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1-02-19 12:28      字数:4876
  “这……是啊,我看会主的神色确是不太对。”
  “虹姐,你我跟随会主多年,何曾见过她对男人如此亲呢,如此放浪形骸?这不是对待死仇大敌的态度。”
  “是啊!这……万一会主真的爱上了他,那……”
  “不会的,会主雄心万丈,大好基业被小畜生毁于一旦,仇深似海……”
  “可是,眼前的事实……”
  “会主自会有用意,不需咱们担心。依我看,会主定然认为需要他协助劫宝,事成之后,再擒住他解往龙门处死示众。睡吧,好好养养神,不必胡思乱想。”
  “万一会主弄假成真……”
  “不会的,放心啦!”
  崔长青始终对胡绮绿的事耿耿于心,虽在意乱情迷中,仍不敢放纵地进入不设防之城,手眼温存适可而止,居然能悬崖勒马颇为不易。他紧拥着吉绛姑,含糊地问:“绛姑,你的家世可否让我知道?”
  吉绛姑发乱钗横,腻声道:“长青,你爱我的人呢,抑或是爱我的家世?”
  “请勿误会……”
  “长青,不是误会,博陵崔氏……”
  “好好,不说这些。”
  “你要说些什么?”
  “说你,你对日后有何打算?”
  “我是个女人,所求并不多。长青,你愿不愿与我并肩绛姑满怀希望地问。
  “哦!我们不是已并肩携手行道江湖吗?”
  吉绛姑的火热的樱唇迷乱地亲吻着他的胸膛,痴情地说:“我是说,今后,永远。”
  他迟疑了,激情在消退。
  “你不愿?”吉绛姑偎近他的颊旁问。
  “绛姑,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你我志同道合,如此亲密、相爱……”
  “可是你我仍然相知不深。两情相悦,如果相知不深,势难久长,我不要彼此来日有所后悔。绛姑,一错不能再错,我曾经有过女人,如今,留下的只有自疚、悔恨,很苦呢!绛姑。”
  “哦!曾经眷爱过一位女人?她是谁?她美吗?”
  他深深叹息,苦涩地说:“她美不美无关宏旨,问题是其中没有情爱,只有仇恨,一时激忿而铸下的孽缘。因此,我必须加以慎重考虑,我不要你日后后悔。”绛姑喃喃地说,缠绵地吻着他有点发僵的嘴唇。
  “你的意思……”
  “这表示我珍惜你我的情谊,我在你心目中……”
  “绛姑,你是第一个令我如此动心的女人。”他动情地说。
  热火重升,发狂般吻着怀中的吉绛姑。
  久久,吉绛姑似乎对他未能专心,时冷时热的表现颇感不满,对他未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感到失望,突然幽怨地问:“长青,她是谁?她真令你困扰吗?”
  “过去的事,不说也罢。”
  “我坚持。”
  “绛姑,不要迫我。”他泄气地说。
  “长青,我要求你把这件事放开,让我替你分忧,替你解决。”
  “不,绛姑,不要,这……”
  “是胡绮绿吗?”吉绛姑突然问。
  “咦!你……”他吃惊地叫。
  吉绛姑冷笑一声,凶狠地说:“这件事交给我办,她永远不会再困扰你了。”
  他大感诧异,他与胡绮绿之间的事,如不是胡绮绿口风绛姑怎会知道?
  “咦!你知道我的事?”
  吉绛姑悻悻地说:“镇八方胡威早些天到了潼关,胡二小姐从山西南下与乃父会台。胡威传信各地朋友要你的命,这是尽人皆知的事。长青,你黑衫客的名号,在江湖可说声誉鹊起,你不再是默默无闻的人。”
  “哦!原来如此。”
  “你替黑龙帮出头,到处找血花会的晦气。这件事江湖朋友对你的批评并不佳,同道相残,易招物议。”
  他苦笑,说:“我并不是替黑龙帮撑腰出头,而是为友复仇,我并不介意江湖朋友的批评,我会向江湖朋友交代清楚的。”
  “长青,我有几位朋友,他们可能与血花会的重要人物有交情。”
  “哦!你肯助我一臂之力?”
  “不,血花会潜势力甚大,高手刺客艺业超人,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与该会作对并无好处。”
  “那你……”
  “我希望我朋友穿针引线任鲁仲连,化解你与血花会的过节。”’
  “这是不可能的。”他断然地说,握紧拳头恨声又道:“血花会专做些伤天害理的事,那位神秘莫测的会主更是罪恶滔天,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罢手。”
  “如果他们肯与你化解呢?”
  “不可能的。”
  “如果可能,如何?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
  “绛姑,你不知道我与血花会……”
  “我并非全然无知。长青,你开出条件,我去找人居间调解,“怎样?”
  “仇恨深结,不可能化解……”
  “长青,信任我,为了你的安全,我会全力以赴。长青,为了你的未来,请接受我的请求。”吉绛姑激动地说,声调中充满祈求的感情。
  他沉吟不语,久久方说:“绛姑,把你牵入……”
  “长青,不要顾虑我,为了你,我愿上刀山……”
  “不要说了,绛姑,你这份情意,我感激不尽。”
  “你说吧,长青。”
  “好吧,其一,我要血花会赔偿三眼韦陀与虬须客的损失,每家遣孤白银千两。其二,解散血花会。其三,破了会主的气门,永远不许再在江湖行走。”
  “长青,条件不是过苛了些?”
  “这已是最低的条件了,其实会主是应该一死以谢天下的。几年来,该会不知杀了多少无辜,赚了不知多少造孽钱,废了她已是天大的便宜了。由于不愿令你为难,所以我只要求废了她。”
  他的语气极为坚决,吉绛姑不再多说,叹口气说:“我试试看,给我一些时日准备。”
  “需要多久?”
  “夺宝事了,你我立即到河南府,我传出信息,大概十天半月,便可获得回音了。”
  “也好,我依你。”他首肯,重新抱住了吉绛姑。
  可是,他发觉吉绛姑的热情已经消失,可惜天色太黑,无法看到吉绛姑脸上的神情变化。
  黎明前的黑暗降临,他终于沉沉睡去。
  近午时分,到达一条小河旁,河北岸有一座三家村,冷清清的,河水不深,可徒步而过。
  吉绛姑在村里余的小土岗住坐骑,向他说:“这条河叫做刀辕川,下面河旁的三家村,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称为昌河金剑茅家。”
  崔长青一怔,问:“你是说,这是夺魂金剑茅纶的家?”
  “不错。”
  “哦!一代江湖之豪,住处怎么这般寒酸?”
  “这才不会引人觊觎。”
  “我们前往歇脚?”
  吉绛姑淡淡一笑,摇头道:“茅老儿在此隐居,只接待有交情的朋友。”
  “他会对咱们不客气?”
  “至少,他会对咱们饷以闭门羹。”
  “那就不必自讨没趣,走吧”
  吉绛姑扭头回望,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明日近午时分,摘星换斗一群人,将押了宝物按时到达。”
  “哦!原来……”
  “茅老儿与摘星换斗交情不薄,摘星换斗进出山区,必定在此与茅老儿叙旧。因此,我决定借茅老儿的地盘,请摘星换斗一群高手献宝。”
  “晤!这附近的地势,倒是伏击的好地方。”
  “我要先制伏茅老儿一家老少,不然大事难成。”
  他摇头苦笑,说:“绛姑,不可冒险,茅老儿的金剑可怕,你恐怕制服不了他。如果走脱了一个人摘星换斗便不会来了。”
  “我可用缥缈浮香。”
  “只须逃走了一个人……”
  “茅老儿也许会合作,只要我能胜得了他。”
  他呼出一口长气,说:“看地势,咱们只要把住河岸,这一面把住山口,他们一个也逃不了。用浮香固然大佳,但如果村中设有地窟,有人先躲入待机警告摘星换斗一群人。”
  他点点头道:“这样吧,我去劝说茅老儿,你们三人占住两端,以便擒捉外逃的人。”
  “你……你不是不介入吗?”
  “但我已经介入了。”
  “你胜得了茅老儿?”
  “也许,等见面后再说。”
  “长青,你不必冒此不必要之险……”
  “我总不能袖子旁观,来,你们听我安排……”
  首先是吉绛姑的马冲出,一身红裳极为夺目,冲过村前停在河岸旁下马。
  乌骓马随后冲出,蹄声惊动了村民,三三两两出外驻足注视,好奇地打量两位不速之客。
  乌骓在第一座屋前勒住,他从容下马,拢上缰拍拍乌骓的胸脖,乌骓向河旁驰去。他向站在门中的中年村夫抱拳一礼,笑问:老兄,茅前辈在家吗?”
  中年村夫眼中有戒意反问:“有事吗?你老兄是……”
  “在下姓崔,名长青,匪号称黑衫客,特地前来拜会茅前辈,有事商量。”
  “有何要事,可否先行见告?”
  “必须面陈。兄台姓大名?”
  “在下于吉。”
  “家师隐修,不见外客。”
  “崔某是为了伏牛三霸而来,与令师有关,务请于兄禀报。”
  “抱歉,在下不许任何人打扰家师的清修。这里由于某作主,崔兄可对在下说明。”
  “在下非见令师不可。”他坚决地说。
  于吉冷笑一声,两面看看,说:“你们有四人四骑,曾在前面的山顶上向下指指点点。
  目下那位红衣姑娘堵住东首,另两位朋友定然守在西端,来意不善。姓崔的,抱歉,家师不屑与无名小卒打交道,有何指教,你冲于某来吧。”
  “于兄警觉得很,既然已道出在下的来意,在下就敞开来说好了。崔某要与令师算帐。”
  “有事弟子服其劳,冲在下来好了。”
  左邻踱来一位二十余岁的壮年人,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胆气也不差,你要见家父,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崔长青呵呵笑,问:“你是茅前辈的爱子?好雄壮,不错,尊驾的大名如何称呼?”
  “茅刚。”
  于吉伸手虚拦,叫道:“刚弟,去取兵刃,愚兄打发他上路。”
  “你先别走。”崔长青叫,上前伸手相阻。
  于吉冷哼一声,先下手为强,猛地伸手便抓,五指如钩奇快绝伦。
  崔长青反应更快,招发“金丝缠腕”,反扣对方的脉门,毫不相让。
  于吉一惊,双方皆用擒拿术,这就得看谁快,谁的火候精纯,很难取巧,未能主宰先机,使得赶快撤招变招,一声冷叱,收爪出掌,以雷霆万钧之威,一掌向对方的胸口拍去,掌劲山涌。
  “噗!”掌拍在崔长青的左胸上,声音不对,如击韧革,似乎劲道突然消失了。
  而崔长青的右掌,已在同一瞬间劈在于吉的左耳门上,快得象是电光一闪。
  “砰!”于吉摔倒在地,昏厥了。
  茅刚恰好抓了两把单刀,将另一把连鞘单刀向崔长青脚下一丢,叫道:“拾兵刃,咱们比划比划。”
  崔长青大笑,说:“老兄,你并不是茅刚。”
  “废话!”
  “夺魂金剑以剑术威镇江湖,他的儿子决不会用刀与人比划。老兄,去叫茅老儿出来,以免浪费口舌反正他非出来不可,何必龟缩不出,自毁名头?”
  茅刚步步迫进,说:“等你胜得了在下手中刀,再吹牛并未为晚,把刀拾起来!”
  崔长青呵呵笑,说:“你的师兄一照面便倒了,在下不知道你凭什么敢如此夸口。好吧,咱们玩玩。”
  说完,泰然俯身拾刀。手刚抓向刀鞘,茅刚突起发难,刀光一闪,来一记快速绝伦的“力劈华山”,啸风声刺耳,刀沉力猛势如山崩。
  崔长青却不抓刀,原势一蹿,不退反进,从刀下一掠而过,在蹿过茅刚身侧的刹那间,一掌拂在茅刚的有胁下,蹿出丈外大笑道:“火候不够,经验欠短,算了吧!”
  茅刚直冲出两丈外,方大叫一声,扔刀栽倒,呻吟着站不起来了。
  这瞬间,右侧不远处观战的一名中年人,大喝道:“接我的连珠箭。”
  白星接二连三飞出,共飞出五枝八寸长的钢杆白羽箭,厉啸着向崔长青飞去。
  崔长青双手齐扬,眨眼间,手中接住了五枝箭,双脚纹丝不动,一礼全收。
  “你还有多少零碎?一并发来吧。”他泰然自若地说,死盯着中年人,吸住对方的眼神。
  中年人大骇,惊疑地拔剑叫:“高明!剑上见真章。”
  他拔出大剑,颔首叫:“上吧,你可以用白羽箭辅剑术之不足。”
  中年人一声冷叱,豪勇地冲进,剑吐出宛若电射星飞,浑雄的内力化为剑气,排空直入。
  沙棠木剑涌起一朵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