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13:43      字数:5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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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父亲?」
  可笑的字眼,自抛弃我整整十二年的男人口中说出,可笑…真是可笑…可笑到不行,我挺直的腰杆,笑弯了,不停的效,直到我难受的喘著气,依旧是不停的笑。
  而他则是有些愕愣於我反常的笑。
  他不知道,一定不知道,在我的笑容下,掩饰的是一颗早已残缺不堪的心,一颗被话语不停的制造出新的坑洞,再用血医好,血流光了,用笑声填补。
  男人很有勇气,我不得不承认。
  想想,会有哪一个父亲会上了自己的儿子?
  「说了能改变什麽?」
  我发狂似的、发疯似的,边笑边问著眼前的男人。
  「享,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又是一句足以令我笑到发疯的话。
  原谅?一句原谅,你心中的罪恶感是不是就会消失殆尽?
  原谅,我残缺的心又该找谁负责?
  原谅…又能改变些什麽东西?
  原谅,我会有这麽大的度量吗?会吗?
  我笑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後我只住了笑声,情绪渐渐的平静,这算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我问你,当我在路边卑微乞讨时,你,在哪里?」
  他,自称为我父亲的男人,抿著薄唇,选择沉默。
  「当我被人围殴时,你,人在哪里?」
  那时,我才八岁,还是个孩子…。
  男人依旧是保持著沉默,而我,双眼早已润湿。
  不知是恨是怒是愤还是伤还是…爱,诸多自小积压到大的情绪,此刻却像是想一次全发泄出来般,但纤细的身体,因不懂得表达而微微颤抖著。
  「你说啊!开口说话啊,当我被你的手下轮奸时,你人在哪里?」
  我激动的朝著他大吼,眼泪伴随著我剧大起伏的情绪,自我脸庞滑落。
  男人还是选择默不作声,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右手,有了动作。
  他将掌心举至脸侧,用修长好看的中指和大拇指,使力摩擦在一起,制造出一道细小的声音。
  门,在男人做完这个动作的同时,被打开了,男人高大的贴身保镳,提著一个米色布袋走了进来。
  在男人的手势下,他将布袋上的绳子解开,将内部装的东西倒在我面前。
  由布袋里面,滚出三个肤色染血的东西,用塑胶袋装著,是三个头颅,三个就算我睡著也忘不了的人。
  我想笑,想冷冷的笑,但嘴角却在抽搐,我笑不出来。
  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直到後背抵到了墙壁,我才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蜷曲著身体,我又哭了。
  刚开始,只是轻微的啜泣声,接著声音渐渐变大,甚至到了最後,我知道我自己已转为嘶吼,像是出落地的婴儿般,无助的哭泣著。
  男人的脸上,布满了心疼的表情,他移动步伐走向我,蹲下身将我搂入他怀中。
  「这算什麽?」
  我的嗓音纵使哑了,但是我还是坚持用吼的,吐出这句话。
  「别哭了。」
  男人终於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令人感到安心,但是他说的话,却不是我要的答案。
  「你说啊,你开口说话啊…,这…算什麽…?」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人,永远是一个人。
  不要在我受完伤後,才出来假惺惺的关心我,若是真的爱我,为什麽不在我受伤前救我?
  这种假亲人,我不需要…不需要…我不需要!
  「啊啊啊啊啊!」
  我找不到任何发泄的方法…我只会叫,只知道叫,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
  代表的是…陷入黑暗、充满罪恶的沼泽泥中,想要要回原本清洁的灵魂。
  02
  再次醒来,我躺在床上,藉由著我深下柔软的触感,我知道我躺在床上,而男人,则睡在我身侧。
  我失态了,我知道,昨天的一切我都记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因该已经过了一天了吧?
  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藉由著床脚的一面镜子,我看见了我自己,一个充满罪恶肮脏的身体。
  我的手渐渐的摸上自己的脸,手腕被包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薄纱,这是男人味了防止我自杀的念头所做的防范。
  他事多心了,我怎麽可能自杀?我知道,只有我活著,才能让男人常到痛苦,才能让男人常到他所没嚐过的情绪,比如说恨,或者是不信任,这些,我都嚐过的,我会交予给男人。
  他,真的是多心了。
  「你醒了?」
  男人睡眼惺忪的用手撑起身,将我搂入自己的怀中。
  而我则是嫌恶的挣开他的手。
  「别碰我。」
  我促起眉,冷冷的说道。
  有一瞬间,我总觉得我嫌恶的是我自己,而不是男人,我想,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而男人并不是个会听话的角色,他依旧执意的将手环住我的身躯。
  他裸露的胸膛,贴在我纤细的背後。
  他,有著令人安心的温暖怀抱,这更加的令我感到反感。
  「我叫你别碰我。」
  我在次的挣扎,不料,这次男人紧箍住我,说什麽也不愿意放开,他将头依在我的颈侧,平静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
  「你很香。」
  男人夸赞到,像是留恋般的又多吸了几口。
  「怎麽,一大早就想上我?」
  我停止挣扎,冷声询问,嘴角制止不住的扬起一抹冷笑。
  十分的冷,打从心底的冷笑。
  「是的,我想上你。」
  男人坦承的说道。
  「畜牲。」
  我不削的说道。
  要是平时,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或留情的,一巴掌轰向我的脸庞,但这次,他并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反而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是啊,爱上自己的儿子,果然有点像畜牲。」
  他还吃错药似的附和我。
  「疯子。」
  我忍不住又多骂了句。
  而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放肆的微笑。
  「疯子要带你去吃早餐了。」
  语罢,他起身,将我打横抱起,往楼下走去。
  03
  「你们好慢喔。」
  餐桌上,早已做著一名整张脸抹满浓妆的女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男人的新欢,叫做香织田夏。
  拿手招数是,发癫的嗲声嗲气,做作,装柔弱。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以眼神示意一旁的仆人为自己拉开眼前的椅子,然後轻轻的将我放在椅子上。
  这反常的温柔,看在我眼哩,只换来一抹冷笑。
  这代表著什麽?父亲对儿子的用心,可笑的紧呢。
  而将我放在椅子上後,男人则拉了张椅子,坐到我身边,开始用刀叉,喂我吃下眼前还有著温度的餐点。
  「张嘴。」
  男人有些命令的口吻,将插著牛肉的叉子,递到我嘴边。
  而我到也乖顺的张嘴吃下。
  「如何?」
  男人关心的问。
  我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知道他眼神中满是期待後,冷冷的笑了。
  「难吃死了。」
  随後,我满意的看见男人眼中的期待取代的是失望。
  「这个,是谁做的?」
  男人用手招来了一旁的管家,冷声询问。
  而管家则是有些惶恐於男人的不悦,但,还是壮著胆子回答男人的问题。
  「义大利的名厨。」
  「叫他走路。」
  男人不留情的说道。
  其实,那口牛肉真的很好吃,我只是骗他而已。
  「其实很好吃。」
  我淡淡的开口,不是因为我的心地很好,只是我讨厌自己的事拖累到别人。
  听见我的话语,男人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示意仆人退下,而义大利名厨在这里的职务,也算是保住了。
  「既然好吃,为什麽又说难吃。」
  男人好奇的问我。
  「因为你,看到你令我反胃。」
  我说的毫不迟疑,毫不犹豫。
  而这句话则引来男人爽朗的笑声。
  「不愧是我儿子,连说话都这麽狠。」
  他像是称赞的说道。
  而我的注意力此时根本懒的理男人,我在意的,是我眼前,坐在我对面,死瞪著我的香织田夏。
  「我很好看吗?」
  我笑问著她,当然,对她所做的一举一动,我都带著浓浓的讽刺意味。
  而男人则被我的话吸引,目光看像桌前的香织田夏。
  「您当然好看。」
  她虚伪的挂上娇豔的笑容,回答我的问题。
  而我,则是很不给面子的回道,「你若是再看我,我就挖出你的眼珠,知道吗?」
  我的语气,充满了压迫和杀气,笑的好比撒旦的儿子。
  香织田夏的笑容,如我所料般的僵在脸上,她用眼神像男人求救。
  她待在男人身边也算久了吧?竟还没摸透男人的情绪啊。
  男人怎麽可能会帮助一个自己花钱找来的妓女呢?
  「您真爱说笑。」
  她在找著台阶下。
  而我则是从男人的手中,拿过切肉的刀子,向射飞镖似的将刀子射往女人。
  「啊…。」
  她惊慌失措的尖叫,但刀子并没要了她的命,只是从她侧脸削过,在她抹满粉底的脸上,划下了一倒轻微的伤口。
  「吵死了,你的声音跟母鸡好像。」
  我依旧是不留情的嘲弄。
  而女人则是忿忿的怒视了我一眼,狼狈的逃离餐桌。
  「有趣。」
  一旁原本保持沉默的男人,语带笑意的说道。
  「我没刀子吃东西了。」
  我冷声提醒男人。
  而男人则是愣了一秒,随後才会意我的意思,像一旁的仆人打了个手势,仆人随即要再去拿一之刀子给我。
  「我觉得我比较想用你拿的。」
  我笑著望向男人,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而一旁的仆人听了我的话後,早已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帮你拿。」
  男人答应了我的要求,像是在答应情人般的口气,然後起身亲自去取刀子。
  男人的动作很快,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我,唇瓣趁机依在我耳旁,对我低语道,「你要常笑,笑起来很好看。」
  而我则是充耳不闻,我有笑啊,冷笑。
  04
  吃完早餐後,男人将我抱回房间,而他则示意手下将今天需要处理的公文资料拿进房间,显然是要把房间当办公室用。
  我们两个都很安静,他不说话,我也不想说话,依稀听的见,我们周为充满著刷刷刷的笔声。
  男人的占有欲很强,很大,他不准我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因为那样他看不到我,也保护不了我。
  「你多心了。」
  那时,我是回答他这句话。
  在鹊菊楼时,我遇过了多少的危险,那时,男人为什麽不保护我?
  少在此时还跟我假好心…。
  「我想出去晃晃。」
  我低声开口,而男人写字的声音并没中断。
  「不准。」
  他用简短两字,打断了我的要求。
  「你没资个这样限制我。」
  我冷冷的回道。
  你是我的谁阿?顾客?父亲?别用这种藉口塘塞我,会让我再次笑翻的。
  「我的资格,只是还没出来而已。」
  男人头也没抬的抛出这句话。
  很怪的话…真的很怪。
  还没出来,我看是一辈子都出不来吧?你是不会有这种资格的。
  「我想出去。」
  我再次声明。
  「你想去哪?」
  男人写字的声音停止,他抬起眸看著我,嘴角略带笑意。
  「你不适合去的地方,和你适合去的地方。」
  我语带玄关,淡淡的说著这些话。
  你不适合又适合,这种形容词,很怪吧?
  「我带你去。」
  你爽朗的声音答应了我,伸手打算将我自床上抱起。
  「我自己走。」
  我闪开他的动作,冷漠却不失生疏的口气,自劲的走下床。
  而男人则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自後面将我拦腰抱起。
  「我觉得你待在我怀中,我会比较习惯。」
  男人说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次的笑容,很奇特…没有讽刺,嘲弄甚至鄙视,反而只是一种单纯的幸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