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4      字数:4893
  将庄桐如何找到他,又大体怎么个方案阐述一遍,最后只道:“言小姐,你回去思考一下这事,关系到秦家资业,我看事态不小,看来是秦少与什么结了仇。如果做了决定,接或者不接这个案子,不防早点儿给我个话,我也好回给庄桐。”
  言诗诗愣愣的坐回去,半晌回不过神。真没想到庄桐竟然这么狠,得不到秦夜的爱转首就能反目成仇,而且已经笃定心思要置他于死地。这股狼心狗肺的狠劲她言诗诗自认不及,简直差远了。
  经王律师这么一说,她倒有些明白庄桐为何会跟一个五十几岁,大腹翩翩的男人闪婚了。
  这事她正经要好好琢磨琢磨,难得庄桐肯这么彻底的头脑发晕一次,她不做点儿什么从中获利,真是太对不起庄桐的‘良苦用心’了。
  一回来,就跟秦夜商量,就连神色也缓和了:“秦夜,我想过了,觉得你说的很对,生孩子这事就要顺其自然,什么时候他要来到这个世上,我们就欣然接受。可是就因为这事现在就回秦家一无事处的养着,就太兴师动众了吧,怎么想怎么别扭。”
  只要她能想通,秦夜自然百依百顺,老婆是要宠的,由其她这个年纪的,更要哄着。伸手来抱,轻微笑了下:“没玩够就再转站去别处,只要你高兴。”
  言诗诗当即眉开眼笑:“那太好了,明天我们坐车去更远的地方走一走,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多大的世面。”
  时至今日秦夜只有应好的份,什么时候脾气都被磨砺了。由其老太太这一走,昔日不羁的性情又像收敛一寸。男人果然要在重重的情感苦难中才能一点点的长大,褪去太过锋芒的皮,才会真正的风度内敛,也更加知一个人的冷暖。
  下午两人从海边出发,不管去哪里,坐上车的那一刻就打定注意不至终点站绝不下来。言诗诗在途中给王律师发短信,接下庄桐的案子,之后她会尽快将方案梗概发给他。
  庄桐一早从王家别墅出来,迎头碰上过来给王子涛看病的私家医生。这几日王子涛的身体状况呈直线下降,无暇顾及公司事宜,多半交由庄桐一手打理。并且沾沾自喜这次娶进门个宝,客观而言庄桐就是个完美女性,长得漂亮,能力也是一流,如今看来对整个王家都是尽心尽力,莫说让他多死心踏地。
  医生率先跟她打招呼:“夫人,这么早就出门?”
  庄桐勾魂的眼神瞄向他,嘴角微微上挑,笑得莫测:“没有办法,现在子涛身体状况不好,公司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他多久能恢复健康?”
  男医生推了推镜框,笑着给她一种保证:“夫人放心吧,不会让您失望。”
  庄桐示意性的点了点头,快步去提车。
  刘家的办事效率真是让她满意,强强联合的威力果然不容小窥,转眼秦家资业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他们巧然撑控,很快就能通过取得股权资本达到对秦家产业的控制权。到时再通过法律手段过一遭将其合法化,就算秦夜的本事再变幻莫测,也不可能改变铁一般的事实了。将秦夜亲情上失利,事业又遭遇不幸的时候,就会知道荣华不衰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那时弃谁舍谁,心里该十分清楚了吧。
  更重要的是她对这一次的律师信心十足,秦夜那样难缠的案子,都能被他巧然应付。上次庄家的事经过出手,前期险些溃败,最后秦夜助阵,也才扳回五成。可见,如果这一次为她所用,效果也定然非同凡想。
  第六十二章
  刘晴一路追出来,死死攥住景风的半侧胳膊,鼻涕一把泪一把:“风,你真就这么离开么?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她不相信他任性如斯,就算没点儿感情,但这绝对是个工于心计的男人,该比谁都会权衡利弊。
  可景风偏偏就觉得自己理智了近三十个年头,这一次终于有他用冷静和睿智不能撑控和驾驭的东西。男欢女爱在他心目中的热情一直极尽淡薄,由其父亲去世后,身上有重重的担子压下来,情感于他而言就像荒漠里的一片绿洲,午夜梦回时或许也是思及过的,却终成了唏嘘成影的海市蜃楼。但如今,他也只有嗟自叹的份,就像修为明明练到顶层,眼见刀枪不入的境地却走了火着了魔,只要一个女人浅淡的笑痕在脑海中闪滑过,他都可不分时间场合的唇角微弯。这种感触实在魔力,本就密无缝隙的一道心门没有打开却至此封紧,如果没有遇到这么一个女人,人生又逃不过婚姻束缚,对象是刘晴或是其他女人他没有多少在意。现在,明显不同了。
  抽出被她揽紧的手臂,蹙眉:“小晴,你很了解我的性情,这么多年我对你到底有多少感情,你也不是感知不到。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你觉得女人嫁给我,是幸么?”
  是啊,嫁给他这种冷血人简直就是天大的不幸!可是,她就是傻,傻到无可救药,从来都只觉得他最好,好到无人能及。
  “风,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一起长大,你对我真的没点儿感情么。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为了景刘两家,这段婚姻也必要维系。”刘晴现在觉得她不仅是在挽回一个愿意用生命牵系的男人,更在挽留自己乃至整个刘家的颜面。谁不知道景刘两家的亲事早就订下,在外人眼里她刘晴身上都是打着景太太的标签的。走到哪里不被人高看一眼?这不单是刘家强大的经济实力作祟,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景风在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形象。
  景风揉了揉眼角,忽然就笑了,挑了挑眉,那笑意还是收不住的扬扬洒洒溢出来:“小晴,你要真是这么想,我们就更不能在一起了。爱情跟婚姻就该是种纯粹的东西,如果执手携老的人都是附了条件的,你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想跟我在一起,只是种习惯,不如走出这个思想的圈子找更适合你的人。”
  刘晴眼见他转身走人,彻底恼火,冲着背影狂吼出声:“景风,你之所以云淡风轻的把景刘两家早就订好的婚事摧毁,是因为你爱上了其他人对不对?那个女人是你在F城遇到的吧?”
  景风流畅的步伐蓦然收住,缓慢的转过身,闲闲的看着她,转而一字一句:“不要对我的生活太感性趣,没什么好。”
  刘晴自嘲的笑,他都快成别人的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这样哭喊着让他留下,结果他还是挥一挥衣袖走人了。
  景母就在室中远远看着两人,直到那边以不欢散场,才叹着气转身去厅里坐。她这个儿子从来就管不了,心里认定的事情便是铁打不动。虽然表面上文质彬彬,可是内里怎么铁石心肠没人比她这个当妈的更了解。由其在景洪惨死之后,她隐隐觉出儿子身上这股阴冷气息更盛了。
  现在婚事被他当着两家长辈的面推掉,自然也不会顾虑什么不良后果,这就是他认准的事。只是越是这样感情于他越是毒药,得不到只能毒发身亡,不见得会得到什么好,说不担心儿子是假的。
  景风缓缓将车子停到路边,抬头看窗外明快的阳,不禁揣测F城此刻的阳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暖。忽然很想见她,哪怕只是一眼,看她在日光下黛眉展笑,腮上有浅浅梨窝,就会觉得一切再不年纪不符的执拗都是值得的。
  随手拿来电话打过去。
  言诗诗本来也已回F城了,由心觉得好看的风景都已看遍,心里满满承载了一生的岁月都消磨不去的回忆。是时候回去转换一下心情,拔开尘世尔虞我诈的乌烟瘴气,看一场好戏了。
  所以当景风说他今晚就到F城,并想请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没做太多思考和推辞,欣然的应下:“好吧,我现在在外面,回去的可能会晚一些。如果你等不及……”
  景风温温的嗓音里含着笑,将话拦下:“多晚我都等得起,要不要去机场接你?”
  言诗诗连忙回绝:“谢谢,不用了,我坐的是火车。”眼眸一抬,再有话也不敢说了,才注意到秦夜脸色冷冰冰的难看,也不知何人何时冲撞。声音不自知放轻,快速敷衍几句收了线,和颜悦色的往上凑:“秦夜,你怎么了?饿了?”
  秦夜眯了眯眼,直接伸手过来,抬起她的下巴用修指捏了捏,嗓音沉沉得像要暴风骤雨将临:“当着我的面跟男人笑得这么欢,找死是不是?”
  言诗诗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以不变应万变仍是乖巧:“就因为当着你的面我才敢跟别人这么笑啊,坦荡荡的又没有鬼,要真背着你,那才叫有事呢。”
  秦夜堪堪的瞧着她,座位两侧还有人目不转睛的看好戏,而他却入无人之境,要笑不笑的表情阴森莫测:“就这张嘴利害!你这样说还是我小气了?”
  言诗诗心里无比肯定的答,说出来的却专捡好听的讲:“你能小气了么?这么狭隘的词压根跟你就粘不上边。很关心我是不是?怕我被其他男人拐跑?”
  秦夜若有似无地扯动嘴角,弧度弯起得更加曼妙,轻笑了声,挑了挑眉:“还能再往自己脸上多贴一点儿金么?”
  言诗诗拿下他的手,揽在怀里晃了晃,还觉得攻势不足,干脆坐过去倚到他肩膀上,一五一十的说话:“没别人,就是那个景风,你以前也是见过的。人家好歹之前也帮了很大的忙,现在来F城了,不要说请我吃饭,就算只是一通电话,也得尽下地主之仪才像话吧。”何况她暗地里做得了那么多事,都是景风提供的条件,于她而言那叫什么?再造之恩不为过吧。
  可是这话毕竟不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还不到那个时候。
  秦夜侧首拧起眉头,再转过来肺腑中不停叹气。瞧瞧这小模样多乖巧,就知道怎么顺理成章,不费吹灰之力的安抚他。她语气一软,他的心也跟着软了。揽在怀里捏了捏,松松握在掌中不舍再动。从没坐过火车,如今只她一句话就心甘情愿要浪迹天涯,再不像话的事也能被她奉承圆满。
  “是啊,来者是客,冷淡了是不太像话。自打上次的事后还没正式的出面感谢过,今天就一起吧,顺便将我们结婚这事说一说,一起表示了。”
  言诗诗一时反应不过来,愕然问:“秦夜,你不会要一起吧?”
  秦夜转过脸,气场和绚的笑着:“是啊,妇唱夫随,岂不是显得我们诚意更大?”掏出电话让酒店安排场子,几秒钟的事,一切就准备妥当。
  言诗诗一点儿反抗的余地也没,两人一下火车,秦家的车子早已经抵达车站去等了。路上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回到秦家整装之后再赶去,时间并没有太晚。
  景风看到秦夜明显愣了下,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转而神色倜傥的伸出手:“秦律师,你好,没想到有幸一起吃饭。”
  秦夜散散的笑着:“早该正式的邀请一次,这个时候才有所表示很过意不去倒是真的,太仓促了。”一抬手将言诗诗揽到臂弯下:“常听诗诗说到景少,知道景少帮了不少忙。这丫头不懂事,难得景少这样的人物能担待。”
  景风抬眸看向言诗诗,轻描淡写:“秦律师哪里话。”
  言诗诗看不下去他们过招式的寒暄,硬从秦夜的手臂下跳出来,面对两人笑得有些干,对着景风道:“不好意思,来晚了。你打电话那会儿正在车上,回到这里时间就不早了,秦夜不放心,所以就一起来了。”
  秦夜攥上她的手腕往厅里拽,一边请景风进去。从善如流接上她的话:“不放心只是一方面,景少难得来F城一次,婚宴的席酒不一定请得到,今天就当先行招待景少一次了。”眸内光色一刹若有所思,在灯影迷漫的厅堂里同他瞥过来的深邃视线相撞,一点莫名凌厉尖锐的光火擦出别味感触来。
  景风淡淡垂下眸子,只说了句:“恭喜。”
  他对秦夜正经算了解,不光是鼎鼎大名没少听说这么简单,这一点秦夜也感知到了。此刻两人凑到一个饭局上吃饭,眼见对方款款风范后皆是各怀心思。只有言诗诗低着头做认真状的吃东西。时而听两人聊一句事不关已的业界新闻,一顿饭吃下来,不管将话说得多么排场,均见出两人情淡寡欢倒是真的。
  散场时时间已经不早了,秦夜跟景风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就由酒店的人送回去。之前言诗诗见过景风的酒量,秦夜胃不好是不能比,跟楚信风该有一拼了。今天不知是情绪低靡还是真的醉了,沉沉地跟两人道过别,窝进车子里开走了。
  秦夜一路上撑着头安静的看窗外景致,车内没人说话,陷在久久的沉默中。
  言诗诗受不了这沉默,拿开他撑头的手,捧着他的脸把头转过来:“是头疼么?我帮你按一按。”
  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