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6      字数:4985
  劝你一句,这个丫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谁和她搭上关系,绝对没好果子吃!你瞧着吧,顶多到过年,这丫头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还没有开府,正是建功立业等着皇阿玛抬举的时候,你看老十三,差事办的漂亮,又没什么吃喝嫖赌的把柄,你再看咱们的儿哥太子爷,皇阿玛最烦他的就是‘女色’二字。老十四,你好好想想吧!”
  九爷说的隐晦,胤祯心中虽然还想追问,但却又开不了口,十爷看这架势,拉着十四就要告辞离开。
  “慢着!”九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将他俩喊住:“今儿的话千万别告诉八哥。”
  “为什么?”十爷疑惑:“我看八哥和那丫头走得也挺近,咱不得提醒一下八哥吗?”
  九爷摆手:“不用,八哥佛心仁义,对苏克察一族多有照顾,他若是知道了,必定出手,到时候陷进去了反而摘不清楚。”
  ……
  苏溶溶跟着照顾了三天,胤禛终于好了。苏溶溶看他在地上走了一百步,又骑了二里地马,这才放下心来。她站在马车上,右手搭着凉棚,一边笑盈盈看着胤禛骑马回来,一边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王爷您虽然好了,但也要注意呢!”
  胤禛看着她一身雪青色汉女小袄裙,映在阳光里,纯净生动的仿佛早春嫩柳,心中不免荡荡,不过想起自个好了,她便不能天天伺候,又有些失落。
  胤禛把马鞭扔给侍卫,钻进马车。
  苏溶溶跟在他身后,满脸笑意。
  “你这么高兴,是因为不用再整日伺候我了吗?”说也奇怪,胤禛只要跟她在一起,那刻薄又毒舌的毛病就全显了出来。
  好在苏溶溶这几日早已经习惯,她也不介意,只是笑道:“这也算是高兴的一小部分原因吧……”
  “你!”
  “但是……但是……我主要还是为您贵体痊愈表示由衷的高兴!”苏溶溶一边笑,一边行礼:“王爷,万岁爷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现在如果您没事儿的话,我就去找李公公复命了。”
  她这么一说,胤禛本来都已经预备到嘴边的温和话,生生咽了下去。他的脸一下子恢复了往常的严肃与铁青,苏溶溶的欢喜雀跃以及迫不及待的离开,让他生出一股子懊恼与失望。看着苏溶溶的笑容,胤禛皱起眉头,他改变了主意,并不急着让苏溶溶走,而是缓声问道:“你照顾我,都是因为李德全的吩咐?”
  苏溶溶最受不了他情绪的瞬息万变,所以一般都以不变应万变。听胤禛问他,便实诚地点点头:“李公公告诉我这是万岁爷的旨意,我自然要尽心尽力办差,让万岁爷放心。”
  胤禛脸上的铁青更重,语气也冷得能结冰:“这几日你照顾我,虽然粗笨,但也算尽力。既然你伺候我是本着皇命,那我自然也得记你的人情,可是我一向都不愿欠别人的,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赏赐?”苏溶溶一愣,说实话,照顾胤禛一点儿都不累。他博闻强识,带苏溶溶读了好几本为人治世的小册子,这几日苏溶溶和他在一起,着实长了不少学问。说是伺候,其实苏溶溶根本没把这事儿当苦差,反而觉得挺高兴得呢。可是,胤禛这句话说出来,一下子将这几日的快乐挥散地干干净净。
  苏溶溶有些生气,她咬了咬牙,心说豁出去了,指着胤禛书桌上的一个小臂粗细精巧的白瓷笔洗,说道:“我要这个,求王爷赏赐!”
  胤禛更是没料到,他以为苏溶溶会说软话,至少也要表示一下伺候自己是她心甘情愿,不求赏赐,没想到她会真的这么直白又俗气地开口问他要东西!而且要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物件。
  胤禛忍着一肚子怒气,厌烦地挥手道:“拿走!拿走!”
  苏溶溶也不甘示弱,上去捧起来,对着胤禛福了个身:“谢王爷赏赐!奴婢回了!”
  苏溶溶抱着笔洗刚走出帐门,只听“哗啦”一声,胤禛也不知道摔了什么。小卫子紧张又疑惑地问道:“格格,这是怎么了?”
  苏溶溶头也不回:“我怎么知道?!”
  ……
  北方的秋天过的极快,队伍急走慢走,走了十天终于进了草原。可是刚进草原,就下开了雪,苏克察的眉头天天都皱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阿玛”,苏溶溶裹在厚厚的棉猴儿中,问向苏克察:“怎么了?您怎么总是皱着眉头?”
  苏克察叹了口气:“下雪了,草原不好走啊!”
  “怎么不好走?”
  “大雪封路,辨不清方向,如果耽搁时间的话,草料也不一定够了。如果先紧着战马吃喝,那托运物资的马就要减少……唉……”说完,苏克察摇了摇头:“额齐就带了半月的粮草,咱们要加快速度了。”
  看着苏克察的眉头,苏溶溶也担忧起来:“咱们不能让人知会沿路官府吗?”
  “妞啊,科尔沁是个大草原,牧民全靠游牧生活,一个部落到一个部落之间,往往走三两天都没有人影。而且一旦让其他人知道了咱们粮草短缺,那……”苏克察将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苏溶溶已经明白,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由得也是一声叹息。
  正文 第123章 围猎
  雪越下越大,虽然急行,但每天走的路程还是大大减少了。
  康熙看着这漫天的风雪,下令就地扎营。在这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中扎营着实不算明智之举。苏克察三面康熙,指出噶尔丹旧部深入草原,现在蒙古草原上除了科尔沁和其他一处地域不大的草原外,其他二位可汗还不能说是绝对忠心,若此时宿营不进,万一遇袭,那十分危险。
  康熙不以为然,这个戎马不断的大皇帝极度自信,前四十年的丰功伟绩,给了他巨大的自信与固执,康熙笑着对苏克察说:“朕有天命,岂惧野戎!”
  苏克察还想再说,但被额齐打断。额齐先是嘲笑了苏克察胆小一番后,还突发奇想地提出雪中围猎!谁知康熙立刻答应,并将围猎时间定在午后。
  午后的大雪依旧漫天,康熙一身金甲战衣,高坐马头。其他几个儿子也身穿战甲,英姿勃发列位其后。他们之后是王公贵族,再往后才轮到随扈大臣。
  康熙看着白茫茫一片天地,傲然道:“都说咱们八旗子弟马背上得天下,今日,就是尔等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草原上牲畜不多,朕列个赏赐。猎羚羊麋鹿者,赏黄马褂,猎虎豹豺狼者,赏腰刀一柄,猎狐狸野兔者,赏鹿腿一根!”
  康熙说完,大家齐声高喊,就连胯下战马都嘶嘶高鸣,十分兴奋。
  苏溶溶站在队伍之后,静静看着快要沸腾的人群。苏克察今日吩咐她一定要多巡几遍营地。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起床,苏克察的眼皮就一直在跳,作为一名老将军。他十分迷信自己的直觉,可是他今日也要陪驾,分不得身,因此才千叮咛万嘱咐苏溶溶一定不能大意。
  午饭过后,苏溶溶已经绕着营地最外围巡逻了一圈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将巡防的范围扩大到了方圆十里。草原空旷。但宿营的地方靠着山。漫漫黄帐从半坡上直铺到一条干冷的小河边。
  苏溶溶策着马。带着十余护卫沿着河一路巡逻。天气虽冷,但河水没有凝固,而是缓慢流动。苏溶溶站在河边仔细观察,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格格。怎么了?”跟在苏溶溶伸手的镶白旗下等侍卫英格尔发现了苏溶溶神情的变化,开口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苏溶溶回头问道:“英格尔,你可知道这溪水何时封冻?”
  英格尔看了看脚下清浅的溪水。疑惑道:“按理说,这水这么浅,现在就该封冻了。即便冻不瓷实。那河面也应该结冰。”
  苏溶溶勒马道:“英格尔,你跟着我去溪水源头看看,其他兄弟沿着刚才咱们商量好的路线继续巡防。如果我和英格尔有什么需要,就点起焰火示意!”
  “嗻!”
  苏溶溶招呼英格尔,挥起鞭子,喝了声:“驾!”
  ……
  号角吹响了,参加围猎的皇子、驸马、青年王公还有老亲王、康熙挥鞭驰马。向着草原上一片被白雪遮盖的小树林冲去。八旗围猎,精彩的都在一个“围”字。八旗兵分八面,只留一面作为猎区,其他七面以哄、赶为主,将猎物收至一网,然后全歼。
  皇帝参加围猎,网开的当然是正黄旗一面。胤禛带着镶黄旗在东北围赶,他素来信佛,讲究善缘,规定凡母兽幼兽都放不围,因此猎物了了。胤禩带着正白旗在西南围赶,他自己是个从不肯出风头的人,因此将猎物都“防水”给了在他旁边围赶的胤誐和胤祯,九爷身子弱,不喜欢围猎,便和胤禩一起,一边哄赶,一边和胤禩说话。
  “八哥,这次去了科尔沁,老十三又体面了!他今年要立嫡福晋,很有可能要当科尔沁的额驸。”九爷心眼儿深重,敌我分明,对于现在风头正劲的胤祥,他总有一种天生的敌视。
  胤禩一边打马,一边说道:“胤祥本就是老汗王的外孙,便是额驸也不算抬举。”
  九爷笑道:“也是如此。八哥,老十四也十六了,德主子宝贝他,选了几茬秀女,都不满意。要是能将科尔沁的公主支配给他,也是不错。”
  正说着,前面士兵高喊起来。胤禩一看,原来是一只野狐狸冲出了围圈。他立刻搭弓对着狐狸便射,只见那白羽箭如长了眼睛一般,“嗖”的一声射中了狐狸前蹄,那狐狸“吱吱”几声尖叫,瘸了的腿血流如注,倒在雪地上起不来了。
  “哦!哦!”士兵们兴奋极了,猎狗立刻跟上,围住狐狸,一个士兵骑马飞驰过来,弯腰捡起狐狸,扔进背后麻袋。
  九爷赞叹道:“八哥好箭法!八嫂又要多一件狐狸领子了!”
  原来猎狐最高水平,就是射中前蹄,且入骨三寸,只有这样才能不伤害狐狸整张皮子,而且也不会让狐狸失血过多,保持皮子的新鲜度。
  胤禩笑了笑,淡然说道:“我是想给溶溶做个坎肩。”
  九爷的笑容僵在脸上。
  胤禩回头之时,脸上笑容已经不见:“老九,苏克察溶溶是我看上的女人,你算计她便是算计我,知道吗?”
  九爷脸色青紫,咬着嘴唇点点头:“我知道。”
  朝中都说胤禩是“佛爷”是“贤王”,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胤禩温润的外表下,有一颗怎样坚硬的心。他很少发怒,但要是真生了气,那便如雷霆万钧。他温和宽容,但要触犯了原则,也必然杀伐果决,他不是一个只会当好人的孱弱皇子,而是心怀大报复、大事业,而且有手段、有能力、有担当的热血男儿。
  九爷了解胤禩的脾气秉性,便不再顶撞。他看着胤禩挥鞭远去,脸上的神情始终凝重。
  ……
  苏溶溶和英格尔一直骑马沿着小溪向北,奔出去十几里地后,终于看见了小溪的源头。那是一条大河的细小分支,大河河面上冒着白气,水波激涌。小溪起初流速很快,但慢慢也降了下来。
  苏溶溶站在大河边,看向再北边的地方,又回头认真查看溪流。
  英格尔疑惑道:“格格,您觉得这河水有蹊跷?”
  苏溶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溪水中越是靠近营帐的地方,越是没有石鱼。”
  英格尔看了看,又想了想,恍然大悟:“真是啊!那石鱼是草原最常见的泥鳅,牧人河水的时候都要先用筛子筛一遍,可是咱们营帐前的溪水果真就没有石鱼!难道……难道溪水有毒!?”
  苏溶溶眉头深锁,她想了想,旋即站起身:“走,随我回营!”
  ……
  树林中,北面正红旗的号角吹响,片刻,其他六个方向的围猎号角都响了起来。康熙与老亲王高声笑道:“该咱们老家伙试身手啦!”
  老亲王笑道:“万岁爷,老家伙是我,您还盛勇着呢!”
  康熙哈哈笑道:“一会儿你只管放手围猎,不能估计我!咱兄弟俩就是小时候打过一场架,还没分胜负,这么多年了,今儿一定要一绝雌雄!”
  听康熙如此亲热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老亲王不由感动地眼眶发红:“万岁爷,您还记得……。”
  康熙一挥鞭子,箭一般冲了出去,同时高喊道:“怎么不记得?你打不过我,还咬了我胳膊一口呢!”
  老亲王高声笑道:“今儿,我一定猎头麋子献给万岁爷尝鲜!”
  ……
  胤禛听见号起,便不再追赶,而是骑马向围起来的外圈儿跑去。自打那日“赏”了苏溶溶笔洗之后,他总觉得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