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一半儿 更新:2021-02-19 11:29 字数:4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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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拿掉的文章中有这样两段话很能代表刘晓庆422天生活的状态,摘录于此,以便让读者能够零距离地听到晓庆的心声:
她出事后第三天给我打电话,说:“我想见你,我特别想见你。”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一见面我就掉泪了。她说:“你哭什么呀?我不就是从巴黎度假回来吗?”“你别哭啊!你把我当成是从巴黎度假回来了,你看我漂亮了吗?”姜文就说:“瞧你那样儿,要知道是这样,你多待两天好不好?还漂亮了?怎么回事呀你?”她就是这样,别人特别难过,她会用特别俏皮的话遮掩过去。看见我们掉眼泪,她那么一遮掩,我们大家一笑,她也就过去了,其实她心里肯定也特别难过。
很多人奇怪,她出事之后怎么还那么水灵,脸上还泛着光。我说是她的心态好,好得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她的精神上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打击。她进去后我特别担心,担心她会不会疯了,从那么高的一个高度一下子跌下来,怕她精神上会崩溃。她的心理承受力是我没有想到的。后来她跟我讲:“在里面虽然只有8平方米,4个人,我就经常闭着眼想像,想像我前面是一大片森林还有遍地的鲜花。吃得不好,我就想像各种美好的东西,想像中的美好生活给了我很大力量。”
她说:“这次出来,对人生的认识真的挺深刻的,对自由,对朋友,对亲人都应该很珍惜。以前忽略了很多亲情、友情,现在知道了,这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财富。”
出来后,晓庆有一次从横店拍戏回来,跟我说她又看见唐国强了,她说唐国强也挺快乐的。唐国强也算是大腕儿了,现在来演几个配角,也没什么钱,但是他还是来演了,大腕儿就不能当配角了吗?晓庆现在能特别平和地对待每一个朋友,由衷地喜欢每一个人,接受每个人的新观念,接受每个人给她的感悟。晓庆过去肯定是不会去做配角的,就是总想到自己是个腕儿,现在她能甘心在《281封信》里演配角,在以前的确是绝不可能的事,但她现在做到了,就说明了她在很大程度上的变化。
本来,在本书中还可以有宋怀桂、唐国强等更多老友的文章,由于交稿时间所限,加之采访对象跟采访时机总是谋而不合,使很多老友未能再给我们讲述更多的故事。在书的策划方案中原来还有采访陈国军、王建中等人的文章,这些曾经爱过、恨过的人,现在不知对刘晓庆是何种态度,他们本该归为书中的“故交”部分,可由于种种原因没能跟他们联系上,也许对他们的采访会更精彩,也许他们的观点会超乎人们的想象,也许曾经反目成仇的爱人、朋友又能不计前嫌重修旧好,但书要截稿,也许已没有也许了。
朋友中,除了陈老师本人就是本书的编者不需要采访之外,其他人则一律都是我的新识,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很多色彩或是光环:郑明明的柔美与精明,韩兰芳的细腻与贤淑,徐松子的开朗与才情,钱列阳的犀利与儒雅,许兰亭的宽厚与平和,刘少雄的热情与务实,牛朝阳的谦虚与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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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采访手记(申小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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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采集了他们眼中关于刘晓庆的某一个侧面,每个人的角度都不同,而每一个采访对我来说都是对人生的另一种透视。每个人都像是一面镜子,我有幸在编写本书的过程中为自己竟树起了这许多的参照,在梳理刘晓庆成长道路的同时,也在追寻着自己的人生轨迹,那一面面质地上乘的“镜子”,使我能更清晰地寻找自己的目标,并要脚踏实地朝那目标迈进,哪怕每天只是一小步。
2004年4月6日下午2点,我在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第3法庭的旁听席上生平第一次旁听了法庭审理和宣判。虽然我既非原告也非被告,但坐在旁听席上听着法官宣读那长达84页的判决书,看着被告人靖军穿着羽绒服头发有些蓬乱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感受在心中弥漫开来……
走出法院的大门,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阳光下初春的气息又一次在我身边盘旋……
案子宣判了,书稿也要完成了,我终于又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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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刘晓庆的沉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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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也助人,命运的轨迹在不经意间位移,被刘晓庆紧紧地抓住。 是机遇也罢,造势也罢,一个人的成名,本身就意味着它在某一领域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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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满天下的刘晓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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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北京。崇文门。马克西姆餐厅。
因税案身陷囹圄422天的影后刘晓庆取保候审出狱,在这里与她的朋友们聚会。
北京人都知道,这家名为“马克西姆”的西餐厅,是除莫斯科餐厅之外在北京开办的第一家外国餐馆。或者,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说,它是在东西方阵营壁垒森严水火难容的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西方资本主义阵营中的一个地位显赫的国家在中国这个古老而又神秘、堂皇而又谨慎的国度的首都开的一家专营西餐的馆子。这件事情本身在当时北京人的心目中所引起的震动,恐怕不亚于今天的“神五”发射成功。
神秘奢靡的法国资本家在社会主义中国首都开了餐馆,这恐怕是中国关隘开放、西风东渐的标志之一。从那时起,马克西姆在绝大多数北京人的眼里始终保持着它的神秘和高雅。它像一个不事张扬不矜自贵的美丽而年长的公主,使很多人望而生畏,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在昂贵的价格早已不是障碍的今天,阻止多数北京人脚步的是它的纯法兰西式的文明。那种宁静的热情、高贵的周到、逾20年之久而不稍同化于东方文化的矜持,使多数习惯于啸聚而不喜欢雅谈的北京人在它肃穆沉静的门前踌躇止步。
这样的环境和背景,使马克西姆成了真正的贵族沙龙。到这里来的人们,多半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谈。精明的北京人都知道,这里不是饕餮的地方,而是满足纯精神交流的佳境。
选择马克西姆的原因很简单:刘晓庆和她的朋友们熟悉这里,没有其他的特别意义。
刘晓庆想见而又能来的朋友都来了。他们默然走进那并不宽敞也不显得多么豪华的旋转木门,与其说是来吃法式菜肴,不如说是来享受至爱亲朋之间暌违既久劫后重逢的“情感大餐”。
刘晓庆是这“情感大餐”的主厨。20多年纵横影坛笑傲群芳的烹油烈火;十数载浮沉商海砥砺人生的苦辣酸甜;422天牢狱生活面壁反思参悟圆缺的得失感喟……清澈澈奔来眼底,热辣辣涌上心头。这七情缱绻五味杂陈的“情感大餐”,直叫兴冲冲赶来聚会的高朋雅客百尺衷肠翻滚,一腔热血沸腾;上前来,一声呼喊,执手相望,竟无语凝噎。
顾盼生辉风采依旧的刘晓庆,笑语盈盈,道不尽朝思暮想的渴念;春风满面,掩不住愁肠百结的凄惶。正所谓垂泪眼观垂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那一天的马克西姆,酒浓菜香,人生况味齐至;情深意远,个个百感交集。所有的人都在祝福刘晓庆:迷途未远,来者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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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人不识君——刘晓庆其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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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也是个信息多元化的年代。中国人早已背弃了几十年前万民景仰一人、天下同出一声的思维定势,每个人都在追求着自己的追求,爱好着自己的爱好。文化的、经济的、政治的、军事的……任何行业任何个人,可能会引起某一层面公众的关注,却不再可能引起全体意义上公众的关注。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却就有那么一个人,始终成为公众瞩目的焦点,始终被公众殷殷注视,时时关心。她所到之处,记者云集;行止坐卧,俱成新闻。甚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可能成为媒体的爆料。她特立独行,桀骜不驯。一部《我的路》,曾使洛阳纸贵,引来万民声讨;一句“我是最好的”,更把习惯于温良恭俭让的中国人惊得瞠目无言。她成名既早,享名已久;誉满天下,谤满天下。她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口无遮拦每每遗人话柄。她浮沉商海,笑傲影坛;睥睨万物,惟我独尊。敢问斯人何人?演员、制片、导演、大众文化产业的经营者——刘晓庆是也。
造化弄人也助人,命运的轨迹,在不经意间位移,被刘晓庆紧紧抓住。
刘晓庆,四川涪陵人,上个世纪60年代末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附属中学。彼时正值“文化大革命”中期,一个小地方的小姑娘,纵然面容姣好、心比天高,却也无奈于时势。被当时上山下乡的潮流裹挟着,刘晓庆进入宣汉县农场,成了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那里,她挖地、种田,每天累得头昏眼花,腰酸背疼,累得发下一个荒唐的誓言:谁要是帮我挖地,只要能坚持8个月,我就嫁给她!如果不是命运的垂青和在机遇来临时纠缠如厉鬼的执著,她多半会湮没在苍山荒岭碌碌无为的劳作中,成为人妻、人母,心无旁骛地做一个操劳升斗、计较米柴的村妇。所幸这个“帮她挖地”的小伙子没有出现,才使世上少了一个农妇,多了一个电影明星。
造化弄人也助人,命运的轨迹在不经意间位移,机遇的灵光被刘晓庆抓住了。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刘晓庆酷爱演戏,天分加上勤奋,再加上机遇的眷顾,使她只在农场劳动了一年就脱下农装换上戎装,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军区战旗话剧团的演员。在“七亿人民八个戏”的特殊历史环境下,文化艺术园地一片肃杀,演员的头衔远没有今日这般花团锦簇耀眼生辉,何况当时的刘晓庆只是一个刚刚洗净泥腿摘掉斗笠的新兵。因此,在旁人看来,刘晓庆当了演员,最大的意义也不过是从此跃出“农门”吃了“皇粮”。谁也未曾料到,这个梳着小辫满脸稚气的毛丫头会成为日后中国影坛的“西太后”,以霸气、戾气、傲气和官司不断、是非缠身吸引着公众和媒体的目光。
在万马齐喑、百花凋零的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刘晓庆在话剧团度过了她演艺生涯中最平庸也最无聊的一段时光,也可以说这是她演艺水平和艺术造诣得以生聚教训的一段时光。1975年,刘晓庆平生第一次“触电”——电影《海鹰》的一个角色,虽然这部电影后来没有拍成,但这毕竟是刘晓庆从话剧舞台走上银幕的第一次尝试,也是她从巴山蜀水走向首都北京迈出的第一步。
是的,这的确是刘晓庆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在那个年代,成都军区一个小小的话剧演员要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进北京、闯影坛,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善于抓住机会制造机会的刘晓庆很早就显示了她在这方面异乎寻常的倔强——知其不可而为之,虽九死而无悔。可以说,这是刘晓庆最明显的性格特征之一。
1979年,刘晓庆在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电影《南海长城》中饰演甜女。这一次“善始善终”地走上银幕,加上几年前那次有头无尾的“触电”,触发了刘晓庆满脑子的梦想。也是在这次“触电”过程中,经人介绍,刘晓庆认识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歌舞团的小提琴手王立,两人谈起了恋爱。
梦想是清清楚楚的——她要进北京,要拍电影,要出人头地;恋爱却是糊里糊涂的——当时,部队有规定,每个人谈恋爱都是要向组织如实汇报并由组织审查的。刘晓庆和王立的恋爱还没怎么深入地谈,双方上级组织的信函调查倒是紧锣密鼓地进行开了。一番公函往来,刘晓庆还没从王立嘴里听到一个“爱”字,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就已经被组织确定了。事隔20多年,当刘晓庆经历了一场牢狱生活获取保候审之后,接受香港凤凰卫视著名主持人吴小莉的采访时,她对当年的恋爱婚姻做了如是评价:“我觉得我这一生还没有在结婚的时候特别发自内心地说出过‘我愿意’,我希望能够有这一天。”由此可见,当初刘晓庆和王立的恋爱乃至婚姻,与其说是两个人激情碰撞的结果,不如说是双方组织履行正常手续带出来的一个副产品。当然,如果刘晓庆不同意,任何一级组织也不可能强迫她结婚。也就是说,刘晓庆虽然如她所说没有“发自内心”地说出“我愿意”,但她毕竟还是愿意了。如今回视当年的情状,刘晓庆之所以同意接受这桩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自己心中那个梦想的驱使。虽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但是当时的刘晓庆已经是20多岁的大姑娘了。演员,在很大程度上吃的是青春饭。眼看韶华飞逝,自己却还“窝”在地处巴蜀的话剧团里混日子,刘晓庆心急如焚。拍过电影后,国内一些电影厂大概是看中了刘晓庆的表演才华,纷纷向话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