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1:15      字数:4763
  这一声,无疑加剧了莫希心中的怨恨,她上前步欲要拉过橙橙,站在旁边的小米糍见状,一把拉住莫希的袖子,“你这个坏女人,你放开橙橙。”
  莫希随手一甩,小米糍像个无力的洋娃娃似地撞在了旁边的货架上,“哇哇哇——”
  厉景呈见状,大步上前,他脸色藏有愠怒,伸手将女儿抱起身,“怎么了?摔哪了?”
  小米糍抚着自己的额头不住痛哭,“爸爸,痛啊,好痛,呜呜呜。”
  荣浅心急如焚来到身边,拉开女儿的手,所幸没有流血,额头被标价牌给划了道红色的痕迹,厉景呈心疼地替女儿吹着。霍少弦见状,一把抱起橙橙,侧过身朝莫希怒喝,“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既然当初有了人,何必现在还要想不通,橙橙跟了你,难道你就不会给她找个后爸?”
  厉景呈抱着女儿离开,在经过孙佳麟跟前时,狠狠朝他看了眼,“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换句话说,这种女人还要来做什么?”
  孙佳麟脸色一阵难看,荣浅跟着厉景呈快步离开了,橙橙双手抱住霍少弦的脖子,“我不要跟妈妈,我要跟爸爸,我喜欢爸爸。”
  莫希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霍少弦看得一阵心烦,冲旁边的萧谨言道,“走吧。”
  这一场闹剧,就这么散开了,孙佳麟站到莫希跟前,“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了?莫希,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过,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别说得这么好听,孙佳麟,我没名没分跟着你,你还想要求我做到哪一步呢?”
  孙佳麟气得朝她指了指,“行,那咱就这么耗着吧,谁也别想比谁好过!”
  霍少弦匆匆抱着橙橙来到结账的地方,到了停车场,他脸色仍旧肃然,就像结了层冰霜似的,沉重的脚步声落在地面上,咚咚的好像踩在人的心头,萧谨言大步跟着,橙橙目光看向她时,萧谨言指了指霍少弦。
  橙橙立马心领神会,她两手圈紧霍少弦脖子,“爸爸不生气,我最爱你了。”
  霍少弦的脚步明显慢下来,他轻拉开些与女儿的距离,“爸爸也最爱你。”
  “嘻嘻,”橙橙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我们相亲相爱呦。”
  霍少弦被逗乐了,来到自己的车前,抱着女儿倚向车门,“告诉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妈妈之前不还来看过你吗?”
  对于女儿今天的态度,霍少弦很是奇怪。
  橙橙听闻后,有些委屈,浓密的眼睫毛轻颤动两下,“奶奶说,妈妈丢下了橙橙,我觉得也是,人家小米糍有爸爸妈妈在一起,可我的妈妈为什么要先和那个叔叔好呢?”
  她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是李芬然教的。即便再有教养,在这种问题上也不免义愤填膺,况且又视这孙女为宝贝一样,当然恨不得将莫希彻底排除出去。
  霍少弦听到这样的话,只是蹙紧眉头,却不知该怎样去和女儿交流。萧谨言倚向旁边,“橙橙,你要明白,一个宝贝降落到这个世上,就会拥有两个最爱她的人,那就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可是,妈妈不要我了啊。”
  “妈妈不会不要你的,”萧谨言温言软语说着,这样的语调令人听了十分舒适,连霍少弦都不禁回头多看她两眼,“很多事情,橙橙还小,也不明白,等长大以后就知道了。以后呢,在橙橙想妈妈的时候,你就说出来,让妈妈带你去玩,你也要像爸爸一样,去爱妈妈,行吗?”
  “好,我知道了。”
  霍少弦一看女儿那乖巧的劲,萧谨言果然是做老师的料,几句话就将难题给解了。他腾出只手握着她,“那你呢,你也不生气?”
  “还好啦。”
  “还好是什么意思?”
  “还好就是还好嘛。”
  霍少弦笑着,伸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上车吧,我想吃你包的馄饨。”
  “我也想吃。”橙橙伸长脑袋,转眼就扑到了萧谨言的怀里。她抱着小女娃坐进了后车座内,霍少弦扣起安全带,车子缓缓发动,经过缓速带时有较明显的颠簸感。有个道理,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他霍少弦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只有荣浅,而适合跟他生活在一起的,却绝对不是荣浅。
  “少弦,”后座内的女人凑上前问道,“你想吃馄饨,那去趟菜市场吧,那里的馄饨皮新鲜。”
  “好,”霍少弦眉角眼梢染着笑,“你抱好橙橙,让她睡一会也行。”
  “嗯。”
  轻轻巧巧的一句应声,令霍少弦方才郁结的心情总算散开了,他靠向椅背,稳稳开着车向前。
  厉景呈和荣浅回去的这天,车刚停稳,厉青云就大步走来了,“快给我看看,我的大孙子和大孙女呢?”
  小米糍飞扑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腿,“爷爷。”
  盛书兰穿了一袭冬装旗袍,她迎上前走向荣浅,“可算回来了,等你们老半天了。”
  走进客厅,家里只有两个保姆,大过年的,他们若不回去,这么大的宅子指不定冷清成什么样。
  厉青云抱过宝宝,沈静曼去了楼上,盛书兰忙着沏茶,她和荣浅坐到沙发上,“平时,家里就只有我和爸,不过这次,爸的意思是肯让妈回来了。”
  “那就好,夫妻老来伴,以后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小妈也放出来了,她多次找回来过,不过,爸都让管家将她拒之门外了,起初,爸生景呈的气,但久而久之,他也反省了自己,若不是他对她纵容,也出不了这么多事。”
  荣浅看了眼盛书兰,“那你呢,你最近怎样?”
  “我?”盛书兰轻笑,“浅浅,景寻判下来了,二十二年。”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盛书兰手里捧着杯花茶,“我只会种种花,我打算来年开个花茶小店,打发打发时间,也能自己赚点钱。”
  “挺好的,”荣浅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那……你对自己的将来,是怎么考虑的?”
  她垂下眼帘,盯着茶杯中漂浮的玫瑰花,“景寻已经在为自己赎罪了,二十二年,一个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光阴,我去见过他一面,他做出那种事,我没有多余的话能跟他讲,但我离开时只跟他说了一句,我等他,等他赎完罪出来,重新做人,重新爱我。”
  荣浅不由吃惊,“你真想好了?”
  “其实,时间可以过得很快,二十二年,很容易,可我要重新找一个人,却很难。”
  荣浅不由对盛书兰刮目相看,“那你觉得无聊想说话的时候,可以来南盛市住一段时间。”
  “好。”
  客厅内,厉青云抱着孙子爱不释手,他固执了这么久,还是拗不过这难耐的寂寞。
  除夕这晚,下雪了。
  吃过晚饭,佣人已经在院子里准备好了烟火。
  厉景呈拉着荣浅的手,踩过簌簌白雪向前,今年,还是要由他们来点燃烟火,荣浅站在厉景呈的身边,她回过头,看到沈静曼紧紧挨着厉青云,厉青云的手里则抱着正四处张望的孙子。
  盛书兰双手搭着小米糍的肩膀,两人正有说有笑,厉景呈的视线跟着她望去,他伸手揽过荣浅的肩膀。
  鹅毛大雪还在飘飞,可檐口的灯光消融了它的冰冷,小米糍跑进了院子,“妈妈,我也要放烟花。”
  盛书兰不放心,跟了过去。
  厉景呈拗不过女儿,抓着她的手,将打火机凑过去。
  荣浅和盛书兰捂着耳朵站在后面,烟火窜燃的瞬间,天空的黑暗被缀亮,一双双眸子里满溢出的幸福惊艳了夜空,厉景呈回到荣浅身侧,她抬着头,男人居高临下看她。
  厉景呈伸手拂开她颊侧的碎发,她的小脸被绚烂的烟花衬出极致的明媚,“浅宝,如此良辰美景,你觉得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嗯?做什么?”
  厉景呈含笑,凑过去吻住她的唇。荣浅娇笑开,轻推下厉景呈的胸膛,“女儿还在这呢。”
  小米糍正出神的和盛书兰一起看烟花,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厉景呈双手抱着荣浅的腰,烟火放过许久,等到天空中恢复宁静后,一家人才相继往屋里走去。
  围坐在沙发前,小米糍穿着大红色的袄子,周边走一圈洁白的细绒,头戴一顶白色的羊绒帽,她双手交扣后走到厉青云跟前,“爷爷,我祝你身体健康,恭喜发财哦。”
  厉青云开始派发红包,大孙子自然也免不了,小米糍一手拿着一个,将其中一份送到弟弟眼前,“你要吗?”
  红红的面上有喜庆的图案,对于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来说,甚是吸引人。小子伸出手要去拿,小米糍却扬高了手臂,“弟弟,你又不会拿钱去买东西,还是姐姐拿着吧,以后给你买好吃的行吗?”
  小子一看,自然是不答应,瘪了瘪嘴就想哭,小米糍凑过去跟他商量,“别哭嘛,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啊。”
  荣浅看不下去了,“小米糍,别欺负弟弟。”
  一旁的盛书兰笑着将小米糍拉过去,也塞给她两个红包,“一个给你,一个给弟弟。”
  荣浅看了,自然要客气,盛书兰笑着道,“红包是肯定要给的,大过年的,高兴嘛。”
  小米糍开心地扬着手里东西,厉景呈放下手中的水杯,“快给弟弟。”
  “噢。”爸爸都说话了,那就没办法了,小米糍上前,心里却还有另外种盘算,“爸爸,那要是小弟弟自己不要的话,可以把红包给我吗?”
  “等他不要了再说。”
  小米糍闻言,背过身,把其中两个红包打开后,将里面的钱全部抽出来塞回兜内,她拿着两个空红包喜滋滋回到弟弟跟前,“喏,给你吧,别说姐姐欺负你了。”
  小子看了看,开心地伸手捏住,手臂直摇摆后咯咯笑出声来。
  “爸爸妈妈,你们看,是弟弟自己不要的,他就爱那个红包呀。”小米糍为了彰显出她这个姐姐的大度,又将另外两个红包内的钱全部拿掉,再将空红包给了弟弟。她一边拍着自己鼓鼓的口袋,一边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看吧,姐姐对你多好啊,你要乖哦。”
  而那善良又可爱又不懂事的弟弟,回报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荣浅凑到厉景呈耳边说道,“看吧,以后你女儿把你儿子卖了,他估计还要替她数钱呢。”
  “这一点,我女儿比较像我。”厉景呈笑着回应。
  由于家里有孩子,晚上倒并没闹太晚,连往年要打的麻将也取消了。厉景呈带着荣浅回卧室休息,小米糍睡在大床中央,儿子则睡在旁边的婴儿床内。
  这一觉,荣浅睡得舒适极了,怀中的小米糍又在乱蹬腿,她不由睁开眼,替女儿将被子盖好。余光却睇到床边坐了个人影,荣浅望过去,看到厉景呈趴在小床边沿,一手正摸着儿子的小脸。屋内暖气充足,男人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衣,在家很是随性,下摆也没塞入裤腰间,弯腰的瞬间,锁骨处一派迷人春光。荣浅坐起身,挪到厉景呈身侧,双手搂住他的肩膀,“大清早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刚才儿子哭了两声,我起来看看。”
  “是饿了吗?”
  “应该是尿布太潮了,我给换掉了。”厉景呈伸手将她抱入自己怀中,“你再睡会。”
  荣浅懒洋洋将头枕向男人肩膀,“不想睡了。”
  “外面下着雪呢。”
  “真的吗?”荣浅抬头望出去。
  厉景呈拍拍她的小脸,“这么兴奋做什么?”
  “我想起来出去走走。”荣浅从厉景呈怀中挣脱出来,“趁着两个小家伙没醒,陪我去。”
  换上了保暖的衣物,两人走进庭院,厉景呈在头顶撑了把伞,老远看到沈静曼站在门外,依稀还能见到她和一个女人正说着什么话。走近了些,才发现居然是巩裕。
  “你还来做什么?”
  “大姐,你替我求求情吧……”
  沈静曼冷冷打断她的话,“你想得倒美,巩裕啊,斗了这么些年你总算看清了吧,能留在青云身边的人,始终只有我一个。”
  巩裕的脸色在这漫天雪地中显得难看极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惨白和落魄,她嘴唇哆嗦,“是,我承认,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想有个安身的地方,大姐……”
  厉景呈招过一旁的门卫,“你们要是人手不够,我可以加派人过来,以后不要让她出现在这个门口,明白了吗?”
  “是是!”
  巩裕扑过来嘶喊,“你们把我害成这样,我只想见老爷一面啊……”
  厉景呈搂过荣浅的肩膀,转身朝着路的另一头走去,她双手放到嘴边呵着气,脚下一串串脚步延伸开,厉景呈拉过她的一只手,“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爸就只该有一个老婆,你看,现在多清净,以后也能清净了。”
  “我看她挺惨的,就算被赶出去,也不至于露宿街头吧?”
  “巩家本就不是名门望族,平时还要靠着巩裕姐妹俩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