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1-02-19 12:28      字数:4850
  “替他人挡灾,你未免太愚蠢了,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但在下顾不了许多。”
  “取走老身这两种宝物,有何用途你总该知道吧?”
  “是的,如果不知,在下也不会来了。”
  “要来何用?”
  “用来对付一群凶悍恶盗。”
  “是些什么人?”
  “抱歉,无可奉告,反正是一群悍盗,不必多问。”
  老太婆摇摇头,笑道:“你这人真憨得可笑。”
  “有何可笑?”
  “你知道缥缈浮香的用法吗?”
  他拍伯夺来的百宝囊,说:“你这百宝囊中,共有十只储藏浮香的紫金喷管,取掉管塞,浮香便自行喷泄而出了。”
  “这般容易吗?”
  “哦!你的意思是……”
  老太婆叹口气,无限感慨地说;“老身退隐山野垂三十年,近年来方悟昨日之非,昔日为逞一时之快,任性而为一意弧行,陷溺日深终至不克自拔,终至成为江湖魔道元凶,首恶,天人共愤凶名昭著,委实愧对天下人。”
  他也黯然一叹,苦笑道:“老前辈总算能及时急流勇退,得保天年寿臻耄耄,已经是大幸了。”
  “因此,即使死在你手中,老身并无怨尤。”老太婆平静地说。
  他摇摇头,毫无机心地说:“事不关己不劳心,在下不想多管闲事,老前辈虽是一代魔魁,在下也无意以侠客自命向老前辈施罚,在下也不配代天行诛。你可以放心,在下……”
  “你如不杀我,何必制老身的穴道?要知道这一带山区猛兽甚多……”
  “这……老前辈肯答应不追赶在下,在下立即解你的穴道。”
  “当然,老身答应你。”
  他不假思索地拍活老太婆的双肩井,最后解除气门的禁制,说:“好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告辞。”
  老太婆急蹿而出,抓起地上的长剑,冷笑道:“小辈,你真该死。”
  他一惊,说:“你……你要食言?”
  “老身并未食言。”
  “那你……”
  “老身答应不追赶你,但目前你并未离开此地。你说吧,老身追赶了你吗?”
  “你强词夺理……”
  老太婆以行动作为答复,一声冷此,剑发狠招“长虹贯日”,狂野地走中宫抢攻,但见剑光一闪,剑尖已光临咽喉要害。
  崔长青反应奇快,闪避、拔剑、反击,一气呵成,剑点向老太婆的左胁,以牙还牙,抢制机先快攻。
  “叮!”老太婆身随剑转,架住了攻胁的一剑,乘势冲刺,锋尖以闪电似的奇速到了他的右胁前。
  双方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剑光流转,剑气飞腾,人影进退如电,以快订快互不相让,每一剑皆直攻要害,步步凶险,寸委死亡,罡风剑气将地下的草叶全都削平,风雷声隐隐,剑啸声刺耳。
  老太婆连攻百十剑,劳而无功,似以打出真火,不再浪费精力在寻暇蹈隙上,开始全力迫攻,一声冷叱,剑势一变,以雷霆万钧之威,内力注于剑身,猛烈地走中宫切入,快速绝伦地攻出七剑。
  “啦啦啦……”崔长青快速地封架,双剑相触声如连珠花炮爆炸,劲气进射,将攻来的七剑一一震偏,退了四步,终于稳住了。一声深叱,他立还颜色,最后一剑反而抢得中宫有利机会,豪勇地反击,也攻了七剑,把老太婆迫回原位,且能多进一步,攻势未尽,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剑尖吞吐宛若金蛇乱舞,排空直入势如山崩。
  “啦啦!嗤……”双剑接触与错鸣声,令人闻之心向下沉。
  老太婆在他潮水似的迫攻下,先前尚能封架来势似长江大河绵绵无尽的剑势,最后终于开始闪避移位了。
  “啦!”响起最清脆最震耳的一声暴响。
  人影乍分,老太婆侧飘丈外,喝道;“住手!”
  崔长青已如附骨之蛆般跟到,闻声止住刺出的剑,剑尖距老太婆的胸口不足三寸。而老太婆的剑尖,却被压出偏门,位于他的有肩外测,无能为力了。
  “你有话说?”他问。
  老太婆呼吸不平静,问:“你的剑响声有异,怎么一回事?”
  “在下的剑是木剑。”
  “木剑?”老太婆骇然问。
  “是的。”
  “见鬼?”
  “你可以伸手摸摸看。”
  老太婆依言伸手摸触他的剑尖,绝望地说:“罢了,老身认栽。”
  他收剑滑退,收剑入鞘说:“承让承让,得罪了。”
  “你是何人门下?”
  “辱没师门,不说也罢。”
  “自古英雄出少年,老身休矣!”
  “老前辈二十年不在江湖历练,生疏在所难免。”
  “怪事,以你的内力修为与剑术来说,天下大可去得,为何需要老身的缥缈浮香?”
  “在下的朋友,需要对付大群凶悍的大盗。”
  “你……好吧,老身成全你。”
  “谢谢。告辞。”
  “站住!你就想走?”
  “那……老前辈……”
  “只要你打开管筒塞,嗅入一丝浮香,便得听由九音金铃控制,届时你岂不同时昏迷?”
  “哦!这……”
  “老身成全你,送你一些解药。”他大喜欲狂,行礼笑道:“谢谢老前辈,感激不尽。”
  老太婆解下左手腕的一只两寸宽皮护腕,递过冷冷地说:“不必谢我,你应该得到解药。本来你可以迫老身讨取的。”
  “老前辈……”
  “护腕套上有一个钱大的活门,在使用缥缈浮香之前,推开活门,用鼻迫紧尽量嗅吸三次,可嗅到隐隐清香,便是药已入鼻深入肺腑,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可不受浮香所惑。”
  “谢谢老前辈。”他接过护腕衷诚道谢。
  老太婆沉声说:“护腕套内所藏的解药,尚可使用一年以上,不仅是浮香的唯一独门解药,解其他的歹毒迷魂药物更是灵光。这东西配制不易,也是老身的不传之秘,除非你毁掉,不可交由他人使用,以免被他人仿制。”
  “这……”
  “同时,你得保证不用浮香残害好人,不要替老身添增罪孽。”
  他拍拍胸膛,正色道:“敝友使用之后,晚辈立即将喷筒毁去。”
  “也好。其实毁不毁无关宏旨,筒塞拔除后,只能连续使用十二个时辰,必须加添药物方可再行使用,无药便成废物了。至于那具九音金铃,你可以留作把玩,除了促使与诱发浮香药力之外,毫无用处。”
  他审视九音金铃片刻,笑问:“晚辈冒昧请问,九音金铃为何诱发药力?似乎两者之间,并无任何关连呢。”
  老太婆呵呵笑、说:“其实,说穿了并无妙处,浮香入体之后,药力已经潜伏于灵台之间,九音金铃发声吸引,促使被浮香所制的人注意力集中转移,灵台因此而受干扰,岂能不倒?你可以走了,少年人,好自为之。”
  崔长青向与吉绛姑会合处赶,为了护腕的事,他感到心中为难,是否将此物交与吉绛姑?他委决不下。不交,吉绰绛姑使用浮香时岂不糟了?交,他怎能失信于缥缈仙子?言而无信,何以为人?
  终于,他决定不交,只消告诉吉绛姑在拔除筒塞屏住呼吸,在十二个时辰内不可进入浮香散布区便可,反正以九音金铃克敌,根本用不着进入浮香区擒人。同时,绛姑只要求他讨取缥缈浮香和九音金铃,并未要求解药,他用不着失信于缥缈仙子。
  可是,他想到日后的事,暗叫不妙。藏解药的护腕套如绛姑绛姑出了纰漏反被浮香所弄倒,后果岂不可怕?
  左思右想,无法两全。他一咬牙,自语道:“看来,劫宝的事我不能置身事外了。好吧,我跟去暗中候机助她。”
  一切决定,他心个稍宽,轻快地奔向昼间约定的会合处,已经是五更初正之间了。
  正走间,前面传来侍女的低喝声:“什么人?停步。”
  “是我,崔长青。”
  “哦!崔爷回来了?早着呢。”
  绛姑,闻声而起欣然叫:“崔兄,快来,成功了吗?”
  绛姑和衣而眠,挺身坐起相迎。他走近笑道:“幸不辱命,把老魔婆的百宝囊全偷来了。”
  他说偷,技巧地掩去与缥缈仙子订交道的经过情形。吉绛姑大喜欲狂,迫不及待地将他拖在身旁坐下,点起一根松枝,检查百宝囊中物。他编了一颇合情理的说辞,如何白天探道,夜间入村行窃一一说了,并将缥缈浮香的用法等等交代清楚。
  吉绛姑兴奋地将百宝囊收好,熄去松枝,亲热地挽住他,媚笑道:“崔兄,黑衫客果然名不虚传,登堂入室,神不知,鬼不觉,寻室取珍如同探囊取物。”
  “别挖苦人了。”他苦笑。
  “崔兄,相信我,我怎敢挖苦你?有了缥缈浮香,大事绛姑亲眼地在他耳旁,轻唤着他的名字。
  “日后再说吧,你还未成功呢。”他信口答,抓过马包又道:“累了一夜,天快亮了,我得好好睡一觉养养神。”绛姑却噗嗤一笑,将他拖倒在身旁,低笑道:“就用我的寝具吧,要不要划鸿沟为界?”
  他心中一荡,幽香阵阵令他心醉,正想一把抱住这位可人的撩人美娇娃,突又想起了因爱成仇的胡绮绿。他心中一凛,浑身发僵,深深吸入一口气,沉静地说:“不要划鸿沟,我不是好色的浪子。”
  豹皮精制的裘被掩盖了他。幽香扑鼻,温暖也裹住了他。绛姑的低柔语音响至耳畔:“长青,你曾经眷爱过什么人吗?”
  他默然良久,僵硬地说:“我喜欢志同道合的朋友。”
  “是哪一位姑娘?”
  久久,他转身外向,说:“我该睡了,天快亮啦。”绛姑深深地吸,幽幽地问:“长青,你在回避,是吗?”
  “我们不谈这些。”
  “我想,你并没有知心的红颜知己。”
  “吉姑娘,我说过不谈这些。”绛姑绛姑不加置理,淡淡一笑道:“你如果有了心上人,便不会与我共枕。”
  他挺身而起,却被吉绛姑按住了。
  “一个江湖人,对情爱二字淡漠得很。”他有点不耐地说。
  吉绛姑却不放松,问:“真的?那么,你对我好,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闪烁地说,仰望星辰,叹息一声又道:“不错,我对你有好感。也许,你有与我相同的气质,相同的志趣。也许,你我都有戏弄强豪、取不义之财的雄心壮志。也许……我对你一见投缘,产生了些少温情。”绛姑笑问。
  “如果我真有心爱的人,怎会与你同衾共枕露宿荒山?”他突然有点心动地说。
  “真的?”
  “但愿你相信。”
  “哦!我……”本姑娘,你知道你自己很美吗?”
  “谢谢你的夸奖。”
  “真的,你有一种不凡的豪放不羁气质……”
  “我又不是男人……”
  “这就是你的可贵处。也许,我看多了那些弱不禁风,娇贵矜持的姑娘,因此……”
  “因此,你认为我放荡……”
  “不,你不是这种人。”
  “你不认为我有意媚惑你?”
  他突然大笑,翻身一把扣住了吉绛姑的左腕,说:“如果我真有意挑逗你,对你非礼,你这把小匕首早就刺入我的胸膛了。”
  吉绛姑左手戴了皮肤套,中藏一把八寸长的锋利小匕首。绛姑颇感意外地叫。
  他松手笑道:“我发觉你确是有意逗引我,而又不时准本姑娘,以情相试,你是在玩火。告诉你,你不能奢望在这种情势下,找到一个不为情所动的真正男人。幸而我不是为情所迷的浪子,总算未在匕首下断魂。好了,咱们适可而止,虽则风流不下流,不必尔虞我诈,好好安睡吧。”
  吉绛姑噗嗤一笑,说:“原来你以为我在向你色身相试?”
  “你不是吗?”
  吉绛姑解下臂套,塞入他的枕下,一声媚笑,忘情地扑入他的怀中。
  他浑忘一切,戒意全消,激情地抱住了投怀送抱的火热胴体,不知人间何世。
  他猜得不错,吉绛姑曾经多次想用匕首置他于死地,最后反而被他挑逗得动了真情,弄假成真,将杀他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名侍女轮流担任守夜,马包行囊铺设在二十步外另一株大树下。天快亮了,不需守夜放哨,两人和衣相并就寝,喁喁细谈:“虹姐,小畜生得手了吗?”
  “得手了,他自称是神偷,缥缈浮香如不到手,会主岂会如此开心?”
  “怪,会主为何不擒他?虹姐,我有点担心。”
  “你担的什么心?”
  “会主象是对他有情,你没看出来?”
  “这……是啊,我看会主的神色确是不太对。”
  “虹姐,你我跟随会主多年,何曾见过她对男人如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