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花旗      更新:2021-02-19 12:30      字数:4983
  “那你不偏心虹虹?谁不向着自己亲生孩子。”
  老太太几乎要跳脚:“你看你都承认了吧?他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
  老爷子语塞,跟中老年妇女压根没法讲道理!
  “人家小王最起码还每天给虹虹作爱吃的菜,这些年你给她做过一次?”
  老太太怒了:“你个死老头子,是在抱怨我不会做饭?我就知道,这些年一直存着怨气,可做饭是女人必须该干的活?”
  老伴身体不好,他真不该多说。老爷子终于放弃讲道理,垂着头跟个鹌鹑似得,听老太太在一旁训话。
  王继周回来时,就见到这奇妙的二人组。他本来对虞虹怀着那份心思,如今见二老自然有些忐忑。
  “虞叔、虞婶。”
  “小王啊。”
  近距离打量,虞老爷子对王继周更满意。这年轻人面相是个踏实的,虽然出身农村,但身上自有一股沉稳气度。况且他长得挺帅,只比他年轻时差一点点。
  本 来老丈人与女婿是天敌,但过年半个月虞虹一直在做老爷子思想工作。他也想通了,他一天天在变老,而虹虹还年轻,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再次挑人不需 要看官多大地位多高,这两样东西虞家都不缺。虹虹辛苦了快二十年,需要的正是个踏实没架子,会照顾人体贴人的男人。
  以男人间共同的磁场,他确定王继周就是个这样的人。不过老伴说得也是个问题,他这么疼闺女,万一那孩子是个刁蛮或者心机重的可怎么办。后妈难当,还得好好看看王曼。
  “叔、婶,你们吃饭没。电影院旁边有个餐厅,我给你们买俩菜去。”
  给我们就是省事去买?给你闺女就自己钻厨房烟熏火燎的亲手做盒饭!
  老太太心情更差了。
  “不用劳烦你。”
  冷掉渣的口气冻得王继周缩回去,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低下头摸着鼻子,他是不是哪儿做错了。还是他刚才见到虞虹太过激动,将自己那点心思露出来,然后二老觉得他癞虾麻想吃天鹅肉?
  想到后一种可能,王继周就像坐在一屁股钉子上焦躁不安。捏着提包底的另一个盒饭,他有些犹豫。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刚才想给虞虹,现在他还要不要给?
  没等他犹豫完,上天自动给他做出选择。虞虹忙着调机位,错过了发盒饭的时间。
  “虞虹,你要不嫌弃,就吃我带的吧。”
  王继周低头递过去,虞虹也饿了,接过来直接打开,里面还是水晶白菜和酱排骨。装作漠不关心实则一直关注这边的二老瞄一眼,都是虹虹爱吃的菜。
  “爹、娘,你们也尝尝继周手艺。”
  虞虹给二老一人塞一块排骨,由不得他们不吃。带着酱香,入口即烂的排骨咸淡适中,再就一口白菜,简单的家常菜盒饭简直是一种享受。
  “好不好吃?”
  “还行。”
  老爷子点头夸赞,遭到老太太捅后腰。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虽然他做得饭实在好吃了点,也不能掩盖他太偏心自己亲闺女的事实。
  “吃得惯就行,来之前你们不一直担心吃饭的事?过年我回家前,继周和曼曼早就说好了,他们俩人也得做饭,所以一块给我和楠楠做着,我们四个人口味都相近,爱吃的菜也差不多。反正你们也吃得惯,干脆让他一块做着。”
  老爷子皱眉:“哪能那么麻烦小王。”
  “反正他乐意,继周,你说是不是?”
  虞虹随意地口气让二老一阵不适,虹虹这样不是难为人家。而出乎意料,边上王继周答应地没有一丝不甘不愿:
  “不麻烦,我就怕二老吃惯了北京大厨做得饭,瞧不上我这点手艺。等回去你们先尝尝,要是有哪吃不惯就跟我说,我再改,也算敦促我进步。”
  这……
  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好脾气,让人怎么再去讨厌。老太太鸡蛋里头挑骨头,这人忒没有男子汉气概。还有她那闺女,必须得好好观察。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虞虹扒着盒饭,眼神在二老之间流转。爹已经基本搞定,娘这边有点软化的迹象,不过还是任重而道远。
  不过最让她欣喜地是继周,他对自己更好了,这对她来说是莫大鼓舞。
  ☆、第78章
  临场换将不仅是兵家大忌;更是所有事的忌讳。合唱团临时换下沈木子;对团队每一个人来说都有影响。
  影响最大的就是王曼;她是领唱,必须得把握好女声部全局。本想抓紧时间来练;但无奈新来的小姑娘很不配合。虽然她是在张嘴唱,但却一直心不在焉,甚至故意捣乱。
  “她叫沈晴;是沈木子堂妹。”
  王曼前面只听老师喊她“晴晴”;并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第一天她去排练;沈木子就那样排斥。现在知道了她更头大,她一定是跟沈家八字犯冲。
  拦 住要撸袖子的尹鹏,王曼也没去找指导老师,而是往沈晴边上站一步:“这个节目是咱们所有这一百多个人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表现不佳就毁掉。老师说你唱得很 好,但我完全听不出来。是不是身体还太虚弱,你要是还没养好病,我可以去告诉老师,让她调整下女生序列,中间那排空出一个人。”
  “你想赶我走?”
  王曼拿过简谱指着:“四分之二拍你全都抢成四分之三拍,需要让老师来听听?”
  沈晴瞪大眼,控诉地看着她:“我就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放过木子姐姐?她已经不参加合唱团,不会跟你抢风头。”
  这是怎么一窝蛇精病!王曼控制住自己不暴粗口,她不是沈家父母,没义务去教导这些孩子。克制再克制,她还是忍不住上火,压低声音她冲沈晴咆哮起来:
  “听好,你想太多了,我压根不怕你姐姐抢我风头。因为我把一切都练到最好,她想抢也抢不了。至于你姐姐,你觉得凭我能指挥动警察抓她?告诉你也没事,是她要杀了我。差一点我就死了,什么是死你姐姐不知道,不会你也不知道吧?”
  “不可能!”
  “不信你去问老师,顺带把你自己不想唱的事也说清楚。”
  沈晴眼眶染上红色,捂着嘴跑出去。王曼拿过水壶晃晃,冰糖雪梨一点都没剩。
  “喝点凉水消消火。”
  接过尹鹏杯子,王曼边喝边听他在耳边嗡嗡:“你竟然也会哭也会骂人?刚才哭那么惨,现在又凶人凶那么厉害。”
  “当然,我又不是洋娃娃,永远只有这一个表情。怎么,想被我骂一顿?”
  “得,你饶了我,你不知道刚才自己脸色有多难看,简直黑云压城城欲摧。”
  “古诗背得不错,从明天开始,明天你生日是吧?我送你一套练习册做礼物怎么样?全科的,反正我也用不到。”
  尹鹏立马认错:“女王大人,我错了行么?”
  “乖,你嘴角在抽抽什么?”
  元宝在空间中吐槽:“曼曼,现在你跟食人族一样,口红晕开了。”
  摸下自己唇边,果然一抹红色。她竟然忘记了,八十年代防水口红还是稀罕物。还有她的眼线和胭脂,天啊,刚才狠狠哭一顿,现在她得是副什么鬼样?
  跑到镜子边,王曼被里面的自己吓住了。怪不得刚才她总感觉周围路过的人眼神怪怪的,可她忙着跟沈晴对歌词,压根没有在意。
  眼线一直晕到太阳穴处,原本颧骨上一点胭脂也晕染到整个脸上,而喝完水的那张血盆大口,更像刚吸完血的吸…血…鬼。趁着外面月朗星稀,她出去绝对可以去cos一把生化危机。
  “元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是你说要保护个人隐私,所以我没看到。不过曼曼,虞楠的老爷和姥姥可能看到了。”
  怪不得刚才她感觉二老在打量自己!人家是想着为什么她这个鬼样子那。
  王曼顿觉这世界充满深深地恶意。她很明白自己是父亲再婚的一个阻碍,虽然她已经刷够了虞阿姨的好感度,但平心而论,如果她嫁给个比自己穷比自己工作差的男人,那男人还有个十二岁闺女,父亲也不会同意。
  “完了,我害死我爸了。”
  边擦着这害人的劣质妆,王曼边听元宝吐槽:“我刚听到他们说话,虞家奶奶很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我自己,得多重口味的人,才会喜欢一个丧尸打扮的小姑娘。”
  “曼曼,我怎么跟了个你这么笨的主人。”
  “我都这样了你还在落井下石,元宝你有没有人性!”
  “我本来就不是人,再怎么强求也不会有人性。”
  “我……”
  王曼关闭意识与空间交流,吸一口冷气重新化妆。第一印象无法弥补,但往后的日子还长。她不是一个差劲的孩子,好好弥补就是。
  **
  另一边沈晴没有去找老师,而是跑到门边找到自己父母哭诉。
  沈木子的父亲沈元是土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恢复高考第一年考上大学,并在大学里认识李晶晶堂姑李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弟弟沈亨也跟着走出农村,得了个正式工作,给自己大哥当跟班小弟。
  这会他就被临时抓来盯包,监测市领导和王继周的动向,以便伺机而动。
  听完闺女话,沈亨媳妇轻啐道:“我就知道这次事不小,大哥那么护短个人,如果不是真被人家拿到错处,他能哑火?”
  沈亨皱眉小声劝着媳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况且大嫂那边总会想出办法。”
  沈晴眼中的惊讶更浓:“木子姐姐真的想杀人?天呐,她怎么能这样。”
  “一惊一乍干什么,你木子姐姐就是在气头上,放心她不会有事。”沈亨皱眉呵斥,孩子又没出事,那家人还不依不饶,不就是想多讹诈他们点钱。旁边媳妇止了他,给女儿整整衣服:“晴晴别管这些,等会你好好唱歌,爸爸妈妈都在底下看着你。”
  沈晴点头跑回去,她本来就在团里排练很久,一旦配合起来,很快就能跟上领唱节奏。
  虽然指导老师没说什么,但她这么闹一场,再一次扩散了沈木子所做之事。
  晚七点,市里各领导依次抵达,晚会正式开始。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哦不,是上台演节目,很快就轮到王曼上台。经过半个小时的加紧排练,沈晴已经跟团队配合无间。而且指导老师没说错,她果然唱得很好,由她代替沈木子,也替整个节目增色不少。
  而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带走的沈元夫妻也分头行动,李翠回邹县家中找老父,求他联系北京的大伯。沈元更是就近去见市里领导,请求他们牵线搭桥。
  开幕致辞后,沈元跟在后面,走到王继周所在位置。
  而台上王曼的节目已经开始,尹鹏拉响手风琴,合唱团其它人各司其职,合着蜗牛与黄鹂鸟熟悉地伴奏,她点头举起话筒,吐出排练近一个月的歌词。
  声音如出谷黄鹂,将小黄鹂鸟的欢快演绎得惟妙惟肖,响彻整个大厅。退休前就职于部队文工团,专门从事作曲工作的虞老太太眼睛亮了。
  “这就是王曼?”
  王继周满脸笑容,她闺女唱得真好听:“对,就是曼曼,这首歌她练了很久。”
  老太太瞬间想起她还在考察王继周:“声线是不错,就是练习时间太短。”
  抿唇低下头,她强忍住不去称赞。但谱曲一辈子,本身对音乐有很深了解,她比常人更懂。唱歌这种靠天吃饭的是,有副老天赐的嗓子,是比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更重要地事。
  而有这般纯净通灵声音地孩子,总不会心思太坏。
  “老婆子,感觉怎么样?喜不喜欢?”
  老太太还没做出回答,沈元与秘书已经到了这跟前。秘书先是找上虞虹表明身份,而后单刀直入。
  “咱们做大人的,也别对孩子太严肃,往后可以慢慢教。”
  沈元点头:“王曼这次的确受了不少惊吓,这五百块钱拿去给她买点好吃的压压惊,回头我会带木子登门致歉,再好好管教她。”
  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这时候差不多顶工人半年工资。秘书笑得跟个弥勒佛似得,在边上劝说这事私了好。
  “了结这桩事,两家也算是朋友。”
  要是没这五百块钱还好,如今他们一下拿出这么多,老太太起了疑惑。如果真是小孩子打闹,至于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这么多钱,明显是封口费。
  先前被她刻意忽略地事也回忆起来,沈家是官,还是有后台的官,王继周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农民,警察不可能偏向后者。既然这样还能把沈家姑娘抓去,那她犯得错肯定不一般。
  “虹虹,这到底怎么回事?”
  虞虹小声解释整个过程,王继周将一厚沓十元钞票推回去:“小孩不懂事没关系,大人不能一味纵容。大人纵容也不怕,怕就怕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元记得,这是下午他们夫妻说过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