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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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9 13:53 字数:4769
后入了学,却要动手了?难道是因为你比忠顺王聪明?那个时候,忠顺王已经在朝中了。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威胁?等到他的儿子都出生了,你能有如何做为?如果不是老皇帝偏心,你认为你能坐上这江山?”
“这倒是实话!”木承泽苦涩一笑,他幼时还记得父皇同母妃之间的温情脉脉。可那日,父皇竟然没有出现让他眼看着母妃被打入冷宫。他被送到现在的太后那里,之后……除了多了一个武师傅,他的生活看起来同那些备受冷落的皇子没什么区别。之后宫内的小皇子陆续发生意外,他的母后不得不带着他整日躲在院子中。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他成年大婚,搬出宫去。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你去动功勋的原因。”张云溪将手中的小花小心的放在地上一株小草的枝丫上,蹲下去看着那朵小花:“你的父亲,在君王权术上来说,是一个优秀的人。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他看的到底有些短了。”
想到那个刚刚离世没多久的老人,张云溪叹了口气站起身:“贾元春的身体……快不行了吧!”
“以皇贵妃身份入葬!”
“不是皇后?”张云溪有些意外,然后心下了然:“也是,皇后身体虽然欠安,到底还没死。”
“怎么?”木承泽背着手咧嘴笑看着张云溪:“想要皇后的位置?”
张云溪斜眼看着他,上下打量后:“怎么?想废后?”
“有这种想法!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你若是来的话……”木承泽后面话没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张云溪浅笑不语。
“你是那朵小花吗?”
张云溪玩味的笑了笑,美眸婉转后转身离开。木承泽听着那余音刚断的话,低头瞅着那朵小花舔了舔嘴角。
算是不欢而散,从那日后张云溪没有再提任何正事。木承泽也不吭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林晗敏感的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但是他觉得,他一个晚辈实在是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再说,母亲不说,而且他从伊楼家表舅哪里得知关于新罗和高丽那边准备插手的消息,他觉得如果母亲真的会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他先放下江山皇位之后的事情。
过了半个月,木承泽决定提前启程前往盟地。理由是身体欠安。张云溪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挥手表示送别。她对于草原放牧的生活,还是很适应的。虽然每日吃食大多数都是炙烤的东西。但是,每天可以畅快的骑马也是一件乐事。
林晗没有跟着去,他得照看他那个美如天仙的姐姐。单单就是这短短的半个月,就已经招蜂引蝶很多青年才俊了。如果不是女户身份,林晗感觉那些青年小伙肯定会为此打起来。同时,他还得防着那些大家小姐。一个个都恨不得将他那傻姐姐吃了……唉!
年少的他头疼的叹了口气,坐在打好的草垛上,叼着一根芦苇杆看着夕阳落日发愁。
闻人朗送回了黛玉,看着坐在不高的草垛上的少年。一身蛋清色绣金蛟潘云长袍,没有带冠但是却带着象征着秦王位的额带。那上面纯金的小蛟龙悠长的身子从一边的额际到另一边。真好一头一尾,十分精致华贵。
他慢慢走到草垛旁,借着一边的柴堆爬了上去坐在林晗身边:“王爷怎么没有回去歇息?”
“看夕阳落日,姐姐回去了?”林晗抽出嘴里的芦苇杆侧头看着闻人朗。他觉得,母亲真是一个顶好的人。不但用心教养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还对本不应该是她的责任的女孩儿,也细心教养并且安排未来。这闻人家的二爷看着行走缓慢,但是多年习武他可看的出来这位少爷武力十分不错。可见是稳扎稳打出来的。说不得,可能还是童子功。演戏一流,有的时候他都在担心,这么好的夫婿日后姐姐会不会被恩将仇报。不过想到有母亲和自己,多少还是放心一些。
“嗯!”闻人朗点点头:“王爷很关心……林姑娘?”
“她是我阿姊!”
听到这句话,闻人朗低头看着身上藏青色的长袍,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人安静了好一阵子他才慢慢开口:“可林姑娘的父亲,留下了千万家财。”
“那也是姐姐的!”林晗微微昂着下巴,用眼皮之间的缝隙打量着闻人朗。
“钱帛动人心!”闻人朗扭头看向林晗:“我母亲,也是带着百万嫁妆进入闻人家的。可最后,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到我手里的不足十万。我知道伊楼家的姑姑断不会做这等事情,但是您呢?您现在不仅仅是邱琳家曾经的少爷,更是木家的王爷。”
林晗听到这个,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抿唇一笑:“正如你说的,我不仅仅是林家下任的家主。更是木家的王爷。但是在这之外,我也很担心呢!”林晗的语气变得幽深诡异,他贴向闻人朗一身杀气毕露:“你的底细,我们多少都清楚。那么……你所担心的,我也会担心。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林晗在一天。我家阿姊的家财,日后必定会只多不少的进入她血亲骨肉的手中。若是阿姊去的早,让你不得不成了寡妇。我也会给我姐姐过继一个孩子,绝不会落日外人之手的。”
说完这个,他勾起嘴角目光狠厉的一笑跳下草垛:“明日见!”
闻人朗目光平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悠然而去。那根芦苇杆在男孩儿手中,随着金色的夕阳来回滑动。他慢慢吐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被摸索很多遍的平安扣,上面有一层姜黄色的油壳。他轻轻磨擦着,然后收起来爬下草垛离开。
☆、80
牧猎结束,张云溪带着林晗和黛玉向伊楼睿君告别启程前往会盟之处。期间得了木承泽的消息三次;无不是催促的意思。不过;依然有一些是关于铁佛家族和平安州方面的消息传递过来。这些消息她并不感兴趣,铁佛家怎么也是千年老族。甚至曾经问鼎过皇权鼎座;千年来如何选择道路怕是自有自己的运筹。
一个平安州守备之子;还没有足够的面子劝动铁佛这样的老家族为一个过气的皇子皇孙来谋划投入。除非整个老族们;都觉得木家皇朝该结束了;否则没有人会傻的防着平安富贵不过,去寻那帮别人打江山的事情。
此时的木承泽皇位坐的还是很稳妥的;这些年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国富民丰,可谓一片喜人的前景。忠义郡王的想法;也不过是他一人之眼。虽然看着谋划多年;但实际上不管是他上位还是木承泽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不会有老姓们半分多余的好处。
忠义郡王能够许诺的,看不到的未来。实际上,老姓们可以依靠现有的人脉从木承泽哪里得到一部分。这是能够看到的实惠,远比那画大饼强的多。
不过让张云溪讶异的是,老皇去世还不过一年,这后宫中那位贤德皇贵妃就已经病重了。木承泽传递给她的消息中,带着一封来自内侍局的公函。内容就是关于贤德妃身体欠佳,已经卧榻不起的消息。
将纸张扔进一边的匣子,张云溪叹了口气端起已经温热的茶盅,小口抿了一口。
“伯母是在为贤德妃的身体担忧?”坐在张云溪对面,看过一遍消息的黛玉侧卧着依靠着车厢,拢了拢身上盖着的羊绒毯子。因为混合了棉线,虽然纺的糙了些确实在这夏风夜凉的路途上,很是温暖。
“倒不是担心那个。”张云溪双手捧着茶盅一点一点的抿着茶汤:“当年将贾家女送上位,是因为皇帝需要稳固那些老功勋们。比如贾史两家,看着不起眼子孙也不争气。整日里斗狗走鸟儿的,不务正业。但是却不能忽视了,这百十来年中他们家发家后,所产生的关系网。很多军中人士,都是那个时候带出来的。一时间处理不好,怕是要出乱子。比如冯家,就是当年差不多时期的家族。原本就等着老皇故去,让她再活个三两年的。只是现在看……怕是出不了今年冬了。”
“外祖母……”黛玉闻言,顿时想到了之前伯母告诉她的。心中一紧,她微微启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张云溪低头一笑,放下茶盅拉开遮挡沿途风沙的卷帘,徐徐凉风串了进来她迎着风看着外面的青山绿草,远处的百木成林:“早年种下的因,此时我们也是做不得什么的。再者,你是我们家的姑娘。能做的,也不过是在皇命下达后看看能否在生活上帮衬一些罢了。不过,我倒是丑话说在前头,可别太心善了把你父亲给你留下的都去填了窟窿的好。”
“伯母说的,我省的!”黛玉有些没落的点点头,手肘支在桌沿上,托着腮看着张云溪看过的风景:“不管怎么说,早些年的时候,到底还是呈过他们家的好。但也只有老祖母让心挂牵罢了。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能帮衬一些自然是好。但也不能过了。这个道理我懂。”
“你懂就好!”张云溪点点头,不再说话。
车队到达林家在会盟地的宅子,已经是夜幕笼罩的时候。院子里点满了灯火,一片璀璨。张云溪披着软薄皮子的披风走下马车抬头就看见一道银河贯穿夜空,天空一片漆黑却因为星光的关系,微微泛着一层墨蓝。她稍微看的愣了些,随即收敛了心神拢了拢领口大步走向一边的软撵。
林家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实际上到达这里后很少有家族会相互拜访和联络。哪怕是平日里最和煦的姻亲,也因为家族而稍微显得隔阂和防备。
三年一次的会盟,不仅仅是要加强老姓和小姓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在会盟期间,敲定未来三年内相互之间的关系。比如土地、人口、牛马以及其他的交易。最后,还有新的联姻的可能以及新的关系的建立和老的关系的破裂等。
正房的布置同苏宁林家是一样的,在雪白的墙壁上,用木框装点得林氏宗祠的两篇字辈和之后排长的族规四字言。书法上没有什么名家特色,更不是历朝历代某位大家之笔。笔法苍劲有力,很是老道锋利却也带着一丝圆滑和飘逸。这是三叔公的字,虽不出名但也看得出一个人的风骨俊秀。当初张云溪要求这么装修的时候,族老曾经提议寻找当世著名书法大家来执笔。但是看过几个人的字后,张云溪拍板决定使用年龄最大的族老之一,三叔公的字。
族规也好、字辈也好都是一个家族风骨、传承的证明。那种融入骨血的气质,是任何大家都无法描绘的。不仅仅需要时间的沉淀,更重要的是对于家族和传承的信仰和坚持。
正门对的是一幅画者三木成林大片留白的帛画,水墨色的三个伞状树呈品字形排列,小小的溪水随着墨迹的斑驳绕树而过。大面积的留白,造就了这幅画的深远。两把古旧的木椅,摆放在一张看似普通的硬木八仙桌旁。没有什么特别的装点,甚至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三件物件的价值,不足十两银子。不是什么名贵木材,除了用的似乎很久意外没有额外的特色。椅子的扶手和桌沿,都有着长期使用后产生的圆滑和油润。
这两把椅子,是林家前朝留下的老物件。看起来平白朴实,实际上对于林氏家族而言却代表着沉甸甸的负累。那是林家决定放弃会盟,隐居江南时,为了避祸而制作的一批普通家具中的三件。曾经谁使用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所记载的历史。
当年邱琳一脉之所以放弃同陇西贵氏之间的关系和牵连,很大因素是因为政治立场不同。林家一直认为无为而治才是传家立世的根本,但是当时的陇西各部最大的想法是让其他家都闭嘴,然后重建魏晋辉煌。可是实际上是,最后他们不得不使用林家曾经主导的理念。因为人口稀少,比照起中原和南边的汉人,鲜卑只是一个少数民族。他们之间的相互攻坚,最后便宜的便是前朝那位开国皇帝。就是铁佛,也不过是白石城的昙花一现。
张云溪找来这三件普通的物件放在正厅的主位,下方摆着紫檀红造的茶几木椅,鲜明的对比中也有着对自身历史的述说。任何一个前来拜访的家族,都会对那主位上的椅子和桌子感兴趣。毕竟,没有人会给客人红木而自己使用价格低廉的东西。存在久远的家族,多少都有着攀比的心思。她要的,就是在这层心思下所能够产生的连带效用。虽然未必会有用处,但总比做无用功的强。
穿过亭廊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假山曲水流觞,草亭木桩一件件都有着乡土的本色却也带着江南水韵的温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