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1-02-19 12:22      字数:4820
  「薇臻姐?」
  我看了一下四周,除了我一个人跟宝宝之外,完全没有其它的动静,薇臻姐也真是的,要是来的是坏人的话怎么办?竟然连收银台都没有人顾,真的是太夸张了。
  「宝宝,乖乖在这里等我喔!有客人来记得叫我,我去找一下薇臻姐跟阿类。」我将宝宝的颈炼挂在钩子上,猜大概两人应该会是在里头诊所的急救房里头,因为只有急救房的门有隔音效果,所以才会没听到我的叫声吧!
  果然,才刚打开急救房的门,两个人的声音马上就传到我耳中,只是,讨论的话题,似乎不是我可以听的。
  「薇臻,我只是希望妳可以多考虑我一下,站在我的立场帮我想想好吗?我的要求并不多妳该知道的。」阿类的声音听起来很累,和往常总是充满着活力的样子完全不同。
  「但是我的问题,你一直很清楚不是吗?你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妳不愿意承认而已,之前也许妳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这是这些日子来,妳不是也尝到了什么叫做妒忌?就像我这些年来一直感觉到的一样,当年溙飏离开这里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妳可以假装他至少逃过在家里的孤单,告诉自己他在外面的生活会好一些,妳只是因为暂时的分离而难过,后来他回来,身边就算有女人,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真正付出真心,所以妳其实根本就不担心,然后就这样继续埋在自己所建造的泥土里当鸵鸟,那现在呢?」
  「现在妳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吗?那个孩子虽然年轻,但是他却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就算他爱的是男人,他也没逃避,勇敢的去面对,清楚告诉自己心里喜欢的人是谁,然后即使明明知道希望渺茫,明明知道可能会受伤害,但是义无反顾,这就是溙飏喜欢他的原因,妳知道溙飏虽然看起来不容易付出真心,但是他向来都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人,就算是我,我和溙飏一样都是异性恋,可是若是有一个人像月亮一样,可以那么认真爱我,不管什么事都帮我想好,都为我着想,爱我不给我负担,不强制跟我要求承诺,不隐藏自己的个性,开心时跟我任性,难过时找我安慰,喜欢跟我撒娇……我想,即使是我,也会爱上……」
  「你想说什么?」薇臻姐的声音变得微弱。
  「我想说的是,爱和尊严并没有冲突,爱一个人并不是对一个人臣服,喜欢一个人就要懂得犠牲,希望别人去爱妳,就要勇敢,在妳和溙飏之间,妳是不是太过在意自己的位置,甚至连勇敢地往外踏一步都不敢?」
  我躲在门后,虽然不晓得阿类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阿类正在勇敢地踏出自己的一步,而这一步,会让薇臻姐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情。
  「那又如何?现在说这些话已经太晚了不是吗?我不会看不出来,溙飏有多喜欢月谅那孩子,那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不但月谅总是把溙飏的每一项喜好记得清楚,连溙飏也是都记得月谅的喜好,当我不小心弄痛了月谅的手时,溙飏他……除了担心地看着月谅之外,竟然…还用带着怒火的眼神责备我。」
  是吗?那天溙飏这么做了吗?
  因为那天我怕自己要是看着他们温柔看着对方眼神的样子会哭,所以一直不敢正视……溙飏真的那样对薇臻姐?
  「所以妳终于肯面对自己了?原本一直只属于妳的青梅竹马终于重视别人比重视妳还要多时,妳终于肯面对自己?」
  「你一定要这么残酷吗?」薇臻姐颓然坐在手术台旁的椅子上,秀美的脸庞很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薇臻,妳已经成年很久了,不需要我对妳说谎话。」阿类也接过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抬手摸摸她的头,看见她气恼的瞪他时,给了一个好美的微笑。
  又一个好男人呵!
  可惜我已经有溙飏了,虽然刚刚听了你的「表白」,但是我现在一整颗心都在溙飏身上,你还是专心喜欢薇臻姐吧!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溙飏他……」
  「他爱你,以前曾经只爱妳。」阿类看着薇臻姐,说话的时候好认真,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害怕他一旦让薇臻姐知道这个事实,也许他跟她之间再也没有其它的可能。
  果然,薇臻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妳的神经根本就是粗到了极点……其实,溙飏一直在等妳说,妳知道吗?」
  我用力抓住手中的门把,尽管这是我早就已经知道的事实,但是从别人口中证实时,我还是会觉得心痛。
  「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开口?为什么他不能先开口?」
  「妳又来了,妳还不清楚吗?在两个人之间设下限制的人是妳,是妳将青梅竹马四个字摆在两人之间,漠视自己对他的喜欢,漠视他对妳的爱,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妳有多不同,就只有妳才傻傻地把这种情感当成友情,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说。」
  「那妳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溙飏他……不再等我了,现在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很爱他的人。」
  「那有什么关系,妳和溙飏在一起的时间比较久,溙飏爱妳的时间比认识他的时间还长,然后说一句对不起月谅的话,那就是妳是女人,妳比他更有优势。」
  我张着嘴,努力想要将氧气吸进自己的肺里,我知道阿类此时此刻的心不会比我更好过,但是我还是痛恨,痛恨他将我最害怕的事情说得如此清楚明白。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我以为你爱我。」薇臻姐似乎不明白,一个跟自己告白说爱她的男人,怎么会去教她如何挽回自己的爱。
  「就是因为爱妳,所以才跟妳说,我不希望自己永远都陷在这个泥沼之中,如果可以,我希望最后,妳可以和他一起相爱,我也好断了自己的念头……或者确定你们不可能圶一起,然后妳可以开始正视我的追求。」
  阿类所做的,其实也是我曾经想过的,只是我做不到,但是阿类做到了,这种把自己心爱的人往情敌方向推的举动,是哥哥口中他不会做的事,而阿类做了,完全忘记还有一个我……
  但,我能怪他吗?
  我对阿类来说,不过是一个见过几次面,可以聊得很开心的客人而已……而薇臻姐跟溙飏,一个是他喜欢他心里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朋友……所以他不需要在意我是不是会因此受伤害,是不是会因此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宝宝,我该怎么办?」我几乎是用逃的,逃离薇臻姐的宠物店,而他们自始自终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果然,要是有坏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抢光光也没人知道。
  一个人走在中山公园里在湖边找了张长椅坐下,伸手抱住宝宝热热温暖的身体,希望可以藉此将心里的不安给排除。
  宝宝转头看着我,舔了我一下,蔚蓝双眼中间的眉头看起来很像非常困扰的皱起。
  「宝宝,你想爸爸会不会因为薇臻姐跟他告白,然后就不要我了?」
  宝宝歪头,看着我。
  「我好害怕,要是真的溙飏决定跟薇臻姐在一起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跟他走到这一步,你知道他一开始对我多坏吗?」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因为之前经验的关系,甚至还会用恶心的目光审视我,那时候我赏了他一杯可乐跟酒吧里的一顿拳头。
  后来关系的转变,是在学校里,他似乎觉得我并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一种人,而我也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接下来,爱上一个原本就一见钟情的人很简单,尤其这个一见钟情的男人还是个百分之百的好男人时,更让我难以放手。
  半年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在这半年里,我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想着怎么让他可以爱我。
  哥哥的安慰,姊姊的教导,妈妈的鼓励还有许许多多的建议,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记得他耐心背着我一路从世贸中心走回学校。
  「我很高兴认识你,小月亮。」
  「因为你实在是太好的一个男孩子,让我现在很担心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喜欢上你……」
  也记得他布置场地时瞧见我受伤哭泣,抱着我医院眼中满是担心,让我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没事了,这里没有其它的人,你可以哭没关系,没有人会笑你。」
  他慢了脚步,用单手将我牢牢抱在他的身上,彷佛就像抱一个小娃娃,另一只手伸了上来拍拍的的背,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地安慰。
  然后在事务所时不由自主表现他的占有欲,最后是懈寄生下他没有拒绝我的吻,还把我吻得昏头转向差点忘记自己是谁。
  「……月谅的吻很舒服、很甜、很暖和……我很喜欢……」
  想起那恍若依然在耳际的低沉嗓音,觉得耳朵又热了起来,痒痒地渗入心坎……将脖子上的围巾拉紧,暖暖的就像溙飏的体温一样。
  一点一滴,许许多多我们两个之间的回忆涌上心头,慢慢地平息刚刚心里强烈的不安,甚至让我开始相信,也许我们之间有着更多我们不曾去挖掘的情感,这些情感可以很深,深得即使有天薇臻姐在溱飏的面前说我爱你,也改变不了。
  「宝宝,我可以相信爸爸是真的爱我是不是?」
  「汪!」
  像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宝宝不但回了我一声,还点点牠大大的头,让我不由地微笑。
  果然呵……宝宝就像那时总可以明白我心想一样的牧羊犬,虽然他看起来呆呆傻傻又很凶的样子,可是真的可以安慰和对牠倾诉。
  「所以我应该勇敢地,继续陪在他身边,然后等待他的答案对不对?」
  「汪汪!」
  这次宝宝不但点了点头,还把双脚抬起放在我的膝盖上,一副很想扑上来的样子。
  「呵呵!不可以,你很重呢!我会被你给压坏了。你扑爸爸就好了……啊!宝宝,如果我跟溙飏可以在一起,那你就可以跟你的弟弟还有真正的爸爸妈妈住一起了,这样有没有听起来好棒?」
  不晓得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听见我这几句话突然兴奋了起来,汪汪两声之后真的借着我的膝盖跃上长椅,整只扑在我身上把我压在长椅上,让我尖叫不已。
  ……唉!宝宝,你应该叫溙飏爸爸做这个动作的,当然,全身可以脱光光的话就更好了……
  第七章
  我没想到薇臻姐会这么快就打算跟溙飏说清楚,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巧合地撞上这一幕。
  本来我只是想带着宝宝出去一起去买火锅料,打算来做最豪华的火锅,我家额娘还特地多给了我四千块,连同大哥给我的三千,总共七千块叫我奢侈的买没关系,于是我一开始就很奢侈地坐着出租车,到中日合作的超市,想要看看有没有最新鲜的螃蟹可以加料,不然火锅里头加石斑鱼也很赞,还有买点鲷鱼轻轻涮一下沾酱……口水快流出来了……
  然后买着买着,确定没有遗漏之后结帐,收银台上的价目非常惊人地停在六千零七元,让一边的太太眼睛眨了好几下,八成以为我们家是什么超有钱的人家,吃个火锅要六千。
  我开心地将塑料袋包好,放在宝宝背着的背包里……我可没虐待我家宝宝呢!你要知道当初他的祖先拉雪橇的重量可是比我刚刚放进去的那两袋车多了,我还怕海鲜冰冰的会让宝宝冷到,用超市提供的报纸包了起码七、八层再包好塑料袋放进去,这样只是帮宝宝锻炼体力而已呢!
  当所有东西弄好,最后想说在去池上便当包一包饭回家时,没想到会在超市隔一条路的餐厅,透着落地窗瞧见正一起吃饭的溙飏跟薇臻姐。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以我可以清楚瞧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微笑,尤其当薇臻姐握住溙飏的手时,我就猜对她真的是把那天阿类对她所说的话全听了进去,这时候,她一定是在跟溙飏说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感问题。
  我没有带着宝宝偷偷跟进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偷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而且听的时候心里会很难过,况且现在我还带着宝宝,宝宝身上还背着一堆的东西,这么明显的目标,从何「偷」听起?
  我若无其事地很快在池上饭包买好全家的饭,带着宝宝上出租车回家,把东西全卸下来之后跟正在客厅发呆的姊姊说一声,又搭着出租车出门。
  因为他们吃饭的地方并没有离我们家太远,当我回到原位站在对街上看着他们俩时,食物才刚上桌不久,只是薇臻姐原本握着溙飏的手放开了,两人之间不用听见声音,也知道除了沉默再无其它。
  我就这样坐在对街的行人道栏杆上,太过专心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将两个人的沉默,激动和苦笑全看在眼中。
  最后,薇臻姐流了泪,紧紧地抱住溙飏之后放开,一个人拿起手提包离开餐厅招呼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