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绝对零度      更新:2021-02-19 11:40      字数:4788
  莫祁生笑道:“那就处死我吧!男人相爱若真是罪,我情愿被处死,好过承受妥协现实的痛!”可爱的靖,聪明伶俐的靖!如果我害怕这禁忌的罪恶,我就不会让自己狂恋你到如斯地步了!
  夏靖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所有的防备、抗拒、怀疑、犹豫……全因他的话而瞬间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胸膛里狂震的心跳。
  “闭上眼睛,我要吻你了。”
  没有一点迟疑,夏靖顺服地闭上眼,全心感受那贴上的唇,温柔、辗转,及渐狂野……升高的温度,沉浊的呼吸,紧实的拥抱,在焚烧的激情里,还有找到彼此的安心。
  悖德也好,违伦也罢!熬过多少季节的交替,堆叠多年多年的渴望,这一刻倾泄了,汹涌的情感淹没了一切禁忌,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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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那片位在不为人知的茂林中的荒废基地,就成了他们对抗这世界的新天地!
  一个礼拜里,他们修好几乎颓垮的木梯,补妥因午后雷雨就会漏水的天花板,再为斑驳脱落的墙漆上了新漆,然后就在地面上铺上舒适凉爽的草席。
  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更不会有人踏进独属于他俩的领地,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地翻云覆雨……
  红霞布满天际,就像此刻他红透的双颊,夏靖独自伫立在阳台上,双手环胸,蹙眉咬唇。老天!这一个礼拜是怎么过的?他几乎不敢相信,短短的七天他的世界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男人的爱情原来这般刚烈!还是因为环境的不允许,所以更强烈?!
  在爱情面前,他甚至愿意抛下男性的尊严,初尝情欲滋味后,他竟可以沦落至此,用女人般的姿态接受那彻底的痛苦欢娱。
  爱情怎么会这么可怕?!可怕到自己的尊严都可以抛弃!
  “靖。”
  盼望的声音终于响起,夏靖立刻从阳台进入屋内,在莫祁生才刚刚爬上楼之时就扑进他怀里。
  莫祁生翩然一笑,单手拥住他纤细的身躯,感受到他紧贴在自己胸前的狂烈心跳。
  “你等了很久了吗?抱歉,家里有些事耽搁了,我带了点心来——”语未歇,他的声音就吞没在夏靖贴上的霸气狂吻中。
  莫祁生漾开了温柔的微笑,宠溺的在他的唇上吻了又吻。
  “你这样会让我完全不想离开这里。”
  “那就不要离开!”绝美少年独占的眼神锁着他的所有物!夏靖的黑眸里闪着水光,那一刹那,莫祁生以为他哭了。
  “今天是第七天。”夏靖沉声说。
  “嗯?”
  “小时候的我,只拥有你七天而已……”说完,夏靖红透了脸。
  靖,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可爱到让我爱你入骨!我该怎么解你在我身上下的毒?像鸦片般让我狠狠上瘾,就算每一天都把你锁入我怀里都不够!
  莫祁生再次覆上他甜腻的蔷薇色的粉唇,高大的身躯贴上他纤瘦的身躯。夏靖微微一退,整个背脊贴上坚硬的墙壁。
  十指交缠,唇齿缠绵,交混的喘息融合着呼吸的热气,碰撞出情欲的火焰。
  “靖,我爱你……我爱你……”
  交缠的躯体,赤裸的告白。若可以就不要停,若能够就都抛弃,一起下地狱!
  “不……啊……不要离开……”撕裂的痛苦,晕眩的快乐。泪水汗水的交会,堕落的深渊!
  “我发誓,我不会再离开!”
  “抱紧我……”唯有祁生更紧的拥抱、更狂野的进袭,才能满足他的空虚。
  一同沈沦,一同堕落,拥抱地掉入无底的黑洞里,极速的快感让人晕眩,绷到极限,爆炸出最璀璨的烟火,瞬间释放了所有的热情,神魂远逸,轻飘飘地荡到了天堂……
  夏靖浓密的长睫毛沁着晶莹的汗珠,激情过后,他神情慵懒,身体上的红潮未褪,呼吸浊浊尚未能平息。莫祁生深情地凝视着这张让他甘心堕落的绝美容颜,抚着他汗水洗涤后更显润泽的肌肤,望着、赞叹着:“现在我就像个重度吸毒患者。”
  夏靖缓缓掀开眼帘,迷蒙的眼睛蓦地闪过一抹诱人的光彩。“想戒吗?”
  “戒不了。”夏靖唇边惑人的微笑,看在莫祁生眼里是煽情的挑逗。
  夏靖微微撑起身,狂野的眸子燃着火花。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事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会带你远走高飞。”莫祁生不假思索地回道,脸上挂着一贯的温文微笑。
  夏靖立刻扑进他怀里道:“我希望你马上带我走!”
  莫祁生双手紧紧将他圈制在自己身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靖,我不愿我们之间就像过去一样只是回忆,所以我是很认真地看待这份珍贵的感情。”
  夏靖抬起头,肃穆的表情如是写着——“我也是!”
  “我想过我们的未来,我相信你也深深思考过。”
  夏靖抿着唇点头。这种问题他当然会想,但是越想只会越灰心。
  “现实生活中,不可能会有人认同我们,更别想有人会祝福我们。靖,我们必须有心理准备,未来要打一场艰苦的仗。而今我唯一能想到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让世人知道这秘密,这是保护我们最好的方法。”莫祁生的口气很无奈。
  “这种爱情难道不会存在?我们能够掩藏到什么时候?”夏靖怎会不明了,但他就是愤愤难平。
  “这种爱情当然存在,只是我们必须掩藏,好好保护。”
  “我恨这迂腐的道德规范。”夏靖趴在他胸前闷哼道。
  莫祁生温柔地抚着他柔软的黑发,轻道:“其实我对这个封闭的社会还是有些期待的,听起来可能很可笑,但我真的希望未来有一天,这个环境可以包容这样的爱情。”
  夏靖把眼光投向他,好奇地问着:“那美国呢?美国的社会允许吗?”
  莫祁生淡淡地笑了,很轻很轻地摇了头。
  “我以为那里很自由的。”夏靖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
  “这是个少数服从多数的世界啊!”
  “那么我们有什么未来可言?”夏靖有些赌气起来。
  莫祁生拥抱他的力道加紧了些,“有的,我们不需要对这个世界做任何交代,我只管爱你,谁也别想阻挡。”
  “你总要结婚的。”他的话纵然动听,夏靖却无法心安。
  “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吗?”莫祁生柔声安抚他。“我是个同志,我没办法爱女人,叫我怎么去结婚呢?”
  夏靖坐起来,霸道地说:“我要你记住你现在对我的承诺!就像当初我因为你一句话守候了十年。你该知道我是多么执着的人,所以,我不许你食言!更不容你背叛!”唇边牵起一朵犹如艳红罂粟花般的笑容,挑衅、又机具煽惑力。
  毒!一旦上瘾,要戒?谈何容易!
  “靖。”夏母轻声喊住玄关上刚穿奸鞋准备出门的夏靖。
  别过头,夏靖看见虚弱的母亲,微微一怔,眼神透出自责的神色。这些日子他几乎一醒来就往秘密基地跑,虽然祈生不能像他一样有那么多时间过去,但每天至少会拨出一点时间跟他见面。
  夏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见不着光的地下情妇,但是他完全不在乎!这世界如何运行都与他无关,道德舆论如何苛刻他也不怕,他的世界只要有祈生就足够了!
  他可以不打棒球、他可以不思考未来,只要有祈生,他什么都可以下要!
  但他怎能忽略母亲越来越瘦弱的身体、越来越凄楚的眼神,他竟然这才惊觉到——他怎能如此任性潇洒,他并不是孑然一身!
  “妈……”
  “你最近忙些什么?”夏母的语气从不曾有过责备,却总是哀愁。
  “没什么。”他有些心虚。
  “听说莫家少爷回来接掌家业了,我想再过一些日子宓就要结婚了。”
  母亲的口气,就像所有妥协于现实的认命女子那般卑微懦弱,让夏靖听了难受。
  “昨天我到莫家医院做检查,看到了莫少爷,他真是个优秀的青年,人品端正,气质出众,我想宓将来一定很幸福。』夏母欣慰地笑着。
  莫家少爷,宓的丈末——他不以为然的冷哼了声。不过母亲的话倒提醒了他,他该去会会那名传说中的模范青年有何三头六臂,他要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可以给宓一个安稳幸福的未来。
  柜台前的夏宓,出落得像个误入凡间的白衣天使,沉静美丽、端庄又优雅。夏宓本来就漂亮、本来就聪颖,夏家给不起这样华丽的包装,莫家却可以塑造得完美无缺。
  “少爷。”一名护士恭敬地道。
  “不是说在医院别称我少爷吗?”莫祈生的口气,从来下会有怒意。
  “是,少……副院长,康氏药厂已经送来您批的新药,请您到廖医师那去盘点一下。”
  “好,谢谢。”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微笑,他总不吝惜地释放给每一个人。没有人会不喜欢靠近温暖又不炙人的阳光,而莫祈生就是有这样的特质。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伫立在门外的夏靖,因为盛怒而失血的苍白容颜。
  温柔可亲的祈生,只能给他一个,他不能允许那样的笑容分给别人,任何人!就算是宓也不许!
  前一刻其实他是感激莫家的,因为他们不嫌弃宓的卑微出身,将她教育成一个完全的淑女,那才是宓该有的模样不是吗?这样的宓多美,多适合她的高贵气质!
  如果她的丈夫亦如母亲所言是个人中之龙,那么他会愿意抛下成见,献上最诚心的祝福。
  然而此时,夏靖的震惊错愕已经完全被满腔怒火取代,尤其当他听见夏宓细声地对祈生说:“祈生哥,中午妈妈请你回家吃饭。”
  祈生背对着他,夏靖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再不离开这里,恐怕下一秒他就要爆炸了!他只能踉跄一退,然后转身就跑,在烈阳下像头失控的野兽,没命地往前跑!
  就在夏靖反身而去的同时,夏宓似乎察觉到异样地越过莫祈生宽阔的肩头,往前望去。
  “怎么了?”莫祈生柔声一问。
  “我刚刚好象看到靖……”她不甚确定。
  莫祈生被她的话震慑住了,浑身一僵。
  对于他的反应,夏宓沉默地没说什么,但柔亮的美目下却闪过一抹森森寒光。
  莫祈生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以一贯的微笑掩饰着狂乱的心跳。“中午我就不回去吃饭了,麻烦你跟妈妈说一声。”
  “是。”不过问、不干涉,这是身为一个完美“妻子”的第一课。
  莫祈生不安地将眼光投向人来人往的大门口,脸上褪去了笑意,不知怎地,他忽然很想念夏靖……
  夏靖没命地狂奔,此刻的他像丢了魂魄,只剩一副被掏空的躯体,没有意识地跑着。
  终于,他背靠在秘密基地的红砖墙上重重喘气,汗水如瀑、心绪若麻,就算在田径场上奔驰数十圈,也不曾让他这样疲累过。缓缓地,他滑下身体,颓坐在地,双手捧住汗湿的脑袋,再也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爆出一声狂吼!
  他怎这么儍?怎么会这么迟钝?他早该联想到,十年前离去的祈生、学成归国的莫家少爷,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啊!
  莫祈生——他的大哥哥!他的初恋情人!宓的丈夫!
  哈!这是什么情形?这是什么闹剧?这是什么世界?
  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埋首在曲起的膝盖上,混乱的心跳已经平缓下来,但纠结的思绪却越来越紊乱。
  是不是该向他发一顿脾气?不行!是自己没说出有个孪生姐姐的事实,但宓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为什么祈生却从没怀疑过?从来也没问过?
  好!就算祈生下知道宓是他姐姐,难不成他连自己有个媳妇儿都不知道吗?
  到底是怎样?快来告诉我!快来让我明白所有事呀!祈生你快来啊!
  忽地,引擎声远远传来,夏靖听见了煞车声,随即是车门开合声,急促的脚步和着拨开树枝林叶的沙沙声,最后他听见自己所急切渴盼的呼唤——
  “靖!”莫祈生看着瘫坐在墙边失神的夏靖,担心地说:“怎么不上去?等会儿太阳会把你烤焦的。”莫祈生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满眼疼惜地看着他。
  终究是放不下心中那股莫名浮躁不安的感觉,所以他提前半小时午休赶过来,他知道无论何时靖总会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出现,这样的靖,让他多心疼。
  夏靖锁着眉盯关他看,他温柔多情的深瞳里只有宠溺,看不见虚假、察不出掩饰,只有很深很深的不舍得,很浓很浓的爱意……
  “祈生……”启口呼唤,竟是破碎、无助。
  “我在这里。”扬手为他拭去额上密布的细汗,莫祈生微笑了。
  “你是莫家少爷。”淡声启口,立刻感受到颊上的大手瞬间一僵。
  喟然一叹,莫祈生柔声启门:“靖,你在乎这个吗?是,我是莫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