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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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2:25 字数:4756
:“默存,九龙先生还真是细心周到呢?”我笑道,秦桓之没有附和我的调侃,他回望着身后的天梯,似乎所有所思。
我们一行人手脚并用地贴着石壁行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遥远的地方露出一线天空,如同深海般蔚蓝的颜色,纯净得令人心碎。
作者有话要说: ①朕。某个年代之前,太后,皇后都是可以自称“朕”的,“哀家”是死了丈夫才使用的自称。小林在这里用“朕”自称,证明她扶持某人做皇帝的决心还有勇夺后位的决心都很大。
考古,盗墓什么的终于写完了,不管是胡说八道的,胡编乱造的,致敬的(《圣杯》),还有专业考据的,总算把谎给掰圆了。接下来似乎该煽情了吧?否则身披言情的外衣,却不说风月之言情,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 悔
草原一望无际,仿佛连天的碧波,缓缓拍向天际,草原上的白鹄马如同碧波上的飘荡的叶叶小舟,呈现百舸争流之势,这里是当今世上规模最大的军马场,秦氏的军马基地:飞燕马场。
盗墓行动结束后,我们一行人就来到了这里,据说是巍王的命令,据说是巍王对我们的嘉奖…难得的带薪年假啊!看来我们之前在墓庐过的日子,艰苦朴素乃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巍王都在想方设法的地补偿我们。
草原的夏季,美极了,和黔中拥挤的牧马场不同,飞燕马场占地极广,视野开阔,举目远眺,但见山峦起伏,沟谷纵横,天上风卷云舒,草原上的鲜花,正在开放,色彩比之沁园的百花洲,丰富得不吝多让。
有秦二公子在这里,我这个狐假虎威的如夫人不用做又脏又累活,只要服侍好他就行了,所以这段日子是名副其实的度假时光。
只要不下雨,秦桓之总会骑着他心爱的骏马,纵情飞驰在山谷中,在草甸上,精神抖擞,状态极佳,我一度怀疑在墓中发病的那个人,不是他。
此刻,他正在策马跨过高高的障碍物,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衣袂飘飘,一气呵成,我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仿似从天而降的英姿,突然发觉,他身上其实有一股天生的帝王之气。
:“芳卿,你怎么又没跟上来?”问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纵马疾驰了好几里路,我拼了老命才赶到他的后面,发现这位大爷皱着眉头,好像不大耐烦等我跟上来。
我嘴角动了一下,暗自吐槽道,秦二公子,您老打五六岁就开始在马背上讨生活了,如果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二吊子屡屡赢你,你岂非很没面子?
男人都很要面子,旁边虽然没有第三者,我还是让牢骚和不满乖乖地烂在肚子里。
:“是不习惯马场上的艰苦吗?”他见我没吱声,眉毛舒展开来,表情变得异常温和,一脸关切地问。
我摇了摇头,迟迟疑疑地问道:“默存,父王为何将你我调离至此?”我们已经顺利拿到该拿的东西,难道不应该早点回去把东西藏好掖好吗?马场虽然是秦氏的,但是我们一共才几个人啊,如果有人有心前来抢夺,光凭我们几个人,能抵挡多久?
见我对巍王的安排有疑义,秦桓之的脸色变得凝重:“芳卿,父王让你我到此,乃是一番好意,你千万别多想。”
他说得很果断,显然是不想让我钻牛角尖,也罢,难得出来一趟,放松放松,干嘛想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呢。
:“好吧,默存,算我错了。这样吧,我们来比赛,看谁最先到达前面的小溪边。”
我扬起鞭子,指向远处如同带子一样柔软的小溪,然后趁他不备,驾的一声驱动骏马,头也不回地风驰电掣。
不知是秦桓之有意让我,还是我刚才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心事,这一会的比赛,我毫不费事地率先到达终点。
我蹭地跳下马,正要让马儿饮水,秦桓之赶来了,他断然制止我。
:“马儿气调息平之前,万万不可喂水。”他一本正经如是说。
我一怔,咦,之前我在黔中养马好像没听说过有此说法啊。
:“凡骤驰勿饱,凡鞍解,必索之而仰其首,待其气调息平,四蹄冰冷,然后纵其水草。”他像小学生背书一样,抑扬顿挫地说道:“不然,骏马会得病,无法上战场。”
瞧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打趣他:“夫君,史书上说,秦氏因在西北养马有功,故而得封国,这个秦氏该不是你们家的老祖宗吧?”
我在变相地笑话他是马夫一名。
:“是与不是,有何分别呢?如今张掖大草原上的骏马都归我秦氏所有。”他眺望远方,自豪地说道:“秦氏白鹄,乃是中原最具才华的骏马,能做白鹄马的主人,是一种福分。”
具有才华的骏马!我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然后一脸疑惑地望着身边坦然自若的某人,有点怀疑用词考究的秋月公子是不是将“才华”这个美好的字眼用错了地方。
:“芳卿不认同我的说法?”他一脸坏笑,揶揄我道:“其实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说法,我给你挑的湘君是一匹性格甜美的母马。”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倒退几步,感情骏马在他的眼里,既可以是风流不羁的唐伯虎,还可以是美国甜心梅格瑞恩。
如果再不转移话题,估计魅惑绝美的总裁和王爷也要出来了,想想看,一匹会狂魅一笑的公马!
我忍住笑:“现在可以饮马了吗?夫君?”
他将三尺余长的猎鞭卷了起来,握在手中,松开缰绳,然后两匹性格迥然不同的白鹄马肩并肩地朝溪边走去,颇有默契地相敬如宾起来。
:“我六岁那年,父王送了一匹异邦的良驹给我,我给它取名单于,因为那匹马性情十分倨傲。”他开始回首往事,我缓缓地依偎在他身旁。
:“单于天赋异禀,但是不好对付,接连三天我都被它摔到地上,骨头都要散架了,浑身都痛,但是父王没来安慰我,也没让人惩罚单于,等我哭够了,才和我说道理”
我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那里面充满了敬重和眷恋。
:“父王告诉我说,但凡有才华的人,都不大好相处,他们的性子一般都有些古怪,但是只要你了解了他们的特点,善加利用,就能和他们合作愉快,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马通人性,所以对待单于,要像对待才华横溢的人一样。”
这个时候,我才由衷地感叹了一声,巍王还真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啊!启发孩子很有一套。
:“后来我再也不怕单于,我敬重它,不与它硬碰硬,但是也绝不迁就它,三个月过去,单于终于成为我的好伙伴,我在单于的背上,学会了移动射箭。在我十一岁那年,单于还救了我一命,它带着我从数百人的包围圈中突围出来,那时父王身边的很多部下,都死了。三年后,单于也死了,再后来,我便回到双清苑。”
:“单于死后,我一直没能找到比它更好的骏马,直到后来遇到闪电,它陪伴我渡过漫长的等待时光,我把它送给你,就是希望它能把你带回来。”
但是闪电并没有将我带回来,我心意不定地游移了一段时间。
:“对不起,默存,我以前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且不想那么早就被困在一个地方,哪也去不了,我更想知道自己不靠别人,能不能过下去。。。。。。”
对于过去的犹豫不决,我的确感到十分内疚,内心深处总觉得做赫章公主的那段经历,影响了我和他两人之间的完美。
:“芳卿,我觉得你和单于的性格有些相似呢,一样的富有才华,但是一样的不好相处,但是方法找对了,结果还是很美妙的。”
两匹白鹄马喝好了水,见我们没有骑上去的打算,便很识趣地走到一旁吃草去了。
:“默存,你真的不介意我曾在秣陵度过的那些日子吗?”思想挣扎了老半天,我还是忍不住想把这个问题谈清楚,我不想让这个心结越系越紧。
秦桓之没有立即回答我,他将我稍稍推开,和我四目相对,微风吹拂着他的碎发,他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异常晶莹清澈。
:“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他用下巴的胡子渣扎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凌空挥动猎鞭,白鹄马欢快地跑了回来,他朝我笑了笑,示意我翻身上马,“在意的,所以你要补偿回来。”
他大声地说道,在我的坐骑上抽了一鞭,我吓得急忙抓紧了缰绳。
草原上的夜晚,温度较低,在我们居住的屋子里,火盆里的火苗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室内的两个人也在无声地点燃积压已久的深情。
:“默存,这符合礼数吗?我们还在居丧期间。。。。。”想到可怕的条条框框,我头皮就发麻,有点后悔胡乱点火。
他已经蓄势待发,听我突然问话,便咬牙切齿地道:“此刻再问,太迟了。。。。。。”
我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
旖旎的情景中途停歇的时候,有个人得寸进尺地说道:“我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孩子。”
另外一个人沉默了片刻,毫不犹豫的道:“若是生男,恐不能如你所愿。”
我失望极了,真想将他掀下床去,但是双手被他死死钳在头顶:“无论如何,总是你生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一个称呼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说得轻巧,难道忘记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我的眼圈红了:“默存,我希望你能体谅我做母亲的心情,你知道,渝儿,和我形同陌路,我不希望。。。。。。”
:“你别想那么多,等待时机成熟,我会跟渝儿亲自说清楚的,卿卿你别忘了,渝儿现如今还不到十岁呢。”
渝儿还不到十岁,但是孩子和母亲建立良好关系的最佳年龄段是0…2岁,我早就失去他了。
我停止了反抗,他也松开了对我的束缚,我将他的头勾了下来,然后咬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诚挚地说道:“请给我一个女儿。”
他失笑,不怀好意:“不好!得再生一个男丁。”
我继续虔诚地说道:“就要一个女孩。”
他哼了一声,身子俯冲下来,巨大的阴影将我笼罩其中:“天数,由不得你我。”
夜深人静的时候,火盆里的火,还没有燃烧尽,满天的星空却闭上了明亮的眼睛,似是不想再看见这凡间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很喜欢马,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 子
是年秋天,荆楚大地秋风迟迟未至,闷热难耐,当地的老百姓们没精打采的过日子,守城的将士们有气无力地怠工偷懒,已经“卧床养伤”一年多的东吴前将军(阿明)借此良机,带领数十名精锐,悄悄进入荆州城,当天夜里便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了南大门,迎接城外的东吴兵,然后又用了一天的时间,将城中的益州军杀了个片甲不留,重新将荆州城夺回手中。
景王震怒之余,将怒火转移到我父亲尚书令玉郎的头上,他隐晦地质疑尚书令和吴侯之间有秘密的私人交易,在议政大殿上痛心疾首地对文武大臣们说,两邦联姻是一个政治错误,尚书令大人为了表明忠心和清白,千里迢迢从山越赶回绵都,在议政大殿上断发明志,请命亲自率兵攻打东吴。
景王欣然准奏,尚书令大人带兵出征,阿明率兵迎战,两军在汉水一带麓战多日,各有折损,谁也没占着便宜。
而巍王则趁益州和东吴交战之际,命平原侯秦彰之率军前往濡须,意图就势南渡长江,踏平秣陵郡,血洗当年兵败武陵郡之奇耻大辱。
平原侯启程的那一天,秋风姗姗来迟,带着秋日的萧杀气息,沁园一夜之间,树枝上的叶子,掉了个精光。
:“此非吉兆。”巍王仿若伤春悲秋的迂腐士子,望着落叶飘零的园林低声喟叹:“或许孤不该操之过急,让天逸远征攻打东吴。”
:“父王若是不放心,不如派儿子率兵增援?”秦桓之主动请缨。
巍王沉思片刻,眼中精光显现,道:“不!你到长安监督政务,小白留在洛京辅政。”秦桓之欣然领命,当天便收拾启程。
他一走,双清苑立刻冷清了不少,不到一个月,西园的文化宾客走了一大半一部分跑到长安继续追随秦桓之,另一部分则投至秦建之门下,这算是分成两大阵营了。
这样也好,省得那些没事做的穷酸文人整天到双清苑借书,给秦桓之写信的时候,我辛辣而自嘲地讥讽道。
若不是有了身孕,我早就跟他一起去长安了,现在的沁园,气氛不是很好,自从秦建之公开学习政务以后,沈艳兰和伊春德都搬回沁园居住,前者住在月波斋,后者还是住在露香院。
月波斋,前秦老夫人的住处,现在拨给沈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