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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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1-02-17 00:46 字数:4912
我摇摇头说道:“哪能这么快就走啊,汪同志的病还没治好呢,我看老先生你的法子相当对路子,一时着急,所以追过来瞅瞅能不能帮上啥忙?……看您这会儿,该不是要去找啥子东西吧?”
张铁嘴不吭气了,过了一会儿,用讥笑的目光看着我说道:“你这位同志装什么呢?难道看不出来我要找什么吗?”
我有点无赖的笑笑说道:“估摸着你去找点儿啥肉来使吧?瞎猜的瞎猜的。”
张铁嘴瞪着眼珠子看我:“我就知道真人不露相,嘿嘿。”
说话间的功夫,天慢慢黑了,四下里细雨迷蒙,凉风吹过野草,鬼影也没一个,静悄悄的有点恕?br />
我把脖子里挂的七星铜人还有淘沙令都往上提了提,挡住咽喉,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如果此地有僵尸的话,这东西最喜欢捏人脖子,师傅蒲老头说过俩宝贝可以辟邪,应该有用。
张铁嘴突然脸色一变,低声说道:“这里是有东西,等下就看咱俩的本事了。”
我笑了笑,露出淘沙令的一点影子:“不怕,我有这个。”
张铁嘴眼神还行,一眼瞧见了我的宝贝,顿时面露喜色:“大事可成也,快跟我来。”
脏水池子的边上,张铁嘴拿出个铁钩子,趁黑捞摸起来。
看着我怀疑的袖手旁观,张铁嘴解释道:“前两天淹死俩人,我偷偷藏了一个,泡着池子里好几天了,你还别说,那尸体很怪异,一瞅就是有用的珍贵药材,哪来沤池很合适,这个池子很深的,我用了好长绳子才下到底儿,现在捞上来应该能用了。”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这张铁嘴也太缺德了吧?为了俩钱就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偷人尸体来炼药?看来这个破村子决不能再呆了,这老小子更不是什么好鸟!
正满身戒备,就听张铁嘴一声低吼:“来了,小心着。”
立刻,铁钩子下头的绳索上拖起一个小棺材,没有盖子,浑身好多圈绳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缠着。
一具泡成死黑色的尸体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脚上没有穿鞋子,或许烂掉了,露出残缺不全的几根脚趾骨,上面还覆着一些发出异臭的烂肉,张铁嘴顾不上尸体的恶臭,伸手用铁钩子使劲往外拽了一下尸体。
奇怪的是这尸体却没有动弹,好像不肯出来的粘在棺材底儿上。
正文 第十七章 疗伤
( 本章字数:4577 更新时间:2009…11…2 16:08:17)
第十七章 疗伤
我强忍住恶心瞅了瞅,只见尸体的脖子处有根大铁钉子,紧紧的把尸体固定在了棺材里头!不由好笑这张铁嘴还是胆小如鼠,生怕这尸体真的成了僵尸,蹦出来祸害自己,所以才这样死死钉住。
看着那原本无辜溺死的家伙,我有点可怜他死后还要给人这般折腾。
张铁嘴取出一把小刀轻轻戳了戳死尸的眼皮,这鼓凸的死人眼立即睁开了一条细缝,张铁嘴点点头说道:“正好,这个时辰最合适。”
我压根不相信就这模样还能尸变了祸害我们,刚才那眼皮八成是肌肉反应而已。
看看四周,阴云密布,雨点已经开始飘洒,我不敢再迟疑,也懒得理那神棍,取出小刀蹲下来就割肉,而张铁嘴就蹲旁边看我忙乎,一点也不害怕地上这个干枯黝黑的僵尸,等我割完,这小子居然也取出把小刀,飞快的割了一块揣进怀里,愈发让我确信,这黄板牙压根不是什么神棍,倒像是一个同行。
不过张铁嘴割的是脸颊上的肉,看来比我的选的好,僵尸给他割了几刀后,已经面目全非的认不出来了。我俩一使劲,就把臭尸连同棺材一起给踢了下去。
事儿还没完,张铁嘴傻愣愣的看着我,整个人忽然变了,不像刚才那么阴沉和稳重,而是恢复了猥琐和无赖的模样,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我的同志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组织上的人给盼来了,老夫在这不毛之地苦熬了几十年了!”
我很反感这样,再说也弄不清这人脸上的是雨水还是鼻涕,赶紧后退两步说道:“别,别,老头你别闹,有话你说话,没话你给我扯,别耽误了我要紧事儿!谁跟你一个组织了?说不清楚小心我揍你!”
张铁嘴脸色一变:“小辈你真没礼貌,看你动手割肉的手法,就知道乃是淘沙夫子门下,谅你也不知老夫是何许人,否则怎敢口出狂言,老夫可是专门救尔等性命的……”
我心中焦躁异常,急于回去救汪倩的性命,再说还下着雨,万一淋个肺炎,剩下大把钱可没法花了,于是破口对张铁嘴骂道:“去你大爷的,当年我们大破四旧时怎没把你这骗钱的老神棍给办了,现在冒出来装大尾巴狼,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扯蛋,别搁这儿碍事。”
张铁嘴哈哈一笑:“走,且让咱们一起回村,老夫明言告诉你个淘沙小辈,你们三个都是中了剧毒之人,且待老夫给你们指点一条活命之路!”
已经跑出村子很远了,没个人带路,我还真有点担心黑灯瞎火摸错地方,所以暂时放下焦躁,跟张铁嘴一起急急忙忙往回奔,路上,这老头断断续续跟我讲了一些事儿。
张铁嘴交代自己祖上是盗墓同行,师从望海相公一脉,在这雁荡山北麓发现了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的墓葬,想那刘伯温何许人也?乃是上知天文地理,下通三教九流,前后五千年倒背如流的主儿,活脱脱的赛神仙,哪会给人盗掘了坟墓,那张铁嘴的祖上一时贪心,活该中了机关,扒拉条命出来奄奄待毙,给这西陵村的一个农妇救下,命是留下了,却手也断腿也瘸,再也做不来盗墓的勾当,无奈之下扎根在这西陵村,所以张铁嘴虽然仗着家学渊源懂得不少,却胆子太小以至于没啥实战经验。
望海相公一脉,个个都有一套望的本领,这张铁嘴一见汪倩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中了黑尸眼的毒,见到我和魏胖现身,立刻看出我们三个中毒是同源同种,所以还希望能从我和魏胖这俩阔佬身上弄俩钱花花,哪知道这么一看我脖子里的宝贝,才知道是一个行业的捞偏门人才。
张铁嘴说道:“尔等三人,原本以你中毒最深,那位胖爷次之,最末才是汪倩小姑娘,但是据我掐指一算,原来尔与胖爷二人俱是被内行之人及时搭救,惜乎哉,此内行人存心不善,竟然没有连敷七七四十九日克竟全功,小姑娘中毒虽浅,但根本没有治疗,一直延误至今,毒性发作,反倒是最先一个小命危哉!”
我听的暗自惊讶,这黄板牙说的还真对,当年蒲老头立刻就给我和魏胖动了手术治疗,那汪倩是被蚂蟥叮了一口,虽然很快摆脱,但大伙确实都忘了这茬,没让蒲老头给她治治,只是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别的原因,倒是让我不太相信。
张铁嘴瞅瞅我的脸色继续说道:“真是奇哉怪也!你那辟邪宝物防身这么神奇的,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发作,不过你最近肯定是招惹了更厉害的邪祟?竟然被诱发了毒性?可否将辟邪宝物请出来观赏一番,也给老夫开开眼界?”
我不耐烦的说道:“没瞅下着雨呢?回去救醒了汪倩再说吧!对了,魏胖怎么回事儿?为啥他一点事儿也没有?我俩中的这毒到底是什么毒?”
张铁嘴摇摇头说道:“或许那位胖爷另有什么际遇?那就不是老夫所能了解的了,至于这毒,说来就话长了。”
望海相公确实见识极广,有些甚至比蒲老头的淘沙理论还要精辟,加上张铁嘴一张嘴能说会道,一会就让我明白过来,不由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原来这毒还真不是现代医学技术所能解释的。
僵尸扑人咬脖子,只是返祖现象,象动物捕食一样一口噙住猎物,但那僵尸的大牙却不象传说中有剧毒,真正有毒的是僵尸身上的尸鬃,尸鬃又短又尖,大多长在僵尸的胸口,刺入活人就顺着血管游走,有着很强的麻痹神经作用,也就是致幻,随着时间推移,尸鬃聚集在脊椎中,中毒之人就会频繁的产生幻觉,无可救药。
我当时感觉背后百支钢针扎入的感觉原来是真,扎住我的竟然是剧毒的尸鬃,照这么说来,掐我脖子的老尸,失去七星铜人压制后,已经化身小金尸的档次,所以我中了小金尸的尸鬃之毒可以肯定,而汪倩则是给黑尸眼的毒害了,都是相当厉害的剧毒。
跑回村子的老汪家,我和张铁嘴都淋了个透,我更是冻的面青唇白,浑身直打哆嗦。
魏胖赶紧吩咐那汪支书给我们烧姜汤,又翻包到处找感冒药给我,忙乱了好一阵,我才回过神缓过劲来,叫过汪支书说道:“放心吧,给汪倩同志治病的药我已经找来了,您就净等着好消息吧!我喝完这汤就过去给她治,保准明天一早让你看到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
真到具体救治汪倩的当口,我还是逼着张铁嘴去干的,我虽然知道淘沙夫子的法子,却也想瞧瞧传说中的望海相公有何高招,再说我确实没啥经验,万一照猫画虎变成了犬,那可没有后悔药吃,在我连哄带骗最后答应取出辟邪宝物给他观赏的条件下,张铁嘴欣然应命,甚至允许我在旁边看着。
只见张铁嘴拿着割成条的僵尸肉,削成指头宽的薄片,一一放在蜡烛上慢慢熏烤,那僵尸肉原本甚为坚韧,被烟火一熏,立时变的柔软膨胀,张铁嘴把烤热的僵尸肉轻轻敷在汪倩胳膊上,就是被蚂蟥叮过的地方,那里原本黑漆漆的可怖,已经有溃烂的征兆,僵尸肉敷上去后,像是活的一样,一抖一抖的想往皮肤里头钻,看的我直恶心。
张铁嘴目不转睛的盯着,眉头逐渐皱在一起低声说道:“自古伤人者有四,僵尸、血尸、金尸、尸王,她这不是被尸鬃扎的,却比尸鬃还要严重,老夫猜测这定是黑尸眼之毒,介于血尸和金尸之间,非常罕见,你说的黑蚂蟥毫无疑问是黑尸眼所化,看来我还要换个更加厉害的法子才行!”
张铁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指头肚大小的小银瓶,里头有些黑色的糊状液体,轻轻挤出来一滴,滴在那块逐渐萎缩的僵尸肉上,肉片立时从黑色变成暗红色,跟着就见汪倩的肘弯出凸起一个小疙瘩,顺着手臂的血管游了过来,这一幕太过骇异,我吃惊的看着那游走的小疙瘩,难道还有活的蚂蟥在汪倩体内?
张铁嘴说道:“这就对了,不管黑尸眼是何物所化,都脱不了嗜血的天性,我这琉璃宝瓶里是黑驴血,定然吸它出来!”
那小疙瘩游走到僵尸肉覆盖的地方时,停了下来半晌不动,我忍不住说道:“黑驴血有啥难弄的,你多滴点上去,回头我给你买上一大群黑叫驴!”
张铁嘴怒道:“我这黑驴血里头还勾兑的有黑狗泪,黑狗眼泪啊,你都不知道有多难弄!当年我家老头子传给我,当时就说是无价之宝,哪里还能再弄来!——嘘,别说话,那东西动了!”
说话的工夫,汪倩胳膊上的小疙瘩又动了一下,却是在僵尸肉上叮了个窟窿,探出半截身子,果真是黑蚂蟥的吸盘!我浑身汗毛一炸,就想掏枪!
张铁嘴不慌不忙的拿起银瓶又滴了一滴在那蚂蟥头上,用小刀轻轻翻过僵尸肉说道:“没事!这玩意只要出来,就会粘在僵尸肉上,跑不了的,咦?这个蚂蟥是死的,你看只有半截!难道胳膊里头还有?”
又重新试了一遍,等在旁边却是再没动静,张铁嘴说道:“看来这个黑尸眼化成的黑蚂蟥钻进去后,有半截被扯断在外头,死了的半截当时没给弄出来,钻到胳膊处的血管一直过不去,怪不得,要是活的,早就游到脊椎去了,小丫头哪里还有命在!”
收拾完东西,汪倩已经悠悠醒转,苍白的脸上回过一丝血色,只是还不能说话,茫然的看着我俩。
张铁嘴扯着我出来,着急的讨要那辟邪宝物观赏,我不耐烦的说道:“亏你还自称老夫老夫,不知道古人遇到大事,都要沐浴更衣斋戒三天吗?去去去,晚上回去洗洗,明早再来!”
淘沙夫子驱毒的方式和张铁嘴前半段一样,只是没有黑驴血勾兑黑狗泪的说法,我心里不兜底,疑心又重,就不肯放了这张铁嘴离开,至少拖一晚,等明早看看汪倩恢复的咋样再说。
汪支书在堂屋里已经摆上了四荤四素的冷盘,招呼我们几个喝酒,我哪有那心情,赶紧推辞不去,魏胖倒是饿了,不得已,我们四个坐下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夜深才找了个地方睡下。
第二天一大清早,张铁嘴就跑来了,这厮还真听话,头发梳了梳,上面灰西服,下头是棉裤,脚下蹬着双球鞋,嘿,真够猥琐的,尤其是西服里头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