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曾氏六合网      更新:2021-02-19 11:08      字数:4826
  不拒,在女人面前说话百无禁忌,阴笑令人心悸:“来,让我抱抱。”
  双手一张,真的要抱人,胸口朝姑娘的剑尖闯,似乎并没看见有剑挡在前面。
  高黛冷笑一声,久蓄的神奇真力,猛然注入剑身,有如山洪爆发,剑尖如灵蛇,疾吐而
  出剑气陡然迸发,行致命一击猛攻心坎要害。
  三煞太过狂傲,以为一个十七八岁小丫头,内功的火候不会超出十年,即使注入宝剑,
  也攻不破四十载苦练的先天气功,所以敢用胸膛接剑。
  剑气迸爆,压力骤然及体。
  姜是老的辣,经验与见识,可在刹那间决定生死。
  护体真气猛然发生波动,三煞便悚然而惊,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扭身缩躯同时右掌
  斜拍。
  嗤一声裂帛响,剑尖划破了三煞的左胸襟,不但衣襟裂了一条缝,肌肉也出现分余深的
  裂痕,抗拒不了高黛的神奇内功,当堂挂彩。
  高黛也被三煞右掌所发的浑雄劲道,斜震出八尺外马步一乱。
  三煞也急退五步,脸色可怖猛然拔剑。
  “老夫要你生死两难。”三煞的厉叫令人心惊,咬牙切齿挥剑直上。
  小裂缝伤势轻微,三煞事实上不介意这种小创伤,只是脸上难看,一代凶魔恶煞,伤在
  一个小女孩剑下,他的脸往哪儿放?
  愤怒挥剑,猛烈的程度可想而知。高黛知道在内功修为上或许小占上风,但劲道与经验
  却相差甚远,怎敢逞强硬接硬拼?定下神用游斗术周旋。
  老凶煞的胸肌受伤,必定影响肌肉的活动,活动激烈则流血难以凝结,她必须死缠住老
  凶煞,必可抓住机会行致命一击。
  人影依稀,剑气飞腾,两人在桥头各展所学,展开一场势均力敌,惊心动魄的恶斗,你
  进我退死缠不休,每一剑皆凶险万分,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纠缠百十招,双方的速度仍然不灭。
  二煞冷梅的目光,从激烈的纠缠难解难分的激斗者移出,投落在紧张万分的穿云玉燕身
  上,冷哼一声。
  “万总管急于见你,不能久耽。”二煞一面向穿云玉燕走去,一面拔剑:“小燕子,你
  是我的。”
  二煞比穿云玉燕大了十余岁,面貌尤其显得苍老,因此把穿云王燕叫成小燕子,不算离
  谱。
  穿云玉燕关心爱女的安危,不打算在这时相搏,本想拒绝,却由不了她。
  一声冷叱,二煞已发起猛烈的抢制机先狂攻,剑幻化为无数吞吐的雷电,劲道万钧强攻
  猛压,剑势凌厉主宰了全局。
  穿云玉燕的剑术和内劲,皆略胜二煞一分半分,但心悬爱女的安危,也就无法全力发
  挥,二煞如想在短期间争得胜机,也不是易事。
  好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斗,险象横生激烈万分,旁观的人目为之眩,张口结舌。
  “不要再缠下去了,迟恐生变。”大煞乔森突然拔剑高叫,向穿云玉燕恶斗的地区走
  去:“冷梅,交给我,早些捉住这头燕,免生意外……”
  桥头右侧的大树下,突然钻出一脸不屑的旱天雷。
  “哈哈哈……”他一面狂笑,一面向前接近:“你这老猪狗位高辈尊,居然有脸用车轮
  战,你不觉得可耻吗?真所谓老而不死谓之贼也,呸!什么东西。”
  他的经路,恰好在乾坤一剑右侧。
  乾坤一剑仍感到羞难当,可找到出气的人了,毫无风度地顺手就是一剑挥出,要出其不
  意一剑砍断他的腰干,剑上用了全力,剑光一发即至。
  剑刚挥出,突觉右颊一震,挨了一记阴掌耳光,眼前一黑,剑便被夺走了。
  自始至终,一直没弄清事发的光景,反正有意偷袭,信手一剑挥出,却糊糊涂涂被一掌
  反抽得天昏地黑,莫名其妙丢了剑,如此而已。
  噗一声响,肚腹又挨了一踹,嗯了一声,抱着小腹向下一栽,眼前星斗满天,看不见景
  物,只知道自己被打倒了,小腹的痛楚委实令人受不了,似乎五脏六腑已纠扭成一团,痛得
  浑身都崩散了。
  一声狂叫传出,挥链攻出的勾魂无常一链落空,旱天雷的剑尖,划开了勾魂无常的右耳
  轮。
  狂叫声发自勾魂无常的口中,因为勾魂无常的右胯又挨了一脚,被踢飞出丈外,人与链
  摔倒滚落桥旁的护岸去了,与乾坤一剑摔倒,先后只差分妙。
  一照面,两个超等高手,糊糊涂涂被摆平,栽得又冤又不光彩。
  两人都是出其不意偷袭,也出其不意被击倒。
  疯虎就在不远处旁观,大吃一惊,怎么两个超等的高手名宿,竟然比赛谁倒得快?
  一声虎吼,疯虎不信邪,虎爪一抡,发疯似的冲上一爪挥出。
  “来硬的?妙哉!奉陪。”旱天雷欣然叫着,功贯剑身一剑挥出硬接。
  “铮铮铮……”爆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火星飞溅,剑与爪绵绵不断接触,轻灵的剑连
  砍带劈记记凶狠,把可锁拿刀剑的虎爪震得左荡右摆,完全失去锁拿的功能,只能狂乱地封
  架。
  好一场雷霆万钧的搏击,剑使刀招记记凶狠,一连十余剑,把疯虎逼至路侧岌岌可危。
  旱天雷擅长使用重兵刃,用剑在他来说,只是雕虫小技,疯虎的虎爪在退抵路侧时,已
  经有两只虎爪不见了,剑把虎爪砍得创痕累累。
  这种形如疯狂的压倒性攻击,本来最合疯虎的胃口,在江湖道上,这位仁兄就以疯狂攻
  击享誉江湖,虎爪是短兵刃,以切入逼攻为主。
  但今天,碰上了勇悍如狮的对手,轻灵的剑一砍之下,不但不会折断,而且有摧枯拉朽
  的威力,砍中处力道千钧,火星直冒,剑居然不曾卷口,涂金的钢铸虎爪却缺口横七竖八,
  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一剑比一剑急,一剑比一剑重,一剑连一剑,势如迅雷疾
  风,锐不可当,被逼得岌岌可危,险象横生。
  在一旁观战的大煞,骇然变色心中发毛。
  但老凶煞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乾坤一剑与勾魂无常已心胆俱寒,无力再参与拼搏,疯虎
  如果也垮了,老煞星同样要面对旱天雷的雷霆搏杀。
  一声厉叱,大煞断然挥剑扑上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疯虎崩溃了。
  同时传出旱天雷一声狂笑,剑光闪电似的掠过疯虎的顶门。
  泛灰的发结飞起三尺高,疯虎狂叫一声,顾不了头皮流血,滚倒在地向侧一窜,遁入桑
  园逃命第一,总算逃过了旱天雷补送的一剑。
  剑光大回旋,势若奔雷掣电。
  “铮!”金鸣震耳,火星飞溅。
  大煞斜飘出丈外,几乎失足跌倒。
  旱天雷也马步一虚,向下一沉稳下了马步。
  “你这老狗王八只有这点乘机偷袭的能耐,可耻。”旱天雷大骂:“再来几记狠的,谁
  游斗谁就是下三滥的狗杂种,接招!”
  声出剑发,无畏地扑上了。
  大煞已感到握剑的手又酸又麻,仓促间无法重注真力,看到旱天雷气吞河岳的气势,心
  中一虚,强忍被骂的侮辱,闪出丈外气得脸色泛青。
  “你是谁,敢管这档子上法场的闲事。”大煞硬着头皮厉叱,要抓住机会打通右臂因强
  力反震,真气一时阻塞的困境:“通名。”
  “去你娘的上法场,大爷要毙了你这贼老狗,这里就是处决你的法场,给你一剑!”
  大煞已来不及闪避,这一剑来得太快了,而且用的是追击的狠招流星赶月,吐出的剑尖
  远及八尺外,如果不接连续攻击的下一剑,将更为快速更为猛烈。
  “铮!”大煞不得不接,全力急封,用上了最绵密而且最容易趁隙反击的云封雾锁,这
  一招封架用得非常正确,寓攻于守极见攻力。
  可是,旱天雷的剑封偏八寸,强烈的震力已循剑直撼心脉,虎口发热真气波动,大事不
  妙。
  剑光再吐,恍若电光一闪。
  大煞的搏斗经验,比疯虎丰富得多,如果要封架这一剑,后果恐怕比丢发结严重些了,
  猛地倒射出丈外,从剑尖前退出威力圈外。
  发出一声撤走的急啸信号,身形再起倒射入桑园。
  大煞不得不发信号撤走,不论是剑术或内功,都比旱天雷差了一段距离,再不走老命难
  保。
  同时,穿云玉燕已经发现来了救星,心理上的压力消除,逐渐放松心情,也逐渐易守为
  攻。只要再拖片刻,两煞必露败象,想走也走不了啦!
  两煞也知道大势已去,虚晃一剑如飞而遁。
  “怕死鬼,你这老狗可耻!”旱天雷破口大骂,毫无顾忌狂追入园。
  “小心埋伏,壮士……”穿云玉燕急叫。
  “娘!追进去策应。”高黛不假思索疾冲入园。
  苏州的豪门大户人人自危,保镖护院不分昼夜全神戒备,因为消息已经证实,天下四大
  飞贼的确已经潜抵苏州。荀秋阳南货店,更是戒备森严。
  所有的走狗爪牙,奉命出动大举搜捕五岳狂客为首的一群歹徒,不再暗中驱逐缉拿,公
  然出动搜捕,而且奉命格杀勿论。
  这些人的罪名很简单,威胁朝廷专使的安全。
  出动魔道三煞星大败亏输,生死一笔知道情势失去控制,如不大举出动,日后将寝食难
  安,后患无穷。
  所有的人,皆将注意力放在四飞贼,以及五岳狂客一群人身上,城内的治安人员忙得焦
  头烂额。
  没有人提及大盗旱天雷,咸认早些天出现的旱天雷是假冒的。
  天一黑,城内的巡夜人员增加了一倍。
  旱天雷像一个幽灵,出现在虎丘普惠忠贤祠附近,隐身在花树丛中,小心翼翼蛇行匍匐
  探进。
  他仍然是亦手空拳,是否有兵刃他并不介意。
  他已经造成有利情势,走狗们留在城中戒备,防范五岳狂客一群人,不知死活冒险入侵
  织造署宾馆。
  他故意暴露两飞贼的行动;帮助穿云玉燕母女,击溃东厂特务的走狗;两件事都轰动府
  城,把走狗们都吸引在城内了。
  时机已至,是时候了。
  估计中,普惠忠贤祠今晚防守的人,必定减少了许多。他一直就监视从府城乘船来的走
  狗,证实走狗们的船天黑之后,仍然不见踪迹,可知必定留在城内不出来了,人手必定已调
  往织造署戒备啦!
  如果生死一笔不曾与五岳狂客公然冲突,不曾调动李太监与毛巡抚的人大举搜捕,他是
  不会贸然前来窥探的,时机未到,底细尚未摸清,贸然行事风险甚大。
  虎丘夜间没有游客,显得冷清幽静,整个地区黑沉沉,唯一光亮的地方是普惠祠。
  接近至百步内,仍然看不见人影。
  “警卫果然减少了,连巡逻的人也没派。”他伏在草丛中侦伺,心中暗喜。
  可是,祠内外光度大亮,不适于夜行人活动,接近不易。
  他虽然是强盗,但发起劫掠之前,仍需踩探目标,也就是所谓踩盘子探道。
  祠外悬挂了不少气死风灯笼,四周不下三百盏之多,祠前的牌楼,另有十六个大型的照
  明灯笼,祠前的道路天没黑就禁止通行,走动的全是丁勇。
  祠门外,另有四名从苏州卫调来的卫军把守,全副戎装穿了鸳鸯战袄,与外围的丁勇迥
  然不同。
  从苏州卫调派的卫军有百余名之多,由一个百户负责调度,宿处在祠旁的两排营舍中。
  朝廷养兵,却被当作守祠的家奴役使,真是呜呼哀哉。
  以牌坊为界标,绕祠一周八十步之内,不论昼夜皆不许闲人接近,划为禁区建了围墙,
  墙头坚有挂风灯的灯杆。
  负责巡逻的人,通常绕围墙外巡走,发现可疑的人一律逮捕法办,反抗的格杀勿论。
  他从祠左接近了围墙,久久没看到巡逻的人,认为今晚人手少,巡逻也不派啦!
  围墙高仅丈二,耸身轻跃,手搭住了墙檐滑溜溜的檐口,缓缓引体上升,侧卧在檐的外
  瓦面。
  左右各两丈余,灯杆各有一盏风灯,迎风轻晃,光影摇曳。他的夜行衣是与檐瓦同色,
  人伏卧在上面,虽则两侧有风灯照耀,不走近决难发墙上有人伏卧。
  伏卧处可以隐约看到百步外的祠门,可看到四名卫军,还有不时走动的四名丁勇。祠侧
  方,也可以看到侧门有四名丁勇把守,还在八十步外,由于灯光明亮,可以看到丁勇的刀隐
  在肘后,有一名丁勇挟着警锣。
  他不在乎这些卫军和丁勇,这些人不可能发现他。
  这八十步距离内,是草地和花圃,新栽的树木高不及八尺,花圃中的花草也生长得不怎
  么茂盛。树小墙新,表示生祠是新建成的。
  白天他已经把祠外围的形势摸清,对这段不易接近的花木新栽植区,胸有成竹接近并非
  难事。
  看清了附近的情势,他心中一宽,内围也没有巡逻,只须留心那四名丁勇的动静便可。
  滚过墙檐顶,飘落墙根轻如鸿毛,贴地一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