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3      字数:4978
  中该吃了不少吧?”
  老管家面不改色:“老太太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秦夜上楼前哼了哼:“跟老太太说一声,物其必反,适可而止!”见老管家点头,又说:“给言小姐准备换洗的衣服和客房。”
  老管家回头看向言诗诗,借着灯光细瞧一回,引她上楼:“言小姐跟我上来吧,你住二楼的客房,先去洗个澡,换洗的衣服我叫人送过去。我是这里的管家,大家都叫我张叔,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吩咐我。”
  言诗诗亦步亦趋的跟着上去:“谢谢张叔,麻烦你了。以后叫我诗诗就好。”
  看过房间后下人已经把换洗的衣服拿进来,之前人没接到,也不知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就只选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凡落住秦家了,自然不会亏待。
  “诗诗,老太太不知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说等人来了亲自带你去购置,洗完澡就先换上这些,然后下去吃点东西。”
  言诗诗接过衣服,已经十分感激。自打穿到这副身体里,就只觉这些花花绿绿的粗布衫子,何时讲究过。
  房门一关,两个女佣在灯光灼然的走廊相遇,轻笑着八卦一句:“这位小姐就是老太太给少爷找的夫人么?啧啧……”当真有些不忍说了。
  另一个摇着头作惋惜状:“真是糟蹋了少爷,F城多少名门小姐百般讨好少爷都巴结不上呢,怎么会便宜这么土的丫头。”
  言诗诗推门的手顿住,下人带着谩讽色彩的谈话自那道细小的缝隙里清析传进来。她非但没生气,反倒兀自轻笑了一下。
  也难怪,这事怎么想怎么无厘头,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以这种方式被捏合到一起,免不了是场孽缘。
  洗过澡下来,秦夜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书籍。一身笔挺西装换掉,亚麻色的休闲居家服,丰神俊朗。听到踩踏楼梯的脚步声微微侧首,略有些长的额发摭去一只桃花眸子,洗过澡的发线半湿浓黑,整个格调都是不羁桀骜的。偏偏线条分明的一张脸在灯光下渡了层朦胧不清的光,说不尽的慵懒谜样。
  言诗诗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时那人眸子已经垂下:“去吃饭吧。”
  言诗诗不动,视线落到坦在他膝上的书页上,钩动嘴角问:“法国刑事诉讼?怎么,你是打刑法的?”职业习惯使然,张口便问出来。
  秦夜合书的动作停下,抬头专致看她。那神韵尤是好奇,一个放猪女如何不用看封面,一眼便能判断出这种作古的书籍来?专业人士都极少有这么精准的素材定位。沿袭着这一想法,发现变了装束的人倒是精神不少,牛仔T恤的包裹下身材纤秾有致。就是面皮黑了些,增加了整个人的沉重感,很不洋气。却摭不住自内而外的一种锐利锋芒,这感觉若隐若现,秦夜一时也拿不精准。
  看来老太太看中的人选,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言诗诗被他看得不自在,转身向餐厅里走去。
  秦夜已经放下书跟过来,问题明明慢了几拍不止,衔接起来还是自如:“不是打刑法的看看也有好处,法律的原则和宗旨大同小异。”大步流星已经窜到与她平齐,斜眸睨她,状似打笑:“看来你对我这个行业有些研究啊。”
  言诗诗不惊不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扑哧”一声,秦夜攥拳掩上嘴角,飘飘的说:“猪肉你也该是没少吃吧?!”
  “你……”言诗诗知道他在有意嘲弄。
  过半夜一两点的时候,不是吃饭的时间。虽然晚饭就没怎么吃,可是现在仍旧没什么胃口。秦夜比她吃得还少,只喝了两口汤便放到碗上楼了。走前甚是风度道:“言小姐在这里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张叔说,不要拘泥。”
  他这样尽地主之仪的客客气气让言诗诗觉得好笑,如此撇清两人的关系,无非就是怕她日后赖上他。
  言诗诗映着餐厅里的暖光笑的得体:“谢谢秦先生,暂住的这段日子要打扰了。”她既说出‘暂住’,日后是一定会离开的。
  秦夜像得了一种保证,心满意足的上楼去。
  言诗诗不知他堂堂一个叱诧凛凛的大律师,怎么就那么轻信言辞,她这样说他就安心了么?
  秦夜没由来的安心,言诗诗的精神头里透出一股坚韧的信号,虽然接触的时间短暂,他就是相信。
  言诗诗起床时已经不早了,昨夜睡得晚,再加上很久没睡过这么舒适的大床了,整个人就像一瞬掉进温柔乡里,贪婪得不想起身。
  穿好衣服洗濑完毕下楼,厅门大敞着,清晨斑斓的日光照进来,洒了碎碎一层薄晕。打扫的佣人看到她,只说:“言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言诗诗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少爷呢?”
  “我们少爷一早就去上班了。”
  第四章
  言诗诗转身去餐厅,心里真羡慕秦夜。以往的她也是这般,下班时不喜欢带沉重的文件回家,第二天早上便无论要不要出庭,都得先折回所里一趟。那些闲散也忙碌的日子没有了才觉出留恋。
  门外响起吵闹声,刚才还在厅中打扫的小丫头闻声立刻跑到门边站好。管家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三两个下人一起像得了什么真谛一样齐齐簇拥到厅门前列阵。
  言诗诗怔住,好奇的望出去。
  光鲜男子秦夜走进来,腿长步子也大,下人们刚唤一嗓:“少爷。”他就已经晃到茶几前。面色看似风平浪静,瞳光却壮阔如夜幕下沉寂的海,显然是不高兴的。“哗啦”一声响,车钥匙丢到茶几上,扯着领带快速上楼去。
  有年纪小的下人抿着嘴角偷偷的乐,被管家瞪了一眼后湮灭笑意,张叔一马当前向厅外迎了出去。转眼一个满头银发斑白,两眼炯光的老太太就被掺了进来。那神色尤是不满,对着张叔叨念:“你看看,看看秦夜那个臭小子,就这么对待我一个生了病的老太太。”
  张叔波澜不惊,问她:“老太太,您是不是去少爷的事务所闹了?”这老太太什么惊人之举做不出?少爷再指手摭天,呼风唤雨,遇到老太太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老太太拿虎虎生风的眼球白他:“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怎么能去闹他呢。我只是给他们同事送点吃的,你瞧瞧他……”啧啧一声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活生生把我给拖回来了。”
  有下人好奇:“老太太,您给少爷的同事送的什么东西啊?”
  老太太刚才还怒容不休,转眼就能美滋滋的笑开怀:“送的喜糖。”
  几个下人“扑哧”笑了,张叔将人个个的瞪下去,只说:“老太太,您刚从医院偷跑回来,先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吧。”
  老太太不急,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向楼上瞄:“我准孙媳妇起来了吗?”抬腿要走:“我去看看那小家伙。”
  言诗诗看过一出,觉得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经张叔一指点,老太太将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抬步靠过去,摆出一个诚肯温婉的笑:“老太太,您好,我是言诗诗。”有一种人就是有眼缘,让人一看便觉出喜欢。眼前这位老人就是,透着一股精灵古怪,却让人有想要亲近的**。
  老太太明显有些激动,盯着言诗诗细细打量几秒,不知哪一点让她觉出满意,言诗诗眼尖,捕捉到她眼中一丝心安的光闪滑过接着归于静寂。双手握起她的手,老目含光,默默道:“果然是你,诗诗,我等你这个孙媳妇可是有些年头了。”
  按理说面对这么大的热情,言诗诗此刻冷情的话显得有些不礼貌,可是……她们真的只是初见。
  辗转了一下,想要像许多脚本一样撒谎敷衍:“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当即阻断她的话,慈色道:“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理解。”
  她这样一说,言诗诗反倒不理解了。她本来想诌她摔傻了,记不得几年前更记不得她是谁了。她理解什么啊?
  老太太打发张叔上楼去将秦夜叫下来,拉着她口中的“孙媳妇”心满意足的到沙发上说话:“都是自己家人了,以后就叫我奶奶。”
  言诗诗干干的笑:“奶奶,我这次跟秦先生过来,主要是为了探望您。可是,也不打算打扰太久,如果你恢复健康了……”
  老太太再纠正她:“说什么呢?这傻孩子,都快成我们秦家的人了,什么秦先生秦先生的,直接喊他秦夜。”拍着她的手背,忽然语重心长:“诗诗,别挣扎,你跟夜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太过抗拒,只会平端增加负累。”
  言诗诗瞠目看她,越发觉得邪门。
  秦夜正从楼上下来,板着脸,表情竟有几分孩子的天真,深邃眼眸万般无奈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偏着头啧长的一声叹:“老太太,玩够没有?我今天有官司。”
  老太太拉着言诗诗的手看他:“有拿命玩的么?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孙子啊,这样说你亲奶奶。”
  下人端上茶水又下去。
  秦夜指间夹上一根烟没有点燃,面色平静:“天下大抵也没有你这样的奶奶。你想见的人我帮你接来了,怎么相处是你们的事。至于我跟言诗诗怎样,都说好了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抓起车钥匙要闪。
  只听“哎哟”一声,老太太当即抚着太阳穴半靠到了言诗诗身上:“完了,完了,我的病又发作了。”
  言诗诗还没弄明白怎么个情况,张叔已经极配合的跟上来接段子:“少爷,您还是别气老太太的好。”
  秦夜叹了一口气,果然安生的坐回去。划动几下火柴将烟点燃,烟雾缭绕里愁肠终断:“老太太,你到底想怎样?”当着言诗诗,说起话来也不避忌:“我跟什么样的女人过日子,还不到需要人包办的时候。”
  老太太这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秦夜一安生,她立马就能恢复精神。安抚了一下言诗诗,凑过去坐:“不需要包办你自己也得找个算啊,二十九岁的人了,你待怎地?”伸手去捏他,疼得秦夜一声闷哼,这会儿她也不管什么心尖肉了,接着教训:“你的交际圈里那些花蝴蝶们我不喜欢,你要敢娶回来,我就敢离家出走。”转而一想太亏了,又道:“不对,是把她打出去。你看看诗诗,多好的姑娘,白嫩嫩的……”
  一语进出,气氛陡然陷入僵局。
  凭心而论,这个言诗诗真是黑!
  老太太自圆其说的本事强:“当然,本质是白的,假以十日必然白嫩嫩的。”
  这一点言诗诗不怀疑,这张面皮她钻研过,风吹日晒的必然结果。可是皮肤细腻光滑,想蜕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秦夜按灭手中的烟,倾身过来挑起言诗诗的下巴,两人贴得极近,长睫煽动时似乎都能碰到。薄烟的干燥气息混合香水的味道扑面袭来,只听他漫条斯理:“老太太倒对你很有信心,好吧,不如我们就来个附条件的约定。如果这张脸能变成白雪公主,我就娶了。”薄唇钩动,一点笑意。尾间缭绕,言诗诗仿佛由幻术中惊醒。
  身体向后一仰,拉开距离时下意识打落他的手,冷冷回:“如果这张脸变得跟白雪公主一样白了,我自会去找我的王子。”谁说非你不可?
  秦夜笑着微偏了偏首,收起轻佻模样,散散应了声:“好,那一切就等你变白了再说。”整了整西装前襟回头看向怔愣当处的老太太,恢复不动如山的模样:“老太太,听明白了么,双方自愿达成的,这事完满前别再找我说事。”
  老太太眨巴两下眼:“完了?你不是要亲她?”
  言诗诗神形俱变,感情老太太是个无风也起浪的主。
  秦夜想来是习惯了,谈笑风声的潇洒退场。
  走前扔下一句:“你要觉得身体还不适,就让张叔送医院去再住两日。不过,我会让人去守着,总私自出来放风,实在让我没法放心。”
  老太太不傻,装病不过为了将人接过来。现在初步计划达到了,她也再没必要回去受那份闲罪。
  秦夜一走,老太太就活跃了。过来拉上言诗诗的手臂,仿似青春年少:“看到我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他就是这副鬼样子,按理说F城没人比上我们小夜长得帅的,都是这性格把他毁了,哪家姑娘能看上?”
  言诗诗不敢苟同,诸多事态表明,好似粘着她宝贝孙子的人不少,倒似没一个是她能看得上的。
  “奶奶,您为什么非得帮着秦夜找老婆呢,他那样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
  老太太不以为然:“人还是直奔那个命中注定好,走弯路太累,他已经受不起。”
  言诗诗听着这话蹊跷,想问,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