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节
作者:
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2:25 字数:4744
我忍住笑,从身上翻出一张古老的地图,这张地图正是我从马普村的那个神秘的山洞里找到的陵墓地宫平面图,以前我一直参不透这是那一座帝陵的地宫图,自从那天和秦桓之猜出燕陵的名字后,我就灵机一动,明白其中的奥妙了,你想,楚王怎么可能把一张毫不相关的地图保存得那么隐秘呢?
在这个朝代,帝陵都是帝王在世的时候就开始预建的,所以楚王有高祖陵墓的地图,一点都不奇怪,人家本来就是搞军事情报出身的么。
从地图来看,燕陵正面朝东,共有四条墓道,主墓道大约长一百多米,最深的地方离地面大约五十余米,帝陵讲究环境凝聚的龙气,也讲究地形的气势,所谓“土厚水深,福泽后世”说的就是陵墓要选址在风水极佳的高燥之地。
只是连年来的战火,早已将咸阳原上十余座帝陵破坏得面目全非,那些地面上的礼制性的建筑,陵庙和寝殿早已砖瓦无存,高祖的燕陵也不例外,一批又一批进入帝陵搜刮财宝的军队和盗墓者,是否也将天书和玉Т吡四兀?br />
:“进入帝陵的人都是冲财宝而去的,天书貌不惊人,应该入不了那些人的法眼,至于玉В蛐硐窠鹇朴褚碌挠衿谎⒙湓诘厣狭税伞!?br />
不知是为了安慰我还是为了安慰自己,秦桓之是这样说的。
:“你说得对,那些人应该看不上天书,因为他们不会知道天书的价值,而且天书不怕水不怕火更不怕虫鼠,就算被扔到地上,也不会毁损,所以我们应该能找到的。”我也笑笑。
秦桓之说到金缕玉衣使用的玉片的命运,也是有依据的,在古代,玉的使用是有一定的礼数的,不同的身份使用不同的玉石,用来做金缕玉衣的玉片,拿到市面上,谁敢买?就好比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拿着玉玺到街上叫卖一样,那是要杀头的!盗墓者至多是将金缕玉衣中的金丝抽走,回去偷偷的融化了,打造成其他形式,再去市面上卖钱。
这样想想,我对接下来要进行的不那么光彩的盗墓行动,充满了信心。
燕陵在渭河的北面,这里距离长安旧城不到五十里,帝陵设在都城附近,一来是为了埋葬的方便,二来也是为了祭祀,管理和保护的方便,高祖没做几年皇帝就崩了,他的寿陵来不及精心打造,况且开国之初,国库空虚,陪葬品应该不丰厚,所以并没有引起盗墓者的注目,前前后后也就来了三批吧?不像丹陵,被打开了一次又一次,就连当年父王部下的军队,在军饷缺乏的时候,也曾随大流地进去过一次呢!
秦桓之如是说,好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有点惊喜地望着他飘飞的衣袖,心中的每个角落都被填得满满的,他正是我希望遇到的那种合作伙伴,似乎无所不知,却从不夸夸其谈,没必要时不显山露水,可到了关键时刻,总能给你灵感和建议,而且他一点都不迂腐。
夫君,但愿你也是个倒斗的专家!
我朝秦桓之狡黠地一笑:“夫君,你说燕陵里会不会有活死人?就像檀洲岛上的那些不会死的冷美人一样,你怕不怕?”
其实我是想说“粽子”。
秦桓之浅浅地白了我一眼,没好口气的说:“芳卿,我们此番进入燕陵只是为了抢救国宝,至于怪异之事,你还是少说为好。”
原来他还是害怕的,我摸着身上用来辟邪的虎威,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跟小凌爸要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燕 陵(二)
特权阶级,能享受到特权就是多,在筹备进入燕陵的阶段,我感慨万千,如果我们这伙人只是靠倒斗吃饭的盗墓者,此时恐怕得像老鼠一样,在肮脏潮湿的盗洞艰难爬行。
所幸,我依靠了一棵参天的大树。
独孤氏在长安旧都的宗庙虽然尽数毁损,江山社稷也是空有其名,咸阳原上数十座帝陵的守墓人早已不知去向,但是并不表明,任何人都能堂而皇之地打开陵墓的大门,大大方方地进入地宫之内而毋须假借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俗话说帝都的流氓小混混在政治见识方面,也比偏僻地区的教书先生强上百倍,那些在咸阳原生活了好几百年的普通老百姓,自然对帝陵制度耳熟能详,我们一行人,衣着整洁,从远方而来,说一口麻溜的官话,既显眼又突出,所以我们只能冒充洛京天子的使者,在大白天,对咸阳原上的每一座帝陵进行详细的勘查,尽量表现得像敬业的王陵修复专家一样,对每一个细微的发现都加以详细的记录,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既聪明又淳朴的咸阳人不会怀疑我们是盗墓者。
只能在沉睡的夜晚,我们才有机会试图打开王陵的墓门,进入地宫。
燕陵的墓门,准确来说,不是一扇“门”,因为它是固定死了的,似乎没有用以将门打开的空间,这个不奇怪,人家墓主人本来就没打算请人进来,打扰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安宁。
墓门是用成分及其复杂的玄铁铸成,镶嵌在数米厚的夯土墙上,那夯土墙的夯土,用的是生土,石灰,细砂还有糯米乌糖等搅拌得来,固若金汤,墙中混合有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块,不借助功能强大的大型器械加以摧毁,我们这些人似乎根本就进不去。
这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燕陵的防护措施如此坚不可摧,我们该如何进去呢?喜的是,如果燕陵自从关上墓门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人进去过,那么天书和玉вΩ檬前踩模购煤玫奶稍诘毓心掣鼍碌钠崞骼锇桑?br />
槐冲等人试着使用了好多种方法,包括用早就准备好的酸性液体浇灌,用削铁如泥的兵器撬,均无济于事,他们还努力地摸索墓门的周围,看是否能找到开启的机关,天将拂晓,依然一事无成,我们一行人只得悻悻地回到住处,打着哈欠倒头大睡。
经过一夜的折腾,不习惯熬夜的我,居然病倒了,秦桓之虽然不像我那么虚弱,但是一夜未眠,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到外面去继续“勘察”工作。
为了不引起当地人的怀疑,我将随从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小组在白天留在住处休息,养足精神,另外一个小组则继续装模作样地到陵墓附近,照常进行艰苦的勘查工作。
我在第二天的下午,突然发起了低热,在傍晚时分发低烧,一般意味着病人的身上有严重的炎症,出门在外,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更何况我们要进行的是危险的地下工作,所以随从中自然少不了能治病的郎中。
郎中给我把脉后,沉吟片刻,问我是否常常感到胸闷呼吸不畅,我点点头,几年前在霞光岛被吴侯摔断的肋骨,并没能接合得严密无缝,骨裂错位导致我的肺部受到损伤。
郎中给我开了一副药方,主要是清除肺内淤积的,其中有一味草药,我闻所未闻,它叫冰兰花,又名幽冥使者,它只在黑暗冰冷的环境中生长,极度讨厌阳光,说它是冰,因为它像冰一样透明纯净,说它是兰,是因为它的样子有点像兜兰。
前世今生的我都是植物爱好者,脑子里的植物图库,不能说浩瀚如海,也可以称得上汗牛充栋,但是我居然不知道世上有冰兰花,我忍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的郎中来。
这个郎中是我当年陪嫁的随从之一,长得很不起眼,我在江东重整贩运行之时,他跟随其他人,远赴交州偏远之地,而我这一次重返洛京,是玉郎亲自下达的命令,将眼前这个人,调配上来,跟随在我左右。
他姓林,名志霁,按照天英教的规矩,但凡和教主或者下一任接班人姓的,都是心腹,而且身怀绝技,不知这林志霁到底做过什么,能让玉郎赐他姓林,能耐如他,为何当初甘于当一名普通的贩夫走卒?
:“夫人休要多疑,属下也只是从教主的药方中学来的。”林志霁面对我的狐疑,面不改色心不跳,端端正正的站在我跟前。
父亲有什么事情不与女儿说,倒愿意告诉一个外人,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心底着实有些不平衡:“既是教主的药方,不知当初教主医治的是什么样的病人。”我淡淡的问道。
:“回禀夫人,当年教主医治的是一名身份尊贵的病人,据说是独孤氏,若论年纪,大约比夫人大两三岁吧。”林志霁认认真真地回答我的问题,不忘补充下面的几句:“听教主说,冰兰花只长在封闭的空间里,每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才会绽放,只有有缘之人,才能看得见它的光芒,请恕属下无知,没有请教过教主,什么样的人才是有缘之人。”
三言两语,将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这世上恐怕没有比我更窝囊的上司了。
我怒从心头起,将脸一板,大声呵斥道:“没有请教!你当自己是死人吗?还是把自己当成大字不识的愚夫蠢汉?莫非你不知道有一个成语叫不耻下问?教主真是一时糊涂,才会将医术授予你这种不求甚解的人。也罢,既然你不思进取,看来是不想活命了,这个月的解药就别拿了罢。”
这些随从跟我到洛京以后,我怕他们不服从我的命令,所以让沁园里擅长制造奇药的章仲康和制香的卫通,分别制造了一批药丸和香水,然后将药丸让随从们服用了,又恐吓他们说这是致命的慢性毒药,只有我才有解药的方子,他们只有乖乖听话我才给解药,解药一个月服用一次,可以暂时控制毒性的发作。
利用这种欺骗和恐吓的方法,我将这批随从震慑住了,当然他们也只是服从命令执行任务而已,至于积极主动的行为,似乎不多见,比如眼前这一位明显就是那种,你给多少钱,我就做多少事,多做一件事情都不行的主。
每当我和下属面对面的时候,秦桓之总是自动回避,但是这一次例外,他不动声色地旁听了整个过程。
他面色凛冽,一双眼睛因为熬夜,而略带浮肿,他冷冷地望着垂首不语的林志霁,缓慢地说道:“林郎中,你似乎知道进入地宫的法子,说吧,只要你愿意说出来,我会让夫人提前给你解药的。”
他此举,相当于介入我的私人事务里去了,难道我那天的表态,让他觉得我和他已经是两位一体了?这家伙!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林志霁在秦桓之的直视下退缩了一步,他很小心地望着秦桓之,生怕触怒他似的,恭谨的道:“属下曾听教主说过,这世上有一种神奇的火,只需往铁器旁烤一烤,就能让重达千斤的铁门随意移动,这种火,不是用柴火生成的,而是从水里生出来的,它不怕风吹不怕雨打,能够一直燃烧下去,药方中的冰兰花,融化后就成了能生活的神水,教主说,找到了冰兰花,就相当于找到开启铁门的钥匙。”
这半老小子说的玄乎其玄的,他说得吃力,我听得也费力,什么用火烤铁门,用火烤不就是把铁熔化掉吗,铁的熔点可是上千度,一般的柴火哪能达到这样的温度?再说我们哪有时间烧那么久,进行熔化工作啊!
还有那个神秘的幽冥使者冰兰花,到底是不是植物?怎么还能融化变成水呢?难道此水不是彼水,而是石油?因为只有石油能燃烧嘛!那也不对,石油生的火,还不是一样要把铁熔化掉吗!
我苦苦思考着,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许是这半老小子记错了?
见林志霁一脸讨好卖乖地面对秦桓之的样子,我一阵心烦,秦桓之瞥了我一眼,朝林郎中童鞋挥了手,轻声道:“你先去抓药去吧,我和夫人商榷商榷。”
林志霁向我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我倒在床上,恨声道:“这些没用的坏东西。”
秦桓之坐在床沿,慢条斯理的开导我:“芳卿,你要记住一件事,身为人主,绝不能让你的属下,猜到你的心思和心情,哪怕是你对他恨之入骨,也不能表现出些许端倪,但是对于他们的心中所想,你一定要看清楚以后,再一针见血的说出来,让他们从此不敢妄自猜测你的意图。”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又一肚子不服气地睁开,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哂笑道:“怎么?告诉你如何做一个人主,还得罪你了?圣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唉。”
他摇头叹气的样子,夸张得不行,让我忍不住笑起来,他说得对,只是我天生就缺乏做大BOSS的特质,他说的这个高度,我只怕穷尽一生也很难达到,有话直说不好么?…谁叫前世的我是给“公平公正竞争,讲究高效率沟通”的外企打工的呢!
难怪当年我很直白地向他提出涨工资的要求,他理都不理我了,还嘲笑了我一番。哼,小小年纪就那么暗黑系,小心老得快!在我变成黄脸婆之前,你已经木有吸引异性的外表了。
我强词夺理的道:“既然我是人主,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