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3      字数:4899
  蹲了几天的点儿才约到杨铃夫妇。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但凡扯上点儿关系的人都一副趋之若骛的样子,能在第一时间跑去国外避难的谁还肯留下啊。她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早在秦夜被带走那一刻就料想到杨铃夫妇在这次事件中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率先跑去谈妥条件后将人置留下,才免了天涯海角追赶的命运。
  如今事成再际,她也是不放心,不来叮嘱一下伪造的证言就没法安生。
  毕竟都是豪门出身的富贵子,耳沾目染也早该一身奸猾。言诗诗一表明来意,两人当即就通了,笑意吟吟的让她放心。
  出来时起了风,城里的别墅,四处灯火辉煌炫目,并不显夜的孤寂。言诗诗拉紧上衣前襟,一边走一边思考事情。身后蓦然跟踱上一个人,等到感知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时人已经被拦下,一只手臂自她脖颈处环过,稍一用力将人按扯进怀里,鼻息处是青草般幽幽的香气。
  言诗诗心头一惊,下意识出手扣上来人手腕。另一只胳膊曲起,狠狠向后顶去。那人背后轻笑了声,巧力避过。不见一丝愤怒,反倒兴致勃勃的嚷嚷:“哎,看不出啊这丫头还有两手。”不过跟他宋谨这种老江湖比起来还是嫩了点儿。
  接着就听身后一计女音轻呵:“宋谨,你别闹了,快放开诗诗。”
  男子没有立刻将人放开,扳着肩膀转过来借着灯光打量,凤眼微微眯着,俊美到妖娆的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玩味笑意。
  手背抬了抬她的下巴,啧啧叹:“还真是个美人,林宿这小子就是命好。”
  苏小语伸手过来爆力的扯开宋谨,看言诗诗怔在那儿以为是吓坏了,安抚性的拍了拍,侧首没好气的念:“宋谨,你能不能正经点儿,都把她吓到了。”
  言诗诗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没有多害怕,吃惊倒是真的。这个面若桃花的男子她认得,宁宇后任总裁,花丛中翩然游走的人物,在A城也是赫赫有名。
  宋谨耸耸肩,笑意一转公子范:“怎么?吓坏了?”眯了眯眼,嘴角轻轻翘起:“看着年纪不大啊,成年了吧?”
  苏小语略微崩溃,索性一拳抡上去。
  “不过一副躯壳,事实上也比你小不了多少。”言诗诗恢复如常,对着两人礼貌笑过,转而狐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宋谨转身唤上两人:“先上车再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苏小语快速拉上言诗诗上车,开出一段距离才说:“本来去秦家找你了,看你出来便跟着过来了。怎么样?杨铃他们答应了吗?”她这么问简直多此一举,连顾少卿和华夏都被她说服,那对夫妇又怎能幸免。说到头她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言诗诗笑得含蓄:“其实也没说什么,不过帮他们算了一笔帐,他们又不傻,仔细衡量一下是否划算自然会同意帮秦夜做假证。毕竟秦夜的事暴露了对他们没有一丝好处,有谁真看到是秦夜杀的人?豪门忌讳的东西太多了,牵扯命运的事也多。明明已经污浊不堪,但对外总要自持洁净。张明左右已经死了,杨铃失去的只是一个不顶用的情人,这事说出来实在也不光彩。但是如果秦夜没事,后绪对他们绝对没有坏处。”微微偏过头,朦胧灯光下一张脸精雕细诼:“我答应了他们,过后这事不让秦夜知道,我能保他们十年官司上不受负累。”
  苏小语眨巴眨巴眼,看来真如华夏所说,她安逸的生活过久了,脑子却是不太好用了。牵上她的手又追问一句:“可是不让秦夜知道,又如何保他们官司上十年不犯口舌呢。”
  言诗诗泠泠的看着她不说话,苏小语在听到宋谨点拔嘲弄的一声笑意后,猛然拍上脑门,瞧瞧她这脑子,眼前这人不就是律政界的金牌人物么,谁说没有秦夜就转不动了。
  “要不要我帮你打通一下,恢复那些资历?”她自认没什么本事,可老公是万能的。
  言诗诗眼睫垂下,有那么一刻似闪滑过取舍艰难的光火,湮灭速度之快达到一种扼腕的地步。再抬头已故作无他:“不需要了,就过这种生活也挺好。”她觉得为了一个人她这是放弃了一些东西,那些锋芒之前想要绽尽,可是反复思及过就不再想。能隐在一个人的背后,患难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总是安心的。之前她风华滟滟又有什么好?还不是脱不过早死的命运,就连死法就悲彻心弦。
  车子一路开回秦家,建筑物远远呈现眼前的时候停下。
  宋谨下车去抽烟,闲散的靠在车身上等候。
  言诗诗看出事态端倪:“还有事么?”
  苏小语坐直身子看着她,半晌扶上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本来已经打算今晚离开了,可是我觉得还是要留下来跟你说点儿什么。其实三年前我们都以为秦夜死了,是顾少卿看出破绽,我们也是在两年前才知道真相。你也知道,他不记得我们了,如今他起了疑心,我们就真得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那个林宿是无所不能的,即便没有我们,他想打多大的天下,想得到什么都不在话下,我认识的林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他可以不羁,也可能狠绝,混世,温润,桀骜,在他身上可以看到一切闪闪发光的特质。我至今仍旧觉得林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个女人能跟他执手终老,最幸福不过的事。”
  抬眸间眼中有泪,即便执意隐忍还是亮而刺目。
  “当时听到他的死讯脑子里一片空白,时间就像倒转之后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不安份的青春年少时,眼瞳里都是他,明媚得世界都一片美好。可是内里是疼的,我们三个人的角色都太痴缠了,谁也不肯伤害谁。但如果没有我,一切伤痛都不复存在。他们彼此喜欢,不用顾虑到我,便会好好的在一起。可是,等到我们反醒也勇敢的那一天,命运却说已经错过了。那时华夏有了心爱之人,并且嫁为人妇。而我无论如何努力也不曾走进林宿的心里一寸,他就是个狠心的人,心房不会轻易被哪个人打开,但是一但开了,那条命都是你的。
  曾经的林宿是华夏的,可是总觉得现在不一样了。除了那张脸皮,便很难寻到昔日的影子,他还是变了,那个林宿确实已经死了。他是秦夜,就是你言诗诗的。我有这样的预感,并且十分强烈。
  他的成长周期似乎比一般的男子要长,又是在青春年少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就难免执拗和倔强。可是那些爱跟长大后的爱或许是不同的。如果他有记忆,又爱上其他女人,再让他甄别那段感情,或许会发现曾经拥有的更多的是习惯和被时间转化的亲情。
  诗诗,你要试着走进他的心里,过程过许会苦难一些。但是,这个男人绝对是值得的。”
  ------题外话------
  明天秦夜就出来了,这部分结束了,诗诗和的秦夜的主打戏彻底来临了。是不是特别没意思呢丫头们,如今看来这个故事又写瞎了啊。今天再动手写就有些天马行空了,完全不在调上,写到哪里自己也不清楚了,估计是人物出场太快了,所以看得不清楚了是不?
  第三十七章
  言诗诗被她说得眼眶发酸,却像没法顺理成章的掉下眼泪。那是他们的故事,说到底与她半点关系也无。曾经她幻想着街头上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或许还活着的时候希冀却千锤百炼的告诉她,他死了!后来她终于绝望,不再倔强了,命运反倒故作无他的跟她开起了天大的玩笑。为什么还得对他好?分明就戏弄了她。
  苏小语见言诗诗半垂着头,眼底静然无波。擦了擦眼泪控制情绪,没想到是个凉薄如斯的丫头,前身明明一身华彩,却没个知心的朋友。原以为只是个淡薄的人,看来独立理智程度绝不是通过表面就能估量出的。
  松开她的手腕,略微尴尬:“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今晚的飞机,就要回A城了,等你的好消息。”开门叫上宋谨:“上车,我们走了。”
  宋谨即时打开车门跨上来,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气。手里电话一把丢过去,稳稳落入苏小语怀中,见他回过身不悦的瞥她一眼:“自个儿瞧瞧吧,钟部长疯了。你再不回去,还不得以为我将人拐跑了,不过今晚就得撼动你司法部的婆婆在全国发布通缉令。”
  苏小语迷糊劲又上来了,皱着精致的小脸嚷嚷:“完蛋了,之前怕有人打搅说话将电话关机了,忘记先跟他说一声。”埋下头手忙脚乱的去翻包里的电话。
  言诗诗跟两人道过别后下车回秦家,宋谨跟着下来:“哎,丫头,怕不怕黑,我送你到家门口?”
  言诗诗微微一笑:“谢谢,不用了,这就已经到家门口了。”
  宋谨盯着她浅淡的言笑,仿在月夜下看到倾国倾城。几年前他初见那个女人,某一个瞬间就有这样纯粹的表情,一样的醉人心魂。那些纠葛的前尘终于落幕了,后怨又缓缓上演,弄情果然是人类最乐此不疲的事。无奈的偏头扯动唇角:“那好,自己小心。”
  时至此刻,秦家别墅的大厅内还开着盏薄灯,不用想也知张叔不放心,非等到她回去才睡。以往秦夜晚归,他也是这样等的。一下想到秦夜,言诗诗忽然悠悠感叹。这个男人就如苏小语所说,风华灼灼能盖过十里夭桃,可是在她看来怎么就那么悲情那么狼狈呢。看看苏小语跟华夏都多幸福,偏偏就他落了单。改名置姓的活着,到头来连自己是谁都再搞不清。
  楚可心大喜的日子,整个上流社会都跟着忙碌了起来,观礼,宴会,就靠这种时候拉拢感情呢,旁观者反倒比当事人还要上心。酒店几个部门的人都调去大厅活动,里里外外有忙不完的事。
  楚信风忙里偷闲,独自一人跑到办公室里躲清净。手里握着酒杯缓缓晃动,微一颌首一饮而尽。茶几上电话响起,看清来电显示后色变,快速接起:“什么情况?”这两天秦夜的事勾调得他日夜难安,从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
  公安局里的高位,几日来跟楚信风讲话也都瑟瑟惶恐,今天难得拔云见日,乐开怀道:“楚少,来接秦少吧,没事了。”
  楚信风一个猛劲从沙发上站起身,估计是起得太迅速,眼前一片黑,当即晃了两晃抚着眼角站稳,急问:“怎么个情况啊?”
  “不是秦家请了新律师么,果然是个大牌,借着你跟秦老太太打通的人脉自拟了一份辩护意见书呈到上级检察院去了。据说讲得头头是道,上级领导都信服了,再加上杨铃夫妇今天主动到局里提供证词,证明当晚夫妻俩根本不曾见过张明,也没去山上别墅。还有那个言诗诗也出俱了当晚跟秦少在娱乐场所喝到宿醉的不在场证明,这些一经查证属实,刚做出决定以证据不足撤消案件了。”
  楚信风抓起外套就往外奔,这几天来事态一直不前,不见得能定罪,可也迟迟不说放人。秦夜反倒沉得住气,估计想到言多必失,一改职业本性,难得沉默。现在这股风来得太突然,转首就是一季春色,晃得他微微睁不开眼。
  等他到达警察局时庄桐也到了,两人的车正碰头,双双对视一眼下来。
  “庄桐?你怎么知道秦夜要被放出来?”
  庄桐心底难掩一丝激动,语速比平时快上许多:“之前有委托一个朋友关注这事,刚才打电话给我,想也没想就开车过来了。”
  楚信风点点头,退到车旁掏出根烟点上。之前心急如焚,这一刻总算能静下心来。
  庄桐看着他不解:“不进去么?”
  楚信风弹掉一截烟灰,一手插着裤袋缓缓说:“你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他。”心里不再怦怦乱跳,反倒平静得没有一丝气力,就连喘息都像带动沉腐的肺或是心脏隐隐作疼。他将重心靠到车身上,颌首喘息。
  庄桐看着警员恭敬的将人带出来,有热泪盈眶的感觉。今天原本要去参加楚可心的婚宴,一早就上好妆也换上了正式的礼服,这一刻站在呆板的警察局里光色灼眼,明显华丽得不在一个格调上。无暇顾及他人的频繁侧目,迈开大步踱过去揽上秦夜的脖颈。
  “夜,你终于没事了。”
  怀抱被人猝不及防填满,接着就是一股浓烈的香,那滋味就像清幽惯了的人忽然闷掉一杯烈酒,不会觉得多爽快,倒有里里外外发烧呛人的不适感觉。秦夜嘴角没有温度轻弯,将人扯出来:“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怎么穿这个过来了?”
  庄桐哗啦啦淌下两行清泪,吸着鼻子说:“今天可心结婚,本来是要去观礼的。”
  秦夜恍然,轻音“哦”了声。自故调笑:“是今天不错,出来的还真是时候。”
  楚信风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