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8 字数:4941
又往怀中紧了紧,嘲笑又怜惜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答应过你不会娶她,就不会食言。”
苏溶溶心头一动,身子停止了排斥,抬头追问:“真的吗?”
胤禛眸子亮晶晶的:“真的!”
苏溶溶下意识抓住了胤禛的衣襟,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娶年锦妍吗?”
胤禛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苏溶溶现在的表情,仿佛不相信他又逼着他承诺一般,但胤禛还是郑重点了点头,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仅不会娶她,而且还会帮助你把她嫁给胤禩。”
“胤禩?!”苏溶溶惊愣住。
胤禛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今晚在宴席上让他二人合奏不就是想撮合他俩吗?”
苏溶溶身子僵住,她不知道胤禛知道了多少,更加不知道胤禛此时用意何在。
胤禛握住苏溶溶的手,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想补偿他,放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去看别的女人。”
第336章 愁更愁
正所谓举杯浇愁愁更愁。胤禩一觉醒来头疼欲裂,感觉全身都虚脱无力。他坐在床上怔了半天才清醒过来,可是入心的第一幕竟然又是昨晚苏溶溶冷漠地让自己为锦妍弄箫的情景。胤禩握着胸口狠狠闭上眼,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对你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之时,她却一心想着撮合你与其他的女人!
正想着,胤禟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杯醒酒汤,见胤禩满脸痛楚,还没开口便长叹一声:“唉……难道咱们爱新觉罗家都是情痴?!”
说着,胤禟走到胤禩身边,将醒酒汤放在桌上。胤禩睁开眼疲惫看了眼胤禟,心痛开口:“能不能帮我安排,见一下溶溶。”
胤禟略微皱眉:“实不相瞒,昨天我已经见过溶丫头了。”
“你见过?!”胤禩眸子里满是期待:“她说什么?”
胤禟叹了口气:“八哥,溶丫头说她不想在挣扎坚持了,她说你们已经认真过,努力过,悲伤过,也快乐过,现在她已经不想再为了过去挣扎,让你……也不要再痛苦了。”
胤禩愣住,一瞬间他突然狂躁地站起身向帐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她亲口告诉我!”
胤禟不拦,只是在他身后漠然开口:“她还说锦妍和她又几分相像,你娶了锦妍,也算是她和四哥对你的补偿!”
胤禩迈出去的步子生生顿住,瘦削的背影在晨曦中微微发抖,在身后留下了一片萧索。胤禟走到胤禩身前,声音低哑:“八哥,其实溶丫头说的对。你们这样苦苦守着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她已经有了孩子,注定是要入玉牒的,你们这辈子怕是再也难有相守的机会了!”
胤禩不说话。整个人如雕像般一动不动。胤禟又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八哥,既然知道是错的,便不要在坚持了!就算不甘心、不死心,又能怎么样呢?你们注定有缘无分了!我看……我看那个锦妍也不错,不如……”
还不等胤禟说玩,胤禩已经大步离去,他背影坚决清冷,透着委屈孤寂的味道。但是胤禟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他的八哥是个骄傲又刚强的人。从小到大。多少次,他以为胤禩会忍不住突然失声痛哭,他分明感受到一向从容自若的八哥背后有多么深刻的忐忑和惶恐。但他都忍住了,他的悲伤是寂寞坚决的,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分担,更加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胤禩一路向康熙帝辇走去。门口通报之后,片刻便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胤禛,胤禩愣了一瞬,还是定定站住,向他行礼:“四哥。”
胤禛神情也有了幽微变化。思索片刻笑道:“八弟,此刻可有功夫,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胤禩脸色有些苍白。他点头道:“四哥这边请。”
两人来到胤禩营帐。胤禛只是稍一打量便忍不住赞叹道:“老八,你这营帐真是有条有理、一尘不染啊!”
胤禩笑笑,将胤禛让到上座。这一次出巡胤禩并未带女眷,从行的不过老赵一个老奴,饮食起居大部分事宜都是他自己动手。他这么做一来是从小养成的克己简朴的习惯。再来也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那份只有自己知道的孤独清冷。
老赵送上清茶,便默默退去。胤禛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才笑着说话:“昨儿晚席上,你和年羹尧家妹子演奏的一曲真是和谐。你觉得年家妹子怎么样?”
胤禩没想到胤禛居然如此开门见山,他有些惨淡地笑了笑:“不过合奏了一曲,并无什么感觉。”
胤禛顿了顿又说道:“你该好好看看。”
胤禩不想再说下去,心中的气愤、绝望、伤痛一股脑席卷而来,他真恨不得破口问道:“是溶溶让你来劝说我的吗?你们以为随便给我安排个女人就可以让我不伤心了吗?!”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轻飘飘一句话:“四哥不必为我费心,我现在守孝在身,不做他想!”
说完,胤禩端起杯子送客。有此反应也在胤禛意料之中,他站起身,对着胤禩说道:“既然如此,自然也不能勉强。不过良妃娘娘的事情,你也别过于伤心,要自个保重。”
胤禩也站起身,垂目点头:“谢四哥挂念。”
胤禛说完便告辞向外走去。就在同时,胤禩手中盛着满满一杯热茶的瓷杯“砰”的一声在他手中碎裂,还冒着鼓鼓热气的茶水撒满了他整个手掌。老赵见状吓得惊呼一声跑了过来,不管不顾提起自己衣襟就去擦胤禩手上的热水。可是胤禩却仿佛毫无感觉一般一动不动。
赵老心疼地一边对着胤禩的手吹气,一边说道:“爷,您的手都烫起泡了……哎呀!您的手流血了!”
胤禩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一片片卷曲的茶叶和着血水粘在手上,就像干枯的死鱼一般。胤禩突然狂笑起来,他笑声大的直吓得老赵一个激灵:“爷,您……您怎么了?”
“怎么了?”胤禩狂笑着反问道:“这世间还有比我更傻的人吗?!”
胤禛从胤禩营帐走出来,心情格外清爽。胤禩拒绝他早有所料,若是一口答应了,那才值得怀疑。不过这样也好,唯有如此,胤禩才能感受到焚心蚀骨的感觉,才能对他和苏溶溶的一段感情彻底绝望。想到这儿,胤禛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回到帐中,苏溶溶正在整理物品等着一会儿开拔启动。胤禛心情大好,上前就要去拉苏溶溶的手,苏溶溶本想躲开,但却迟了一步,双手已经让胤禛全然握住。胤禛笑看着她:“别收拾了,让下人作吧。”
苏溶溶有些拘束想躲开,却又挣不出来,她撇过脸道:“我自己来就行,小卫子也在忙着。”
胤禛手一紧,将她拖进怀中,宠爱道:“你是我的侧福晋,我不想让你这么操劳。”
苏溶溶别扭极了,在他怀中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无比。
胤禛却浑然不觉,依旧低言轻语:“我刚才去找过胤禩了。”
“啊?!”苏溶溶一愣,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胤禛不太喜欢苏溶溶此时此刻看着自己的神情,她眼中明显透着对胤禩深刻的关切,仿佛只要听到“胤禩”的名字,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但胤禛还是温柔说道:“我说去和找老八说过锦妍的事情了。”
苏溶溶紧紧盯住胤禩,唯恐漏掉一字一句。
胤禛觉得有些失落,搂着她的手也渐渐松开:“不过老八却并不上心。”
“什……什么意思?”苏溶溶声音有些抖。
胤禛心头精光一闪,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痛快:“他说对锦妍毫无心思,还以为良妃守孝为名,拒绝了”,见苏溶溶凄然,胤禛带着揶揄补充道:“看来胤禩并未发现锦妍和你有几分相似,不过连旁人都看了出来,他怎会无动于衷呢?难道老八已经……不想再……”。
胤禛说了什么,苏溶溶全然没有听见,她只是怔怔站着,头脑里一片模糊。
……
帝辇即将开拔,胤禛将苏溶溶安顿在马车上,便去了康熙身边照应。苏溶溶见胤禛走远,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直直朝着胤禩的马车跑去。无论如何她要和他当面说清楚。
一路寻过去,不见胤禩马车。他即便打马而行,老赵也应该在马车上啊!可是苏溶溶一辆一辆看过去,怎么也没看见胤禩那辆天青色顶子的车辇。
营帐!也许还在营帐!苏溶溶发足狂奔,一口气跑到炊火刚刚熄灭的营地,四周光秃秃的一片荒凉。胤禩去哪儿了?!苏溶溶心中骤然一紧,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而来!就在这时,马厩的小倌儿正牵着一匹马慢慢走过来。苏溶溶一眼便看出那是胤禩昨日还骑着的马匹!她急忙拉住那人急问道:“你为何牵着八爷的马?八爷呢?”
小倌儿不认得苏溶溶,但见她衣着华贵,便连忙回道:“八爷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苏溶溶脸色青白:“去哪儿了?”
“奴才不知,只是给八爷预备了一匹千里驹,八爷午晌前就走了。”
“嗡”得一声,苏溶溶只觉得头晕眼花,心猛然下坠,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边际也没有底的空洞之中。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一定是被自己强拉锦妍想要塞给他而气走的!可是,可是她已经让九爷胤禟和他解释过了啊,为什么他不肯见自己就这样走了?!
小倌儿见苏溶溶不说话,便从她身边悄悄走开。苏溶溶枯站着,不一会儿大队人马已经行的再也看不到,只剩马车过去荡起得哀哀尘土。苏溶溶慢慢转过身,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幡子,疲惫又苍凉。在这滚滚车轮中,她终究是个微不足道的看客,她置身其中,却无能为力,她想改变什么,到头来只是螳臂当车,可是老天像是生生折磨一般,让她所有在乎的都一片片破碎在眼前!
苏溶溶看着眼前的越来越模糊的场景,她真想就此离开,一去不再回头。可是……可是蓁蓁怎么办?!对啊,她已经有了蓁蓁,这才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牵绊。
第337章 难许深情
帝辇沿着黄沙漫道一路前行,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枯黄。苏溶溶坐在马车上,所有的精神仿佛都随着胤禩离开了。胤禩以良妃去世两年而却祭扫,后来康熙又给他安排了别的差事。一直到了热河,胤禩还没有回来。热河巡视又花了一个月时间,等帝辇要回京时,已经是十一月份的寒冬了。
苏溶溶穿着一身白貉子毛的外袍,这是科尔沁郡王送给胤禛的礼物,胤禛便直接送给了苏溶溶。此时天寒地冻,她裹着袍子靠在马车上,整个人昏昏沉沉。就在这时,马车帘子一掀,胤禛裹着外面的一阵寒风钻了进来。
“好点了吗?”他一身黑色大氅,头上是貂绒冬帽,一张清瘦的脸映在这一团黑中,越发显得面容苍白,眼眸星亮。
苏溶溶无声无息地点点头。外衣寒冷,胤禛怕冻着苏溶溶便要脱下,苏溶溶声音沙哑地开口:“别脱了,车上也冷呢。”
胤禛对她笑道:“我不冷,你是生病了所以才会觉得冷。”
一边说着,胤禛已经将大氅脱下,他走到苏溶溶身边,紧紧靠着她坐了下来。从胤禩走了之后苏溶溶就开始生病,起初是咳嗽,后来是头疼,一路上小病不断,直到从热河返京的时候,她终于病倒了,一开始高烧不退,胤禛衣不解带地伺候了十几天,现在烧终于推下来了,可是身子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还是病昏昏的。本就是出巡途中,一切照料都不方便,再加上每天吃不好,胤禛看着她一日瘦比一日,心疼的不得了。为了让苏溶溶休息的舒服一些,他将马车改成了软榻。车厢内壁也用毡毯裹了厚厚一层,苏溶溶几乎每天都窝在暖和的塌中昏昏欲睡。
胤禛坐在苏溶溶身边,伸臂将她环抱住。一开始这样的解除苏溶溶还觉得有些不适,但也不知道是病中情弱,还是天气真的冷了,她越来越依恋胤禛这样温暖又宽厚的怀抱起来。苏溶溶顺从地伏在他的胸口,听着胤禛有力的心跳。苏溶溶总觉得胤禛和胤禩的心跳声不同,胤禩的心跳绵长有力,但却总能听出一丝寂寥与伤感,就仿佛他的人一般。虽然温雅从容,但总是带着一种天生的悲伤,而胤禛的心跳刚强有力。每一下都如擂鼓一般干脆坚定,带着执着与倔强。
这时,胤禛伸手摸了摸苏溶溶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有些担忧地说:“怎么还是有些热?”
苏溶溶笑了笑:“不是我热。是你刚进来,身子凉。”
胤禛赶紧欠了欠身,关切问道:“我冻着你了?”
苏溶溶摇摇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