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闪啊闪 更新:2021-02-19 11:18 字数:4971
蹈潘チ四恰?br />
那里果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可是它却终结了一段情。然后……又接着起始了另一段情。
我记得那天我在那片湖岸旁的草地上玩疯了,然后就遇见了一个人,他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看的一个男人。但是,准确的来说,他不是人类,他也是猫,猫灵,就是爹娘常说的圣物。
他说他叫做“修”,一笔一划的在我掌心写了,微微的有些痒,我哈哈的笑。
然后摸摸自己的两股小辫,脸上发窘,告诉他,“我叫shu,我认得那字,但……嘿嘿,就是不会写。”
爹娘说,我不需要认识字,只要学好了法术,将那我看都看不见的元气修个百年,在肚子里修出了个小猫灵,那就够了。
可这么好的理由我却觉得很放不上台面,眨着眼睛努力在脑袋里想那个,我的名字。
可是修没有再让我这么痛苦下去,他折了根枝条,一笔一划的在草地上写出了那个字,然后笑的很美的问我
“是这个字吗?术?”
我看着那个字,目光闪闪,当时就抓着修的手没放下来,
后来据他说,我那时候的声音简直堪比他曾在昆仑岛上的听到的月满魔狼的叫声,特别特别兴奋,
“大神你要教我写字!一定要一定要!”
然后我就成了大神的小跟班,可是我觉得我千不该、万不该的,偏最是不该用这事说的牛。逼哄哄,给我妹妹听。
当时我的妹妹只是瞧着我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慌了,找了帕子想擦她的泪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泪只是在眼里,没有多到溢出来,可是那样漂亮的眸子就含着那些水珠,红红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很心疼,会疼到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巴掌,大骂自己脑子一定是被家里的那张翅木案子碾过了……
可是还没等我做出挽回的行动,我的妹妹已经转了身走了,我听见她轻轻在说着,
“姐姐,你喜欢上他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上修,我只知道从那之后妹妹就再未予我谈笑过。只那声每日儒礼曾授的长姐为母,每日她定是要笑着对我说的,
“姐姐安康”
除此之外,我们就像是隔着见不着的一堵墙,再是无话可说。
父母寻常都道我是个呆子,因为我总是木楞的,只知道欢喜只知道笑,不晓得悲伤不晓得哭。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因为我笨笨愣愣的,那么就总是惹得妹妹不开心。
我想我下辈子一定要聪明一点,也要懂得哭懂得悲伤,最好像妹妹那样,那样我一定就能懂她想了些什么,那么也就一定能把她哄笑的。
我把这些说给修听,修告诉我,人的心脏是不同的,长相一样,却并不代表给一个人的感觉会一样。他说虽然河水和湖水看起来都是水,但其实不然,细细看的话,湖水是绿色的,因为里面总有很多的水草,而河水总是清透的,因为它不停的不停的在流动。
然后我就问他“海水呢?井水呢?江水泉水雨水……这些呢?”
然后话题就会自然而然的牵到不知道哪里远的地方去了,修这个圣物真的很好很好,我不开心的话他总是会说一些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却觉得很有道理的话来安慰我。虽然很对不起父母的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爹娘口里说的圣物到底是个啥。
不过修教了我很多很多,他好像有说不完的道理说不完的典故,还有那些一撇一捺都像是天上飞起的好看的雀儿,我也开始懂得一些东西了。
修总给我讲一些故事,他说他是一个散在这天地间无根的过客,看过很多很多,人、魔、仙、妖、神、灵、鬼……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七情六欲,总是罢不了的。
说到这些的时候,修常常会把我听得昏昏欲睡的身子扳正,然后用那种看了就会不由自主跟着他一起开心的那种笑容对着我,然后和我说,
“术……和你在一起,我的每天,都很欢喜。”
其实,修,我的每一天,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可是,如果妹妹不要变得那样不对劲的话,那我就真的真的,会很开心了。
有一次我在湖岸边望见偷看的妹妹,她施了法术蔽着身子,那是我们家族独有的法术,旁人是瞧不见的,可是身为同族的我能看见。
我向她招手,我想修看见我们两个长得很像的话一定会很惊讶的,而妹妹如果能认识修的话,那么我们就一起拜修为师,那些乱七八糟的莫名的没话说一定会变的很有聊的。
可是我想的再好,但妹妹却在看了我的示意后退了半步,我远远的看着她,看见她在蹙眉,这确实我第一次在这瞧见她,可这竟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立在那,
因为好死不死的,修那个大混蛋说话了,他说的话,让我惊的半天也合不上嘴巴,他竟然在说,
“术……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然后等我回神过来,再去望妹妹站过的那个方向的时候,她却,
不见了……
六十三 一霎,魂断。喂,你不可以念我。
更新时间:2013…9…21 19:29:01 本章字数:5764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修,便施了法术急急的去追我的妹妹,我此刻顾不得思顾那些什么情情爱爱。只因在我望见妹妹匿身之处不见她踪时,忽然感觉自己腕上的脉搏跳的飞快,血液像是蒸煮腾发了一般滚烫。
我一霎明白它在告诉我,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父母曾对我说过,猫灵的预感,最是小看不得。关键时刻,可救自己或是别人一命。
可是父母错了,这种与生俱来的预感,从来便没有什么用,它便是鸡肋。
就算明白下一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亦如何,那只是朦胧的感觉而已,并没有任何清晰的指示告诉自己应该如何阻止。且如若那便就是宿命呢?如若自己阻不了那事,它依旧会发生呢榛?
那么除了留下遗憾、悔不当初以外,还能怎样呢?
我终是追上了妹妹。我望见她扶着门栏的手不住的在颤抖,她就这样停滞在家门口,我也停下来,因为我们都嗅见了这空气里不同的气息,血腥味。
视线里的那一幕让我们共同为之不敢相信,这辈子最为惨烈最不敢回想的,便是这一幕仪。
就在片刻之前,母亲一剑刺在了父亲的左胸,而她脖子上的鲜妍的划痕也昭向了父亲剑上的血迹————我们的爹娘,竟然是在互相残杀。
我记得前一日父上才笑嘻嘻的摸着胡子一起围桌提起那话头“我们的术儿可是在想将来要嫁个什么样的好儿郎了?”
我的娘亲,也才教我做了那人间的桂花糕饼,而今日…今日她说她要尝我做的糕饼的……
眼泪流了下来,我们却一指头都动不了。
或许这世上最残忍的,莫过于看着美好的事物在眼前一点点破裂,而自己明明是身处在其中的,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用尖利的刀刃一刀刀的剐着对方,看着曾经的一切都面目全非,看着他们的血液一滴滴淌干,看着那些黏稠的东西蜿蜒在地上,触目惊心的痛。
那时的每一刻,都像是从明媚圣洁的天堂,一点点滑入肮脏恶魇的地狱。
爹娘这样沉默着将手中的剑各自***了肺腑,他们倒下了,他们终于结束了这样的互相残杀,
而我们,就在这个时候,也可以动弹了。
我和妹妹软了身子,手脚并用爬到父母的身旁。我眼里的泪水模糊了他们的脸,看不清,不要看清那样不像我们父母的脸,他们太过虚弱,全身上下都浸了血液,所有的血液都是他们自己的。
“我们……活不成了……”
父亲先开了口,胸上的剑随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的颤着,这几乎是在剜我们的眼睛,而他的口气,是我永远也才不曾听过的绝望。
我拥着娘的身子,娘的脖颈上的剑痕触目惊心,血肉外翻,血红色,我开始厌憎这些血红。娘的目光曾是如水的清澈温柔,此刻,她的眼里却是浑浊的,道不出的苦痛痕伤。她将嘴里的血吐尽,自嘲的笑着说,
“是……活不成了,可这又能怪谁呢……我们也是今次才明晓,那句‘血族当诛满门,一个不可逃’究竟何解。”
他们现已奄奄一息,我们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们,活不成了。
可我们不明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绝望。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刚才施法术将我们定住,如若不然,我们明明是可以阻他们的啊……
父母没有给我们疑惑的时间,断断续续开始给我们叙述那些故事:
爹娘原是血氏一族所育的两个族人,血族非魔族也从未曾害过谁,不过只是有些怪异,因为总有一些族人莫名的化为一滩血水死去。
但千百年来,属正道的仙、神二界却誓定,必将血族找到,并一个不留的除去。血族因此时常躲藏于世外之地,以便瞒那两界的耳目。
灭门之时,爹娘方小,那天去人间玩耍,回家时却看见所有族人皆化为原型,视界满是血色,绵延无尽。
爹娘说完了这些,便也如我们一般泪眼婆娑,颤颤拂上我们的颊,道,
“血族不可留,而今我们才明了,是因为血族逆了天命,每个血族族人,都可借血族,向这天,挪用三次异族之力。但也只可用前两次,若用了这第三次,那么便会命不久矣,且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我抽泣着问父母,“你们明明知道用了第三次会死,那么为什么还要用?”
“不,我们不曾用那第三次,这只是我们的命数到了。不管是谁,只要入了血族,必会有自己的命数,且都是以最不情愿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可惜我们那时方幼,族人们不曾对我们说起过这些,若如不然,我们定不会让你们入这血族,习这血族的法术……”
父母说了很多,直到最后他们的神智开始模糊。我们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死神一点点降临,用那沉重的锁链缠了父母的魂魄,一点点远去。
爹娘最后只含混的说
“你们姐妹,现也都已长大了,你们要好好相处,永不可,互伤……”
我们抱着他们冰冷的身体,一直从黄昏到黎明,最后眼看着他们化为本体的赤色蜻蜓,在血泊里浸湿了翅膀。
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手脚冰凉,冷汗淌了一身又一身,失了父母我们根本便不知道怎么活。
最后我终于想起了父母曾授的那句“长姐为母”,是了,我还有我的妹妹。我挨着地爬过去,拥上妹妹发颤的身子,安慰了她很久,我们最后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
我们将父母的原身置入冰棺,此后我便与妹妹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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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妹妹失踪的那段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却始终很模糊。我只知那时我和妹妹去湖边浣衣服,我和修说了些话,一转身,妹妹便不见了。
我找了她很久很久,我怕她被郊狼吃了,我怕她跌进了深水里,我怕她迷了路找不回来……我每日哭等在父母的小屋,等着她回来。
每日每日的想,每日每日的哭。这里原本有的幸福美满,此刻却全部毁去了,再是找寻不到了。修在此刻,便是洪水中的一块木板,我的沉沉浮浮,都由着他来为我拭泪添衣。
终有一天夜晚,他施了法术让我昏睡,将我的身子抱起,离了那屋子,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几天后,我醒来,想覆在窗台上继续等我的妹妹,才发现早已变了天地。
我想回去,却不认得路了。
可是修,任凭我打他骂他威胁他,他却只重复那一句“术,离开那伤心地……”
那天,我哭倒在他怀里,一霎好像长大了许多,明白了一些父母常对我说的那些。只是我从来不愿懂,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已羽翼丰满,不过我以为自己被折断了双翅,不能飞向天空罢了。
爹娘不在了,妹妹也寻不着了,我呆呆的窝在他怀里,告诉他,我只有你了。修拂着我的发,用手指一点点梳理,那些好闻的八尾猫灵特有的麝香气息散在我们之间,我好像有些明白他曾对我说过的那句“我喜欢上你了”,
或许,修,我也喜欢你吧。
我和修都是无根的浮萍,他说他要带我去游山水,看那七届之中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还说,这样也可以寻找我的妹妹,我便同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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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开始教我诗词歌赋,我学的很快,他曾一脸惊愕的望着我笑道,“定是我这夫子教的方式好。”
我便克恭克顺待他作揖道“自然自然,夫子的教导精妙,徒儿愚笨不敢逾越半分才是。”
然后我们便笑倒在了榻上,此刻,月色从竹帘的罅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