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
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4 字数:4972
地道的海鲜,吃得淋漓畅快,搭配着周遭别俱一格的装饰,就跟坐在龙宫里吃饭赏景一样。但你问龙宫什么样?自然没人见过。可是言诗诗一置身这里,脑海中第一个跳脱出的想法就是龙宫。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春光灿烂猪八戒》,小龙女跟猪八戒擦肩而过的那一瞬,红线的结打开,才蓦然回首发现有情,而那情最是命中注定。下意识抬头看动作闲散的秦夜,觉得把他比作猪八戒是有点儿瞎,就是不知他会不会有一天蓦然回首也发现竟深爱着那么一个人,是命运在他的生命线上打了结,所以忘记了。
秦夜渐渐从秦老太太去世的悲怆低谷里走出来,状态明显有所好转。一抬头看到言诗诗发呆,手上动作停下,抬了抬下巴:“看我干什么?觉得比这海鲜还秀色可餐?”
言诗诗想也没想:“觉得你像猪八戒。”
秦夜眯了眯眼,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着:“是么?快吃吧,吃完我背你回去。”
“呃?”言诗诗一时没反应,看他轻微钩动嘴角,已经慢条斯理的低头继续吃东西,“扑哧”笑起来,方意会出他说的是猪八戒背媳妇。这两天他意态消沉,都是言诗诗这样出其不意的逗弄他来着。时不时弄出些笑话引他开心,冥思苦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拉着他一起做。秦夜一看就知高门养出的子弟,见识可以,头脑也精,品味更是一流,就是童趣还是太少,常常被言诗诗偶然冒出的注意引得开怀。
两人出来时天还没有黑透,四处都是五彩缤纷的灯,将海边的风景建筑都照得蒙蒙亮。
秦夜走到她面前,微微蹲下身子,煞有介事:“上来,背你回去。”
言诗诗惊讶得说不出话,秦夜多体面的一个人啊,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认真。一时间踌躇不定:“不会吧,秦夜,你来真的?会有很多人看的。”
秦夜催促:“快点,当别人这样蹲着,腿不酸是不是?你脸皮不也相当厚么,有你不敢的事?”
言诗诗直接趴上去:“背着吧,活该累死你。”
秦夜直接背她去海边,正是人多的时候,一路穿行过没有唏嘘不良的品评,都是些羡慕的目光。但凡来这里的人都想一种最真实自由的姿态放松,就有当众忘情热烈拥吻的,他们这样规规矩矩,安安份份的怎么看怎么都算体面的了。
言诗诗揽着他的脖子提议:“我们去海水里泡泡脚?”
秦夜回答干脆:“我在边上等着你。”
言诗诗揽着他脖颈的手收紧再收紧,假腔假调的威胁:“要么下去,要么死,你自己选一条路走。”
“你勒死我吧。”
言诗诗作势用力,秦夜不怕痒,一点也不见求饶的意思,挫败的败下阵来:“秦夜,你怎么那么没情趣啊,就说一起下去不就成了。”
秦夜侧过首看他,桃花眸内映着海,却像星光点点。
“我不喜欢硬的,我吃软。怎么也得有点儿诚意,开个诱惑性的条件试试看。”
言诗诗大眼睛转了转,趴上去跟他咬耳朵。
只见男子狭长的眼眸轻微弯起,状似满意,嗓音懒懒的暗下来:“自己说的,晚上别哭着喊着的求我放开,我不喜欢空头支票。”
言诗诗撇了撇嘴:“我是那样的人么?”
秦夜气死人的坦言:“你以为你是什么样的人。”
初秋当晚的海水还是有些凉,已经没太有人敢赤着脚下海了。而言诗诗却像无所畏惧,一被秦夜放下,脱掉鞋子就进去了。裤腿来不及卷起,当即湿了半截。
秦夜看着她拧了拧眉,进去时才感觉水的确有些凉。立刻就后悔由着她的性子来,跟着一起下来胡闹了。反悔的话还没说出来,而她已经一眼看穿他板着脸是什么意思,率先开口打预防针:“秦夜,是你自己答应要陪我一起下来的。”
“可是水很凉,要不你站岸上,我玩给你看。”
“你当我小孩子啊。”过过眼瘾就得了。
“你当你不是啊?”
“我才比你小那么一点点而已。”言诗诗伸出两根指头笔画着那么小小的一点。
秦夜大步跨过来,弯下身帮她将裤腿挽起来:“湿乎乎的粘在腿上不觉得难受么?只能玩一会儿,条件也可经对折,后半夜你可以乖乖睡觉。”
言诗诗红着脸就要跟他讨价还价:“秦夜,你这样是奸商……”
秦夜站起身,曲指在她额上敲了敲:“你只承诺让我尽兴,可是我觉得不休不眠最尽兴。既然你无力承受就乖一点儿,我倒可以考虑给你打个对折。”
言诗诗真真觉得不可思议啊,生意已经被他做到这个份上了。
顺着话题上:“要不再打个折?反正老客户了,以后的生意还长着呢。”
秦夜眯了眯眼,薄唇抿紧,一字一句:“言诗诗,你找死。”
第六十章
言诗诗伸手勾他的脖子,处得久了知道他的冷性情有几层是假的,所以也不再那么怕他。看着他的眼睛,美滋滋的嘻皮笑脸:“动不动就生气可不是个好习惯,很容易变老的。”
秦夜拦腰将人抱起来,大步往沙滩上跨:“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时间太晚了,不适合玩水,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等到明天温度最高的时候再过来玩。还是蹲在这儿玩会沙子吧,就盖个城堡,验收达标了今晚你就住这里。”
言诗诗从他身上跳下来,执拗着不满:“那能一样么?”
秦夜挑眉:“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幼稚的游戏,满足一个小孩子的玩心太重。”
言诗诗见他眉宇间渗出若有似无的笑,和着海风像卷起道道涟漪,无限好看的倜傥,眼里已然生出一片锦绣,看得她刹那失神,只觉妖娆无限。
心神陡然恍惚,迷迷糊糊的问:“秦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于他而言平淡如一粒沙,半点华彩不及。
秦夜蹙眉故作思考状,良久,桃花眸子微微弯起:“这个你好像问过我了,而我也给过你十分中肯的答案。再问一次,就不怕伤自尊么?”
言诗诗瞪着大眼瞧他,一瞬就想到那个回答,他回答得多理所应当啊,说喜欢她傻,还真是要命的中肯。
讪讪地白了他一眼,寻找一个合宜的地方打算搭一个城堡。身子刚一蹲下,就听他在身后执了轻缓的嗓子说:“我觉得你是我的前世今生。”
言诗诗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想分辨身后说这句话的人是谁。用秦夜的话讲,他早过了矫情的年代,喜欢就是喜欢,温情的话说出来就很没意思了。可是,她却觉得这句话比任何花里胡哨的诺言都要温情。
她迟疑的时间太久,秦夜已经蹲下身将人揽进一方小天地里,借着沉沉的暮蔼同她耳鬓厮磨:“这话没听过是不是?觉得可信度不高?是啊,三十岁的男人情感上是有些倦怠了,可是看到你这个‘前世今生’的想法就冒出来了,难怪流行大叔和小萝莉,看来人的感情是可以被激活的。”他觉得自己就被这个女人激活了,那晚她的灵魂在琴键上跳跃,他看着她忽然被熟知的一种感触击中,头脑中赫然呈出‘前世今生’四个大字,殊不知那时已悄然将她放到心上。
言诗诗下意识攥紧他的手,胸腔里全是怪怪的感觉,竟一时无言以对。
秦夜身体一沉坐到地上,顺势将人揽到怀里跟着一起坐好。当晚有风,海的味道浓烈的漫进鼻息。秦夜侧首看她的脸,挑起她被风吹乱的散发,慢条斯理的别到耳后。转而望向无边无际的水天相接,像陷进某种沉思。双臂紧紧包裹住她娇小的身,挡去贴滑过的晚风。
“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对我没有好奇过么?嗯?”这个女人内里多聪慧他知道得很,任一个想法也早该在头脑中打点有序。他身上是藏着秘密的,她不是看不出,她想知道他将他放到心里的何种程度,这一切都只等着当成验证。
言诗诗靠到他身上,寻了个无比舒服的姿态,轻音嚷嚷:“我有什么想问的啊,哪些东西是你愿意跟我说的,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冷热无常,谁敢惹恼你?”
秦夜下口咬她耳朵,用了微许力道,疼得言诗诗嗷嗷的叫起来。秦夜这回不怜惜她,轻推了两下她的后脑勺:“全成你的理了是不是?”
言诗诗窝在他怀里假声假气的哼哼。
秦夜心里喜欢,宝一样越收越紧。缓缓的说话:“你那小脑子里装着什么当我不知道?以为我秦夜就要山穷水尽,养不起你了是不是?”
言诗诗被他命中七寸,小声的嘟囔:“你花钱大手大脚的,秦家上上下下又有不少人,哪里都是大笔的开销。就算你再是律政界的王牌人物,这么个花法用不了多久也得坐等山空啊。”
“于是,你有什么想法?反过来养着我?”
“我也想找个正经工作做做的。”而且已经逐步上轨。
秦夜轻笑一声:“你还真来劲啊,干老本行养猪么?天天给我吃猪肉?”
“秦夜,你怎么看不起人啊?”
秦夜不置可否:“别说,就你那点儿小伎俩我还真没看在眼里。”
言诗诗奋起掐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扑了上来。
秦夜一伸手撑住她半个身子,上半身微微向后仰着,眯起眼威胁:“言诗诗,犯傻是不是?男人能经得住你这么激发么?”嘴角噙来一抹钩子,轻轻一转,翻身上来,重重的压上去,邪魅的挑了挑眼角:“要不要在这里试试?”
言诗诗躲避他凑过来的吻,急得呼出声:“秦夜,你别乱来,混蛋么,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秦夜哧哧的笑起来,其实也没想怎地,就是吓吓她,他秦夜再混,也还不到暴露狂的地步。坐起身,一并将她提了起来,将她松散的衣服理好,神色里懒懒的都是些情迷意味,坏笑:“想什么呢?还有正事要说,这会儿你送上来我也不稀罕。”
“秦夜,你……”
“你什么你?我停下来你很失望?”
“我……”
“别你啊我的了,老实坐好。”一手掐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脑袋按到肩膀上,确定她安生坐好,继续前面被隔开长长久久的话题:“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别的女人会有的,你一样也少不了。放猪的手艺可以真正搁浅了,别动不动就想拿出来小试牛刀。秦氏有雄厚的资产,一部分在我名下,另一部分被我隐名改姓从秦家分离出去另行打理。之前楚信风那部分产业就是挂靠在隐名的这部分,顺带帮着管理了。”
言诗诗遁着他的话想:“秦家这么多产业却隐名改姓,是因为你跟奶奶不想树大招风,低调一些么?莫非你这个职业也是个幌子?”这样想倒也没什么不可能,秦老太太也说了,为了不引人翻查他们的出处过往,的确是刻意低调的。
秦夜淡淡的“嗯”了嗓,接着又补了一句:“幌子也不全为秦家资业打的,重头戏还要在英煞军团身上。”
“英煞军团?”言诗诗讷讷念出声,心里微愕,这个名号她听说过,国际上首屈一指的黑道组织。听闻几年前还曾跟地中海一个同种性织的组织不分上下过,两厢争斗颇为频繁。三年前地中海组织一朝翻了船,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据说是被公方一窝端了,至于真相,世人揣测也是多种多样。其中有一种就是被另一股强力英煞军团给灭了,而事实上,英煞军团也的确攀上了无人比拟的地位。只是这个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真正见过内部撑权人,国际各国通通拿它没有办法。一刹认真的盯紧他,心脏跳动得厉害,莫非秦夜就是其中一员?
秦夜声音明显放得很低,仅她一人能自如听到。侧首看她,依旧是浅淡口吻:“我是英煞军团的boss,宋谨你不是也认得,他是我的下属。”
言诗诗觉得自己真没见过世面,听到这话下巴都合拢不上了。嗑嗑绊绊想要再问更多,张了张嘴巴只是徒劳。
秦夜知道他受了惊,温温柔柔地拍了拍她的发顶:“害怕了?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机构。再者,我魔性再强,还不是被你收得服服帖帖的。”
言诗诗仍旧瞠目看着他,抿着嘴角不言。
秦夜有些不自在,轻微的笑了笑:“怎么?真怕了?早知你就这点儿定力,真就不跟你说了。”实则关涉性命的事,也不是谁都能说。如果不是将她放到至深至重的位置也不会无一保留的全盘脱出。就是不知她能否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了。
言诗诗的情绪变得很莫测,盯着他看了看,全身像颤巍巍的抖动起来。一伸手揽上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他。
秦夜开始后悔,莫明心疼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