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节
作者:
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1:13 字数:4800
“他们要结婚,让他们自己商量去,”厉景呈毫不犹豫拒绝,“还有事吗?”
沈静曼气的不行,“你不要家,连我这个妈也不要了是吗?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是想看我被欺负死吗?你们就算不住在家里,我让你回家一趟总行吧!”
荣浅透过听筒听到这些话,她拉了拉厉景呈的衣角。用唇形说道,“回去吧。”
厉景呈总算是答应了。
傍晚时分,厉景呈接了小米糍,一家三口回到厉家。
小米糍冲进屋内,朝厉景寻脆生生喊了句,“老叔。”
男人嘴角僵了下,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要是老,你爸岂不是风烛残年了?”
“我爸是最帅最帅的,哼。”
厉景寻不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佣人正将准备好的晚饭端上桌,厉青云示意他们都入坐。
盛书兰仍旧坐在老位子上,她思忖片刻后抬头,“爸,关于婚事,人是我自己选的,那就不关景呈是不是肯娶我,我希望你让他们回到东苑,这样妈也好有个伴……”
厉景呈闻言,却是毫不犹豫拒绝,“我们既然已经搬出东苑,就不会再回来,但我会经常回来看望妈。”
“景呈,你就搬回来吧,东苑还没有这个先例。”盛书兰着急说道。
厉青云啜口酒,也知道经济制裁对厉景呈来说几乎没用,盛书兰双手交握,“爸,您说的资产,既然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你能不能给我自由支配?”
“那你想给谁?”
盛书兰随即开口,“给景呈。”
巩卿巩裕的脸刷得冷下去,把好处都给厉景呈了,她们还要这双破鞋做什么?
厉景寻的脸也咻地往下沉。
她这算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荣浅更是喉咙口被卡住了鱼刺似的难受,厉景呈也没动筷,“书兰,我不需要你的东西,锦上添花的玩意我向来看得很淡。”
厉青云也出来说句话,“盛家的东西,必须要你嫁给了谁,它才能给到谁的手里。”
沈静曼才缓和的面色又凝重起来。
“书兰,今天全家人都在,你既然开口说要嫁给老二,那你们就先订婚,一个月后马上结婚。爸现在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嫁给景寻吗?”
盛书兰眼底扬起一抹犹豫,她看了看厉景呈,厉景呈顺势推波助澜,“我也觉得老二跟你很合适。”
这句话,击碎了盛书兰最后的希望。
面对全家人望过来的眼光,盛书兰最终点点头。
她勉强勾起抹笑,冲荣浅道,“浅浅,以后我就该喊你嫂子了。”
这件事似乎也就这么敲定下来,只是这才一两天的时间,突然得转机难免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厉青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口气严肃,“你们兄弟两既然各自有了家,外面的花花世界少沾染些,据说吏海有个娱乐场所扩展得很快,里面还涉及到一些买卖,还有丢了女孩子的家里在闹,还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甚至牵扯到更复杂的。”
“还有这样的地方?”厉景呈故作吃惊。
荣浅手里的筷子差点握不住,除了东侯宫外,还有什么是这么变态的?
它两次在南盛市被迫关闭后,难道又开了起来?
厉景寻眉眼微动,“爸,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再说,我向来对那些不感兴趣。”
“你们别去沾染就好,现在是没人管,也不想管,指不定哪天上头压下来,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厉景呈朝荣浅含了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就是从那个地方二次相遇的。
厉青云喝口酒,又是语锋一转,“你们既然想住在外面,就暂时住着,但家里这边也要经常回来,书兰的事也算安顿好了,一个不肯娶,一个不嫁了,我也算遂了你们的愿。”
小米糍很快吃好饭,拉着沈静曼上楼去玩了。
荣浅陪厉景呈坐了会,准备回去,她上楼去喊小米糍下来。
刚来到沈静曼的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书兰,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决定?你这样,妈真的很伤心。”
“妈,我成全了景呈和浅浅,这样我们三人都不会难受,再说,我们还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还能照顾你。”
荣浅想这个时候进去不合适,想要转身离开。
“他要真跟荣浅,还不如当年的宋稚宁呢。”
“妈,你好端端地怎么提起宋稚宁来。”
沈静曼沉着口气,“不说了,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荣浅心一沉,这已经是她从别人嘴里,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25噩梦再现SMX
荣浅准备离开,门本来就是敞着的,盛书兰正好朝那边一看,瞅到个人影。
“浅浅!”
荣浅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小米糍从一边扑过来,“妈妈。”
荣浅将她抱在怀里,冲沈静曼道,“妈,我们先回去了。”
沈静曼闷着一肚子的火,也没理睬,盛书兰示意荣浅出去,她随手将门关起,“妈也就是一时想不开,你放心,我会劝她的。”
荣浅抱住小米糍往楼下走,盛书兰喊住她,“浅浅,刚才我们的话你是不是听见了?”
“是,听到一点。”
盛书兰神色显得很慌张,“妈都是瞎说的,再说景呈和宋稚宁的事早就过去了,你别放在心里。”
“我不会放在心里的。”
盛书兰还想说什么,正好看到厉景呈从楼下上来,她噤声后,又去到沈静曼的房间。
回去的路上,厉景呈神色不明,荣浅怀里的小米糍开始连连打哈欠,等荣浅再次垂首,看到女儿睡着了。
厉景呈手伸过去握住荣浅。
“其实,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家,但我不舍得我妈。”
荣浅有些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厉景呈这么说起沈静曼。
“那肯定的,她是你妈妈。”
“我觉得,她做什么在我这都是能被原谅的,我可以忤逆她,却做不到不闻不问,我也想把她接在身边,但她又怎么舍得离开我爸半步。”
荣浅很是明白。
特别像沈静曼那样思想的女人,丈夫就是她的天她的地,一旦将她强行带离,那就是天崩地裂。
厉景呈握紧荣浅的手掌,“我跟你讲讲小时候的故事吧。”
“好。”
有些事,刻在记忆最深处,想来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那一年,厉景呈四岁。
他还不懂大人间的争斗和他有什么关系,爸爸娶了个新的妈妈,让他喊人,他还会趁着沈静曼不在的时候,喊她一声妈妈。
别的事,厉景呈可能再也记不起了,可当巩卿拿着一辆玩具车将他骗到厉家的冷库前时,他还觉得这个新妈妈真好,他喜欢什么,她总会想方设法买给他。
厉景呈玩着车,肩膀被人推了下,人趔趄着摔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冷气令他瑟瑟发抖,他冷得牙关打颤,主要还是害怕,厉景呈扑过去拍着门板,“二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上都是冰凉的,掌心刚触及到,就会被结成冰碴子一般。
厉景呈害怕地抱紧玩具车,现在刚开春,衣服穿得很少很少,他浑身哆嗦,扯开嗓门喊起来,“妈妈,救救我,救救我。”
冷库位于厉家的后院,单独给了个位子,制冰后用来准备家里的席宴,所以一般人很少过去。
傍晚时分,沈静曼焦急地寻找着,可佣人都说没看见。
这时,巩卿大步朝她走去,“大姐,我看到景呈往冷库的方向去了,那门都是自动的,不会跑到那里面去了吧?”
沈静曼大惊失色,赶忙快步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冷库前,沈静曼焦急万分,也没多想,她似乎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喊声,沈静曼将门推开,一股冷气汇聚成的白雾扑面,她手掌在面前轻挥,定睛细看后,看到不远处蜷缩着个人影。
沈静曼忙走了进去,“景呈,景呈你别吓我。”
重重的门忽然在身后关上,偌大的冷库内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沈静曼依着方才记忆的方向摸索过去,脚碰触到一个人,她忙蹲下来,“景呈?”
“妈妈。”
孩子的声音很微弱,几乎听不到。
沈静曼眼泪决堤而出,她想不到别的法子,赶紧将身上的针织外套脱下来裹住厉景呈,接触到的体温令她打了个冷战,沈静曼咬牙切齿,巩卿这是要将他们母子置于死地啊。
沈静曼抱起厉景呈慢慢挪回门口,“景呈,景呈,别睡着,快跟妈妈说会话。”
她伸手抚摸,厉景呈的头上已经结起冰霜。
沈静曼又将身上唯一一件蔽体的衣物脱下后裹住儿子,她冷得一个激灵,双手将厉景呈紧紧护在怀里。
妈妈的怀抱很温暖,沈静曼将厉景呈置于自己和大门中间,她妄想用自己那并不结实的后背替他挡住严寒苦痛。
沈静曼搓揉着他的双手,又在他耳边不住呵气,她意识到这样不行,等不到别人来救,肯定会冻死在这。
沈静曼拉起儿子的手,让他原地跑步,厉景呈双腿僵硬,脑子昏昏沉沉,“妈妈,我受不了了。”
他又冷又累,真的好难受。
迷迷糊糊间,听到沈静曼捶着门板的声音传来,“有人吗,救命,救命!”
一旦入夜,这个晚上他们肯定挺不过去。
厉景呈跑不动,蜷缩在墙角,沈静曼抱住他回到门前,她没有放弃,只是捶击的声音越来越小。
晚饭时,厉青云并没看到沈静曼母子上桌,“人呢?”
巩卿柔柔应了句,“好一会没看到了,兴许还在楼上休息。”
佣人上去找,回来时道,“家里找遍了,都不见大少奶奶和少爷的身影。”
“要不我们先吃吧,大姐会不会带着景呈回娘家了?昨儿好像提起句,说要回家看看的。”
厉青云思忖下,也幸亏这犹豫的一下,“去,问问门口的保安。”
巩卿闻言,落在膝盖的手不由握拢。
佣人打了个电话,过来时神色焦急,“保安说,没看到出去,司机也还在家里。”
厉青云神色微变,“赶紧去找,每个角落都不能落下。”
“是。”
巩卿战战兢兢跟着厉青云来到冷库,佣人正在找钥匙,这一找,神色巨变,“我钥匙明明都放在屋里的,怎么会……”
厉青云脸上扬起骇色,“赶紧给我砸开!”
“是是是!”
冷库的门被强行撬开,打开时,呈现在跟前的一幕令人触目惊心。
两个人一下往前栽,沈静曼紧紧抱着厉景呈,身上只有件内衣,人好像都硬了,维持着跪在那的姿势,厉青云忙脱下外套裹住妻子,手掌才碰触到她的肩膀,冷的忙缩了回去。
厉青云想将母子二人分开,可沈静曼的手僵硬着掰都掰不开。
“快,赶紧送医院!”
沈静曼自己以为,那次是死定了,没想到命不该绝。
事后,她和厉景呈都说出是巩卿,厉青云沉沉看眼病床前的女人,目光落回去盯着沈静曼。
巩卿一下哭出声来,“大姐,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说不定是景呈贪玩偷了钥匙自己跑去的,凡事要讲证据,你不能因为青云对我好,你就这样啊……”
厉青云轻喝声,“人还没死,哭什么哭,我方才问过了,也没人看到巩卿去过冷库,这件事,稍后再议吧。”
正走入病房的妇人一听,大步上前,二话不说抡起一巴掌抽向巩卿。
“妈!”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静曼双眼噙泪看着自己的婆婆。
她也是大家闺秀出生,平日里从不动怒,说话细声细气的,这会,一巴掌抽得巩卿嘴角都裂开了。
“妈?”巩卿满眼的委屈。
妇人没再多看她一眼,“静曼,没事吧?”
沈静曼肚子疼得不行,冷汗直冒,“妈,我还好。”
“有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到了这就只会耍阴谋诡计,要是不肯安分,就趁早走人。”
巩卿敛起眼中的不满,只好将气往肚子里吞咽。
一直到厉景呈很大的时候才知道,巩卿生不了孩子。
而沈静曼,在救他的那晚月经在身,极寒之下,沈静曼的身子通过调养也没恢复过来,她总想再生个孩子,可却一直怀不上。
荣浅听完,半晌都没有开口。
她盯着怀里的小米糍,每个孩子都应该是可爱快乐的天使,他们不会对大人设防,总拿出最好的热情和纯真。即便不是亲生的,可终究是个孩子而已,顾新竹、巩卿、巩裕,哪个不是狠辣至极?
“我从小就冷眼旁观看着她们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当然,我也会帮我妈,渐渐的,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了手段,我很厌烦,所以才离开了吏海。但我回来,还是为着她考虑,我怕她被人吃了连骨头都不剩下。”
荣浅头靠向座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