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9 12:09      字数:3686
  我有时跟他聊天,聊我们以前在青岛玩儿,聊我们怎么认识的,聊他那毛驴劲儿,聊我们也出生入死过,聊我们的未来,买个房子,往郊区住,他要是觉得离得远不好上课就周末过去。我说,我正着手弄一个IT公司,你醒了,就走马上任去,总经理你要不当,就从基层做起,慢慢往上爬。说你不知好歹吧,在高层就不知道学啦,真是的。
  还有还有,这春节到了,我妈包了饺子,昨天送来的,50个呢,我哪儿吃得了,肯定有你一份儿,你不是说我妈不爱给你吃她包的饺子吗,说叉了不是。
  你说我们家怎么着?老爷子知道我在这儿,他没再被气被过去,我跟他们说了,我就跟你膘上了,你在我在,你亡我亡。他们脸儿都吓白了,估计天天保佑你能醒过来呢。我以前怎么就没有这个魄力呢。你姐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小屁孩,外强中干,真的还不如你呢!
  许然,你醒过来跟哥说说话吧,我就爱听你说话。还有你唱歌,我特爱听。说实话,你要是出唱片当歌星,什么四大天王,四小天王都玩儿去,你整个儿一个歌唱界的如来佛啊。你笑啦?笑啦是不是,心里头暗笑呢吧?
  许然,你这就没劲了,迎春花都开了,你也太能睡了吧?差不多醒醒嘿。
  你看你看,这片子不是你爱看的什么无间道吗,你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那个,还三集都看,尤其是第一集,你看了不下十遍吧你?真不嫌烦啊?
  小然子,说实话,你是不是烦哥了?讨厌哥了?哥让你这么失望,哥错了还不成吗?你醒醒吧……醒……醒了吧……
  我膘不住劲儿,哭得那叫一个血乎。还他妈的被我姐和徐冉看见了。我姐过来搂住我的头,徐冉对着她弟弟说:
  许然,你要的坚持,这个家伙正做着呢,考验得差不多了,就醒来骂他两句,把事儿了了吧,啊?
  许然也没听他姐的话,继续顽强地睡着。睡到,欧洲杯都开始了。
  夜里头,我守在电视机旁,和他一块儿看球,屋里头是我叫嚣的声音,被医院警告了好几回。
  “嘿,我看希腊能把葡萄牙给干喽”
  “这他妈的贝克汉真够臭的,踢橄榄球呢?!”
  “德国肯定回家去了!”
  ……。
  许然突然动了动,说,你看球能不能小点儿声啊,我睡觉呢。
  我蹭地蹿起来,对着许然叫,你醒啦?他对着我笑。我疯了在屋子里手舞足蹈。然后就想抱他,可是抱着怎么这么没感觉,我开始张牙舞爪。然后,我睁开眼睛,看到许然依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电视忽闪忽闪地播着比赛。
  我有种要崩溃的感觉。这感觉越来越浓。可我突然想起了许然的话,你为什么不坚持?
  我又活跃起来,继续看球,继续眉飞色舞地评球,一副足球流氓的嘴脸。
  “嘿,许然,知道吗,今晚就是决赛了,希腊和葡萄牙,两人又遇上了,一匹大黑马呀,希腊。踢的真不错。真不错。你赌赌,谁赢?”我盯着正在进行中的比赛。
  “希……腊”
  “我也赌希腊!”我随声道。突然蒙地一惊,我回过头,看着病床,他正微微笑着看着我。他妈的我又做了一个梦。我没意识地说“醒啦你?”
  “醒……了”
  “许然?”
  “到……”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掐下肉就知道是不是了。”
  ……
  “啊……你干吗掐我的。”
  我疯了,在终场比赛结束的哨声中,我和希腊一起疯了。我们都遇到了本世纪最大的奇迹!
  20 尾声
  工体是一片红色的海洋,中国队不知道隔了多少年才进入亚洲杯决赛,偏偏碰上了小日本,偏偏被个流氓裁判给弄输了,不过也许没有那个流氓科威特人,中国也赢不了。
  散场后,我们都没走,我头上绑着一个中国国旗的头巾,许然脸上画了一个国旗,我们在工体外面的街道上呐喊:
  “小日本,傻×!”
  “小日本,傻×!”
  ……
  我们越喊越高兴,越喊越激昂。我看着他纯情的笑脸,一下把他搂住,然后又抢来一面国旗挥舞。旁边一个人也激动不已,一下也把许然搂住,我一下把他把啦开,吼着,嘿!让你搂了吗你就搂!那人懵了。
  工体戒严,我们走到家已经凌晨了,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被电话吵醒了,是迟欣
  “迟愿,你和他,今天不是回家吃饭吗?”
  完结
  燃
  补丁/番外:记忆
  文/暗夜行路
  我摆弄着手链,许然送给我的手链。他和老太太在厨房里头忙,包饺子,他原来还有这么个手艺,包的快,而且形状漂亮,跟机器弄的是的。我曾经不满我妈在他面前损我包饺子的手艺,坦然地包了一个放在他包的那个旁边,那叫一个软踏踏,差一步就是一个馅儿饼。他把我从厨房里推出来,我不服地给他起了个外号--饺子机。
  原来我妈这么喜欢许然,也是,他儿子从来没有陪他聊过天,从来没有陪他去过早市,除了偷吃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从来没有给他做过按摩,这些,小王八都会做。他奶奶的,我看出不了几年,干儿子就是我了!
  老头儿虽然没跟许然说过几句话,可显然也不排斥他。
  早知如此,我早早演出苦肉计,早早把许然带回家里,不就得了。其实,他们也是心疼我,在许然病床前的那些日子,他们觉得我已经成了一个贫嘴僵尸,除了不停地说话,啥都不会。
  我喝了口茶,然后吆喝,饺子机,包多少了?
  饺子机探头说,包蒜去!
  我乖乖蹲在凉台砸蒜,一勺盐伸过来。放点儿盐,省得乱崩。
  我捡起崩在附近的一颗蒜,冲他撇嘴。他笑着说,唉!真是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啊,怎么办好啊!
  您费心了,然爷爷。
  没什么没什么,乖孙子。
  我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他大叫,阿姨!!!!
  我妈第一时间出现了,严厉地手直接冲着我的头就是一下,放手,你个混球儿!
  我加了劲儿说,服不服?
  不服!阿姨,打他。
  果然,我又挨了一下。
  然后,门口传来一个老头儿的声音,迟愿!你长大长不大?
  我松了手,许然满脸通红地站直了,对着老头儿老太太说,谢谢叔叔阿姨!那一脸乖巧,没治了。
  我先放过他。
  晚上我们回家,回去的比较晚,路上也没什么车,小王八来劲了,非要开。我说,然爷爷,你不要命,我还要呢。这不是蹦蹦车。
  我修车那阵子开过。许然盯着我的方向盘,手已经伸了过来。我抢了啊?
  你最近有点登鼻子上脸了啊!
  那你让不让我登?
  我把车停了,登!登!我这条命是你的。你随便糟!
  他一脸得意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我在他旁边坐下,仰着脸儿。
  系安全带啊?!他说。
  用不着 。
  你说的啊?
  当然了,你个新手儿能开出什么花花儿来吗还?
  车子猛地就开了出去,那叫一个快,这根本就不是在路上开车,整个一个低飞啊。我揪着扶手,狼狈不已。
  车停下的时候,我差点吐了。小王八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啊?然后抿着嘴儿乐。
  你奶奶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没有按照我脑海里那个‘收拾’对付他,只是在床上紧紧地搂着他,他靠在我的胸口。我假装看电视上瘾,对他的暗示不理和打岔:
  迟愿,天不早了。
  噢。
  迟愿,你不累呀,该睡了。
  唔。这电视真好看。
  迟愿,我今天用得是橘子的浴液,你闻,味道挺不一样的。
  咳!我早用过了。哎你脱得就省一个小裤头儿,不冷啊?盖上盖上。
  迟愿,你不是说要收拾我吗?
  我这人大度着呢。哎,你说这成奎安要演个警察什么的,像不像?
  我觉得不像。
  谁说警察都得是帅哥啦?
  起码别看着像个杀人犯吧?迟愿?我觉得你也演不了警察。
  为什么?
  一身的痞气啊!
  痞子怎么了?警察都是痞子!你没听说警察是穿了官服的土匪啊?
  那你能演,能演。
  找抽你。拐弯儿骂我。
  我骂你还用拐弯?
  你这腔调怎么越来越像北京小屁孩儿?
  不都说近墨者稹!?br />
  我就是块墨啊?!
  你还不如墨呢!
  说什么?我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他一脸桃花地看着我。我的嘴不受我控制地对着他而去。然后生生被我收了回来。我往旁边一躺。说,不理你了,我看电视!
  他半天没动静。我歪头看他,他噘着嘴。我转回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他又半天没动静,我又歪了头,他呼呼睡着了。
  我盯着他熟睡的脸。无论电视里演着什么样的喜剧,也笑不出来。我低声说,然,哥一辈子都会保护你的!
  想起了他刚刚醒来的话,迟愿,我怎么在这儿?
  你。。。。。。受伤了,然后就睡过去了。
  受了什么伤?
  被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