声道:“傻丫头,这会儿真不在。被我打发到景风那边去了。”
  “去哪里干什么?他不保护你,景风岂不是随时可能得逞?”细微想了想,觉得他们这样一走,计划自然是失了效应。转而不禁狐疑:“你不是专门在那里等景风出现么?就这样走了,计划岂不是破灭。”
  秦夜神色无常,望着前方路况轻轻道:“没有你的时候,我的命无关紧要。有了你,这险就不能再冒了。你见过谁拿自己老婆的命冒险的?”
  言诗诗怔住,看着他一张侧脸半晌回不过神。看出是瘦了不少,线条都格外凌厉。却仍旧俊逸闪耀。不笑时还真有冷面天尊的感觉,微微扯动嘴角,又和绚得生了辉。她像微微情动:“秦夜,以为我死了的时候你伤心么?还是你这个样子,都是装给景风看的?”让他以为他颓废到不堪一击,放心大胆的入他的套?
  秦夜侧首瞧她,眸子微微眯起:“言诗诗,我冲进火海看到那堆烧焦的残骸时就不想活了,觉得干脆被那场大火练了痛快。”
  言诗诗瞪大的眸子一点点涨满水汽,这一句话道完,他什么都不必再说,就轻易解开她心中的千千结。如果有一个人愿陪你同生同死,你觉得那情那痛会是伪装出来的么?言诗诗装着这两个问题不答,答案又像在心中明镜似的了然。一下难以控制感情,倾身揽上他的脖子,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将秦夜的心都唤软了。
  车子平安驶回F城,一回到秦家,所有人都惊呆了,足足盯着言诗诗看了良久。直到秦夜似笑非笑的对着张管家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让人给少奶奶准备热水和吃的,准备好了上去叫我们。”反手拉上她一起上楼。
  言诗诗回过头,冲着几人不停摆手招呼,笑脸抡得很大。还是看到在老管家的带领下一干人静静的抹着眼泪,笑意却通通情真意切。
  她能死里逃生再好不过的事,否则真不敢想象少爷会是什么样子。自打那一天秦夜从医院里离开,秦家人急疯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最后都在心底微微生出绝望,觉得一个人再强悍或也有撑不住的那天。而秦夜,就是如此。
  现下这个画面好像众人做过的一场梦魇,醒来了,少爷还是平和的牵着少奶奶的手,时而摆出冷脸震一震她女儿家的任性,实则一如既往的疼到心坎里。哪里经受过什么生离死别的戏码,都不过梦而已。而梦是反的,老管家倒觉得,这两人是要携手白头,一世安好的。
  黑幕中手下人来报:“少爷,秦少那边相安无事,为什么我们不引爆装置?一但回到秦家,进入势力范围之内,我们再想动手就难了。”这一点景少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景风指间默然夹着一点儿烟火,任烟起烟灭,半晌不语。
  杀了秦夜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个巨大梦想,那一日睡觉时仿还做了这样的梦,杀了秦夜,染红袍子,欢天喜地迎言诗诗过门……可是,梦中那眉眼如画的女人就在那辆车里,他能毁了自己,却毁不了他,自然要成为秦夜的护身符。
  掐灭烟站起身,对着来人冷冷吩咐:“日后但凡这个女人在场,都要保她毫发无损。把东村海滨的人手全部撤回。”
  男子微低头:“是,景少。”
  人一退出,厅内刹时清冷无音。看来那一日言诗诗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个女人的心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