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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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19 11:08 字数:5756
面前那家看起来像是有贺要找的店门口贴了一张今日有事……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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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啊?要不要到别家去?」
在司马思索着这附近有没有适当场所的时候,有贺看了一下腕表说;
「我想喝咖啡,酒精太苦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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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喜欢喝酒的男人今天果然有问题。
司马瞄了有贺的侧面一眼,除了有几分疲累之外倒是看不出跟平常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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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他手插口袋,摇摇晃晃走路的模样似乎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
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在遇到有贺之后司马不只一次这么想。 ;
「那就找一家咖啡厅好了。」
「不用了,我喝罐装咖啡就好。在路边喝也不错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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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有点孩子气起来的有贺,司马想到他本来就满喜欢吃甜食的。
念大学的时候,一向被不喜欢甜食的司马当成黑五类的罐装咖啡,有贺却喝得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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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司马喝的是不加糖的纸杯咖啡。
找到自贩机的有贺率先走过去买了两罐咖啡,然后把其中一罐丢给司马。
「这是没有加糖和奶精的咖啡。」
有贺丢给司马的是罐装的无糖黑咖啡。;
他的记性还是很好。 ;
「我请客。」
看到司马掏口袋找零钱,有贺扬了扬下巴笑着阻止,视线环顾四周。 ;
这里是涉谷的闹区,找不到一张干净的长椅可以让两人坐着聊天。
「那里不错,过去吧!」 !?;
有贺指着天桥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开朗,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要愉快很多。
「好啊!」
拿着咖啡的司马跟有贺一起走上大楼间的天桥。
时间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天桥下的明治通还车水马龙,不断可以听到喇叭和引擎的声音。
两人俯视着红色的车灯打开咖啡。 ;
「先来干杯。」 ;
可能还有醉意的有贺用自己的咖啡罐碰了司马的一下。
「今天好累。」
手撑在楼梯扶手上的有贺仰望着没有半颗星星的夜空。
或许是湿度太高的关系,飘浮着混浊云层的夜空像要罩顶似地低迷,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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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在老家所看过繁星点点又无边无际的夜空。
在这种狭窄的天空下生活久了也会失去干劲。;
罐装咖啡喝起来有一种会残留在舌头上的酸味,司马也不是很喜欢。
「发生了什么事?难得听你说一些丧气话的。」
「我偶尔也会示弱吧?平常只是因为不想被你看扁而已。」
有贺凝望着桥下的车阵笑说。
司马想到有贺上次打电话来的时候,难得地抱怨过工作上的不满。
现在距离当时已有一段时间,司马自己忙,又找不到机会跟有贺喝酒,不知道让他发牢骚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不过看他今天的样子,事态可能更严重。
「今天比较特别吗?」
「是啊!」
有贺单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司马。
「我要离开外交部。」
有贺突如其来地说。
那口气就跟说我现在要回家一样的自然干脆。
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司马凝视着好友的睑。
「我不当公务员了。」
有贺撑着下巴笑着对司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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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司马知道有贺不是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男人。
有贺跟自己是在同一年以优异的成绩通过高级公务员考试,在外交部一展长才的实力精英。 ;
从他出众的外表下看不出来,但司马知道他是经过多少努力才有今天精通英文、法文、德文,甚至还会一点意大利日常会话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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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的男人。 ;
「我已经厌烦了那种要向蠢蛋低头,要为蠢蛋卖命,还要用愚蠢的方法做事的工作。」
有贺像泄愤似地一口气说完。
「我们财政部就别提了,外交部应该没有那么糟吧?像我同期还有人抱怨与其在这名誉扫地的财政部工作,还不如跳槽到隔壁听起来既称头又可以到外国出差的外交部工作呢!」
「哪里都一样、都一样啦!」
有贺出现难得的焦躁摆摆手说。
那动作仿佛要把一直缠绕在他身上那种无形的烦郁摆脱掉一样。
「你离职之后打算做什么?不可能走回头路去当个普通的上班族吧?还是要走后门往外商公司发展?」
这个男人天生就懂得保身,就算再怎么自暴自弃也不可能打一场明知道会输的仗。
司马心想他既然决定要离职的话,一定有哪些跨国企业已经找上他了,要不然他不会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像有贺这么有外交天分的男人,相关的工作机会多得是。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会到外商公司上班的男人吗?」
有贺第一次愉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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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比公务员的头衔适合你吧?」
「噗、噗你猜错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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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贺像女高中生般噘起嘴,夸张地摇着肩膀笑。?
司马的没猜中似乎让他很兴奋。
看自己出糗是这个男人的恶趣味啊,司马无可奈何地叹息。
即使是谈论到自己的前途,这个男人还是能如此轻松自在。
「那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考律师或开公司吧?别告诉我你要吃回头草。」
那算是回头草吗?有贺耸耸肩,一脸愉快地笑说
「我想继承岳父的事业。」
「……你要当政治家?」
有贺的岳父池村弘道是执政党中保守派的有力政治家。
他在党内的地位虽然已经相当稳固,但是能得到像有贺这种曾经在外交部就职,还是部内精英的女婿来继承自己的政治生涯,应该是求之不得吧!
不过之前的有贺从来没有表现出类似的意愿。
「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才想打退堂鼓?你不会到现在才知道官僚的腐败吧?」
有贺微妙地笑了。
看到有贺的笑容,司马知道他不是因为讨厌那份工作才想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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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必须对外协调的工作对他来说应该相当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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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那种魅力被特定的压力渐渐消磨掉的情况下,他明知方向不对却必须逼迫自己转换跑道,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虽然我不想在你面前发牢骚……」 ;;
有贺说。
「不过,就像刚才所说工作无聊是不可避免,但要是已经从根本开始腐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现在的外交部早就失去了原有的外交精神,一点原则和身为日本人的自尊都没有。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外国人当作傻子,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以自己的国家为荣而被耻笑。即使是任何一个未开发的贫穷国家,只要是外交官都有背负以自己国家为荣辱的使命,但日本却没有。日本的外交官只不过国家的一个小卒子而已。像这种没有自尊和创意的国家有谁会尊重?现在我们只是有钱才登得上大台面,要是哪天不再是经济大国之后,立刻就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对我们多看一眼。
我并不是要强调什么民族主义,只是身为外交官就代表国家,多少要了解一点自己究竟背负了什么样的立场和使命。可笑的是,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到外国一趟连被人轻视都不知道原因,傻笑着握完手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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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贺把长久累积在心中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他并不是在求取司马的同意,只是把积压许久的疑问和想法完全倾吐出来而已。
有贺深吸了一口气,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好压低了声音说
「而且,上司看我不顺眼。不是在工作上表现不好或个性不合,而是因为他讨厌我的长相这种无聊的理由。」
那个四眼田鼠……有贺忿忿地骂。
对外貌缺乏自信的人来说,像有贺这种拥有出色仪表的典型的确容易引人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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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自己也有过类似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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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理由地被拿来跟其它同事比较,从大地方到芝麻绿豆小事都遭到露骨的差别待遇。
就像小孩之间的互相欺负一样。
「每天都像小孩子一样无聊地找碴,做法还很阴险。他会故意把一些不重要的留言删除,有什么事就漏掉通知我,还把上级主管对我的评价拿给跟他一伙的同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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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一次我从瑞士飞到西班牙的时候,还被他故意取消饭店和飞机。
你相信吗?他还刻意打国际电话去取消我要住的饭店和机位。这种只要有资料就查得出来的小计俩他也使得出来?真是胆大包天到可怕的地步。
之后,我看到他把我写好的文件丢到碎纸机时,真的像看恐怖片一样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还一副没事人似地说没有收到我的文件。
!
这所有的责任都要我来承担,谁受得了啊?
他离开了工作岗位或没看到我时忘记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他还专程跑来玩这种阴险的手段。
我看他真是神经有问题,搞得连我都跟着精神衰弱起来。要是我自恋一点的话,还会觉得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呢!」
「你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没错。但是,外交部太多政治婚姻,那些蠢蛋背后的靠山还满硬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责任可能都要由我来扛。」
懒得多做解释的有贺烦躁地起眼睛。
看来有贺在职场上也不是太顺利。
既然厌恶到非离职不可的程度,想必对方的恶整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
不过,不管理由为何,有贺想离职的决心应该是不会改变的。
他一定是下了决心之后才会告诉司马。
「你要做到什么时候?」
「年底。」
有贺答得干脆。
他跟岳父之间的继承问题也应该沟通好了。
司马深深感受到好友不容置疑的坚强意志,同时也知道有贺这次转换跑道应该会相当成功。
那就朝着目标努力吧! !
在一旁看着他如何达成目标也满有趣的。
司马想着就笑了。
「对了,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 ;
有贺的语气轻松得不像刚刚才说完沉重的话题。;
「什么事?」;
「你跟那个叫桐原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
被有贺突如其来的询问,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司马也不打算否认了。
他知道有贺应该不是故意先说自己的事来钓他的话。
「关系?」
「你们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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