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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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网 更新:2021-02-19 12:07 字数:4768
沈穆清愕然。
回南京住段时间,只是委婉的说法吧!时静姝是想回南京吧!
时静姝脸上出现了羞赫之色:“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们收留了我,原来答应过你,会陪着老爷的,可我听说祖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就想回去看看。”说着,已泪盈于睫。
“姐姐快别这样!”沈穆清忙握了时静姝的手,“时老太爷身体不好,姐姐也应该回去看看。”
“原来答应你照顾老爷的。”
“姐姐说哪里的话。”沈穆清笑道,“如果不是姐姐当初帮我照顾老爷,我哪里能安心的和萧飒去泸定,姐姐现在说这样,岂不是让我无地自容。”说着,问时静姝,“姐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到时候我也来帮着收拾!”
“还没有定日子。”不管沈穆清怎样安慰,时静姝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想先和你们商量商量再说。”
“老爷那里我去说。”沈穆清笑着拉她出门,“姐姐回了南京,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趁着今天这机会,可要好好玩玩才是。”
“是啊!时静姝语气里有几分怅然,”只怕这几年都难得见面了。“
”那还不高高兴兴的。“
两人联袂去了花厅。
闵夫人已经到了,正和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妇人并肩而坐的聊天,看见沈穆清进来,忙笑着朝她招手:”穆青,来见见,这是我六嫂,文慧的母亲。“
闵文慧,是大舍未婚妻的名字。
沈穆清有些意外,忙笑盈盈的上前行礼,梭了那妇人一眼。
五官娟秀,笑容亲切,一看就是那种很温柔的女子。
沈穆清不由暗暗点头。
有这样的母亲,女儿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那妇人忙起身还礼。
闵夫人笑着解释道:”皇上听闻六哥的才名,特意请进京给太子讲三日。六嫂跟着六哥进京,正好姨娘请客,我就把她拉来了。“
”应该,应该。“沈穆清笑容热情,”多谢夫人帮我们家请了贵客。“
时静姝也在一旁凑热闹:”在家里常听大舍说起他在象山时闵太太待他如何好却一直无缘见面,今日一见,太太果然是和气人,也是我们家大舍有福了。“
”两位姑奶奶客气了。“
大家亲切的说笑,有人撩帘而入:”闵夫人!“
屋里人循声望去,就见个衣饰华丽的的四旬妇人笑吟吟的站在帘子下。
闵夫人目露困惑,道:“您是。”
那妇人上前行礼:“奴家陈朱氏,相公陈珂,在吏部任郎中。”
闵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陈夫人。您今天也赴宴啊!”
陈夫人小的殷勤:“是啊,,听说您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给您请个安。”说着,又望了屋子里其他人:“这几位是。”
闵夫人神色淡淡的介绍了。
陈夫人给沈穆清等人团团行礼:“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贵人。”
大家起身还礼。
“我前几日也听我们家老爷说起,说闵大人的六堂兄乃江南名士。淡泊名利,隐身乡野,以教书育人为乐。我听了啧啧称奇。没想到,竟然见到了闵太太。”陈夫人恭维闵太太。
闵太太微怔,笑着应酬:“我们家相公一介布衣,陈夫人夸奖了。”
“闵太太谦虚了。”陈夫人笑道,“闵先生可是连皇上都称赞的人。”说完,她望着沈穆清笑道:“我常来府上走动,一次也没有碰到姑奶奶。听说萧大人想在西山买个别院?”
沈穆清怔住。
萧飒决定在西山买个别院也不过是这几天决定的,陈夫人怎么就知道了呢?
念头闪过,那陈夫人已道:“那地方好。景致优美不说,最重要的是风水好。您知道秦王吧?”
皇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初最热门的皇帝候选人之一!
大家点头。
“每到变天就脚趾头疼,链路都不能走。不知道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秘方,就是不行。后来皇上把西山的一幢宅子赏给王爷。你还别说,王爷那脚趾头疼的病就好了。不仅好了,而且还健步如飞,能拉五石弓。”陈夫人越说越来劲,“阁老胡信胡大人,几位夫人也是相熟的吧?他老人家也在西山买了别院。
还有户部的俞侍郎,都察院的卢大人,”她如数家珍,“都在西山买了别院。”
几个人听得不由鬓角有汗。
这个陈夫人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大家不由讪讪然的笑。
“萧夫人,您想在西山买别院,不如我来介绍一家。”刘夫人挪了挪身子,挨沈穆清更近,“原来翰林院陈待讲,您可听说过?他娶了原河南布政司韩大人的遗孀。如今辞官回了老家,房子却一直没有卖出去。”
翰林院陈待讲,韩大人。
沈穆清想起来,就是那个被柳进夫人笑话的夫妻。
“我记得陈待讲回乡已经有两三年了吧?”闵夫人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茶,笑道,“怎么?他那宅子还没有卖出去吗?”语气颇是不悦,觉得这陈夫人说长道短,拉东拉西,不像官家夫人,倒像是走百家的牙婆。
“陈待讲和夫人两年前反的乡。”陈夫人听了忙解释道,“那宅子开价有些高,所以一直没有卖出去。不过,那宅子实在是修得好。我和那陈夫人也有些交情,要是萧夫人想买,我可以从中讲讲。如若萧夫人不信,也可以问问汪夫人,您家要买院子的事,还是汪夫人告诉我的。汪夫人也是受了汪大人的托,然后又托了我帮着到处看看。也是我心急,遇到了原主,就巴巴的说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京都轶事
不管这个陈夫人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情况下,沈穆清都不能应承什么。
她笑道:“置宅子是大事,我也不好做主。还是等回去商量了我们家爷再说。”
“那是,那是。”陈夫人忙笑着附和,随即目光一转,道,“您可听说过一个叫通源盛的杂货铺?”
王温蕙的铺子?怎么说起这个来!
沈穆清笑道:“听说过。这铺子里的东西很不错,鳜鱼,鲥鱼,海参都有活物。不像有些铺子,都是干货。”
闵夫人眼角飞快的唆了沈穆清,嘴角含笑道:“我们家也向通源盛订货。”
陈夫人掩嘴而笑,低声道:“那几位夫人知不知道,那通源盛,这几日出了大事!”
沈穆清,时静姝和闵夫人局俱是一怔,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闵六太太见了眉头微皱,想出言阻止陈夫人的流言蜚语,又想到自己只是来做客的,不应该管别人家的私事,遂低下头来轻轻的喝茶。
赵夫人目光一转,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道:“定远侯搬到通源盛去住了!”
大家全都怔住。梁伯恭搬到通源盛住,难道他离开了梁家,可他是当家人,怎们能离开,难道和冯氏吵起来了,不会,梁伯恭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这人对兄弟很好,应该是个孝顺之人,怎么会做出搬到通源盛住的举动来。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家庭的矛盾就会升级吗?难道他身边就没有个提点他的人,或者,是王温蕙的意思?
想到这里,她不由摇头。
王温蕙那样的一个聪明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肯定不是她!
沈穆清越想越糊涂,想问问陈夫人是怎么一回事,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怎么会这样?”时静姝回过神来,“侯爷这样做,岂不是要背那不孝之名?”
“哎!”陈夫人叹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只要侯爷出面随便解释一番,或者说通源盛离衙门近,搬到那里行事方便些,沐休日就会回南薰坊;或者说孩子想母亲,带着去那里住几日,就都解决了。”
屋里人都点头。
“谁知道,昨天下午,梁家三太太却带了一帮子人把通源盛砸了个稀巴烂。还叉着腰在大街上嚷。说梁家又没有分家,梁伯恭不养母亲兄弟,拿了公中的钱给王氏做生意。只顾自己的房头,不管其他人的死活。看热闹的人把街都堵了。听说,当时侯爷夫人羞惭的躲在铺子里面一直没有出来,让自己的弟媳骂了个狗血淋头。都察院里的好多人也在议论,说当初先帝就不应该让庶子压在嫡子的前面继承爵位,这才使梁家上下不分,尊卑不明,还有人扬言要参梁伯恭。说他无教化之能,妻子离家在先,他抛母弃弟在后,乃不孝不第之人。”说着,抬头望了望外面,“至于那些御史到底参不参梁家,等下衙的时候应该就有消息了。”
王温蕙做生意的钱根本就是自己借给她的,怎么传成梁伯恭出的钱,还好王温蕙当时“羞惭的躲在家里没有出来”,要是她出来这么一辩,只怕自己就会成为京都的一个笑柄,和离了的弟媳借钱给离家的嫂嫂做生意,居心何在?
自己一旦陷入其中,萧家和沈家又怎能幸免。
她不禁脸色一紧,背心发寒。
闵六太太听了却是满心的不忍。
哪个女子出嫁的时候不是满心欢喜,满心期盼!有谁会想到休弃,和离,可天意作弄人,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何况她是自己女儿的姑奶奶,伤了她的颜面就是伤了自己女儿的颜面,就是伤了自家的颜面。
“我听人说,这梁家世代功勋,怎么教养这样差?”闵六太太笑道,“这样的人家,不理也罢。”说完,看了闵夫人一眼。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在闵六太太的目光中,闵夫人脸色微红。
“也是。”她笑道,“就是冯家,也不大和梁家来往了。”
陈夫人点头:“上个月富华公主在家里设宴,我没有看到梁家的人出席。”
沈穆清听着有些意外。
没想到,陈夫人连富华公主的圈子也走的进去,真是不简单。
闵六太太忙道:“我听人说,富华公主家里经常设宴,请些女眷吟诗作对,可有此事?”
“有,有,有。”陈夫人笑道,“富华公主常在家里开诗会。闵六太太是从南边来的,您不太知道京都的情况。北边的人都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把女子的针茁排在第一。我们南边的人却不一样,讲究‘诗琴书画样样精通’以学养德,因此把识字断文排在第一。这富华公主虽然身在深宫内院,却从小和皇子们一起读书,画画,所以书,画两样很有些造诣。
所以才办了这个诗会,有些以书,画会友的意思。这几年,倒是把京都的风气转了转,家有余资的人家都喜欢让姑娘们读些书,识几个字了。”
这件事,沈穆清隐隐听人提起,说富华公主常常请了从南边到京都做官人家的女眷到家里做客,却不知道有诗会这件事。说起来,她从来没有接到过富华公主的请帖。
“这是好事啊!”闵六太太眼底闪过讶色,“女子读书就能明理。富华公主能带动京都女子读书的风气,真是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陈夫人点头:“所以我一接到富华公主的请帖,就将翰林院武大学士的两位千金带了过去,武家两位姑娘,在诗会上可出了风头了。”她掩嘴而笑,“说起来,下个月十二富华公主又要设宴了,到时候我跟公主说说,大家也去凑个热闹吧!”
这个陈夫人,总有“惊喜”给大家!
闵夫人微笑着喝茶,没有做声。闵六太太却道:“我们下个月初就要回舟山了,只怕要留个遗憾了。”
陈夫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沈穆清的身上。
“我家大伯母来了,只怕是走不脱身。”她很为难的样子,“只能以后再说了。”
陈夫人不免有些失望,强笑道:“既然萧夫人这段时间有事那只有等个合适的机会了。”
沈穆清向陈夫人道了谢,有小丫鬟进来禀道:“酒宴已经摆好了。请各位夫人,太太移坐花厅。”
陈姨娘准备的酒菜自然丰富,却比不上陈夫人的八面玲珑。来的每个人她好像都认识,都能搭得上话。沈穆清想到她刚才劝屋里的几个人去参加诗会,却独独漏了布衣的时静姝,心里不由有了几分戒备。
回到家里,她把事情告诉了萧飒:“我事后问过姨娘了,这个陈夫人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姨娘说,是去胡信家里喝他孙子的订婚酒时认识的。萧飒,我总觉得以陈夫人的身份地位,交际也太宽了些。”
萧飒的神色也有了几分沉凝:“这件事,你仔细点。只怕是与皇上的家务事有关!”
皇上的家务事?皇家无小事,他能有什么家务事?
“难道是为了立储的事?”沈穆清不禁脱口而出。
“你还有几分小聪明。”萧飒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如今宫里王贵妃正得宠呢!”
王贵妃去年生了个儿子。
“可皇后娘娘与皇上是患难夫妻。”
萧飒目光黯然,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总之,你以后少出门!”
沈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