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8 字数:4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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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溶溶听着有些心痒,毕竟如果能够重新回到顺天府上班,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是,自己现在毕竟已经嫁了人,再抛头露面的也不像话。于是,苏溶溶叹声说道:“若是积案太多,你们可以奏报皇上。”
冯师爷也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报了,顺天府的人也换了好几茬儿,可是……唉……”
苏溶溶安慰道:“过年的时候,皇阿玛着四王爷协理顺天府了,想必能有改观。”
冯师爷看向苏溶溶:“若是格格您能出面,那顺天府自然能有往日辉煌。”
苏溶溶摇头:“我今日已经嫁做人妇,再不好抛头露面。”
“可是,现在是王爷是协理顺天府,若是王爷不反对,自然能找到不必抛头露面,亦能指导断案的法子。”说罢,冯师爷目光恳求地看向苏溶溶,苏溶溶迎着他的眸子,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回到府中,苏溶溶正看见李卫抱着一摞书信正交给信使。这些都是这几日送到府中给胤禛的信件文书,李卫每三天交给信使递送一次。
晚饭时候,苏溶溶和若云、兰萱一边吃饭,一边问道:“福晋,我有事儿想给王爷写一封信,可以吗?”
若云一愣,看向苏溶溶:“什么事情?”
苏溶溶道:“今儿我出门遇见了顺天府的冯师爷,他说起顺天府积案较重,想让我帮着出出主意。现在是王爷协管顺天府,我想问问他的意思。”
兰萱笑道:“溶姐姐还惦记着断案呢。”
苏溶溶笑着回道:“我若是有福晋和你的女工本事也行啊,谁让我天生粗鲁,只喜欢和案子打交道呢。”
若云也笑了:“总之你们两个还是识文断字的,总好过我,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做瞎子。”
苏溶溶和兰萱都跟着笑了起来。
晚饭吃过,苏溶溶便回到小院提笔琢磨着给胤禛写信,她本想直截了当的,可是若云刚才又嘱咐她在信中请问几件事情,还说一定要仔细询问王爷身体可好,毕竟早春时节容易闹病,王爷又有咳嗽的病根儿,让他一定要注意穿暖一些。这些琐事一说,苏溶溶便有些不知如何下笔了,见碧桃在一旁研磨,苏溶溶问道:“碧桃,你平日写家书吗?”
碧桃点点头:“奴婢都请牌楼下的张先生写。”
苏溶溶又问道:“那……你都写些什么?怎么开头啊?”
碧桃一脸坏笑地看向苏溶溶:“主子,您是给王爷写信吧?自然是夫君敬上了。”
苏溶溶脸颊一红,骂道:“就知道问你也说不出个正经的!”
既然不能求人,便自己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苏溶溶坦然下笔,写完之后吹晾平整,装入信封只等后天取信的小厮来拿。
五日之后,保定府。
随从老孙将信使送来的信件整整齐齐码放在胤禛案头。这些信大多都是请安问好的折子,没什么实质的内容。胤禛草草瞥了一眼,便继续忙手中的事务。
这次万岁爷巡游畿甸也就是走走看看,顺便了解一下京畿防务,所以事情安排的并不紧张。胤禛作为从扈的皇子倒是被分配的一项差事,那就是检查巡视京畿地区的学政。这几日他天天与地方的酸腐书生打交道,每日已经觉得无聊透顶,再看这些毫无内容甚至肉麻的文书信件,更觉得一肚子酸水都要涌出来了。
送走最后一波学政官员已经是晚饭时分,胤禛匆忙向康熙请安之后,回到住所草草吃了晚饭。这时,十三爷胤祥走了进来,坐下便开始抱怨:“保定府还是拱卫京城的咽喉呢,防务做的乱七八糟。就说清苑县吧,名录上分明写了三千八旗,我今儿一去看查,连一半儿都不到!这分明是吃空饷,混弄事儿嘛!”
胤禛只听不语。
胤祥又说道:“最气人的是,我把这事儿报给了二哥,二哥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把我打发了。我刚回到驻地,额齐便和我说视察防务的事情以后我就别管了,这分明就是袒护!”
胤禛叹了口气:“既然太子不让你管,你就现交了出去。这些事儿记在心中,以后有用着的时候。”
胤祥猛捶了一下桌子:“我原以为二哥这回能有个新的气象,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
胤禛看了看外面,低声斥骂道:“你也不小了,说话之前也该三思了!”
胤祥叹了口气,转眼随意看向书桌,一看之下,不禁脱口道:“咦,四嫂给您写信了!”
胤禛一愣,走到书桌前一看,信封上果然落着“雍亲王府”字样。此时,胤祥啧啧叹道:“这字看着有几分眼熟,却又一下子想不出在哪儿见过。四哥,这若是四嫂的字体,那还真是不让须眉呢!”
胤禛仔细看了看,深皱得眉头刹那间有了一丝惊喜。胤祥见他只看信封,没有要拆开的意思,便提醒道:“您怎么不打开看看,许是家里有事儿了呢。”
胤禛有些犹豫,不知信中写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看后会有如何情绪。见胤祥在一旁伸长了脖子,胤禛不由嫌弃道:“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胤祥一愣,旋即明白,嘿嘿笑道:“原来是枕边书,哈哈!我懂了,这就走,这就走!”
胤祥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去,胤禛见他走出了院子,目光这才重新落到信封上。仔细又瞧了那端秀的小字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轻轻的从信封中拿出了薄薄的一张信纸。
第288章 回信
胤禛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他凑近烛光仔仔细细看着,甚至情不自禁地轻声念了出来。
“王爷,见字如唔。您离开京城已经半月有余,福晋和兰萱很是惦念。知道我要给您写信,福晋特特嘱咐一定要问您身子如何,咳嗽有无复发,还让您千万记得春捂秋冻,别贪凉。”
胤禛念着,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他素来心重,对“福晋和兰萱很是惦念”一句颇有微词,仿佛这是她二人惦念,写信之人就很无所谓一般。
“给您写信是想向您请示一件事情。我日前出门时遇到了顺天府的冯师爷,因为他是我阿玛旧人,所以彼此便聊了几句。冯师爷说顺天府因为府尹更换频繁,这两年积案甚多,一直没有起色。我听了之后心里颇有感触,顺天府毕竟是我阿玛费过心血之地,我也因为在顺天府办了几件案子而被皇阿玛另眼相看。现在您监管着顺天府,我想能不能应着您的面子,让我再回去断案?”
苏溶溶的信完全是按现在的语气写得,不仅直截了当,而且一丝顾忌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失礼。不过胤禛看来却很是欣喜痛快,他是个性情中人,要不是身为皇子必须守“规矩”,定然也能结交一班狂浪之人。
“我知道您不想让我抛头露面,男扮女装似乎也不是办法。我想能否这样,就是我在府中断案,若是非要出门不可,就带上李卫,或者有什么需求向您请示,您在安排人手?”
胤禛看到这儿情不自禁笑了出来,苏溶溶一直心高气傲,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听话顺从,看来她是真的很想再到顺天府当她的“俏捕快”。
一页纸很快就要读完了。胤禛竟生出不舍之情,他将信纸又捧近了些,将目光落到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是纸墨笔画上。
“王爷,我从来没什么爱好,唯有对断案一事十分上心。以前我甚至觉得便是一辈子不嫁人,只要天天在顺天府就行。但是现在我毕竟成了您的福晋,做事自然要顾忌王府的脸面。您不必急着答复,其中细节可以等您回来之后再说。对了,弘昀在宫里学习得很好。虽然德母妃对弘昀很是照顾,但毕竟后宫诸事繁杂,所以我自作主张。让弘昀到慈宁宫去了。弘昀天性持稳贵重,太后很是喜欢褒赞不断。王府一切都好,王爷不必挂心。溶。”
胤禛看完又看了一遍,一晚上不知将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看着看着,胤禛刚才捧信细读的欣喜渐渐淡去。转而变得心情落寞,苏溶溶话写得直白,信中表露的感情也很苍白,字里行间都规矩无比,仿佛是在和一个并无什么关系的人,请示着一个并无所谓的事情。
想了一个晚上。胤禛还是提笔回了一封也并不怎么长的信,写完之后,他颇为得意地扔下笔。带着轻笑倒头便睡。
三日之后,胤禛的回信就送到了王府中。苏溶溶捧着信,若云和兰萱巴巴望着她。苏溶溶舔了舔嘴唇,抖手将信撕开。一眼扫去,幸好不长。她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噎住了,胤禛开头居然直接写着:“若真见字如唔。可惜了你的一笔好字。”这分明实在讽刺自己人不如字!苏溶溶不仅心中骂道好刻薄小气的人!
若云、兰萱不明就里,还等着她继续念。苏溶溶硬着头皮念道:“见字如唔。家书收到,我一切安好,你们的心意我已明白。一路从扈,虽然在外,但照应俱周,加上老孙仔细伺候,所以旧疾未犯,反而强健了许多。倒是你们在家需多保重,王府一切事务简化即可,不要太过辛苦操劳。就此搁笔,勿念。”
苏溶溶念完,若云神情有些激动,苏溶溶料想胤禛如此刻板一人,应该没有说过这么温柔体恤的话。兰萱倒还神色如常,只不过远远看着信纸发呆。苏溶溶咽了口干沫,试探着问道:“可还用回复?”
若云眸中荡起一丝羞怯:“王爷复信,自然还是回的好。”
苏溶溶点点头:“福晋说的是。不过若是回信,要写些什么呢?”
若云想了想开口道:“大觉寺的住持让小和尚捎下来初开的玉兰了,我想在书房外面移种几株。”
……
回到小院,碧桃没在,许是跟着若云院中的春明学绣花了。苏溶溶将攥在手中的信拿了出来,做贼一般藏在厢房中看了起来。原来刚才给若云和兰萱念得全然不是信上内容,而是她随口编的。她也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因为信上所写无法念出口。这不长的半页纸上,胤禛写道:
“若真见字如唔,可惜了你的一笔好字。不过顺天府一事你能花此番功夫向我请示,我却真的没料到,可见王府的一段日子,你也并非毫无长进。让我答应你重回顺天府也并非不可,不过你需得答应我三个条件:一是不出外差,只在京城走动;二是所接办的案件需先告知我,我若不允,你不能接;三是我随驾出巡期间,需每五日向我言明你近期所做,但不许记流水账,我要知道你心中所想所思。若能如此,我便允你所求之事。”
苏溶溶皱着眉头看完信,心中不禁一阵气恼。胤禛给立下这三个条件,前两个倒是好说,可是这第三个却是烦人!他干嘛要这样麻烦地让自己上报情况?!若是他不放心,大可让侍卫暗中跟着自己!若是自己有心骗他,书信中随便敷衍两句他也难以察觉!真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第三条有何用处!
抱怨归抱怨;苏溶溶着实想再去顺天府当差;便极不情愿地走到桌边;提笔给胤禛复信。五日后,胤禛一早便等着信使,收到来信后,迫不及待打开来看,看着看着笑意爬满了脸颊。这一次苏溶溶不再是薄薄的一页,而是成了满满的两页。胤禛似乎都能想象得到苏溶溶皱着眉头,满脸不忿可有无可奈何,绞尽脑汁给他复信时的神情。她看来是真的很想去顺天府当差,要不然不会将从他离开到现在的事情一一写尽,而且字里行间也不找痕迹地带上了一丝讨好。
胤禛看完之后心情甚好,唤来老孙备马,又请来胤祥和他一起到保定府的督学道查看。胤祥因为昨日被罢了巡营的权力,心中还有些不痛快。胤禛劝解道:“罢了也好,自古这涉军的都是又险又诈的地方,你虽然在丰台大营磨砺了几年,但是真正的老兵油子却还没有遇见过。现在太子刚复立,对旁人都不放心,你又去揭短,自然讨人嫌在了。”
胤祥不以为然:“要说对旁人不放心倒也罢了,可是咱们对他可是一心一意!而且这事儿迟早会让人发现,四哥,你说是让我发现了他痛快,还是旁人发现了他自在?怎么就如此捻不清呢?”
胤禛见胤祥越说越离谱,赶紧说道:“行了行了,你就别抱怨了,和我一同去巡学也不错。”
“巡学有什么意思?”胤祥眉头都快拧成了“川”:“我最烦他们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写点儿狗屁文章沽名钓誉了!”
胤祥这么一说,胤禛立马想起苏溶溶心中写得“从您从扈出巡,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吃吃睡睡、浑浑噩噩中度过,本想和福晋、兰萱学着绣花织补,可惜实在没有那个天赋,连碧桃都说我绣得鸳鸯比野鸭子还要难看。”
见胤禛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