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大刀阔斧      更新:2021-02-19 13:48      字数:4860
  赌气的抄过酒瓶狂灌,借酒浇愁就是法耐尔目前最好的写照。
  “向着朕让你这么难过?”西珥调笑,大手若有似无的抚过法耐尔裸露的肌肤。
  恨恨的抓住狼手,法耐尔狠狠的瞪着西珥一眼,示威似的在他的手上留下一圈齿痕。
  西珥也不动气,只是扯过法耐尔的身体惩罚似的痛吻。
  “愿意为朕再多留一天吗?”西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我恨不得明天就走。”
  大手下滑到股沟,“你这样的身体能骑马?”
  脸、赤红,“不用你担心!”法耐尔赌气的吼道。
  “朕会安排一场虚伪的刺杀行动,你就趁那时候离开,详细的情况会有人再跟你说明。”
  沉默了许久,法耐尔还是决定开口:“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法耐尔认真的态度让西珥跟着正经起来:“什么事?”感觉上似乎不是好事。
  “能请你帮我照顾飞尔特吗?无论他降或不降。”
  “你想死?”
  “为什么这么说?”法耐尔疑惑。
  “因为……你现在就是一脸在交代后事的表情。”
  楞了许久,一句话就这么不经思考的溜出了口:“为何你总能将我看得这么透?”
  “那是因为你总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写在脸上。”西珥叹息似的说道。
  “是吗?”搔搔头,法耐尔笑得缅腼,“那你肯答应吗?”
  “飞尔特的营帐就在东面,朕会安排好一切,一路上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你一个人孤身上路朕不放心。”西珥深情的说道,爱怜的轻抚法耐尔消瘦的脸庞。
  法耐尔惊讶──他是真的惊讶,他真的没想到西珥这么容易就被说动,他还以为得多浪费一些口水呢!
  “谢谢……”他低头小声的说道,轻轻的靠在西珥布满粗茧的大掌,感觉上似乎正为西珥贴心的作为而感动,但实际上内心却正在狂笑。
  自语聪慧,实际上你也不过尔尔罢了,还不是这么轻易的就顺着我部的圈套走,情是毒物,动情者非痴即傻!
  “这和你预料中的一样吗?”
  法耐尔惊愕的抬头,却只望见一湖险将自己溺毙的深情。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朕认为最能两全的方法,既有人能照顾你,也能让你放心,以飞尔特的死硬脾气,朕也不能保证他能在朕的大营里处得很好,还是你另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一切但凭帕萨伊司作主。”法耐尔恭谨的低头说道,他弄不清西珥在想什么,但至少他明白自己不该追问,无论西珥有什么打算,他只要知道自己离得开就行,但──
  真是这样就好了吗?
  “是吗?”西珥缓慢的说道:“夜深了,朕也该走了,如果有什么事就跟其它人说一声。”语毕静静的起身穿衣。
  法耐尔只是楞楞的看着他,不置一词。
  离走前西珥若有似无的瞥了他一眼,快得连法耐尔都不能确定西珥是否真的有这么做过。
  “这些酒,就留给你吧!”语毕,昂首阔步的离去。
  离别酒,你是这个意思吗?抑或是诀别?
  看着他的背影,法耐尔咬着牙与自己的想象挣扎,西珥每迈开一个步子,他心中的恐惧便多了一分。
  也许自己无法活着见到依谢兰德王,更遑论玩弄之后的计谋……
  也许自己无法活着踏入依谢兰德王城,就像西珥说的离奇的死在城门口也不一定……
  也许自己无法活着见到朋恩,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路边……
  也许自己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西珥的允诺根本就是技巧性的实话……
  太多的也许让他恐惧,明知道这只是自己吓自己的愚蠢作为,可是隐含的可能性却让他不知所措,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一边却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西珥走了……
  当他高大的身影离开了视线,法耐尔害怕得不知所措,顾不得衣衫不整,他慌乱的冲出内帐,两旁的卫士尽责的挡住他的去路,他焦急的想甩开他们,可根本办不到,看着西珥的身影即将离开外帐,他的惊恐又多加了一分,顾不得一切,他反射性的想唤住西珥离去的脚步。
  “西珥,不要走!”法耐尔哀凄的喊道,泪水不自觉的落下脸庞。
  西珥回头,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张心疼的脸,如小鹿般的无助,似情人般的哀怨。
  这一刻,他再次的心软了,急步走近法耐尔,还没来得及说任何一句话,他便整个人扑上来,死死的抱着自己不放,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要走!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想拉开他说些什么,奈何他抱着自己的力道是如此的大,而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蛮力伤了他。
  看着两旁卫兵恭敬混杂着佩服至极的神情,西珥感到无奈,微一使力将法耐尔抱起。总算他还有一点不像个女人,至少他还比芭别儿重上那么一些。
  大步流星的抱着法耐尔走入内帐,蹲跪着将他放在床上,可他却还是死抓着自己不放,西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出声说道:“放开。”
  “不放!”
  “放开,朕保证不会离开。”
  “真的不会?”
  “真的。”万分无奈的语气。
  “那……”
  迟疑了许久,法耐尔终于咬牙说道:“请你今夜留下来陪我好吗?”
  西珥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将他抱得死紧……
  第八章 (中)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离别前的千言万语哽在心中,化为一室寂静的沉默。
  也许是因为太静,也许是因为太累,法耐尔很快就睡着了,依偎在西珥的怀中,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望着法耐尔的睡颜,西珥的眼神是无尽的宠溺和复杂,像是在计算什么,又像在不舍些什么……
  即使再怎么不愿,天终归还是要亮的。
  叹了一口气,西珥正想起身,半边衣袍却被法耐尔死死压住,若要勉强抽离,必会惊醒法耐尔,尝试着抽了几次,西珥只能选择放弃。
  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运的启示了……
  松开带子将衣袍褪下大半,西珥半坐起身体,看着法耐尔的神色异常的复杂,似宠溺,又有着若有似无的──
  愤恨!
  “委屈你陪了朕一夜。”他笑道,但眼神却似恨不得将法耐尔拖起狠揍一顿。
  法耐尔缓缓的张开眼睛,带着迷蒙的神色缓缓的眨着。
  看到西珥凶恶的神色时他缓缓的笑了,笑得挑衅、笑得凄艳、笑得放肆、笑得西珥怒火狂炽却更想压倒他恣意欺凌。
  他不喜欢这种状况在自己掌控外的感觉。
  “吻我。”他说,是命令也是挑逗,因为他不会错认对方眼底的那抹火焰。
  西珥没有吻他,也没有饥渴的扑上来,他只是高高的举起手,恶狠狠的瞪着他。
  但──
  手终究没有落下来……
  “我以为你会扑过来。”法耐尔挑逗的说道,无意识的舔舔自己干裂的嘴角。
  “朕现在只想好好揍你一顿。”西珥龇牙狠道,举起的手却始终挥不下。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法耐尔挑衅的说道,扯过被子舒服的趴着,“舍不得乎?”
  西珥的手缓缓的放下,神情却更见狠厉。
  “对你来说,玩弄人的感情似乎是很好玩的游戏!”
  “对你来说,玩弄我的身体似乎也是很有趣的游戏?”
  法耐尔笑得狂妄,笑得凄楚,笑得西珥觉得不知所措。
  “你恨朕?”西珥冷冷的问道,心里却有一丝后悔,几许歉疚。
  “目前没心情。”
  懒懒的翻身与西珥对视,法耐尔着眼睛挑衅的说:“这种笨问题,等你被人好好上个一次不就知道了吗?”
  “你!”
  “你觉得我是个聪明人吗?”法耐尔没头没脑的问道,懒懒的坐起身体,半边襟口顺着肩线滑下,说不出的撩人。
  只是西珥却没余裕欣赏,“不要跟朕打哑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陪我一晚?”
  西珥只是冷冷看着他,不语。
  讨了个没趣,法耐尔撩撩头发、耸耸肩,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我想看你生气的表情。”
  看到西珥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他忍不住又笑,笑得轻松、笑得畅快。
  “而我真的看到了。”他说,毫无预兆的扯下西珥半边的衣服,狠狠的在他裸露的肩头咬上一口。
  他咬得很用力,就像要将牙痕刻在西珥骨头上一般,用尽死力的咬。
  甜腻的血液流入喉中,有点微腥,法耐尔却觉得很高兴,趴伏在西珥身上贪婪的吸吮。
  不解的看着法耐尔,此刻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美,就像一只斑斓的嗜血珍兽。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不该先问的,赢家多半是莫测高深的那个人,多问多错,他的父亲总是这么告诫着他。
  “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我而已?”法耐尔得意的笑道,痛快的伸了个懒腰。
  西珥冷冷看着他,冰厉的说道:“你知道吗?朕现在很想掐死你。”
  刻意在西珥的伤口上敲了一拳,“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一剑捅死你,把你的肠子拉出来量量看有多长,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把你──”
  忍无可忍的用嘴堵住法耐尔接下来的咒骂,却惊讶的发觉法耐尔不但没有挣扎,甚至还主动响应,西珥有些迷惑,这该死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喘吁吁的倒在西珥怀里,看着西珥肩上的伤口,法耐尔笑得嗜血。
  “我非常想杀了你,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到现在都从未变过,但我也知道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做事预留退路是我的风格,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你就这么狂妄的认为朕会任你予取予求?”
  “你生气了不是?若非动情,你为何动怒?”
  无话可以反驳,西珥仅能狠狠瞪着他,不言不语。
  先动情的人便是输家,这道理谁都明白。既然已经栽了,便只能默认,狡辩不是他会做的事。
  “生气了?”
  法耐尔笑得无赖,挑衅似的在西珥脸上留下一个响吻。
  “你在试朕的底线?”西珥冷冷的说道,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摇摇头,法耐尔收起嘻笑的表情认真的说道:“我不过在报仇罢了。”
  西珥无言的站起,法耐尔连忙抓住他的衣襟阻止他离去。
  “其实我的想法也很简单,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依谢兰德王死得凄惨,而你则是我唯一的依靠。”
  “朕为何要任你摆弄?”西珥的脸色阴郁得吓人。
  “因为这件事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你非要我死也可以,但飞尔特却杀不得,相信我,他的出身绝对远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说到这里话便停住,摆明了在吊另一个人的胃口。
  “说下去。”
  不该问,他却仍是问了,他在法耐尔身上实在开了太多先例。
  “最后一件事,如果想得到我就改一改你的作为吧!一昧的拿情势强压身体强上就要我心甘情愿的服从?说一句难听的,娼妓都没有这么贱!屈从只是暂时的,小心您的命根子就这么糊里胡涂的断了!”法耐尔狂妄的笑道,从容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衫。
  脸色数变,西珥最终冷冷的挤出几个字:“你很敢。”
  “言重了,不过话多了点罢了。”法耐尔轻松的笑笑,丝毫不已西珥难看的脸色为忤。
  “另,看在您没有出恶言侮辱我的份上,我对您的印象从异常糟糕勉强爬升到还是很糟糕的程度。”
  “看来朕倒是要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您太过谦了。”
  脸色更加阴郁,“你能安然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我向来很会制造奇迹,就跟您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一听就让人很不舒服的双关语。
  “你还记得雅加尔的习俗吗?”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不知道法耐尔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西珥没有选择的答道:“大概记得。”
  “如果真想要我就把酒带来吧!我和你发一个血誓。”
  听到这句话西珥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血誓是雅加尔习俗中极为慎重的一个,若非极为重大的事情,绝不会有人会发这种誓。
  而以法耐尔奸狡的程度,发这个誓亏的绝对是自己,他没有理由应和他的无理要求。
  看着西珥漠然的表情,法耐尔放弃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端倪。
  “你慢慢想没关系,在离开前我会一直等你,这或许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机会,盼请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