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1-02-17 00:42      字数:5020
  瞪吓!?br />
  我走过去,见孙思欣正在指挥,我问他:“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孙思欣见我来了,很不自然地说:“强哥,对不起,我把事办砸了,我早上给磁窑打电
  定制口大缸,结果他们给我拉来这么个东西,连门口去。”
  我见一群搬运工费力巴哈地又拉又扛,说:“弄都弄来了,就留下吧。”
  “……往哪放呢?”
  “就立在门口——我说你们没事做这么大个缸干什么,别说孩子,大人掉进去也出不来了。”
  工人们听说不退货了,个个喜笑颜开,一个老工人喘着气说:“要不故意寻死,一般也掉不进去。”
  我一听也笑了:这缸几乎快有项羽高了,要想走着走着就掉进去,除非有长颈鹿那么高。
  老工人说:“恭喜你掌柜的,你可算淘着宝了,这缸从我年轻时候进厂就有了,厂长都说不出它的年代来,这好象是给过去大户人家预备的水库,为的是防火,有时候遇上旱年有这么几缸水,一年吃饭都够了。”
  我围着这口缸打量了几圈,这缸外表黑油油的,冒着一股寒气,看着还真有点超凡的意思,我心里琢磨:别是个聚宝盆吧,要不先往里扔一个人,看能不能拉出一堆人来?
  打发走工人,我一眼瞧见马路上有辆卖水的电三轮,我忙把他喊过来,问他:“车上有水没?”
  这老乡看了看我,说:“满的,怎么,现在酒吧也往酒里兑水了?”
  我说:“少废话,你这一车水能卖多少钱?”
  “200,你想干啥?”
  “把水都倒了,跟我去拉趟酒,给你300
  老乡为难地说:“钱到是合适,可我这水往哪倒呢?”
  “浇花,撒马路,随便。”
  “我这可是真正的矿泉水!我辛辛苦苦从山上接的。”
  孙思欣机灵劲又上来了:“你先把水倒到这缸里,拉完酒以后再灌到你车里继续卖,你看行吗?”
  老乡这可乐意了,把管子支到缸口开始注水,我进去叫李静水和魏铁柱,这才看见舞台上摆满了坛子和浅底儿青瓷碗,心里也犯嘀咕,这要让陈可娇看见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这娘们对自己这间酒吧自傲地很,见我把她这折腾成这样,会不会和我拼命?
  再看李静水他俩,在酒吧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竟然憔悴了很多,我有点愧疚和心疼地说:“要不哥给你俩开间房,进城一趟起码睡睡席梦思,看看《士兵突击》呀。”两个人直摇头,我也没办法了。
  等我们出去老乡也办妥了,一车水刚好倒到水缸的5之4,+的水波一漾一漾的,亮光晃得酒吧的牌子直闪,居然有几分雅意。酒吧这种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因素都能容纳,一般的人就是来玩的,他不会管你有没有文化内涵,你的装修风格一致不一致,你可以这面墙上贴满机械时代的符号,那面墙上挂把双筒猎枪和兽皮。
  这么说吧,一间成功的酒吧就是你把一陀屎拉在当地,给人感觉也特别协调。
  现在酒吧门口有了这口缸,看着就比以前酷多了。
  就是在要不要准备一块石头的问题上我挺游移的——要真有人掉进去呢?谁来扮演司马光?后来孙思欣说有几款洋酒的瓶子就能做替代物时我才作罢。
  到了爻村,我让李静水他们自己回去,然后去找宋清,李静水和魏铁柱欢呼雀跃地跑向营帐,看来城市里的便捷和新奇并没有让他们感到一丝的眷恋。
  宋清领着我去杜兴酿酒的地方,我们坐在三轮车上,走了没有5钟就到了,随着越来越近,那股略带酸味的酒香愈浓,等我们到了地方,见从一处宽敞的四合院里袅袅冒出蒸汽,门口一个人用两个塑料杯栓绳连在一起扣在眼睛上,用一块大手巾捂住口鼻,此刻正把手巾下面撩起来透气,我冲他挥手喊:“奥特曼!”
  这人把塑料杯从眼睛上摘下来,一把扯掉手巾——更像奥特曼了,正是鬼脸儿杜兴。他见是我,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拉点酒,有富余的吗?”
  杜兴说:“太好了,这酵母三天不用就会坏掉,所以必须每天开工,哥哥们又喝不了那许多,我正愁剩下的往哪放呢。”
  我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立刻闻到一股更加浓郁的酒气,几个工人戴着口罩,正光着膀子筛酒糟呢,一间小房的木板上,停满了貌似豆腐的块状物,再往进走几步,才明白杜兴为什么那副打扮了,这酒闻着香,走到近处那味道却刺激无比,尤其是那间“豆腐房”,根本不可靠近,否则连眼睛都睁不开。
  杜兴又把眼睛扣上,手巾捂上,进去招呼几个工人把成品酒一桶一桶往外搬,他指着院子角落里的几瓮酒说:“那些都是我刻意留下的,过三个月再喝,味道才正。”
  “好好,那些将是六星杜松,咱装在瓶儿里卖。”
  我见存货都已经拉上,听声音才到水箱的一多半,我跟杜兴说以后可以多酿一点
  的老乡听我们说话,把脑袋凑过来说:“以后你拉酒车吧行不?”
  我说:“那你卖水的买卖可就不能干了。”
  “你管我卖不卖水呢,肯定不耽误你的事不就行了?”
  “就怕你不方便,你想啊,有那对酒精过敏的喝了你卖的水犯了病还不找你麻烦?”
  老乡闷闷地点头:“那到是。”
  我说:“这样吧,你以后就专管拉酒,跑一趟给你200。”
  老乡高兴地说:“能成,那可说好了。”
  等我们再回来,金大坚把装着听风瓶的盒子给了我,因为还有事,我也就没和他细聊,他只说补好了。
  200呀!这回可不能再随随便便扔到车斗里了,我正为这个犯愁,忽然见我的摩托车旁边,李静水和魏铁柱在太阳下立军姿呢,我走过去问他们这是怎么了,李静水哭丧着脸说:“我们徐校尉嫌我们丢了人,要把我们开除出队3。魏铁柱不说话,泪蛋蛋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很不是滋味,“丢了人”,是怎么个丢法?是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我?还是嫌他们受了伤堕了岳家军的威名?徐得龙这人看似简单憨厚,但给我感觉城府很深,一支穿越了近千年来到新环境下的军队,没有一个人脱离组织,而且没有一点叛逆的迹象,除了他们对岳飞忠诚度高之外,徐得龙的指挥艺术也不可小看。
  他处罚这两个小战士,大概就是从我们这些“百姓”永远不懂的角度出发,不过李静水和魏铁柱在和人交手的时候确实一开始有些大意,而且差点因为一时激愤惹下大麻烦。
  想到这我也释然了,跟他们说:“走,跟哥回去。”我上车后把盒子给李静水抱着,这到是无形中解决了我一个问题。
  我带着一车酒回到酒吧,喊朱贵和张清他们出来帮忙,又把酒都倒在早准备好的坛子里拿回去,坛子到最后还是不够了,车里还剩不少酒,我无奈地说:“没办法,再倒到缸里吧。”
  那卖水老乡边往缸里倒酒边说:“人家是往酒里兑水,你们是往水里兑酒。”
  我说:“我们这又不卖钱,你废什么话?”
  老乡嘿然:“那可都是好东西,你们就等着它馊了?”
  把我气的,你说他一个农民嘴怎么那么刁呢?
  这山泉兑酒,注了满满一缸,当水喝吧有点辣,当酒卖吧肯定被人告,等着它长虫子吧着实可惜,把我逼得实在没办法了,跟孙思欣说:“你去搬个小梯子来,咱们缸里这东西谁想喝谁喝,免费!”
  孙思欣只好搬来一张台阶式的梯子架在水缸前面,又把一摞一次性口杯放在旁边,在水缸上贴了张条子,写着“免费品尝”。
  我背着手站在远处一看:这他妈太行为艺术了!
  谁也没想到,这无意中的错上加错以后居然成了“逆时光”酒吧最大的特色。
  我把李静水和魏铁柱放下,自己抱着盒子打车去古爷那里,这听风瓶还真得出手——我最近钱又有点紧了。93b303
  到了听风楼,只有寥寥的几个顾客,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古爷居然又戴着墨镜坐在那装瞎子,抱着一把二胡,正在那忘我地拉着,间或还真有人在他面前放几张零钱。他见我来了,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包厢,继续拉他的《二泉映月》,一曲终了,这才用湿毛巾擦着手来跟我见面。
  老家伙进来以后笑呵呵地问我:“什么好东西?”
  “就昨天跟您说的,听风瓶,跟您这茶楼的名字特配。”
  古爷两眼放光,接过盒子,放正,缓缓打开,然后就愣住了。过了良久,他才沉声道:“这东西……”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纳闷地站起身来到他背后,向盒子里只看了一眼全身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那盒子里,确然是那只听风瓶,但是,在它原本细腻柔滑的瓶身上,多出了数不清纹痕!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只瓶子,一望可知是补起来的。
  听风瓶这种古玩,取的就是它弱不禁风的雅意,一但摔了那是大煞风景的事,一只碗、一个酒杯碎了都可以补,但它碎了那就立刻毫无价值。93b303
  现在,奢华的盒子里摆着一只这么个玩意,简直就是对古爷的蔑视,金大坚这回可把我害死了。古爷这种人,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得罪。
  我吸着冷气去把盒子合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囫囵离开古爷这一亩三分地了。
  古爷“啪”的一下把盒子按住,眼光发狠地盯着我,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说:“那个……我……”
  古爷仍旧那么盯着我,好半天才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300,卖不卖?”
  第一卷 第好几号当铺 第七十三章 赌注
  学证明,一个在被气急了的时候往往会语出惊人,这两大类,第一类是不知所云型,话说我上学那会,班里一男一女吵架,女生势弱,情急之下忽然指着男生说:“我和你爸生了你……”93b303
  众人皆愣,更绝的是该男生迟钝了一下,马上说:“妈,我要吃奶……”这就比较险恶了。
  还有一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型,比如那天我见街上俩人吵架,某甲指着某乙大骂:“我唾你丫一脸臭狗屎……”93b303
  古爷大约还属于第一种类型,300在这里可以看成是语气叹词,可想而知老头已经被我气得不轻了。
  照我的意思,赶紧说两句好话就走,哪知古爷得理不让人,老家伙肯定是练过内功,手按在盒子上我两手都扳不动丝毫,他看着我口气不善地说:“年轻人,别太贪了,300不少了,我古爷做生意向来是公道一口价。”
  看看,气糊涂了吧?
  我赔笑说:“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这是有人想陷害我。”
  古爷又揭开盒子,小心翼翼地端出瓶子,用指尖轻轻抚摩着瓶子上的裂痕,我估计他把所有裂痕摸完一遍就该进入狂化状态了,忙说:“这瓶子以前是好的。”
  古爷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瓶身上的纹路,不经意地说:“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好的,它在没摔之前不过是个一般货色,但摔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古爷抬头看看愕然中的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哦……为什么呢?”
  古爷这才又继续埋头赏玩,说:“这只瓶子不是什么名匠的作品,就算完好保存到现在也就200吧,但是修补它的这个人可不一样……”古爷闭上眼睛,用手指细细摸着瓶底。忽然说,“这人叫金大坚。”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古爷微微笑道:“有名的工匠出于自负。一般都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作品上,这金大坚我一时想不起来,但绝对是一个技艺出神入化的人,他在瓶底上刻了四个字:‘金大坚补’,补瓷这门手艺现在基本已经失传了,这金大坚应该是和这瓶子同一时代的人,经他这么一补。意义非凡,这东西可就更值钱了。”93b303
  我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古爷炫耀眼力,我还蒙在鼓里,老金这回可玩大了,幸亏古爷这个骨灰级老古董识货,否则我今儿就得横着出去。
  古爷给我扫完盲,捧着瓶子又看个没完,最后赞叹道:“难得的是他把这裂纹补得像画上去地一样——哎我说你到底卖不卖?”
  “卖!绝对卖!”刚才我还谋划着把盒子卖个三两千就万幸呢。差点就买椟还珠了。
  “小强啊,这瓶子要到识货的人手里上下还有余地,不过这个时期这种人可不好找,300卖给我,也算物有所归。”
  我笑道:“那是那是。”坚补去,古爷以后就是我的长期饭票了。
  古爷依依不舍地把瓶子放回去,盖上盖,这才吩咐人去准备钱。我听老虎跟我说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