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2:23      字数:4760
  跗谙蘅斓搅恕?br />
  秦二少夫人的候选者们的到来,还给我带来了另外一个烦恼:那就是我根本没空到西园里去学画画,三天不练手生,什么时候才能从丹青兴趣班结业?
  所以这一天吴允节的不约而至,如同一针强心剂,激活了我已经衰竭的内心。
  今天没有客人来,因为下着绵绵的春雨,温度很低,路上泥泞,吴允节选择了这个坏天气过来,想必也是考虑到女客们的原因。
  当时我正偷得浮生半日闲地在书房里倒腾《盘陀涅槃经》,阿弥陀佛,秦桓之在日照阁里和茂林在玩弹棋,那是类似于微缩版斯诺克一样的游戏,秦桓之是个中高手,有时将汗巾卷起,充当球杆,常常把茂林打得找不着北,崔灏冰也曾经玩过几次,也没能赢他。
  是沈艳兰到书房来叫的我,她说吴允节想来借几本书籍,现在正在日照阁等着我过去。
  我很惊讶,为什么是她亲自来书房找我?但只是随口问了声:“是否禀过二公子?”
  她点点头,并未做声。
  我们两人来到日照阁,秦桓之已经结束了游戏,和吴允节正坐着品茶,神情举止间似乎很是熟稔。
  我先是朝秦桓之福了福,然后又向吴允节行师徒之礼,不知何时,沈艳兰已经无声地退了出去。
  但听到秦桓之温言问道:“吴公子这番前来,不知欲读何家经典?”
  吴允节彬彬有礼地回答:“允节只想借读道家的几本经典。我已经这书籍的名称写在上面,方便林姑娘找寻。”
  我正要上前去拿吴允节的书籍清单,秦桓之却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坐到一边,我感到非常惊讶,立在原地不动。
  只听到秦桓之柔声说:“芳菲,你但坐无妨,我正要几个疑问,要与吴公子谈论,你暂时无事,可坐一边等候。”
  说实话这声“芳菲”很令人意外,我的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而且,鸟瞰我们三人坐的位置,看起来很像是法官在开庭审案,秦桓之是法官,吴允节和我是原告和被告。
  吴允节朝秦桓之拱手说道:“还请二公子直言。”
  我已经慢吞吞地坐下来,准备洗耳倾听。
  秦桓之朗声说道:“道家主张清静无为,超越世俗,若是人人都这般独善其身,不敢为天下先,这齐家治国又靠何人而为呢?”
  吴允节沉吟片刻,也朗声说道:“道家虽然主张清静,但并非不问世事,而是强调心神的自由,不看重功名利禄之得失,个人声明的高低。”
  咦,两人在探讨很严肃的问题哦,看来俩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真是新发现!
  既然如此,为什么秦桓之不待见我跟人家学画画呢?有人免费培训你的员工不好吗?真是的。我的目光在这两人的身上来回巡视,还真难评判他们俩谁更风流倜谠一点,而且他们之间也挺有爱。
  哈哈,我真是资深腐女一枚,某人的脸上肯定是难掩八卦之色。
  秦桓之狠戾的朝我瞟了一眼,我吓得赶紧恢复职业化的微笑。
  然后听到秦桓之又说:“既是如此,那么敢问吴公子,此时你是出世还是入世呢?”
  吴允节与他目光交错,缓声说道:“自武平侯奉迎天子到洛京以来,重视文人骚客,鼓励诸子百家争鸣,用人办事,更是唯有才能者而用之,若非如此,洛京城中何以有如今之盛况?吴某本是一乡野之人,本无机缘来至洛京,曾拟学那岩穴隐士,一世隐身在山林野外,每日只看日出日落。后听闻武平侯之大德,这才思忖平生之所学,或许可用之于世?若能为君子所用,则不负恩师之教诲,亲朋之资助矣。”
  恩,这回答倒是挺严密的,但是好像没有回答那秦桓之的问题哎!
  我又偷偷地看了看秦桓之的脸色,只见后者意味深长地一笑,忽然吩咐我:“芳菲,你去准备合适的酒菜,今晚我要与吴公子触膝长谈。”
  嘻嘻,两个男的躺在一个榻上过一夜?
  我暗暗失笑,站起来时看了看吴允节,他拱手向秦桓之道谢:“二公子一番好意,允节就不推辞了,恐怕要劳烦姑娘了。”后面一句是跟我说的。
  我微微弯腰,走出房门,差点撑不住要笑出声:原来你们是好基友啊!
  因为天气比较寒冷,我还跟厨房要了一个的红泥小火炉,秦桓之和吴允节喝酒聊天时,这小火炉就放在桌子的旁边,我负责不断加热桌上的菜肴,还有烧热水用来温两位文人骚客喝的酒。
  这酒看着很不清爽,悬浮着浑浊物,碧绿绿的,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酿制,酒味倒是清醇,不得不说,这个秦桓之还真是一个美食家,每次喝的就酒都不一样。
  酒过三巡,两人的话题又开始了。
  还是这秦桓之先提出问题:“允节,若是让你选择,你是愿做驰骋沙场,功劳赫赫却命运不济,不得善终甚至连家人也无法保存的将士呢?还是做那闲云野鹤的仙人,清心寡欲,长生不老?”
  吴允节依然是没有正面回答:“命运不济的将士或许性命不长,可毕竟曾风光无限,之所以命运不济,或许是因为其过分看重功名得失,不懂急流勇退的缘故,身为将士,其职仅在保家卫国,而不在治理国事,所谓文治武功,士人与将士各司其职,此乃天之常道也。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何止飞来横祸,家人不保,枉丢性命。”
  听他的意思,是说那些没有好结果的武将之所以下场悲催,乃是因为其不懂审时度势,不懂得自动下台,不会让出位置给别人的原因,听起来挺残酷的,可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秦桓之哈哈笑了起来:“好一个得悟道者,常清静矣!可道者有清有浊,有静有动。但凡世人如何得知,该归道之清者还是道之浊者?随道之静者还是随道之动者?”
  这小子说的挺拗口,我给绕晕了,这么看他的样子还真挺狡猾的,原来他不是天然呆啊,挺能言善辩的嘛。
  吴允节不慌不忙地说:“是以道家主张之人出世,先悟道而后行,不悟道则不可行,若是不悟道而轻率行之,则是误导众生。”
  秦桓之放下手中的酒杯,又问了一个问题:“若无入世,何来出世?依你刚才所说,士人也应先出世悟道,然后再入世参与国事,天下事。”
  真不错,两个下面估计要讨论起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伪命题来了。
  我站在火炉旁边,被火烤到有点懒洋洋的,听的又是这样搞脑子枯燥无味的讨论,时间长了,就有点打瞌睡,真不知这两位仁兄,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那讨厌的秦桓之还在喋喋不休:“允节,有个问题,你是否觉得有趣?芳菲拜你为师父,尊你一生先生。她还对我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该尊你为父,本公子与你同辈,她也该称我一声亚父不是?可我明明是她的主人,是她的天。天地君亲师,我到底是她的天呢,还是她的亲呢?”
  妈呀,好恶寒,什么天啊,亲啊,感情这秦二也是从网络那头穿过来的?我顿时睡意全消,生怕他提到更令人难堪的字眼,比如什么屋里的,什么暖床的,这吴允节以后还敢教我嘛?
  还是吴允节比较稳重,人家这样说的:“桓之,我们俩聊了好半天,其实忘了一点,林姑娘她从小浸淫在佛家经典之中,对于这个问题,理应有不同的看法,公子不妨听听她的一家之言。”
  得,把问题抛给我了。
  :“好,芳菲,你且说说看。”秦桓之满脸兴奋地看着我。
  哎,谁都得罪不起,鬼才稀罕做你什么晚辈,同辈,我是方外之人好不好。
  话还是要说的:“佛家只讲有缘之人,无缘之人,奴婢既认得两位公子,即与两位公子有缘。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方可修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是以不必受身份地位的拘束,只须静心体验自然的悲喜即可。”
  你们不就是在打哑谜吗,我也打好了,反正是说得越玄乎,你们就越迷糊,不会再追问于我。
  没想到这两人却停了杯中酒,齐刷刷地将目光对准了我,写满了惊讶,怀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和伤感,真难得,这两人的相似度这么高!我几乎都要感动了。
  然后听到秦桓之轻轻问道:“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一次见面吗?太离谱了。”
  吴允节迟疑地问道:“见了一面,那女子还是不明白男子的心意吗?太悲惨了。”
  我得意地回答说:“是啊,其实这个故事是这样的,说有个痴心的男子,十分爱慕一位美丽的姑娘,他对这姑娘着了魔一样的喜欢,可惜他与这姑娘此生无缘,甚至两人都无缘再次见面。后来男子死后,到了西天极乐,得见佛祖,他对佛主说,如果投胎,他只愿与姑娘再见一面,再见一面就好,哪怕等多少辈子都愿意。佛主了了他的心愿,结果是男子历经多少世的投胎,终于在五百年后,再得以见到姑娘一面:那男子成了石桥上的一块石头,姑娘在石桥上缓缓地走了过去,这就是男子等了五百年后才等到的缘分。”
  我的故事讲完以后,那对小朋友竟然都露出淡淡的哀伤之情,哈哈,看你们难过的!以后,还敢把烫手的山芋丢给我吗!小心我让你们哭得内牛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作者目前写得最艰难的一章。
  “历代士人在以儒家思想拼搏立业的背后,深刻蕴含着“物我两忘”的境界,他们既向往超然物外的隐士君子,又倾慕建功立业的功臣。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们笃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在前途迷惘,无能为力,他们寻找“归去来兮”的飘逸。
  这是一种自我安慰,一种追求精神平衡的生活方式。
  这是儒道互补双重人格的典型体现。”
  以上为引用网络上的言论。
  在这里,桓之利用身份之便,咄咄逼人,直奔主题,活像逼迫白娘子的法海,允节锢于身份,慎言应对,步步为营,如同潜伏入戏的余则成。
  作者本来想写出这种思想碰撞的火花,无奈水平有限,将文化 碰撞写成了小儿女的口舌之争,惭愧惭愧。
  至于小林子,这个五岁进沙门,又在佛经中浸了好多年,依然看不破怨恨爱嗔痴,其性格的顽劣,令人慨叹。
  ☆、第二十五章  柳树新绿春正浓
  暮春二月,沈艳兰离开双清苑,到秦桓之的军营就职,和她一起走马上任的还有另外三个女孩子,行踪神秘。这些女孩子在军营中做什么,后勤还是刺探?我偷偷问过吴允节,他也面露惊疑,丝有怅然若失之意?难道他是担心沈艳兰?想起他和沈艳兰每次见面时的微妙表情,我无法不怀疑他也是被沈艳兰吸引的异性之一,于是在同情他的同时,又感到几分庆幸:幸亏自己早就断了喜欢他的念头。
  自从上次吴允节和秦桓之坐而论道以后,我到西园学丹青变得容易多了,一方面是由于来骚扰秦桓之的女客少了(至今原因不详),另一方面是因为秦桓之对我的“深造”松了口,他甚至让茂林告之双清苑众人:我到西园,是他特别批准的。
  他是打算效仿宁氏的“仁政”了吧。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了画梅兰竹菊的技巧,开始画人物画,吴允节见我学的顺利,进展也快,高兴之余,恨不得一股脑地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大有拔苗助长的倾向。
  可能因为对人体比例和人物表情的天生敏感,我的人物画栩栩如生,吴允节破天荒地夸奖了我数次,毫不掩饰满意欣赏之情,就像一个老师看着他最出色的学生,不由自主露出欣慰的微笑。
  我给宁夫人送了一幅自己比较满意的佛像画,她连连称赞,说要拿去装裱好,挂起来供奉,她还奖励我一个水色极好的翡翠发簪,说是提前给我的及笄之礼。
  飞来横财,我满口道谢,欣喜不已。
  秦桓之开始变得忙碌,常常一连好几天都不回来过夜。这正中我下怀,终于在二月二十五这一天完成了《盘陀涅磐经》的最后一次校正工作,就等着抽空到素质书斋交货了。
  如果一切顺利,我可以拿到不菲的佣金,加上这几个月的月钱,赏钱还有各种奖励,金额数目,足够我赎身并生活一阵子的了。只是离开沁园,我到哪里去呢?
  我放下经文,微微发怔。
  林大娘过来对我说,秦桓之打算带我一起进城,不知道他要到哪里?离素质书斋远不远?我又惊又喜。
  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将经文带着吧!
  我很小心地将两本经书藏进随身的挽袋之中,挽袋是我精心设计的,类似于后世的女士坤包,秦桓之曾问我这袋子的作用,我恶作剧地说是用来放女子的护理用品,当时他脸色涨得通红,想发作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