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
淘气 更新:2021-02-19 13:58 字数:5211
“当然。”Suri感激地笑笑——即使她知道他只是恰好想在现在表达他的意愿而已。然而她并没有伸向那堆礼物,而是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雅正的方盒,递到他面前打开,一只价格不菲又气派张扬的派克笔正静静地躺在里面,“Merry Christmas; Sherlock。”
Sherlock看着眼前的姑娘美好的笑颜,脑中流淌过下午拉动过的每一个音符。他就知道她不会让他失望,不会送出什么围巾手套,红酒香槟这类会让John觉得物尽其用的无趣的东西,虽然对于派克笔他并不十分热衷但至少值得一用。
“好好破案吧,大侦探。”Suri的笑分明地倒映在圣诞夜的灯光里,“虽然我原本的用意是送你一件我最近碰到的最棘手离奇的案子。但是,这毕竟是圣诞夜,让我们保留它原本的美好吧。”
“有何不可。”侦探从善如流地接纳了这个提议,他知道他应该有所回礼,而他确实在John的提醒下有所准备。他第一次打算遵循社会上约定的礼尚往来的习俗。他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缓缓俯下身去,而他面前的姑娘微微仰着头,脸上有一丝不知所措的困惑,侦探心情颇好地微微一笑——
“砰——”客厅门打开的声音夹杂着十二月的冷风一举吹散了侦探脸上那一点应景的温情,他几乎是毫不掩饰地恼怒地看向——盯着那个倒霉的闯入者。Mollyoper正在大家的欢迎下送着圣诞祝福,浑然不知Sherlock已经把她划进了今天必须要开启毒舌模式来羞辱一番的名单——侦探对于这个不合时宜而且不受欢迎——不受他欢迎的客人可没打算客气。
“这么说你交了个新男友,Molly?而且你对他很认真。”侦探眯了眯眼,从Suri身后走上前来。
哦,不。Suri在心里暗叹。Miss Cooper不知为什么得罪了这个坏脾气的侦探,后者显然对她的突然出现非常恼怒并且决意将之发泄出来,而这一句无异就是Molly悲剧的开篇。她不明白Sherlock为什么一定要对Molly这样苛刻,那明明是个喜欢着他的女孩子。他有着无人能及的推理分析法则,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他不应该不清楚。
Sherlock当然很清楚,但Mollyoper是不是喜欢他并不是一个他放在心上的问题。在他看来她的喜欢和John的博客上那群奇怪又脑残的粉丝的喜欢一样不值得考虑。他本来对之置之不理,但是她破坏了他自认为圆满的计划——姑且不论是不是在他喜欢的女孩面前。事实是Sherlock。Holmes从来不能容忍别人破坏他的计划。
所有人都同情万分地看着侦探枪口下的Molly无能为力。没有人会想要在这个时候试图去阻止Sherlock。但是——军医看了看身边阴影处站着的Suri,向她使了使眼色——如果说这个理有一个人能对这种状态下的侦探稍微起一点影响的话,那一定非她莫属。
结局的效果好得出乎军医的意料,在Suri确实开口阻止了以后,他的这位同居人不但停止了他的恼人行为——虽然是一脸的不情愿,并且还破天荒地道了歉!
这真是天方夜谭!John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Sherlock。Holmes会道歉?!恐怕苏格兰都要独立公投了!!
他皱眉看看Molly再看看Sherlock,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私人交往的,那么到底是什么促成了这惊人之举的诞生?侦探的又一次心血来潮?!
39你不知道的事(4)
John知道他是穷其一生都弄不懂这个同居人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了,他不过是已经把跟随他冒险当作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他同样对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有着敏锐的直觉。就比如说现在,侦探那几天来就没有消停过的怪异铃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然Sherlock看完短信后就脸色沉重,从壁炉上取下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他想进一步了解情况,却意外地吃了闭门羹。
“看起来不太妙。”他有些忧心地回头对仍然一头雾水的众人说,“我觉得我们可以结束今晚的聚会了。”
“和那个女人有关?”Suri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毫无疑问。”
Suri保持了沉默,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侦探从巴茨回来,后者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Sherlock,Irene。Adler是真的——死了吗?你呢,你还好吗?”
站在原地询问的姑娘,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忧虑和担心。Sherlock停了良久,他知道她误以为的是什么,他可以把什么都告诉她,然后和她一起处理这个案子,他知道她有多大的能耐。可是这样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何况这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一切都到头了,Irene。Adler死了,他亲自验证了她的尸体,这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唯一一张保护Suri的底牌,而这一切都是在他眼下发生的。
他不接受这样的失败,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失败。事情不应该演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有什么是他还没有想到的——
“Suri,我现在不需要谈话。”他需要的是证实与真相。
“Fine,我会在这里。”门外的声音很低,但是他毫不费力地就听得清清楚楚。他完全不用靠分析和推理就能推断出那些语调中蕴藏着的情绪——它们如同犯罪现场的每一条线索和证据,在脑子里书写得明明白白,这甚至不需要他去花什么心思——但是他不能打开这扇门,不能在这种时候中途而废。
Sherlock靠在门边,闭上眼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门缝中透出的阴影告诉他外面也有一个人用同样的姿势同样静默地站立着——然后,他睁开眼,再次拨出了Mycroft的号码。
“她真的死了?”
“你刚刚和我一起看过她的尸体。”Mycroft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你还想说什么。”
Sherlock语速极快地分析:“可是这毫无意义。那只手机是她的保命符,如果她突然活腻了想去死,这个手机对她而言就完全没有作用了,她可以随意处置它,或者随便送给一个路人,为什么要寄给我——作为保存?”
“也许她爱上你了。”Mycroft不慌不忙地回答,“谁知道呢,也许她想给她亲爱的情人留点临终纪念品。”
Sherlock哼了一声:“我告诉过你我不懂你无聊的笑话,Mycroft。而且你我都知道Irene。Adler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我也告诉过你,小心那个女人。她对怎么样进行一场游戏很有一套。也许她只是想让你陷得更深些——她知道你享受这一切。”
侦探皱皱眉:“女人简直是无法理喻。”
“我很高兴你认识到了这一点,亲爱的弟弟。”Mycroft愉悦地回答,“这样到时候你会放手得更容易些。”
Sherlock警觉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想想,Sherlock。我们之间有个交易,记得吗?我保护Suri。Blake,你看好Irene。Adler,可是现在,Adler已经死了。”
“你根本没有去保护她。”Sherlock咬牙切齿地回应他听上去漫不经心的兄长,“你把她关进军情六处关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是最好的保护,没人打得动军情六处的主意。你必须得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才让David配合我演好这场戏。”Mycroft不慌不忙地为自己辩护,“她现在不正好好地站在你家吗?而你呢,不管怎么样,Irene。Adler现在死了。”
“不,不可能。”侦探矢口否认,“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我不可能推测错误,她一定耍了什么手段。Mycroft,你胆敢让你的人动一动Suri。”
电话那段沉默了片刻,然后就是一片忙音:“你还有三天时间。”
侦探缓缓拿下了耳边的电话,在手里慢慢握紧。
“Suri,过来坐会儿吧。”军医看着靠着墙壁发了很久的呆的姑娘,终于忍不住出声说。即便他在不认同Sherlock的选择和态度,可事实证明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你希望它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他就是再认为Sherlock就应该和Suri在一起,Mycroft的话也已经在几次的事件中完全证明了它的正确性——Sherlock被一个女人吸引了,而且到了行为举止异常的地步。
“Suri,你知道的,Sherlock其实并不是个什么可以谈一场恋爱的好对象。”军医决定劝解一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姑娘——他一直奇怪的认为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有他很大一部分责任,“他这个家伙又别扭又麻烦,从来都不听别人的意见,而且喜欢指挥人——”
“John。”Suri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列数同居人的短处并发现这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军医,苦笑着微微摇头,“我知道你在干什么——虽然你的谈话技巧真是不敢恭维。但是——还是谢谢了。连你都看出来了,我真是——”
“嘿,我不是Sherlock。Holmes那个脑子里只有案子和死人的情商失觉者。”John不满地表达了抗议,“观察一下,这一点都不难看出来。”
这句对Sherlock的极端模仿和嘲讽的话惹得Suri失笑了一下。她晃了晃手里的玻璃酒杯,里面的液体来来回回地晃荡一如她进来起起落落的心态。她想了想,认真地问:“他对Irene。Adler真的是不一样的,是吗?”
军医耸了耸肩:“至少我和Mycroft这么认为。”
Suri扬了扬头:“我一直认为,他即便是真的爱上一个人,也不该回事这样,不该是那样的一个女人。但是,谁知道呢?一切都不是它原本该有的样子。”
“Suri,你知道的,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注定。事情总是不往人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希望——”
“John,你开始语无伦次了。”Suri打断看上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军医,理解地点点头,“你累了,上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留在这儿,我答应过了。你放心,我对这里足够熟悉了,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Suri洋装轻松地笑着说。
“Suri,你其实不必——”
“John,这不关Sherlock的事。”Suri收起笑容,正色看着企图进一步劝阻她的军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Fine。”军医对倔强起来的人一向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中,独酌着那瓶冰冷的伏特加,过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孤独的圣诞节。
然而我们的前军医当然不是一个就此把问题丢下不管的人,放任一个伤心的年轻女士独自在他家的客厅里黯然伤神绝对不是一件能让他放得下心的事。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夜还未曾入眠的医生终于在窗外隐约的乐声中一骨碌坐起来,打算下楼去看看情况。
而他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昏暗的室内,壁炉里的柴火忽明忽灭地跃动着微弱的光源。一旁的沙发上蜷缩着此时看上去异常纤弱单薄的女孩。栗色微卷的长发铺散在四周,一片暗影之下的睡颜有着微微的愁意,眉间微蹙的神色很明显地阐释了她的不开心。她的双臂环抱在胸前,一种婴儿在母体中时最原始的自我保护状态——安全感的匮乏,显然这位测谎大师的内心远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云淡风轻。
John莫名的对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年轻女孩涌上一股心疼之意——当然不是说他发现他爱上了她这种狗血的感情,他知道他永远不会那样做。对于Suri他一直有种奇怪的敬畏感,直到今晚,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个25岁的年轻女孩——如果他有妹妹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么大。他很难想象每天面对那些罪恶,她是如何做到仍然抱着最大的善意来迎接这个世界。事实上他都不能想象她一开始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选择这样一条人生道路的。但是不管有怎样的外表在掩盖,这个孤单的圣诞夜里,睡梦中这个最真实的她,都让人平生出一股保护欲。
这样的姑娘,谁会不想去好好珍惜。除了那个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家伙——军医一遍想找点什么给她盖上,一遍下意识地往Sherlock的房间瞥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侦探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门,不动声色地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或者说,在他看来,是看着沉沉睡着的Suri。
“Sherlock?”John轻声叫了一声,又看看Suri想要伸手摇醒她。侦探却伸手制住了他的动作——一个停止的手势。他缓步走过来,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递给军医,示意他给她披上。
“你要去哪?”军医看了看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的She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