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9 11:19      字数:4866
  “一天……两天,或更久,但最多不会超过五天。”忆君随口答道:“告诉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家再去乌拉族吧!”
  远处蒙人愈行愈进,噶丽丝脸色微变,突然她跃下马,向亿君求道:“不用你送,但答应我多在乌拉族待两天,如果七天以后你得不着讯息你再走吧!”
  说着急瞥了一眼那些缓步而来的蒙人。
  忆君奇道:“你怎么了?”
  噶丽丝像受了无限委屈,急道:“答应我!答应等我七天!”
  忆君点点头,可是他不明白噶丽丝为何要如此神秘而忧伤,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是可以随时来看你吗?”
  噶丽丝痛苦地摇着头,脚下已开始移动,口中连呼道:“不行!你不能来看我,除非得到我的讯息。”
  说着就急匆匆跑去,啊娜身姿飞快地消失在蒙古大营中。
  忆君心中此时不知是何滋味,摸摸怀中妥藏着的丝巾,不觉嘴角泛起笑容。
  “再会!可爱的蒙女!”他默默念道,坐下龙儿缓缓向北方驰去,平沙上又只乘他一点黑影。
  炎炎赤日下,拜达里克河,一处名“砚恨岭”的地方,一弯曲的河流绕着它,地势甚是平坦——
  此时却是战云密布着,辽阔的沙际,两排数以万计的蒙古战士,黑压压地一字对排着,阵当中正是两方高级将领相互对答着
  “兀猛手下的‘察汗通’走狗听着!”一个位在东面气势威武,臂1:青筋暴露的猎装大汉向对方将领喝道:“咱们听从‘回春手’大人之训,从不轻易以武力为敌,但现在你们‘察汗通’欺人太甚,咱们‘阑托罗盖’族,可不得不要以颜色给你们看了。”
  西方的一队,几个雄伟而标悍的骑士,轻蔑地笑着,内中一个身着黑色皮胄和金甲,顶上两根凤羽摇曳着,神情更是倔傲,哈哈狂笑道:“阿木达手下的小子听着,咱们大汗神威盖世,察汗通族力足征服世界,能够好好请你们‘阑托罗盖’族归附我族,已是天大抬举你们,你们不顺天命,居然还敢反抗,想是活得嫌烦了?”
  东边的战士们不禁都鼓躁起来,扬着矛盾呐喊示威——
  最先开口的那位武士,双手一扬立刻兵士俱静焉,他脸罩寒霜地说道:“博突!你胆敢侮辱我放,我金鲁戈首先就要杀你!”
  被称为博突的黑衣武士,阴骂的眼里,陡地暴出一阵奇光,狂笑道:“好说!好说!你金鲁戈在东面称雄,要知咱们西方‘察汗通’可多得很能胜过你的人……”
  金普尤暴喝一声,道:“住四!我金鲁戈现在要杀的是你,不是别人,将你的刀和盾拿起来!”
  博突阴阴一笑,向后一挥手立刻随后将他佩刀和皮盾递上原来东方一面正是属于乌拉族一方,乌拉族附近三十余帮俱受杨守德感化,团结成一族,由“阑托罗盖”族酋长“阿木达”统领。此次西方野心勃勃的“察汗通”族突然强大、酋长兀猛手下强兵十万,与东方“阿木达”,还有最北方“古尔班”族之“布诺巴”形成鼎立而三之势——
  其中以“察汗通”最强,“古尔班”较次,而“阑托罗盖”是最弱,但地位来看却是“阑托罗盖”最优。
  三族本来相安无事,谁知“察汗通”酋长兀猛,突然野心大动,想利用其强大武力并吞附近较弱“阑托罗盖”族——
  “阑托罗盖”族酋长阿木达当然大起恐慌,和平既不成只好立刻调动军马,请族中第一勇士“金鲁戈”为主帅,打算迎战兀猛的人侵。
  且说金鲁戈右手握着长而雪亮的腰刀,左手持着厚而充满弹性的牛皮质,威武的行上前来——
  立刻周遭变成死一般沉寂——
  博突——“察汗通”族的主帅,也缓缓踱过来,虽然他日上是轻视金鲁龙已极,其实内心对他却是非常顾忌,因金鲁戈的勇敢善战是如“回春手”的医术般,已传遍了大漠南北—
  —
  金鲁戈蕴着自信的微笑,他相信正直的上帝——阿拉,会主宰一切,对的一方终将胜利,邪的一方却永远得到失败。
  两邦之第一大将,这一次的生死搏斗关系是多么大?个人的名声,邦族的名誉,而且还影响着自己军队的士气。
  “我一定会胜过对方!我一定会打倒对方!”两人心中都如此想着——
  双方战鼓隐隐颤动着,偏将副帅俱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的主帅,只要一有差错或危险,即要挥兵展开短兵肉搏了。
  金鲁戈皮裘猎装,全身轻便得紧,博突却衣甲鲜明,全身上下俱像镀上一层金箔,这样看来“察汗通”族确是有为而来了——
  两人相对一丈处立定,各自行了一次决斗的礼仪,摹然博突暴起发难,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虹,夹着雷霆万钧之力,向金鲁戈当头砍到。
  金鲁戈神力天生,自幼豪勇过人,此时大喝下声:“好!”
  牛皮盾往长刀一迎。
  “砰/一挡之下,两人俱退后数步。
  金鲁戈哈哈一笑,这一较下他已知自己臂力胜过对方一筹,立刻他也反击一刀。
  两人俱是硬碰硬,“当!当!当!”长刀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漠海中两匹战马打圈圈着,马上骑士像无休止地搏斗着,金鲁戈胜在刀法精熟,神力过人,博突胜在机智敏捷,衣甲完备,因此有许多次金鲁戈可以击倒他,却被他甲胄救了。
  “阿拉,万能的阿拉助我!”金鲁戈祈祷着,手上长刀有力地挥动着,为了击倒强敌,甚至使他不顾防护自己身体性命——
  不一会金鲁戈已挂了好几处伤,反观博突却仍全身无恙,刀砍在他身上除了轻微疼痛外,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金鲁戈呼叱着,浴血满身的他仍艰苦地奋斗。
  “这是不公平的决斗!”阑托罗盖族的勇士,每人都这样想,痛恨的怒火从他们眼中射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动——
  “当!”金鲁戈又砍中博突一刀,但博突仍夷然无损,反之在金鲁戈只顾攻敌之下,博突的长刀砍入这勇敢战士的身体——
  金香戈从马上跌了下来,倒在尘土上——
  阿木达的第一勇士败给兀猛的勇士吗?围托罗盖的第一个偶像死了吗?所有双方的战士都如此想。
  胜利的博突喜得大叫起来,盾牌与腰刀被他高举在空中,能打倒金鲁戈即等于他已是蒙疆的第一武手了。
  欢呼的他忘了一切,最重要的却是他因欢呼而高抬起的头,这样全身披着胄甲的他可露出了柔软的颈部,咽喉要害——
  阿木达的战士流着泪,兀猛的战士雀跃着——
  突然博突的副帅大叫起来:“主帅注意!”
  在博突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金鲁戈的长刀已掷进他的咽喉,博突惨叫着也跌下尘埃!
  金鲁戈费力地用皮盾支撑着坐起,望着渐渐气绝的博突,脸上显出虔诚的神色。
  “阿拉!”他狂叫一声,一缕英魂也随在博突后面,向两个方向而去。
  双方军队失去了主帅,不禁都只好呜全收兵,本以为会惊天动地的大肉搏,却因金鲁戈,博突的死而不得不延期——
  金鲁戈的尸体被自己部署带走,金鲁戈的鲜血也晃眼被黄沙吸去,但他的英勇事迹却永远留在“阑托罗盖”族人的心中——
  “无敌的金鲁戈为我们而战死!”以后回忆起来他们都是如此歌颂。
  金鲁戈战死的消息,传人后方,本为副帅的“吉忽儿”现在升为主帅,但他怎比得上金鲁戈?
  这些已是忆君未来以前的事——
  再说忆君孤骑马北行,路上行人俱是些老弱妇孺,并且都好奇地看着他,渐渐地行到了乌拉族。
  “老伯!‘回春手’杨大人住在何处?”忆君向一老蒙人问道。
  提起“回春手”,蒙人是谁都知道的,而忆君问“回春手”,也使蒙人对他心生好感。
  “你要找他吗?”老蒙人热心地问道。
  忆君笑点点头。
  老蒙人一指前面不远的一个较大帐包,说道:“就在那边,杨大人经常都在的。”
  忆君谢了谢,立刻放蹄向那帐幕奔去,不一会已来至那帐前,立刻翻身下马——
  忆君看看这蒙疆第一名医的住宅,虽比别的人大了许多,但外表甚是朴素,外面一个蒙族小孩守在帷外,好奇地望着疾步而来的忆君。
  “你有病吗?”小童看着记君雄伟而充满神气的脸色,不禁怪他为何来找“回春手”。
  忆君愉快地一笑,摸摸小孩子,道:“我没有病!杨大人在家吗?”他故意学蒙人的称呼。
  小孩看忆君温和的模样,也对他露齿一笑,转身跑入帐内,一面呼道:“杨大人,有人要见你,是汉人呢!”
  记君微微一笑,心喜这童子甚是天真,跟着他也一锨帷幕,踱了过去。
  前已说过,这帐幕甚大,里面用市帘隔成两间,忆君进去时,正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内间很快出来——
  “你是谁?”老者很疑惑地问道。
  忆君知道他就是杨守德了,看他苍老而推伴的面容,依稀还有像死去的恩师——杨凌云。
  忆君不知要如何称呼他才好,但又不能不启口,只好说声:“师爷!你老人家……”
  回春手杨守德更加奇怪了,怎么自己平白做了别人师爷?
  “你……你是哪里来的?我不认识你啊!”杨守德微显嘶哑的声音,示出他心情竟有些激动。
  忆君又不知要怎样告诉他,那“挂月峰”的事情本来才好?他不知道六十余岁的老头,是不是受得了突然而来的打击?
  “我是令子的徒弟!”忆君说着从怀中摸出块汉玉佩,缓缓递给杨守德。
  谁知杨守德甚是镇定,一伸手将玉佩接过来,爱惜地抚摸着,这玉佩对他太熟悉了,从父亲手中传到他手中,又由他亲手交给石成,作为凌云与凤霞文定的信物。
  “唉!祥云瑞霞……”杨守德感叹地念着,凌云与凤霞正是因此句而命名的,多年行医的磨练,使他轻易不露出自己的感情。
  但忆君已经感觉到,他的眼睛早已就蒙上一层泪水——
  “师爷!”忆君叫道,心想还是先将事情告诉他吧,不然让这孤单的老者担心太久,最后到头来仍是失望,实在于良心不忍。。
  “我恩师叫我来蒙疆会见师爷,因为……”忆君将他所知道的详详细细告诉杨守德,面上也露出怀念神色。
  杨守德听完了,他没有痛哭流涕,因为他早死了心,早认了命!现在老妻死了,石威夫妇也亡去,不然他们或许会悲伤。
  “孩子!难为你跑这么远来,这块汉玉你就收下吧!不……别推辞,当是我送你的吧。”
  忆君不好推辞,赧颜收下这块珍贵的汉玉佩——
  “孩子,告诉我,你第一眼看见凌云与凤霞是什么模样?”杨守德把失望深埋在心底,故意作出笑容问道,但他问这个,不是正示出他对爱儿的不能忘怀?
  忆君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当然尽量用完美的辞句,将他们描述一番。杨守德笑了,忆君也笑了,这短短一刻间,他们的感情已被拉得很近。
  正当杨守德在帐中聊着,突然外面传出一阵喧哗声,许多人呼叫着:“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墓地杨守德突然站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喜容神色,随即又罩上愁容——
  “公主!是石酋长的公主吗?”
  杨守德摇摇头,突然笑起来,拉着忆君道:“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蒙疆第一美人,她是本帮三十余族首领,阿木达大汗的爱女。”
  忆君心中不服道:‘哼!第一美人!我就不相信还有人能胜过噶丽丝的美丽?”
  远远一队行过来了,蒙人们都排在两旁,让出一道通路。
  渐渐驼队近了,忆君突然发觉一个怪现象。
  “怎么他们竟会哭了?”忆君心中奇怪道,果然道旁有许多蒙人,尤其是一个老妇,正在低低抽搐着。
  忆君微愕想着:“这倒像生离死别的场面,难道以后就再见不着公主了吗?”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忆君的疑惑——
  公主渐渐看得见,忆君眼力特佳,突然发现这公主竟是……
  “噶……”忆君只呼了一个字,陡地顿口,自言自语道:“怎会是她?不可能!”
  人们的暗泣代替了欢呼,公主冷冷地坐在骆驼背上,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杨守德此时才转脸对亿君道:“怎样?美吧!唉……”他叹了口气。
  忆君神智意想不通,问道:“她名叫?……”
  公主过去,人也散去,杨守德又一拉忆君回进幕内,一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