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2:25      字数:4765
  我们的反抗毫无用处,宝剑刺去,就像刺到蜘蛛网一样,被那些黏糊糊的丝给羁绊住了,拳脚打去,如同打在棉花团上一样,毫无反应。吃亏的反倒是我们几个,那些无影手无影脚打得我们鼻青脸肿,嘴角鼻子流血不止。
  :“芳卿,快住手!”秦桓之大叫了一声,我回头朝他看,糟了,他的身子已经被层层缠住,眼看就快窒息了,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敢再战,正要飞跃至他的身旁,一只罪恶的手,拉住了我的脚后跟,我的跳跃受到阻击,砰的一声,一头栽在秦桓之的身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丝网,也腐蚀了天书的一角,有轻烟,袅袅地冒了出来。
  这一幕顿时让醍醐灌顶,顾不得解开秦桓之身上的束缚,一把将天书从他手中拿了出来,又将玉Т游易约旱目诖锾土顺隼矗缓笪易隽艘桓霭<胺ɡ纤廊ナ钡淖耸疲纸徊嬖谛厍埃镁∑Γ魃鸬溃骸拔沂钦缴竦暮笕耍龃竽忝堑难劬匆豢矗业南恃苋锰焓榛倜穑材苋谜飧鍪澜缁倜稹!?br />
  天书被我的鲜血染到的地方,还在冒着青烟,如果我刚才流的血再多一点,这卷天书密码,很可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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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不敢直视如此惨状,在槐冲的提醒下,查看了秦桓之的伤势,真是万幸,他身上没有伤口,只是呼吸有些困难。
  看到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我惊喜地道:“默存,你没事吧?”
  他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过了半响,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怒火,熊熊烈焰几乎要将我烧成焦炭,他的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的脖子捏了过来,他手腕的力气是如此之大,竟然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的身高本来就比我高出许多,现在又用力将我往空中举,所以我双脚悬在空中,像吊死鬼一样,身子晃动不止。
  :“贱/人,你给朕吃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地冲我问道,脖子上青筋暴露,面目狰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 怨
  幽深的皇宫内闱,身着玄色冕服的天子坐在长榻上,双手无力下垂,他眼窝深陷,脸上一片恋恋不舍之情,长榻前,一个面色凄惶的宫装美人哀怨无助,宛如秋风中的落叶,天子见状,长叹一声:“爱姬,朕舍不得抛下你啊。”
  天子的话音未落,美人已然低声抽泣,穿戴得雍容华贵的皇后,坐在长榻旁边的绣墩上,同样面露哀戚,身子微微发抖,暗中却握紧了拳头,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然后眼前的场景一换,秋日金色的阳光淡淡地洒落在天子的身上,皇后一脸温柔地吹去玉碗药汤的热气,薄薄的雾气中,皇后的脸庞变得年轻可爱,天子想起两人年轻时相濡以沫的美好时光,心中一软,放松了警惕,接过玉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夜幕降临,天子突然感到力不从心,思忖半晌,方才想起皇后亲手奉送的汤药,味道似乎与平时不同,他想叫喊,奈何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起身,可是身子软软地往下倒,几个时辰后,太医宣布了他的死亡,然后他被隆重装殓入棺,被送至不见天日的地下牢笼,他想冲出牢笼向他的文武大臣们解释说他还没有死,皇后是凶手,他要废了皇后,废了皇后生的太子。
  但是,一副密不透风的棺材囚禁了他的灵魂,而这一禁,就是数百年。
  直到有一天,禁锢被解除了,他的灵魂终于得到自由,忍耐多时的怨恨终于得以爆发,他把所有的女人都看成是毒害他的皇后,于是他厉声问出了一句:“贱/人,你给朕吃了什么?”
  这句话是高祖在问他的皇后,不是秦桓之在问他的芳仪夫人。
  刚才开棺的时候,我曾看见有一道白光撞击他的脑门,也许是高祖的灵魂暂时占据了他的思想,也许是蛰伏在他体内的狂躁因子受到白色幽灵的呼唤,他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就像我的母亲顾氏一样,毒发之时,狂性大发,陡然变得力大无穷,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紫雾山居暗室下的森森白骨,就是顾氏魔魇之时留下的杰作。
  顾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给玉郎解了情念之毒,而秦桓之如此,是因为替我解过情念之毒。
  难道爱我的人都因情而疯癫,因疯癫而离我而去吗?我泪如泉涌,在他圆睁着的血红双目中,我分明看到难以言状的痛苦,还有茫然无措的脆弱。
  我的身子被提到万丈深渊之上,飘飘悠悠,只要他轻轻放手,我定然粉身碎骨,魂魄无依,而他一旦苏醒,必定悲痛欲绝,悔恨不已。
  难道我的死于非命就是这个样子的?死在爱人的手上?
  不!兜兜转转十多年,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能轻易放弃!
  我竭力镇定下来,朝秦桓之身后的几只“木鸡”们招招手,表示“劳资”我还活着,然后一根细长的白色鞭子如蛇一样缠住到我的腰肢,是虚冲,进入中室以后,秦桓之的鞭子就一直在她手里。
  算你脑子转得快,朕①定会第一个赐你自由之身。
  我吃力地掏出怀里的虎威,对着秦桓之的门面喃喃有词,在呼吸快要停止之前,我用尽浑身的力气,语不成调地凄厉叫喊着:“桓之,桓之,你快回来啊!”
  虎威还真是有用,某人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掐住我脖子的手慢慢松开,我的身子倏地往下坠,紧接着有股力量将我往上拉,鞭子一收紧,我的腰间一阵疼痛,不经意间,脑子撞到悬崖壁上,是脑子被撞,所以出现幻觉了吗?我怎么觉得往下掉的时候,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有点光滑,但是硬邦邦的不过我敢肯定,绝对不是白色幽灵们的天灵盖。
  摆脱魔障的秦桓之瘫倒在地,手足冰冷,气息脉搏全无,我们施行了人工呼吸,击打心脏急救法,依然无济于事,我望着他黏糊糊的脸,无计可施。
  附身的鬼魂已经走了,他的元神为什么没有回来呢?我不是马普村的端公,不了解其中的玄机,也没有招魂的法术,只能抱着他的身子,绞尽脑汁地想对策,直想到脑仁法桐。
  :“夫人,你歇一歇吧?”虚冲轻声对我说道,朝我跌坐的地方怒了努嘴,意思是这地方太邪门了。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看着槐冲将秦桓之背了起来,我们一行人往回退,退至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才停住脚步,有气无力地休整歇息。
  其实休息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没有水,没有食物,如果在体能消耗殆尽之前找不到出口,可能会活活困死在这可怕的地下世界里。
  等待死亡的滋味是如此彷徨空虚,更可怕的是,我不能和你一起迷惘。
  我忍不住再次抱住秦桓之的身子,无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时光不知流逝了多少,我的爱人他,依然没有醒过来。
  我抱着他,哭啊哭,直哭得再也滴不出一滴眼泪,而流下的眼泪将他的脸,洗刷得干干净净,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
  不知几何时,我无声的哭泣起来,都说一个人悲伤到了极点,是哭不出声音来的,我以前不大相信这个说法,现在相信,也没用了。
  泪水洗去了他脸上的脏东西,那是白色幽灵禁锢他的时候,留下来的痕迹,因为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带水,而衣物对这种粘性极大的东西无能为力,所以他的脸,一直都是黏糊糊的。
  现在我的泪水将他的脸洗刷得干干净净,他的眉毛和睫毛上,都挂满了细小的水珠。我正要伸手抹去这些细细的水珠,他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子动了动,我心头大跳,莫不是我看错了?
  又要用手拂去他脸上的水珠,他的眼睛倏地睁开了,怒视着我。
  :“笨蛋!”他笑骂道:“好不容易给洗干净,又要弄脏吗?”
  我一阵惊愕,却听到他又吹毛求疵地说:“为何不用清水给我洗脸?你的泪水虽有用处,却咸咸的,差点把我腌死。”
  我又愣住了,难道他是装的吗?居然还能感觉到咸味?
  不管怎么说,他是倒活过来了,我又气又笑,胡乱挥着拳头,用难听无比的鸭公嗓子骂道:“挑!挑!挑!我让你挑剔!人家眼泪都哭干了,你还嫌这嫌那,早知道让龙士兄妹伺候你得了。”
  转念一想,槐冲那张千年面瘫脸,似乎是哭不出来的,虚冲的大小眼那么明显,流泪时会是个什么样子?想到这些,我又忍不住发笑。
  :“哭哭又笑笑,与疯子无异,夫人一贯推崇的娴静从容,到哪里去了?”秦桓之戏谑地看着我,一脸揶揄。
  有人轻咳了一声。
  我蓦然想起,在此情此景之下,打情骂俏,是何等不合时宜!我的脸颊开始发热。
  :“好了,夫人,若不是你惊天动地的一哭,为夫的魂魄还认不出自己的肉身呢?”秦桓之轻轻松松地化解了我的尴尬。他说得对,在我哭之前,他的脸被太多东西粘附着,面目全非,出窍的魂魄不敢归认,所以他才“死”了那么久,后来他的脸被“洗”干净了,灵魂这才回归了肉身。
  鬼魂和灵魂之事,还真是玄乎,我感叹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寻找出路。
  可是如何寻找出路呢?
  我想起之前脚下好像踩到的东西,没准是个新发现,于是急忙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余的四人,见多识广的槐冲摸了摸下巴,疑惑地道:“难道是隐形的天梯?”
  :“何谓隐形的天梯?”我好奇地问,心想莫非是地外文明留下的遗迹。
  槐冲看着秦桓之,迟疑了一下,道:“就是看不见却摸得着的梯子,像传说中的隐身衣一样。”
  我被他说的弄糊涂了,在这个时代,有什么东西是看不见却摸得着的?透明的玻璃?还没有发;透明的固体烟?(一种尚处在研发阶段的环保建筑材料),怎么可能,我前世的那个时代还没有开发出来!
  然而秦桓之却十分兴奋,他对我说道:“芳卿,你是否记得,地宫后室穹顶上的银河是用什么做成的?你说那是钻石?一种像水晶的石头?”
  天书是放在水晶盒子里的,所以他知道水晶,而钻石则是我们进入后室的时候,我临时给他科普的,没想到他都记住了,真是一个好学生。
  好学生的最大优点,就是问的问题很有研究价值,秦桓之的提示,让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之前我脚下踩到的是真实存在的实物而不是幻觉。
  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万丈深渊的边上,一个个伸长脖子往下眺望,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隐形的天梯啊?
  我解下身上的鞭子,朝深渊的下方甩了下去,只听到呼呼的破空之声,甩到第四下,鞭子终于抽打到障碍物,破空之声变成拍击的声响:我们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果然有隐形的天梯!”我兴奋欢呼起来,陡然想起哈里森福特在圣殿中,闯过的第三关,走的那条桥,不就是透明的吗?
  这就好办了!哈哈,看夺宝探险电影才是穿越人士的必须课!哼个小曲,开个小饭店什么的,简直是弱爆了!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的,好吗?
  我对那名唯一幸存的教徒大声说道:“快,到地上挖一些泥土过来。”
  教徒一脸迷惑,还是听从我的吩咐用衣角盛了一捧子泥土过来,我掏出玉В枚倘性谧笫值氖种干匣艘幌拢恃卧谟癍'上,玉Ч涣亮恕?br />
  我抓起一把泥土,朝深渊下方撒了过去,果不其然,在玉У恼找拢欢慰碓家幻椎奶烨懦氏衷谘矍埃圃恫患盏悖鼋隹空庖坏隳嗤潦遣还坏摹?br />
  但是人多力量大,我们一共有五个人呢!
  就这样,我们五个人尽最大可能地,用衣物盛满了泥土,最后一人满满一大袋,我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手中高高举起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玉В洞θ鲆话涯嗤粒缓笸白咭欢温罚偃鲆话涯嗤寥缓笤偻白咭欢温罚疑砩系哪嗤劣猛炅耍竺娴娜嗽侔盐业目诖砺?br />
  如履薄冰,一步一步,还剩最后几捧泥土之前,隐形天梯到了尽头。
  转头回望,天梯不是笔直地,而是弯弯曲曲的,在上面行走的时候,脚底下不断有阵阵阴风吹来,令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所幸,五人都挺过来了。
  天梯的尽头是一面斜度极大的石壁,石壁上竟然有一个个小坑,似乎是用工具凿出来的,距离不长不短,正好一步一个坑。
  :“默存,九龙先生还真是细心周到呢?”我笑道,秦桓之没有附和我的调侃,他回望着身后的天梯,似乎所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