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9 13:53      字数:4790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明玉想得明白,对方让他亮给吕二爷,必然是有她们的缘由。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倌,若是他不担着这事情,说不得连吕二爷的事情,怕也是没有的。他见过那些没有相好的人的小倌开包后的日子,他也得为了年岁大了着想。
  他拿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他想着,也许只是拿着做一种交互的幌子。或者日后拿捏他的东西,他半合眼皮拿起一边的细润狼毫润了润墨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紫烟看着他按下手印后就拿出了之前蒙住眼睛的绸带。明玉将玉佩塞入怀中闭上了眼睛,他此时心绪烦乱。未来变得渺茫起来,他不知道能不能如愿的站在阳光下。哪怕做一个农家翁,都是可以的。
  明玉走后,双儿站在一边:“奶奶,这个明玉会按照说的做吗?”
  张云溪看着手中的签订的这份契子,甩甩手收了起来。这是一份简单的封口契约,没有给木承泽的神奇。实际上除了近身的,位置特殊的人以外,签订的都是这类的契约。只能针对某个东西,表示保持保密。其效应,如同封口差不多。
  但是从利益根本上来说,她本人是不喜欢这种契约的。效应力太低,而且不保险。如果条款中有任何漏洞,都会让契约成为废纸。
  明玉回到馆阁里面,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手中的玉牌。他此时头脑清醒的很,他知道对方一定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因为他多次向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都开不了口也说不出对方的事情。
  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小的时候,他曾见过一僧一道进入府中。救了宝玉一命后,飘然离去寻不得踪影。那个时候,家里就对这两个人封口不提。
  “唉……”他叹了口气,起身将玉牌小心的放入自机柜子中的夹层里面。不管他是不是,这个玉牌在他手里,他不是也得是。他也是马上就要弱冠的人了,虽然作为罪籍落贱,但是他也曾想过很多事情的。吕二爷看重他什么,不过是曾经甄家子的身份罢了。亲近有,喜欢逗弄有。但是他知道,估计开包后,也就淡了。
  黛玉的及笄很是隆重,当日能来的贵族妇人都来了。张云溪作为主人,立于林家小祠堂之前。清晨的时候她带着素面朝天,一条大辫的黛玉在家祠前拜了祖先。
  日头慢慢升起,一些早早邀请的人纷纷赶来。笄礼正式开始。主宾是张云溪请的成王太妃,请柬送过去的时候成王太妃很是诧异。但是宫里下了小令,木承泽额外的要求了一下。这十天的时间,流言四起他跟张云溪的人纷纷在流言上做文章,就是上皇的风流史都至少有千百个模板了。
  黛玉的笄礼用的是三叠加礼的方式,第一次用的是一根张云溪亲手雕刻的梅花木簪。看似平常,但是主人亲手制作的却是对女儿最好的寓意。她的行为,让在场的人十分诧异。
  换了衣服,重新来一次二加,是一套相当漂亮的四凤衔珠贴红宝石的头面,做工精巧不说,更是衬得黛玉如同月宫仙子。一身嫩粉的衣裙,上面是鸾凤缠花的图案用的是红翡坠子压脚。
  三加,张云溪捧来的是一套火焰红的衣裙,不管是用料还是设计都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上面流云走蝶的图案,更是用了心思。很多都是金片镶嵌,珠玉点缀的。而带的花冠,更是让在场的人开了眼界。
  那既不是作为作为外家贾府送来的红宝石花冠,也不是张姜氏从宫里找的巧匠做的。而是一顶层叠飞起,带着常常的垂金流苏的仙子冠。黛玉是女户,实际上一般的合欢冠她也可以戴的。但是都没有遗世独立的仙子冠更为合适。但是仙子冠的制作工艺,据说在唐末就失传了。毕竟上面用到的工艺,堪称绝技。
  张云溪看着戴冠礼毕的黛玉,似乎松了口气一样为她擦擦额角:“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65
  黛玉笄礼结束后,张云溪一面招呼人重新建造修国公府;一面听着宫内传来的关于老皇帝的消息。终于;有一日宫里来了一个内侍。简单的相见后,只说老皇帝要见见修国公。这事情看着隐秘;但实际上也算是大张旗鼓了。毕竟内侍去了谁家;谁进宫了。不出三个时辰;关注的人家都会得到消息。
  张云溪摸了摸手腕的红珊瑚串子;点了点头让林晗跟了去。林晗这些日子已经知道了留言的事情,对此他很是无奈。两个人斗气;却绕到他身上……这是无望之灾?
  林晗去了四个时辰后,老皇上驾崩了。张云溪知道林晗必然被留在了那里;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飘扬而落的春雨;闭上眼睛吐了口气对在一边的冬青道:“当初的奶娘和产婆都清理了吗?”
  “回奶奶的话,都送去澳洲了。此时怕已经安顿了。其实照我的话安排,不若都杀了了事。”
  “到底是哥儿有感情的,做绝了不好。”张云溪低头将手串摘了下来:“给你拿去当弹子吧!国孝一年,怕是今年的会盟也没啥酒肉了。”
  “平民百姓的,到底三个月就可以婚丧嫁娶了。不过是官府人家,还要顾虑一些。陇西那边都是百姓人士,奶奶去了还会担心那个?不过说起来,倒是北夷老旧中的黑水靺鞨哪里有些意思。”冬青笑着不以为意的接过手串,一颗一颗的拆开。
  “黑水?他们不是三部吗?”张云溪听到这个来了点意思,毕竟目前整个原东三省的地区,都是他们和赤辽在。在北夷现存八部中,他们两部占的比例很大。毕竟,哪里的环境很适合休养生息。
  “对!”冬青笑着道:“自从钠奴部被吞并后,目前肃慎和勿吉之间闹的厉害。就是旁边的布里亚特和图瓦,都觉得很不适应了。他们回应说,若是黑水他们今年无法达成协议统一或者和平,那么他们就会一起镇压。而莫勒家同意了他们的意见,估计会在这次会盟中提出来。”
  “战争财啊!”张云溪摸摸下巴:“这消息那个傻皇帝知道吗?”
  “估计知道也没时间了,平安州那边的消息怕是也登不了多久了。在秋收后,会动手的可能性很高。他不可能兵走两路不是?”冬青对此很感兴趣,这些年朝内一直安顿。背面的事情,反而多了些血性。
  “目前看起来,勿吉的赢面比较大吧!”张云溪歪着头,轻轻啃着手指尖的嫩肉。她待会儿得进宫,这次不知道会有如何变局因此她会带上冬青。
  “觉罗家和那拉家的合作是不错的,不过看起来也有要崩的可能。不过,对于他们目前的局势,从老亲那边来的消息看似乎没有人家想参一脚。”
  张云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已经摆上的素面头面摇摇头:“换哪个白纱钿子来。找个机会,安排一下同觉罗那边的接触。”
  “奶奶是想插一手?”冬青对此很是兴奋,朝内的事情都多没啥性质。她更喜欢在战火中谋取乐趣。
  “嗯!”张云溪点点头:“暹罗那边是一个不错的港口,放弃了可惜。若是觉罗能够控制的住,不如支持一下。我们终归是要离开的。外面的世界很大,但也要有一个起点的地方。仅仅依靠十三行那边,还不如跳河的好。”
  带上钿子,她仔细看了看穿上按照当初那套命妇服制做的白色素服,细细的蕾丝绦子编织而成的图案。张云溪转身对着穿衣镜看了一下,她勾勾唇。针线房的果然有脑子,没有给她弄一身国公府夫人的。同样是高品级,但是只有宗妇才能用黑边。她可不喜欢纯粹一片白的颜色,实在是碍眼的很。
  “奶奶,马车准备好了。可是现在要走?”今天本不是晴雯的班,但是听到丧钟她还是起身换了衣服跟了过来。在这些丫头中,她的确是最拔尖的。张云溪有意提拔她做自己的内身总管,而且这个丫头长得漂亮不说,脑子还聪明。日后夫婿,难选啊!
  “可有跟着哥儿过去的回信儿?”张云溪并不着急,她坐在常坐的炕边小口的吃着奶羔子更米粥。冬青在一边,是一盘炸酱面,没有过水很是热乎。她吃掉半碗,拿起一个素馅火烧递给张云溪:“主子还是吃些这个吧!光是喝粥,那里每个坐没个靠的。”
  “无妨,晕倒就可以了。”张云溪毫不在乎的吃掉小碗里面的粥。询问晴雯:“你们都吃过了没有,进去那里只能有你和冬青陪着。她有武功在身,倒是不怕。你呢?”
  “我刚刚吃了两个热包子,还有一碗汤面条配上小菜。就是到了下午,怕也是可以的。”晴雯没觉得挨饿这种事情会如何,她吃的很饱。而且怕宫里提供的伙食不好,她还准备了一些点心在车上。就等着外面来信:“信儿倒是没有来,不过外面已经宵禁了。奶奶不若睡会儿,横竖那些国亲什么的也得明早儿宫门开了才会进去。”
  “哼!”张云溪轻哼一声:“你当那皇帝傻得呆了吗?第一时间发丧,此时还没到夕食的时候。关什么门,怕是待会儿旨意不来也会来人的。”
  她正当说着,门外换了粗布白衣的丫头走了进来,引进来的还有一个小黄门。
  “公公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张云溪没有起来让座,甚至该有的礼都没有给。这让来的小内侍有些不待见,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懂规矩的。
  “皇上又令,举哀思忧。小国公到底年幼,感念林氏宗母照应。特请入宫觐见。”他故意将尾音拉长上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张云溪垂目看着他,然后轻声笑着:“公公这规矩学的倒是好了。冬青,我们走。让黑衣卫给我们引引路,这公公怕是见不到银钱奉承,会迷路的人。”
  “是!”冬青看了看那个小公公,抿唇一笑。
  马车快速的进入正午门,因为有两个黑衣卫的开道几乎都没有阻拦的。没有人知道,那吊着青色琉璃灯的马车,到底是谁家的。张云溪盘膝坐在里面,此时上皇过世到底出了什么事恐怕除了她没有人知道。
  流言过多,唾沫也能杀死人啊!可怜的老皇帝,被自己的黑衣卫气死了。真真是可笑的事情……
  想到这个,倒是让她想起了曾经英国的那个M16。这个一直忠诚于女王的机构,一直都是早期的间谍活动最好的地方。可是后来,在八卦的编撰上他们也很有一手。但是通常,一个间谍的八卦,对于当政者而言可是需要信任百分之八十的。当年的萨达姆怎么冤死的?不就是三个国家的间谍找不到事做得编故事骗对方,结果骗了全世界吗?
  可怜的老皇帝,就因为自己的黑衣卫被其他的密探人手,相互传递的流言而活活气死了。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要知道,原本他还能再活个两三个月呢!
  马车在安阳宫前停了下来,因为黑衣卫在加上之前可能打点的缘故。张云溪甚至马车都没出,就直接进入内里。进了一个小院,下车后就看见林晗红着眼眶站在那里。
  “母亲!”林晗看着张云溪,嘴唇哆哆嗦嗦的。张云溪走上前将他拦在怀里,轻轻安抚着他的脊背。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走了!”林晗吸吸鼻子,眼眶红红的显然之前是哭过的。
  “嗯!我知道。”张云溪搂着他,周围的内侍看着她听着称呼就知道是哪传说中的张家嫡女,修国公夫人。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表示安静。
  “他……把我当……可我……母亲……”林晗哆哆嗦嗦的,虽然恐惧、伤感、难过,但是也带着谨慎和无奈。
  “你想做什么?”张云溪拉开他,用手帕给他擦着眼泪,目光柔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他甚至留了旨意给我,母亲……”林晗抬头看着张云溪:“我从不知道,只是这样……”
  “平白无故的好,会让人无措。”张云溪揉揉他的头发:“他认可了你的身份是吗?”
  “嗯!”林晗点点头。他对此很是不好意思。
  “那么……就做……你认为该做的吧!麒儿,母亲我……希望你活得自在一些。做自己想做的,不管未来如何。在你戴冠之前,天……母亲给你撑着呢!塌了,还有你那位傻瓜兄长不是吗?”
  “他……不傻!”林晗揉揉鼻子,掏出怀里的手帕擤鼻子后。吸吸空气,用袖口将眼泪擦干。
  “所以,你要傻一些!傻人傻福,懂吗?”张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