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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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2-19 13:51 字数:4897
有多幸福,睿王对自己的福晋有多么好。甚至连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达哲据说和哪个性子古怪的多铎关系融洽。
科尔沁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只有自己是过的那么凄苦?以前还不断的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可是在面对她以为最能体会自己最应该安慰自己的多尔衮的冷眼时,大玉儿的面具终于是戴不住了。
“玉儿……”到底,多尔衮还是硬不下心肠,原本冷硬的面孔被大玉儿这么一哭也是装不下去了。只能无奈的看着大玉儿在那边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了,我在这皇宫里过的一点都不好,你不闻不问就算了,现在一见面就叫人家娘娘。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一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大约是被压的狠了,如同弹簧会反弹一样,这些话若是平日里大玉儿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只是那些压抑烦闷找到了宣泄口,终于不管主人自顾自的冲了出来。
多尔衮有些无奈的看着大玉儿趴在自己胸口又哭又说。他有心把人推开,但是最后却还是有些心软的把手放了下来。明明,是她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可是自己到底还是对她狠不下心来。
只是手指突然触到手上戴着的扳指,多尔衮却是一个激灵。
“玉儿,这些你过的辛苦了,只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也顾不得大玉儿的回答,立刻转身走了开来,一副落荒而逃的狼狈样。
大玉儿有些愣愣的看着多尔衮离开的方向,似乎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大玉儿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了,这才收起了脸上悲悲戚戚的表情,斯条慢理的拿着手帕擦了下自己的眼泪。如果多尔衮还站在这里就会发现,现在的大玉儿完全不似刚才失控过的样子。
似乎演过了,倒是把多尔衮吓走了。只是刚才趴在他怀里的时候,明明能感觉到他的不忍。这么说来,多尔衮对自己还没有彻底死心。只是这一点点的不忍心,能做什么用呢?多尔衮说事了之后,显然是指皇太极的身后事办完之后,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彻底尘埃落定,多尔衮还能帮自己什么呢?
而且他一开始明明已经被自己搞的手足无措了,为什么会突然间又清醒过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在他心里装着?
大玉儿和哲哲不一样,对这些事她比哲哲敏感的多,她早就隐隐的觉得多尔衮和豪格之间的争斗绝对不是意气之争这么简单。只是她一开始还是有些不敢想,多尔衮会这么大胆。但是从刚才的样子来看,多尔衮恐怕的确是做的自己对皇太极取而代之。
“兄死弟及。”大玉儿自己低语着。这在草原和女真部落中完全是一个正常的行为,之所以之前很多人没有想到,只是因为皇太极已经称帝,既然称帝了,那么大家都不自觉的会向中原的南蛮子学习他们的做法。只是毕竟大清不是大明,多尔衮如今有权有兵有声望,他若真的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倒未必不能成功。
福临,真的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济尔哈朗通报完后在偏殿等了许久,结果等来的却是哲哲。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些着急了,一路上通报等待通报等待好不容易到了清宁宫,眼看着自己和豪格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结果这边自己却连皇太极的面都没见到。若是自己传不出消息进去,豪格这时冲进来,岂不是变成了逼宫?还好在偏殿却没人他等太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哲哲就来了。
“起吧,今天王爷怎么有空来了?”
济尔哈朗却是皱了下眉:“娘娘,你没事吧?”
哲哲有些意外:“本宫挺好的,王爷有心了。”
济尔哈朗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一路上他并没有见到多尔衮,哲哲看上去也不像是被挟持,难道真的是什么圈套?
不过仔细打量一下哲哲,却又能看的出来哲哲眉宇间有些疲惫,看起来却是有些时间没好好休息了。
济尔哈朗试探性的问道:“娘娘,皇上,还好吗?”
哲哲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尽量不动声色:“不算太好。”
济尔哈朗猛的站了起来:“娘娘,怎么不算太好。”
哲哲被济尔哈朗这么一下却是一愣:“皇上有些抱恙,刚喝了药,睡下了。”
“什么?”济尔哈朗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却是愣住了。
这个时候外面却是有人来传话:“皇后娘娘,皇上醒了,要召见您和郑亲王。”
第二卷 盛京风云 第九十九章 稍安勿躁
第九十九章 稍安勿躁
“奴才,给皇上请安。”
说起来,上次见皇太极也不过就是三天前的事,可是对于济尔哈朗来说,就好像是已经过了三年一样。尤其是刚刚过去的一个时辰。而且想着若是自己再不送消息出去,豪格恐怕就要带兵冲进来了。济尔哈朗就觉得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若不是边上还有一个哲哲,恐怕济尔哈朗就要扑到皇太极床前去喊救命了。
“起吧,赐座,你们都出去。”皇太极虚弱的靠在床垫上,微微的抬了抬手,周围伺候的人包括原本跪了一圈的太医们都收拾收拾准备出去了,结果皇后却道:“慢着。”
随后哲哲却对皇上说:“皇上,你的身体要紧,让陈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吧。”
皇太极咳了一声,有些无力的点点头:“就这样吧。”
陈贤垂着手耷拉着头退到了门外,在门口站着,擦了把汗。其他的人却都远远的退开了。见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皇上这个样子恐怕是要交代后事了。这个时候被皇上看重留下来,倒未必就是好事,所以别人见陈贤似乎冷汗淋漓的样子却也见怪不怪。再说,这见鬼的天气,都九月了也不见凉爽,秋老虎凶猛啊。
陈贤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皇太极病着声音不大,另外两个字自然也是不敢高声说话的,所以他在门口倒是断断续续的听着,却是不真切,最后还是放弃偷听了。睿王就在外面候着,事已至此,如今这情势,早就不是他这等人能参与的了。
皇太极一向是极能忍耐却又极度重权的人,虽然他现在虚弱的躺在哪里,但是威严犹存,第一句话就让济尔哈朗一身的冷汗:“豪格人呢?”
“皇上……”济尔哈朗瞄着哲哲,心里却是犹豫着要不要乘机把豪格的事说出来摘去了自己的?但是皇太极第一句话就是问豪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等豪格真的登基那自己不是谋划半生一朝毁?可是若是不说,若是皇上这关挺过去了,豪格带兵前来那就是逼宫。若是没有哲哲在他还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皇太极哭诉自己和豪格是被骗了是被人带进了沟里,可是这皇后如今在,谁不知道这皇后虽然公正无私从不给豪格小鞋穿但是和豪格也根本不亲近。她要是不冷不淡的来一句落井下石,自己和豪格都得完蛋。
“瞧皇后做什么?有什么话直说。”皇太极觉得胸口有些闷,心里却是也是在感叹,不管自己多么努力想要逆天去,最后却还是挺不过这生老病死。就想当年汗父一样,那样伟大的一个君王走的如此匆匆。
自己没有见过汗父最后一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能深刻体会当初汗父的感觉。是那样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不能真正的君临天下,那样的不忍心,不忍心自己选定的继承人将要面对的惊涛骇浪。只是那个时候,汗父恐怕比自己幸福吧,心爱的女人陪着自己走到了最后一刻,可是自己的海兰珠呢?不过没有关系了,海兰珠啊,朕的海兰珠啊,朕很快要来找你了。朕为了女真为大清忙碌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放下这一切来陪你了。
虽然说济尔哈朗和皇太极心思都已经飘离了很远,但是毕竟还有一个哲哲坐在一边,看着君臣两不说话,却是哲哲开了口:“肃亲王还没进宫来,不过多尔衮已经去找了,想必很快就会来了。皇上要先宣其他亲贵吗?”
皇太极收回心神,却是看着济尔哈朗,悠悠的开了口:“哥哥啊,恐怕将来,还要苦了你了。”
济尔哈朗鼻子一酸,却是立刻匍匐在地上:“奴才惶恐,奴才不苦。”
皇太极也没力气了,也不去拉济尔哈朗,倒是接着说:“到今天这样,说那些场面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们两个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是我最信任的人。等我百年之后,这大清,还要你们两个去掌舵。”
“皇上切莫要这样,皇上万寿无疆啊。”济尔哈朗又是哭着跪了下去。他是不能不哭啊,皇太极这话已经说的明显不过了,他属意的是豪格啊,可是豪格他现在在哪里,他后悔啊,压了豪格十几年怎么偏偏在这最后一次说什么相信一次他的直觉了?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自己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啊。
皇太极却是笑了:“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哲哲,我是知道你的,公正无私贤明。不管是作为一个妻子,还是作为一个皇后,你都是无法挑的。将来不管,不管是哪个人得我的位置,对你总要是敬着的。原本,我是想当着群臣的面,把这身份给明确了,别的有什么想法的人,也就翻不起什么浪了,只是现在……朕能理解当年汗父拼死也要赶回盛京的急迫了。”
“皇上”济尔哈朗和哲哲都惊呼出声。
大概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皇太极很清楚,外面的亲贵,除了的眼前的济尔哈朗,没有人是真的能拼死站到豪格那边去的,豪格人不在,自己就算宣布了遗诏,也不会被执行的。对于女真人来说,一纸遗诏实在不是什么约束。自己就是从这条路上走来的,能不了解那些事吗?只是当初他带着三个哥哥,拿着假遗诏去逼宫的时候,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遇上一天。
“报应吧。报应。”皇太极的声音极低,但是这屋子里本来就极静,济尔哈朗和哲哲都听了个真真切切。两人都是说不上来的一种诡异的感觉。济尔哈朗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却是真正的抢了上前:“皇上,让奴才出宫去吧。奴才一定把肃亲王带到皇上面前来。”
哲哲猛的把手上的帕子给绞紧了,只是皇太极却是睁开了眼睛,似乎又焕发了一丝光彩出来:“准”
哲哲一向是极守规矩,坐如钟站如松,可是今天她却是有些坐卧不宁了。济尔哈朗拿着皇太极手谕去了,多尔衮部下的宫防大部分却是两黄旗的人,对皇太极的 手谕绝对是会忠心不二的执行的。她不知道多尔衮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但是她却很清楚,若是让济尔哈朗把豪格带进宫来,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通知多尔衮?看着闭着眼睛的皇太极,哲哲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是不可能离开的,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听到陈贤在外面问道:“娘娘,该是皇上施针的时间了。”
哲哲一抬头,却是看到皇太极已经又昏睡过去了,她立刻站了起来。屋子里没人伺候着,只能她自己去开门,陈贤给哲哲行了个礼,哲哲却是侧过身子:“皇上又睡着了,你去看看。”
就在陈贤起身的瞬间,却听到哲哲极快的语速说道:“告诉睿王,郑王找肃王去了。”陈贤的似乎脚步顿了顿,不过还是弓着身子到皇太极床前,看眼睑,把脉,下针。收了工具,行礼告退。
哲哲不知道陈贤有没有听见,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多尔衮,我能做的都为你做了,就当是还了当年皇上抢了玉儿,抢了你的汗位的补偿。我尽了人事,现在却只能听天命了。
而另外一边,陈贤却是出了门后却没有停顿立刻去了偏厅——几乎所有亲贵都在偏厅等着皇太极召见,可是皇太极招了济尔哈朗后就没了动静。这会大家都在那边三三两两的在聊着天,虽然不能把话说明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会守在这边为的是什么。
虽然都几乎都经历过天命末年,但是那次说起来,流血的不过是一个阿巴亥,留下伤痛的,不过是阿巴亥的三个幼子,对下面的人来说,算得上的是一个平稳过渡。或许当年怜悯有之,或许当年麻木也有之,但是到了今天,大家再看当年的“输家”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只消看看如今这偏厅中,多尔衮毫无疑问的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旁的人都不敢上前打搅就知道。当年的“输家”如今又站在了擂台上,只是和他打擂的那个人,如今却不知所踪。
这个时候外面却是匆匆来了一个人,直接到了多尔衮身边,也没行礼,倒是直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