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节
作者:
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2:24 字数:4739
」槟愕髋洹D闼档绞保姓饷炊嗳耸导噬瞎槭粲谖遥种杏钟星疲纬钭霾涣舜笫拢靠刹槐仍诤突牡荷辖舭桶偷墓兆忧浚俊?br />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难道头人忘了,自己不过是楚王部下的后人。”言下之意,不管他怎么折腾都改变不了为奴的命运,只能听命于我。
他愣了一下,竟然笑了起来:“如果我纳你为妾,你替我生下楚王的后人,为了孩子,你总会替我打算的。”
说完还伸手在我的头发上摸了几下,我心中狂吐了一番,却没有动弹,他的手好像恋恋不舍一样停留在我头发上:“那时沙罗的头发也是这样滑溜柔顺,她性情温和,永远都不会反驳我,可是你的父亲,是个恶魔,不但夺走了她的人,也夺走了她的心。”
说到后面,他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重重地摁在我头上,我真担心我的头骨会咔嚓碎在他的手里,所以慢慢将头挪开,陪笑着说:“既然我不是你心上人的孩子,那我的母亲是谁?”
不知这样能否转移他变态的愤怒?他哼了一声:“是个倡门女子,不入流的贱妇。”
我不吱声了,真是自取其辱,主动地让人家骂我的娘。
那厢里,一腔怒火还没燃烧完毕的爱尼见我不吭声,提高了嗓子:“怎么?不高兴了?因为我骂了你的娘亲?哼,如果你是沙罗的孩子,也许我会对你不同,可惜,你不是。”
我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头人难道没有想过,一旦抵达江东;你对那吴侯还有何用处?”
爱尼在我脸上连连巡视,古怪地笑了起来:“怎么?还没跟我,就开始替我打算了?爱姬请放心,吴侯断然不会对我下手的!”
一声爱姬,让我狂呕不已,他语气中的笃定又让我心中迷雾一片。
渴了喝花瓣上的露水,饿了摘一朵灵芝的花朵,放进口中细细品尝,采集清露时用的容器正是从会稽带来的青瓷,青瓷光润如玉,清亮如昊天,是檀州岛仙人最喜爱的瓷器。
我偷得半日闲工夫,便在岛上信步行走,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原来檀洲是个浮岛,每逢水面上升一尺,小岛也会上浮一尺,岛上并无传说中的金石建造的宫殿,只有形状奇特的低矮屋子,分散在岛上各处,譬如,我现在住的这一间,有点像纳布星球上的建筑。
岛上果然遍布珍禽异兽。珍禽,一日飞行千里的黄鹄自不必说,勇猛的白鹄栖息在茂密的森林之中,它们正是那晚在海上袭击我们的飞鸟;异兽,咆哮不眠的罴熊守护着岛上的醴泉,水中游泳健将青睛猛虎守卫在海岛一隅,海中的巨蛇,冷不丁会窸窸窣窣地爬上岸来。
所有的珍禽异兽皆听命于那个吹笛子的白衣仙人,白衣仙人十分神秘,我至今都没有再见到他。
我想擅自离开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甚至连想都不能想,所以我只有一个选择:妥协。
天神看来是过够了轮椅上的生活,他迫切地希望我能尽快满师返回中土,一头扎进浩瀚的民间故事和书籍里,寻找楚王留下的秘密,早日找到兵书,送还到檀洲来,一解他腿脚不便之苦。所以他打算亲自传授我神奇的法术。
对于我的懈怠偷懒,老人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肯学那些呼风唤雨的道法,扁鹊再世的医术,读懂人心的法术,还有乾坤大挪移般的幻术。
为了让我就范,白衣仙子断了我的吃喝,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十天了。
此刻,我站在浩瀚的鲜花海洋中,用手中青瓷杯慢慢采集芍药花瓣上的朝露,眼见杯中将满,双手端杯高举过顶,虚情假意地递给花丛边的天神,却听到老者气咻咻地说:“老朽不渴,姑娘每日在这花草丛中劣玩,浪费大好时光,当真的一点也不着急吗?”
天神不肯喝水,正合我心意,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抿了一下嘴唇,眯着眼说:“天神如果将我身上的情念咒语去掉,我或许会专心学艺。”
天神定定看着我,凤目含恨,恨铁不成钢:“楚王一世英名,令尊胸怀大志,此等家族,怎会有你这样自甘平庸的子孙。”
我把玩着杯子,嘿嘿笑道:“一世英名,独霸天下,又能怎么样,远不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琴瑟和鸣。”
天神目中恨意消退,换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腔调:“琴瑟和鸣虽好,终究是过眼云烟,姑娘少时便在秋月公子身边侍奉,如今是否夫唱妇随?”
天神说的是事实,这般美好的景象的确不曾存在过,我的心如同被针刺般,尖锐地疼痛着。
我放眼望去,但见阳光明媚,繁花似锦:“即便如此,哪怕一辈子断情弃爱,我也绝不学这些异能本领。”
天神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他看着我久久不语,轻风吹拂着他的宽衣广袖:“世人都希望法力通天,天下第一,唯独姑娘你,是个例外。也罢,想来是老朽的劫数未尽。只是,那些楚王的追随者们,他们的子孙世代不能翻身,姑娘难道全无恻隐之心?”
天神所说的正是我的痛处:如果我是楚王的唯一后人,那我大可以选择做个女丁克,不结婚生子就是,至于死于非命嘛,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不是受十大酷刑就行,可我竟然还有兄弟或者姐妹,这个就很麻烦,虽然我不认识他她们,可总觉得欠人家点解释,还有郑氏孙氏,苦苦等待了多少世,为的就是能有改变命运的那一天,他们对我曾关照多多,也许,我真的不能太自私。
所谓,成全别人,方可成全自己。
天神自然是读出我心中所思,老怀欣慰,抚须微笑:“姑娘能这样想,那真是太好了,只要姑娘愿学,老朽定会倾囊相授。”
我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做什么真人或是仙人,高处不胜寒。我要用凡人的智慧去完成使命,不管成败,都是命,我认了。”
天才爱因斯坦死后大脑被切成154片,被多个国家的实验室拿来研究,外星人为什么迟迟不来地球做客,是因为怕美国的实验室刀下太无情,但凡身怀异能的人,无论生前死后,都不能自由安宁。
所以我目光炯炯地看着天神:“既然我不学仙术,所以也请天神解开我身上的咒语,这样才算公平。”
天神怔忡半晌,叹气道:“姑娘想法独特,异于常人。看来一切都是天意,也罢,老朽再不逼你,明日便送你离岛。只是这情念咒语,既从水中生,亦从水中亡,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就看姑娘的造化了。”
这情念就是一个紧箍咒,说到底,天神还是担心我食言,不肯配合,我心中不禁苦笑,原来抵押行业是这样诞生的啊。
天神看着我,嘴边浮起一抹嘲笑:“如果当年楚王守诺,他的后人又何以至此?”
是啊,谁叫我的便宜祖宗不讲信用呢,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六月中旬,瀛洲曼卡寨流行恶疾,病患者众多,头人爱尼祭拜天神祈福,有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广发灵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曼卡人为感谢白衣女子的恩情,决定奉白衣女子为圣女。
这个被圣女的白衣女子就是我了。成名后,我和独居的乃跟住在一起,每日不是研究医术,就是上山采草药,过得很充实。我打听过“哈森”的下落,曼卡人告诉我,自从落霞公子被天神带走后,“哈森”就从岛上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虽然知道他不会轻易送命,可一想到两人此生无缘,甚至永远也不会相见,不免心如刀绞,柔肠寸断,个中伤痛超过了情念带来的折磨。
郑若民对于我的身份变化,坦然处之,显然是心知肚明,他大概地和船上众人解释了一番,这才来到乃跟的茅屋里和我商量,决定在七月二十五那天,扬帆归去。
而且他还告诉我,杨晋他们,在岛上发现的乃是上好的金矿,此时早已装进了货舱,就等着运回蛟川,届时冒充普通黄铁矿进港。
头人爱尼很尊重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圣女,他每次见到我,总会主动问长问短,一派长辈的殷殷关切,只是想起上次祭神时他奇怪的表现,我对他始终保持距离。
我们这次回去,队伍中除了来时的旧人,还多了一百户曼卡人,共508人,这些曼卡人能歌善舞,将会被有目的性地落户到江东各地,负责将瀛洲岛上的奇闻异事以童谣,歌谣的方式进行广泛传播。
因为有这么多人将要迁徙,所以饯行的时间,非常长。
七月二十三日,瀛洲岛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江东吴侯的一支海军,一共有三十条鸭头艟,这么浩大的军队,副头领竟然是我那不算资深的义兄阿明。
阿明,意气风发,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年轻将领的志满意得,他离那位总头领只有几步远,脸上并无敬畏之色。
总头领和爱尼,一见面就相谈甚欢,曼卡人见头人和来客亲热异常,以为来者是友,加之他们本来就淡泊的性子,所以并没有对一身戎装的阿明他们充满敌意,他们依然过着日常的耕作生活。
以上消息都是郑若民偷偷传递给我的,我得知后,急得在乃跟的茅屋中团团转:这个吴侯,大张旗鼓的派人过来,到底想干嘛?想将瀛洲并入他的疆土?每年收赋税?他这么抬举阿明,肯定大有深意,还有那个爱尼,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来者不善?他和那个头领那么近乎,有什么意图?
还有,他们是怎么躲开檀州白鹄群的袭击的呢?这些人会不会给曼卡带来灭顶之灾?
可惜秦桓之不在身边,否则倒是可以请教他一二,一急之下,我又动了情念,顿时锥心般的疼痛,最后不得不蜷在木床上,苦苦煎熬。
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可能是乃跟采药归来,我无力地挪了挪身子,嗫嚅着说:“乃跟。”
来者无声地坐在床沿,一股灼热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混合着男子浓馥的体味,使我从巨大的痛楚中惊觉起来,猛然睁开眼,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眼瞳,正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暗暗吃惊,强做镇静,挣扎着爬了起来:“头人来了,请恕晚辈无状。”
蓝色的眼珠中充满了讽刺,像看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儿一样的看着我:“晚辈,圣女?装得真像那么回事啊,可惜你不过是残花败柳。你说,如果寨子里的人知道你不是圣洁的处子,他们会怎么处置你呢?”
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眼前浮现出一个可怕的人间地狱,那里,生不如死。
蓝色的眼瞳欣赏着我的恐惧,良久才笑吟吟地说:“曼卡人一向视失贞的女子为恶魔附体,圣女失贞,更是罪不可赦,将她处死之前,寨中的成年男子都必须尽情享用她一遍,可惜至今为止,曼卡的男子们,还没有这样的艳遇,或许,你可以给他们这个机会。”
我忍不住发抖起来,暂时忘记了心口的疼痛:“你,你为何跟我过不去?我和你无冤无仇。”
中年美男子嘎嘎地笑了起来,原本动听的声音变得可怕非常:“谁说无冤无仇?你那短命的老子当年,生生抢走了我的心上人,更可恶的是,抢回去后又不珍惜,只让她做了一个小丫鬟!枉我当年还助他一臂之力到仙岛。”
我吃惊地望着这张因为仇恨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的父亲,真的那样不堪?我的母亲,莫非是他的心上人?
爱尼的眼中血丝鲜红,满是厌恶和不屑,:“你这不受妇道的贱人,怎会是沙罗的孩子,那日我一问你的生辰,便知你不是。”
原来是这样,可笑我当时还觉得这位大叔很有魅力,非常和气,真是愚不可及。
但我还是冷静下来,虚弱地笑着问道:“即便如此,不知头人领了吴侯的水军前来,到底作何打算呢?”
如果继续让他沉湎旧事,只会重重地激怒他,我肯定吃大亏,只有多问问让他得意的事情,方为上策。
爱尼果然目露得色,睥睨着我,湛蓝的眼瞳因为兴奋而流光溢彩:“告诉你也无妨,我与吴侯早已约好,将这寨子里的人统统迁到东吴去,江东本就人少,而我,也受够了这里的日子,到了东吴,凭我的本事,吴侯自会重用于我,到时我的命运自然改变,而你,将是我最好的保证。”
我不动声色:“我?一个身患绝症人,怎么会是最好的保证?还请头人赐教。”
事业野心果然是最好的麻醉药,爱尼看着我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憎厌:“你是曼卡人心中的圣女,又是楚王的后人,控制了你自然大有用处,将来到了东吴,由你出面招募徒众,肯定一呼百应,楚王部下的后人皆听命于你,他们手中无数财宝尽归你调配。你说到时,有这么多人实际上归属于我,手中又有钱财,何愁做不了大事?可不比在和荒岛上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