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5      字数:4898
  ,过了一会儿,大爷、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都看见了,除了四爷,八爷,剩下的人都瞧好戏般偷着乐。
  苏溶溶正提心吊胆着,感觉到有人推了推她。原来胤禩挑中了自己送得百子图锦缎被面儿。
  “八爷,这锦缎被面儿是苏克察尚书府中溶格格送得。”八爷管家笑着将被面儿呈到胤禩眼前。胤禩只看了一眼,就转头看向苏溶溶:“我听说苏克察家的溶格格能文能武,太后还赐了‘大清俏捕快’凤牌。”
  不知怎么的,苏溶溶总觉得八爷温如清风的眸中含着愠怒和复杂的情绪。她一句不敢回,低头站着。
  苏克察比是苏溶溶还紧张,一直忧心忡忡盯着她。胤禩脸上笑着,语气却清冷了几分:“不知溶格格可否助个兴?”
  胤祥估计没料到这样,赶紧给苏溶溶使眼色,苏溶溶没工夫搭理他,心中瞬间冒出一堆主意:不能唱歌跳舞,这样太轻浮,会让阿玛丢脸;不能舞文弄墨,在座的诗词歌赋那个都比自己强一千一万倍;也不能刀枪棍棒,这些都是满族,各个都是骑射摔跤的好手……想了半天,没一样能行的!苏溶溶不禁长叹一声,突然间,她想到一个“绝活”!
  苏溶溶抬起头,笑盈盈看着胤禩:“八爷,我曾听说一桩奇案,百思不得其解,想说出来,向在座各位请教一二。”
  八爷眉头轻皱,却也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本来没想着点苏溶溶的,谁知道偏生巧了,还是自己见到她与胤祥眉来眼去有些烦躁,倒独独挑中了苏溶溶!苏克察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您想啊,这孩子四六不着调的,万一说出些不吉利的话,让自己在众宾客面前失了脸面倒在其次,冲撞了八爷,那可是万万不应该!
  可惜,苏溶溶虽是女刑警,但从未在为人处世上下过功夫,所以她的心眼儿全用在破案上了,全然猜不透,也不去猜大家的心思。
  这不,就在老爹、胤禩为她提心吊胆的时候,苏溶溶扫了眼众人,细声细气地说道:“从前,一家富户酷爱下棋并收藏了一套象牙为面儿,通体包金镶玉的绝世象棋。这家有位公子,从小智慧过人,并在父亲的影响下,自小研究棋技。可是,一天晚上,一个盗贼杀死了这户人家所有人,并盗走象棋。天可怜见,只有这位小公子正好出远门逃过一劫。十年过去了,昔日的小公子长成玉树临风的儒雅青年,他料定那凶手为了一副象棋不惜犯下滔天罪孽,同时这么多年也没有这象棋的下落,凶手一定是据为己有,也是个爱棋懂棋之人。公子回到了家乡,摆下象棋擂台,以三盘两胜、每盘交换先后手来定输赢。怕无人参加,公子挂出幡旗,上写到:赢则拿走20两,输了只需留下5两。于是十里八寸的人都去下象棋,但没有一个人能赢。公子越战名气越大。半个月后,一名头戴斗笠,黑巾遮面,一袭黑袍的男子寻他对弈。公子一眼便发现这人就是当年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但是他压下心中怒火,面色不改地与那凶手对弈。两人足足下满下三盘,但旗鼓相当,终成平局。可是奇怪的是,三日之后,那个凶手突然暴毙而死,后经仵作查验,原来是中了毒。官府一查便料定是公子作案,着捕快将其锁拿归案。高堂之上,公子长身而立,朗朗反问道若是我下毒,为何开坛半月,无人中毒?而且对弈当天,我与他同下,且每局换手,他若中毒,我也必定毒发身亡!官府无奈,如何也找不到证据,只能将其当堂释放。”
  苏溶溶声情并茂说完了故事,所有众人都听得入神,陷入思索之中。苏溶溶轻声笑语道:“其中缘由,溶溶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在座各位不吝指点”。
  这是她在大学刑事侦查推理课上分析过的最经典的一个案例。现代刑事侦查虽然很多都要依靠专门器材或监控设备,但最终决定案件破获的还是侦查思路。一个好的刑警,除了细致的观察,更重要的是冷静清晰的头脑,苏溶溶没穿越之前,是绝对的冷静睿智,可穿越之后,虽然睿智依旧,但冷静似乎大打折扣。
  正文 第28章 二戏八爷府(下)
  众人思量了一会儿,一人说道:“这有何难,那公子有解药呗!”
  苏溶溶先行了个礼,笑着说道:“这个还真没有。”
  她刚说完,立刻有人打趣道:“苏克察的小格格是考咱们呢,若是这么简单就让你解了,那也太贻笑大方了!”
  话音没落,大伙儿就笑成一团。
  苏溶溶偷偷看了眼八爷,正巧胤禩也抬眼看向自己,两人目光一对,两厢错愕,赶紧慌乱地躲开,苏溶溶想起刚才给八爷系扣子的种种,脸颊顿时红热了起来。
  笑了半天,没人应声。正晾着呢,有人沉声说道:“这有何难,那公子先将自己一方棋子涂抹上毒药,再将对方棋子涂抹解药。换手时,彼此对调,那凶手接触的毒药比公子多,自然毙命!”
  “有理,有理!”大家想都不想,立刻附和。苏溶溶看向阿玛,苏克察冲她努努嘴,苏溶溶明白这位说话的必定是个品级极高的大官。
  那人说完,得意洋洋看向几位皇子。大爷皱眉不语,四爷依旧毫无表情,八爷面容和煦,九爷索然无味,十爷看着十四爷交头接耳,十三爷却是一双眸子张狂地笼住苏溶溶,那神态表情暧昧的显而易见!
  苏溶溶下意识白了胤祥一眼,刚回过眸子,就见宋离站了出来:“敢问马尔泰大人,若是如您所言,为何其他对弈之人没有中毒?”
  “这还不简单”,马尔泰身边一个大腹便便一脸官样的男子立刻跳出来:“旁人对弈时,那公子没下毒呗,他和别人又没仇,大家说是不?”
  旁人又是一阵附和。宋离一身布衣,虽然华贵潇洒,但毕竟无功名在身,顶多算个豪门清客,大家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宋离微微一笑:“这位大人的意思是,为复仇而来的公子事先还要和凶手商量一下对弈时间,以便专门针对凶手下毒?”
  “噗嗤”一声,苏溶溶憋不住,笑了出来。可还没笑完,她就赶紧又憋了回去,因为满屋子人,个个表情复杂,唯独没有笑意!对方是兵部尚书马尔泰,朝中权贵,谁敢笑就是不要在朝堂混了!
  苏溶溶忧心忡忡看了眼苏克察,苏克察已经绿着脸,低下头不再看他。这时,胤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一面笑着,一面起身来到下桌,拍了拍宋离的肩膀,带着满不在乎的盛气说道:“好你个宋离,人家忙着解谜,你倒专门拆台!今儿你要打不出来,便罚你将着一摊子杏花村全喝了!”
  宋离也是自负一笑,稽首十三爷,扫了眼马尔泰,最终将目光放在苏溶溶脸上,朗朗开口道:“在下冒昧一猜,若有不适之处,请格格赐教。”
  见他如此端端风骨,苏溶溶不仅心中荡过一丝悸动,声音出口也分外娇柔:“公子客气。”
  宋离走出座位,来到屋中,负手道:“其实在下也是受了马尔泰大人启发,若是施毒必然落在棋子之上,可既要凶手中毒,又不能伤及无辜,这施毒之策就要险中求胜。所有棋子施毒不可能,亦不可行,只有施毒与乞巧,才能瞒天过海。因此,那公子必然只在关键棋子上下毒。”
  说到这儿,宋离停住,黑漆漆的眸子带着几分得意扫过众人,落到苏溶溶脸上时,把她的惊讶、赞叹全部收入眼底。
  此时,经过宋离点拨,很多人已经有了计较,尤其上首坐着的几位皇子,更是人中龙凤,心机百动。大爷略作思量,便轻轻点头,四爷一双冷眸也带着激赏看着宋离,九爷一边摆弄着手中酒樽,一边打量着宋离,最没心机的十爷一脸听故事的表情,别说还有些可爱,十四爷岁数最小,新奇大过参与,唯有八爷最是一动不动,似乎宋离所说的并不能让他有丝毫在乎,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宋离或是这个看似复杂,实则毫无意义的谜案之上。
  宋离继续:“下棋之人皆知,满盘棋子,唯有‘将’‘帅’二子不到胜负环节不用碰触。那公子棋艺难逢敌手,便在此二子上下毒,输了的人自然只碰触自己一方‘将’或‘帅’,既然无人死亡,说明,那毒只接触一方是无害的。公子和那凶手对弈,前两局各自输赢一局,又经历换手,凶手自然碰触了两种毒药,最后一局又以和棋结束,但依旧没有立时毒发,想必那毒药相互为引,性烈但缓,需要时日才能致人死地。”
  宋离说道现在,苏溶溶已经是崇拜至极了!这道题之所以是刑侦推理课的经典,就是所有推理环节都环环相扣,一步没想到,后面的所有便连不起来!而这种推理,寻找“关键点”也就是说得“破题之点”尤其重要,以前上课时,他们都要经过讨论才能抽丝剥见,找出线头,解出题目,没想到宋离思虑片刻就想到了公子只在就“将”“帅”下毒的关键点,并推理出两种毒药互为引子线索!
  此时,又有人发问:“凶手接触了两种毒药,那公子也接触了啊,为何没有中毒?”
  宋离轻笑道:“这很简单”,说着,他伸出左手,轻易取了双筷子,夹起碟中一根细小青菜:“那公子定然是在对弈时会分别用左手和右手执子,因此不会中毒,而一般人只会用同一只手执子。高手对弈,即便是输,也完全可以凭着棋艺控制着对方不动将(帅)。而且下棋下的是气度风雅,投子认输,就便是失败,也没必要碰自己的将帅之子!”
  宋离说完最后一个字,正堂里静的呼吸可闻。过了一会儿,四爷站起身鼓掌喝彩,屋里顿时掌声、喝彩声如雷涌动。反倒是宋离并没有表现的十分兴奋激动,他优雅地对着众人拱手为礼,又对着苏溶溶明朗一笑,开口问道:“不知在下猜测的时候正确”。
  苏溶溶脸红的如正堂外高悬的灯笼,她俨然由英姿飒爽的女捕快,便成了初动春心的懵懂少女,羞涩地低下头,轻轻点了两下。
  正文 第29章 三戏倾情
  前世的苏溶溶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她不谈恋爱并不是因为要找高富帅,而是没有找到一个令自己心甘情愿去佩服、崇拜的人。
  穿到夫为妻纲、女子足不出户的封建时代,苏溶溶早就打定了守着尚书府和阿玛过一辈子的打算,并且在她的谋划下,这个打算几乎就能轻而易举地实现。
  可惜,苏溶溶不知道这世间万事都可筹谋,唯有感情最难描摹。就像她不知道也想不通自己为何对宋离就是有那么多的好感。过个两辈子,苏溶溶第一次有想抓住某人,也被某人抓住的冲动。
  爱情可以给最胆小的人决战天地的勇气,更何况苏溶溶本身就是个性情直率勇敢的女子。家宴第二天,苏溶溶鼓足了勇气,依照宋离说得住址寻了过去。
  百花深处胡同源于明朝,胡同里的四合院大多一个样子,而且纵横阡陌,走着走着就容易迷路。
  走过一户挂着灯笼的大门,苏溶溶摇摇头,心说这灯笼上的团花太过繁琐,宋离清朗洒脱,一定不会选这样的灯笼;路过一户以整块整块青砖条石做台阶的门庭,苏溶溶又摇摇头,虽然十分尊贵,但从宋离顶撞马尔泰尚书来看,他似乎并不是个唯权为尊的显摆人。
  找了半天,苏溶溶正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之时,瞅见胡同的犄角旮旯处藏着一处院子。她眼睛一亮,快步跑了过去。
  几声敲门,立刻有脚步声响起,开门之人正是宋离。
  苏溶溶脸颊微微一红,但又笑盈盈地大方开口:“果真是你家,还是让我找到了!”
  宋离俊脸还透着朦胧睡意,见来客是苏溶溶,他脸上浮起恍惚和诧异:“溶格格?”
  苏溶溶心如擂鼓,但脸上还是用力撑住,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到宋离身前:“您好!我是苏溶溶。”
  宋离看了看她伸出的手,神情悲喜难辨。
  直到将她请进了屋,宋离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端起茶壶,看着一脸喜兴的苏溶溶问道:“格格是喝碧螺春,还是毛尖?”
  苏溶溶摆摆手:“不用客气,我喝点儿白水就行。”
  片刻过后,宋离端过一杯茶,苏溶溶礼貌地接过来,也不避讳,直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苏溶溶喝完之后,宋离含笑道:“下次喝茶,格格最好还是吹一吹,试一试温度再饮不迟”。
  苏溶溶不好意思说道:“我是真渴了。”
  宋离所住的院子不大,两人就在院中葡萄架下坐下。苏溶溶打量了一番小院儿,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嘟囔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什么一样?一样什么?”宋离饶有兴趣。
  苏溶溶抿嘴轻笑:“你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