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2:24      字数:4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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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兵书果然在地宫下面,我该怎么处置?听从玉郎的吩咐,把它转移到益州,帮助景王夺取天下?还是当场毁掉,兑现我和天神的诺言?
  虽然两种做法都能解除家族的恶咒,但是风险却迥然不同。
  如果交给玉郎,支持景王图谋霸业,未必能成功,秦氏兵强马壮,势力雄厚,离帝又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景王手中虽有护国玉玺,也不免有谋逆之嫌,人心未必拥护。
  如果是当场毁掉,真是一了百了,如果事情败露,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人头落地,不会连累远在天边的玉郎和其他人,如果是支持景王,挑起战火,那将会有多少无辜生命毁于战火,我岂不是成了杀人无形的恶魔?
  何况,“谋反”不成的结果,是株连九族,我嘴上说不怕死,可是我怕痛啊,凌迟,腰斩,五马分尸还有车裂什么的,都是很恐怖的死法。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惊肉跳。
  :“夫人,你怎么一个人上山来了?让为夫好找啊。”金玉般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千般遐思。
  我慢慢回头,不远处,一个颀秀的身影背对太阳,面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充满了神秘的色彩,逆光的脸上,眸子微微眯起,却亮如寒星。
  如果说他以前是尚未出鞘的宝剑,光芒不现,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宝剑出鞘,锋芒毕露,闪烁的光华令人目眩神迷。
  我一时间看得傻了,果真是距离产生美?
  恍惚之间,只见他缓步走到我身边,温柔地说道:“夫人踏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身子沉重,多有不便,若有意外,该如何是好?”
  樱雪山是禁地,婢仆等人无权上山,我选择今天上山来考察,也不过借了赏花的由头。
  树上有人监听,我也不能对他不理不睬,我轻淡地说道:“妾身也是一时兴起,随意便走来了,二公子不必自责。”
  两人分居后,我对他一直使用尊称,而他对却是我直呼其名。
  他对这样的尊称早已习惯,所以刚才叫我一声“夫人”,是不希望紫衣人看出我们之间的貌合神离,他也怕丢了面子。
  他似笑非笑:“夫人已经观赏了多时,可有什么心得了吗?”
  他的话里另有潜台词,我不禁心中微惊,他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专程赏花的?我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
  我的惊诧落在他眼里,让他笑得更加得意洋洋,白雪般的脸颊,衬托得眸子漆黑如夜,深不可见底。
  :“夫人想必知道这应春花的来历了吧?此树能屹立数百年,依然花开不败,除了根扎丰壤,汲取日月精华之外,更因为它有幸种在沁园中,秦家历代有爱树成痴的人才,护理之法精妙。此树得到世代秦家人的呵护,才得以青春永驻。若是当年楚王将它送与别的人家,只怕早已枝叶无存。”
  我看不惯他这副大言不惭的样子,好像满天下,就只有他们秦家最了不起,能人最多,甚至树木离开他们家,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还真把自己当做万物生长需要的太阳了!
  我冷着脸,莲步轻移:“自然的万物自有其生长的规律,人为操纵,只会适得其反。若这世上没有人类,万物只会活得更加自由滋润,种类也会更丰富。世人是最自私的,总是把对自己不利的物种连根拔起,殊不知,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
  秦桓之微微变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讥笑道:“夫人,我一直以为,你自小看书诵经,见识会比别的女子深远一些,没想到,你和那些沽名钓誉的岩穴之士一样,只会说些人云亦云的假道学。你要知道,陶朱公泛舟太湖之前,也曾帮助越王成就复国大业。”
  我往后退了几步,定定地问道:“二公子,你这算不算是大逆不道之言?”
  他眉头微挑,微微冷笑,问道:“大逆不道?那么夫人前些天见的孙先生呢,说的都是出世无为的道理?”
  我瞠口结舌,他,他监听我?
  他忽然展颜一笑,正色说道:“夫人,素质书斋和问章馆的书籍涉嫌泄露朝廷机密,已被军情司封查,武平侯下令暂时将两处的书籍和人员通通带到若庐中细查,待查明情况后,再斟酌是否恢复营业。”
  涉嫌泄露朝廷机密?这从何说起啊,还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气得想破口大骂。
  他却走了过来,扶住我气得瑟瑟发抖的身子,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芳菲,你怎么净找些草木虫鱼之辈?那两处书肆,堪堪百人,竟无一个可堪大任,如何能对抗你夫君的铁手腕?还是安静地在家中养胎,耐心等待孩子的出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在古代,地理水文,医学心术等一类的书籍应该是限制性发行的,知识垄断么,所以女主的店被查封,也不算冤枉。
  若庐:京都官狱之一;据说东汉西汉时期,中都官狱竟然多达二十五所!赫赫,好吓人。
  ☆、第九十七章 落花人独立
  清风轻拂,竹影婆娑,我慢慢拨动七弦琴的琴弦,虽未连贯成调,清雅的琴音已足以让人心静如水,不喜不悲,不知不觉,我跟贾大师学宫商角徵羽已经一个多月了。
  短短的一个月内,若庐那边就查清了素质书斋和问章馆的“案子”,不但归还了所有的书籍,还释放了所有的人员,我知道,是我的秦家女眷的身份,才换来特殊的加急宽大处理。
  谢淮捎来消息,告诉我素质书斋已经恢复正常的营业;问章馆那边,有魏校事照应着,招募佣书人的过程中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两处地方,每天上门的人还是那么多,我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我现在的生活是严格的两点一线,早上从双清苑出发,步行到西园贾大师的精舍中学习音律,每次出门,备用的车辇在我们后面远远地跟着,以防万一,到今天为止,车辇还不曾派上过用场。
  将为人母的喜悦,让我的心柔软得捞不到边,时而不时地微笑出声,醋海生波带来的不快,秦桓之闪烁其词带来的屈辱,早已消弭无形,高雅的爱好有利于陶冶情操,妻离子散的贾大师都能淡定出尘,两世为人的我,又怎能伤春悲秋?
  我望着静静流淌的榴川,觉得流水上漂浮的落花并没有那么哀婉凄凉,说不定她们自在得很呢,子非花,安知花不了乐哉?
  身边的清心却突然低低咦了一声,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我顺着她的视线,原来是任胜煌,正在提裙下车,一旁的雅琴,急忙的迎了上去,却被她用力一推,差点跌落地上。
  从前的主仆两人不是挺要好的吗,现在是怎么了?我细看了一眼雅琴的装扮,恍然大悟,面容姣好的雅琴梳的是妇人发式,如果没有猜错,是在任胜煌怀孕的后期被抬为秦建之的屋里人的吧?
  高洁清华的光华公子也不能深情单一,我不知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惋惜,雅琴长得虽然不错,可涵养为人哪里比得上温柔痴情又才华横溢的闾烟飞?光华公子的后院,想必也是硝烟弥漫,否则就不会传说他经常宿醉西园,彻夜不归了。
  觉察到有人在注意自己,任胜煌扭头过来望着我,眼中的狠戾之气一时难消,她只看着我不说话,倒是她身边的雅琴,狗仗人势地对清心和怡人斥道:“没有眼色的小丫头,见了三少夫人也不行礼,是想让园子里的人笑话芳仪夫人不懂礼数吗?”
  她声色俱厉,把她主子的含沙射影功夫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清心和怡人见我微微颔首,不由相视一笑,恭身向任胜煌行礼问好,动作优美得体,声音婉转平和,无可挑剔。任胜煌的眼珠子一转,对我绽放笑容,笑得如同春花盛开:“小丫鬟们不懂事,礼数不到总是难免的,芳仪夫人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吧?”
  她的潜台词是:你的小丫鬟们很不懂事,就该被我的大丫鬟教训教训。
  我懒得和她费口舌,只是淡然说道:“三少夫人多虑了,我并非欢喜瞎操心的人。”
  任胜煌的美丽笑容维持不变:“我知道芳仪夫人是个看得开的,不会斤斤计较,如果是别人,在怀孕的时候得知主母顺利产下嫡子,这心里不知有多嫉恨呢!恐怕是睡觉都不安稳吧,哪里还有心情学什么瑶琴?”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我心里一惊:皇甫氏已经生了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双清苑里没听人说过这事。我狐疑地望着任氏,可转念一想,我好像是有两天没和秦桓之同桌吃饭了吧,原来他不是忙公事,而是到道观看儿子去了啊!他为什么要瞒着我,怕我冲到道观捣乱生事吗?
  他还真为那个“她”着想!我不由心中一酸,心情黯淡。我低落的情绪落在任胜煌的眼中,她笑得更甜了,讨主意般问道:“芳仪夫人,你说作为婶子,我该给侄儿送什么样的见面礼才好呢?既不能盖过老夫人的风头,也不能,让你将来为难。”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如花美人,只见她手掩樱唇,美目半张,娥眉轻颦,仿佛是真的发了愁一样。她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反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走不动了,是清心招手唤来的车辇,将我带回日照阁。
  秦桓之果然没有回来过夜,我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惆怅失落,幸亏还有武平侯给的玉枕,我才得以安稳入睡。我曾经想过,秦桓之是不是早就知道皇甫氏怀孕的消息会让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让他老爹送给我一个有助于睡眠的枕头?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哇,我刚拿到枕头,就从伊春德那里知道皇甫氏怀孕的消息?
  第二天醒来,我傻了眼,屋子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全是陌生面孔,男男女女,一个比一个年纪大,感情是敬老院的老爷爷老奶奶看我来了?
  我刚想笑,可一见到秦桓之居然就坐在床前,我瞥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哼,还真是称职老爸啊,半夜起来给儿子把屎把尿的吧?否则怎么会萎靡不振,眼冒血丝,下巴还冒出恶心的胡子!既然有了嫡子,还管我这个小小的婢妾干嘛?
  我正要赌气喊清心进来,秦桓之先开了口,声线果然有种睡眠不足的飘忽:“夫人,这是从太医署里出来的郎中和医婆,技艺精湛,经验丰富,我把他们请来,是让他们全力打理你分娩和月子里的事情,我,我这些日子还有要事,无法留在家里,你,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多问问他们吧。”
  你当然有要事!干嘛不直说,怕什么呢?难道堂堂的秦二公子还怕我暗算他的妻儿不成?我几乎要冷笑出声,当场戳穿他的谎言,可身边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没必要和他针锋相对,再说,戳穿了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让人诋毁我的妇容妇德,我还不想被一群老头老太的口水淹死,于是气沉丹田,高呼一声:“清心。”
  清心应声而入。
  我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强忍心头生起的恶气:“二公子,人多气浊,不利于养身。妾身尚未梳洗,还请二公子和众位先出房外。”
  秦桓之见我振振有词,倒也没生气,只是朝我微微一笑,我别过脸。老中医们无声有序地退了出去,将那股令我觉得自己像个被观看的马猴一样的怪诞气息带走了大半。
  清心给我洗漱梳妆,秦桓之依然稳坐不动,是累狠了吧?我酸溜溜地想着,谁稀罕什么老郎中老医婆的,一群走路都走不稳的老头老太,能做什么事情?不是成心想害死我吗?谁出的坏主意?
  管他谁出的主意,反正我是要走的,让他们窝里斗好了。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得出了神,走?什么时候走呢?出了月子吗?荷意亭那边给我的消息说,孙静林并没有离开洛京,他会协助我离开这里的,条件是:我得把兵书拿到手。
  可是我拿定了主意要将兵书毁掉,这个,我没敢告诉任何人。
  大不了到时候,用英文写几本long long ago 就是了,反正玉郎也没见过兵书不是?就算告诉他,我把兵书毁掉了又怎样,他还会杀了我不成?虎毒不食子,就不信我的亲生父亲会一点人性都没有,没有人性的人,也不配做我的父亲。
  :“卿卿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秦桓之的手不知何时扶到我的肩上,凝望着镜中的我,热切地问道,眸子因为兴奋,而明如夜中的寒星。
  寒星的光芒是那么刺眼,刺痛了我的心田,我只想拿出最有力的武器,将这两簇光芒吞噬毁灭,于是毫不客气地挥去他的手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公子喜得嫡长子,妾身在替你高兴啊!”
  他一愣,随即苦笑道:“芳菲,你是真心的么?”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