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3      字数:4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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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诗诗甩了甩手上的水,优雅的昂头看他:“有什么不敢的?心里不痛快去找那两头猪啊,又不是我踩的你。”
  “咦,行啊,还是个利嘴的丫头。”楚信风抡起拳直想敲烂她的头,君子风范作祟,咬了咬牙又放下:“不是,你的猪从我身上踩过去,你就觉得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吗?”
  怎么没有?!这一点言诗诗压根就不否认,可是有什么办法?她这会儿比谁都恼呢。再者她也没那个赔偿能力,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男子的衣服一看便知价格不斐。折中思萦了一下,坦言道:“我赔不起,要不然我帮你清洗干净吧。”
  楚信风气焰微冷:“怎么,你就想这么打发我?”
  “不愿意?”言诗诗比他骨气还硬,撇撇嘴站起身:“那算了,要穿湿的或光着,随你!”
  楚信风啧啧念,这是什么女人啊?偏偏他此刻纯是困兽,十八般武艺发挥不出,便宜只能扯着嗓子留人:“哎,哎,你别走啊,我说不用了吗?”
  言诗诗闻言转过身,轻扫过西阳下男子俊逸英挺的五官,直接将地上的衬衣拾起,一边浸到水中一边语气淡然:“把裤子脱下来!”
  楚信风怔住:“脱裤子?在这脱?”
  言诗诗沉着眼眸“嗯”了声,嘴角挤出一丝不太明显的笑:“嫌丢人?你泡在水里谁会看你?”指了指河水中间的草丛,好言提醒:“脸皮薄就到那里面去躲着。”
  楚信风整张俊颜已经黑了,不是说乡下的丫头都纯洁保守么?怎么让人脱起衣服竟比他这个大男人还要豪情万丈,理直气壮!擒到她含着的那丝坏笑,一边叨念着“死丫头”一边在水中将裤子扯掉。
  言诗诗伸手去接,凌厉的瞪起眼睛看他。他故意使坏报复,修指捏着她的指尖不放,唇角微微弯起一个轻佻的弧度,笑咪咪的问她:“最后一件要不要脱了一起洗?”那河里的水净清,抬眼间清析看到他穿了黑色平角内裤,身材傲然的树在她面前,没羞没拦。
  楚信风还从没在人前败过,岂会连连在一个丫头手里受挫。攥着她的手掌紧了紧,恶趣横生:“嗯?不说话是要脱喽?”锐眸盯紧她,一只手下意识开始动作。
  言诗诗猛然站起身,手中衣料一抖,带起一串清凉水花激了两人一脸一身。
  楚信风抹了一把脸上水渍想要发飙,便听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的响起来:“三大姨,二婶婶,快来啊,有裸男可以看呢。”
  楚信风手上一松,飞速穿踱进草丛里,时间静了几秒,方察觉他又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只见她已经安然蹲下身洗了起来,他将牙龈都咬碎。
  言诗诗手上动作麻利,前身生活富绰不假,可她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律政界有女神之称。不过来到这个小山村,她便真的一无事处了。
  除了那几个蹄印子及裤角那点洗不掉的草锈,衣服可算干净,用时不多言诗诗便从水里扯出来,走到河岸上的树丛上晾晒好,看向楚信风:“洗干净了,干了可以穿。”
  楚信风看她去意已决的样子,从水里站直身:“这得什么时候能干啊?你不会就这么扔下我走人吧?”
  言诗诗理所应当:“是,我得回家吃饭了。”
  楚信风再拦,她已经不耐烦:“这是我最大的限度,别再烦我。”
  事实上言诗诗真的烦透了,那两头猪漫山遍野的追了一下午,终了还是跑丢了。扳着指头数一下,第五头!这已经是她穿来放丢的第五头猪,再丢下去,会将这个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家庭累惨。
  言母瞅着垂头丧气的言诗诗,有抽她的冲动。转而又觉得心疼,这个女儿是摔傻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屋:“行了,先别说了,家里来了人,洗洗手吃饭。”
  言诗诗向屋里探头,想看看谁来了。
  秦夜已经从屋里走出来,倜傥贵公子阔步冉冉的样子,西装革履,残阳如血的晚霞映到脸上都栩栩生辉放彩,真是好看的男子。
  言诗诗怔过之后感叹:“原来是你!”果然还是碰上。
  秦夜从容站在她面前,眯着眸子端详一眼,飘飘问回去:“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像话吧?”
  言诗诗很大方:“你若喜欢随你,所有权归你也行。”只要别再跟她计较山上那场意外事故就好,真是烦透了!
  一句话倒让秦夜猛然斟酌,这调调跟他好像,他是职业病使然。她呢?放猪也能积累出这样的心德么?
  关于这个言诗诗他已经听言母说了不少,大部分自然是夸赞,村里最出彩的姑娘。上得山坡,下得了田地,赚钱的一把好手。事情呈直线性突转是在一场事故里,说这个言诗诗某一日不小心从山坡上滚落,再醒来就“一事无成”了。
  俊眉微微上挑,语气淡然好笑:“猪又放丢了?”
  言诗诗瞧见他眼角那点邪气横生的笑意,不咸不淡的看他:“你朋友还裸在河里呢。”越过他进屋,催了一句:“妈,吃饭吧,饿死了。”
  饭桌上言母把话说开了,秦夜也表态要带言诗诗离开。看现下这个状况,秦夜和楚信风都不打算留宿,吃过饭就准备离开。
  楚信风自始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握着筷子垂头不语的女人,如果没有长辈在场,像言诗诗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非得拖出去狠狠教训。如今这算什么?冤家路窄?倒有望嫁给F城排名前三的黄金单身汉了。
  言诗诗掐着筷子不语,并不是她不想离开。留在这里,她就是一块废材,不仅不会再为这个家庭带来多少财富,还可能将之前的也散尽。但那个言诗诗赚得再多在她这个穿越女看来也是微薄,去了城市,她昔日律政佳人能创造的财富远不是这个言诗诗可以比的。
  “妈,让我跟他们走吧。”
  秦夜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莫测的男人让人参解不透。
  倒是楚信风,瞳孔明显一丝不屑,为了跳出这个贫困的圈子,连自己的老娘都可以扔下不管。
  言母虽然抹着泪送行,但心里却是由衷高兴。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过得好,诚然在这里受苦受穷一辈子又有什么好?如今有机会出去过好日子,她哪有不愿的道理。只是相依为命许多年,不舍是难免的。
  言诗诗被妇人揽在怀里一句句小心交代,心里忽然说不出的酸触滋味。上一世她是风靡一时的大律师,钱路极广。却没有家人和亲情,早在高中时代就通通失去。如今虽然过了一段堪是贫困的生活,浓厚的亲情却是她一直匮乏不及的。
  “妈,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用自己的能力赚到钱,到时候把你接过去。”
  言母抹着袖角哭:“诗诗,妈不要多少钱,只要你好好的,妈就心满意足了。”
  言母一直将三个人送到村外车子停靠的地方,死去活来的哭过之后又打着手电筒原路返回村里。山路那样狭窄,蜿蜒几道弯之后渐渐将那点火吞没殆尽。言诗诗站在夜雾里定定看着她的背景,眼眶阵阵发酸泛热。
  这是言诗诗的母亲,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用同样的热情来爱着她这个陌生人,之前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只觉得烦躁。如今再看着这位渐然苍老的妇人,竟生出些许不舍来。
  楚信风见她有哭鼻子的趋势,阴阳怪气的吐音:“不是很乐意跳出那个贫困的圈子么,怎么?后悔了?”
  言诗诗泪光盈盈打转,却又倔强的吞咽回去。侧首冷冷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上车。
  楚信风盯着她碎念:“哎,这死丫头,还真来劲。”
  秦夜不急着上车,倚到车身上点燃一支烟慢慢的抽。手臂操起后颌首看乡间的夜空,繁星琐碎明亮,利落的洒了一整天幕。草叶上浮过无数萤火虫,在这样皎洁的天幕下仍是璀璨明显。
  楚信风已经坐到主驾驶的位置上,秦夜不喜欢开车,就只能是他的事。回过头闲闲的找言诗诗的晦气:“听说你把那两只瘟猪给放丢了,看不出来啊,你挺人才。”
  言诗诗抿着嘴角不搭腔,让他嚣张不起来。等了一会儿,讪讪的拉开窗子探出头去,催促:“夜,走不走?再不走真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到家了。”
  秦夜扔掉手里的烟开车进来:“走吧,你开一会儿我们换。”回头看向言诗诗,她已经倚靠到椅背上似疲惫的要睡了。
  实则她不是真的想睡,只是此时此刻不想看这样的人和事,那样一重重的相似感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只觉得人生这样突如其来和轻而易举。不敢相信,完全!
  秦夜相信她听得到,磁性噪音适时响起:“我这个人不喜欢给人以遐想,由其是女人。我带你离开,单纯是想让你帮忙安抚我奶奶的情绪,不会亏待你。但是之后……你不能留在秦家。”
  隔了数秒,言诗诗忽然睁开眸子,暗光下明亮极了,像灼灼闪烁的瑰宝。看得秦夜心里没由来狠跳了一下,但听她用同样冰冷尖锐的语气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对谁报有遐想,太感性了不利公平公正。既然说了不会亏待我,工钱严格按劳动法规定,一分不能少!”
  秦夜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只会多,不会少。”
  楚信风本来一心一意开着车,乡下的路不好走,丝毫不敢马虎。听到那两人的对话,还是没忍住,“扑哧”笑起来:“你们两个这对话有点儿意思啊,若不是这么黑灯瞎火的,我还以为在法庭上看人辩护呢。”
  秦夜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侧的转过脸去看窗外。
  言诗诗彻底躺到椅座上闭着眼睛想事情,这个言诗诗是有个嘴毒的未婚夫,跟她的职业一样,也是个律师。比她名号还响亮,F城最震人心弦的冷面天尊,据说律政界无人能敌,战无不胜。只是这亲事定得有些乌龙,当年言诗诗跟言母去镇上卖猪,碰到去那里游玩的秦老太太,不知怎就对言诗诗一见倾心,私自定下这门亲事。当年言诗诗还小,只说长够年纪再娶回去。秦夜听老太太那样讲述,只当她是空穴来风,变着法的消遣。如何想到日后就是一祸患,悔不当初没在苗头还稚嫩的时候扼杀在摇篮里。
  第三章
  言诗诗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被人叫醒时满瞳破碎的光影淋漓,割裂到炫目的地步。那时车门打开,秦夜探进头唤她,皓月清风的公子模样还是将半个璀璨的夜都比下去。见她还在发呆,重复一句:“到了,起来吧。”退到车门外等她。
  这时楚信风已经不耐烦,从主驾驶上回过头催促:“哎,疯丫头,能不能回神了,本少爷急着回家睡呢。”折腾回来大半个夜都没了,累得就快散架。
  言诗诗不着痕迹的敛神,身上盖着件黑色西装外套,散着悠悠的古龙水香味,很是宜人。她将外套递还给他,秦夜看了她一眼没接,转身向别墅去:“这衣服在山上粘了草锈,仍掉吧。”
  言诗诗淡然抬眸,借着建筑物前的灯光寻到垃圾箱所在,几步过去抬手扔掉。
  秦夜轻微的别过脸看她,还是第一眼见到时的装束,出门也没说换上一件得体的。眸子微微眯起,想看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奈何她的脸比夜黑,至始也未曾专注的瞧过,长相仍是模糊。却独是气韵逼人,一身的风气凛然,有他几年前初入职场的模样。
  他不回来,秦宅的下人就一直等着。此时一见秦夜进来,由老管家带头远远的迎出来,明显松了口气:“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这么晚都收不到您的消息,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秦夜外套领带早已脱下,只剩一件衬衣还边走边解手边的扣子,淡淡说:“山村里电话没有信号,老太太怎么样了?”
  老管家回答前先左右吩咐人去放热水让秦夜沐浴,并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食物。转过头恭敬的回:“老太太心里也是急,自从少爷您去靠山屯了,她就一直没有吃东西。”视线越过秦夜英挺的身体打量言诗诗,老目精光一缩,这样的丫头少爷怎又瞧得上眼,不过看着倒也朴实可人。
  言诗诗忽略老管家投来的眼风,环视面前的欧式建筑物。秦家俨然大富大贵,别墅堪称奢华。
  借着风声听到秦夜一声极淡的笑意,人已经进到门内,眼前一下明亮,那微弯起的嘴角的确似笑非笑的样子:“明面上是没吃,暗中该吃了不少吧?”
  老管家面不改色:“老太太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秦夜上楼前哼了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