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19 11:07      字数:5465
  还以为会抗拒的桐原竟然乖乖不动。
  还边享受着从指间传来桐原细发的快感,司马细心地帮他洗净了头上泡沫。
  〃好了,乖孩子。〃
  维持着不悦表情的桐原开视线,低声而模糊地道声谢。
  〃外面一定很冷……〃
  桐原凝视着,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长廊用毛巾压着头的司马。
  他那仿佛诉着,冷也是你造成的表情令人有点恼恨。
  〃是你自己说要来洗温泉的啊,既然都到这里了,怎么能不来洗露天浴池?〃
  瞪着外面的长廊,司马也在测量着到有多冷。
  〃走了。〃
  一打开玻璃门,外面果然冷得像冰库一样。
  司马无言地快速跑过长廊街进桧木制的浴槽后,纤瘦的桐原也跟着跳进。
  把快滑到水里的桐原拉起来,看到他正窃笑着。
  〃笑什么?〃
  都已经冷成这样还笑得出来?司马百思不解,桐原却仍旧强忍着笑意。
  〃到底怎么了?〃
  怪人……。懒得理他的司马放开手,把身体浸到肩膀部分。桐原这才揉着眼睛止住笑意。
  〃因为你刚才跑得好快,一点都没有师哥的架势,好像三流的搞笑片一样。〃
  再度忆起刚才状况的桐原又开始笑了起来。
  〃都快冻死了当然要跑快一点。〃
  有什么好笑的……?司马把手臂搭在浴槽边上,看着眼前这个从没笑得这么开心的同事。
  当他知道这个同事,跟与地方业家的女恋爱后结婚的自己截然不同,是跟目前在财经界雄踞一方的桐原家独生女相亲后入赘,随着改性桐原后,感到被超前一大步的自己,甚至憎恨他的存在。
  然而,作梦也没想到,几年之后,他居然会和这个曾经恨得要死的对象,并肩来到这偏僻的温泉街共浴。
  司马伸手搂住男人织瘦的肩膀。
  男人虽然瞬间瞪大了双眼眸,但是在唇瓣相生后立即顺从地闭上眼睛。
  他尽情地吸吮那柔薄而优美的唇结并缠住他的舌尖。司马抚摸着桐原身体的线条,用舌尖蹂躏他烧灼的口腔,啜饮他的唾液。
  最后,在舔过他的上颚后才予以解放。桐原陶醉地把头靠在浴槽边,调整着长吻后急促的呼吸。
  那白皙脸颊上异样鲜而潮湿的唇是如此的湿磨。
  满足于桐原的表情之后,司马才把视线转向浴场周围。
  这个一次只够四五人入浴的浴池不大却干净。四周同样用桧木铺成的地板上,还摆饰种着椿木的花瓶,十分古雅。
  用小石子铺成的屋顶挂着几个小灯笼还有植物,上面还着薄薄的雪层。被蒸气融化的雪成水滴落在小石上的视觉及声音都令人身心舒服。
  〃你看,这个浴池感觉不错吧?〃
  司马摸摸还靠在浴槽边的桐原脸颊,他抬起头眯着眼凝视周围的景色。
  〃看得清楚吗?你不戴眼镜还有多少视力?〃
  〃大O.三、四左右吧?〃
  用着不算好的视力,桐原努力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司马伸出手,在这没人会打扰的地方,打算慢慢花时间好好享受这个男人的身体。
  〃喂,想睡的话就上床睡啊!〃
  司马摇摇把头枕在自己膝盖上的桐原肩膀说。
  〃……哦。〃
  他含糊地答了一句后只翻了身。
  在享受完有着美丽雪景的露天浴池后,司马拜托拒台送了热酒到房间来。
  喝完热酒,两人又做了一次。
  〃你怎么这么温柔……〃完事之后的桐原讶异地低语着,边拾起自己的浴衣穿上。
  〃是吗?〃司马只应了一声,含了一口瓶里仅剩的酒喂桐原喝下。
  两人之间流泻着难得的安详空气。就连撒娇似地枕在自己膝上的桐原,司马也只顺着他的头发任他去。
  室外是一片无声的寂静。或许是那寂静到近乎恐怖的青雪把一切都吞噬了吧!
  在这里的是受过创伤的男人。
  表面上似乎一帆风顺,但实际上满身疮痍的软弱男人。
  不过,即使以后还是要互相况争也不愿放过现在这宁静的一刻。司马边梳着已经睡着的桐原头发心想。
  他没有相信过爱,也没想过依靠谁。
  他想要的只有巅峰而已。
  但是,他们可以追逐彼此的身影。
  不管是在杀风景的房间,还是灰色的走廊上、灰暗的员工餐厅里,还有在完全陌生的十字路口。
  他们有想要追寻的目标。那种眼神忽然交错时难以冒嵛的温暖,正是他们所想要、所追求的。
  在杀风景的房间、灰色的走廊上、暗沈员工餐厅里,以及在完全碍陌生的迷样的十字路口。
  完
  2)荆棘的王冠
  第一章
  “是桐原先生吧?请进。”
  站在柜台后穿着黑色西装的餐厅经理,在看到比预约时间迟了五分钟才抵达的桐原晃司和司马彰后,微笑地低下头去。
  这家位于帝国饭店里的法国餐厅,今天由于是平日的关系,用餐的客人也比较少。
  “看样子你是常客嘛!”
  走向桌子的途中,身材较为高大的司马弯下腰在桐原耳边半嘲讽地调侃。
  没有回答他的桐原,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红色长毛地毯。
  光凭感觉,司马就能察觉桐原处在紧张状态之中。
  而且,要是回答得不好的话,或许又会落给司马话柄。
  桐原也知道自己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不过,主动提出要求的是桐原,况且在大约一周前的晚上,他还欠了司马一个几乎无法如此厚颜地站在他面前的人情。
  他的确是想藉这次的饭局多少还他一点人情,而且在这种高水准的餐厅请吃饭,也有点夸耀自己力量的暗示,起码保住了最低限度的颜面。
  不知道是想考验桐原还是懒得想太多,等经理带好位离去之后,司马立刻掩上了菜单。
  “交给你了。”
  充分知道自己的表情会带来什么效果的司马,脸上浮现讥嘲的微笑。
  可能跟桐原同龄的三十上下的男人都差不多吧!他还没有老练到只是大概瞄了一下菜单,就能点出一套大餐的功力。
  桐原识趣地竖了白旗。
  “你可以接受套餐吧?”
  胸有成竹的司马无所谓地耸耸肩。
  “随便。”
  司马是考上国家公务员高考,而且身处成绩几乎在前二十名内的精英们,所组成的财政部高级官僚内。在八十四年度的新人部成员中,他不管外型或能力都是最出色的。
  两人都将在今年满三十二岁,随着岁月的增长,当初进入部里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而从容的态度。
  司马有着高挺的鼻梁,和足以夺取所有女人目光的黑发及暗瞳。
  再加上高大的身材和端整的五官,早早就被前几任的财政部长取了个“色男”的外号。
  “色男”在歌舞伎用语里指的是英俊的反派角色。
  然而,司马并不是一个只有外表出色的男人,他的才干和精明都为那个外号加分不少。
  看到意有所指似地含笑望着桐原的表情,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酒呢?”
  司马把放在一旁的酒单递给桐原。
  桐原用手撑着脸颊,虽知仪态不佳但还是扬了扬下颌。
  “挑你喜欢的吧!”
  连桐原都听得出来自己话声中的疲累,在司马面前他总免不了过剩地消耗体力。
  其实,桐原不是一个习惯吃法国料理的人,就算再怎么虚张声势,也只不过是个在平凡上班族家庭中长大的人。
  望着墙上的高价壁画,桐原感觉到自从入赘之后,由于生长环境不同所衍生出的自卑感,似乎又再度作祟了。
  如果是桩平凡婚姻,对于在一般家庭里长大的桐原来说应该可以适应良好,但偏偏他人赘的,是在政经界拥有崇高地位的世家——桐原家。
  原本为旧财阀的桐原家,在战后财阀解体之下虽然一度家道中落,但由于能干的岳父桐原英辅,可能当选下一任商业联合工会会长而坐大之后,又再度崛起。
  位于松涛的桐原家中有数间招待用的客房,缺乏生活感的高级进口家俱,还有岳父购买或别人馈赠的名画及装饰品。
  英辅一个月要参加好几次财政界的聚会,而比桐原小五岁的妻子弥生更是常和朋友举办茶会或餐会。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虽然桐原尽量表现出从容的态度,但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疏远和孤独,却是即使结婚三年也挥之不去的。
  或许是对这样的桐原不满吧?原本柔顺乖巧的妻子,居然瞒着桐原在外面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而在一周前桐原被告知了这件事。
  “要搭配肉还是鱼?”
  似乎没有察觉桐原复杂心境的司马看着酒单问。
  “鱼。”
  听到桐原回答的司马轻笑了一声。
  “你真是淡泊啊!”
  他的笑容让桐原有一种得救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因为看到别人的笑容而安心了。
  桐原知道自己有窥探别人脸色的习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是进入财政部或入赘桐原家之后,亦或是从前就有的习性,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只不过当他发现时已经是这样了。
  “不吃肉怎么有力气工作?”
  司马眯起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最近胃不太舒服,还是鱼比较好。”
  看到桐原的微笑,司马不经意地转过头去。
  他的表情让桐原不安地联想到,自己是不是又在无意中表现出弱势了。
  桐原收敛笑容,那种怕对方看出自己强颜欢笑的畏怯,让他的胸口瞬间冷却下来。
  在经年累月的强颜欢笑中,桐原已经渐渐分不出自己的笑容是真心还是敷衍。
  尤其最近这半年,每当他在街上看到欢笑的人群,都会很不可思议地想着他们怎么能笑得那么灿烂。
  学生时代应该也有过相同感觉的自己,现在竟然觉得发自内心的笑好像是亘古的往事。
  每次看到镜中自己忧郁又疲惫的神情,桐原就不禁要幻想,为了某件事而笑得肚肠抽痛不知是什么感觉。
  “请问可以点餐了吗?”
  餐厅经理适时地过来点餐。
  桐原在最安全的范围内,点了四种套餐中倒数第二便宜的餐点。
  而比较习惯这种餐厅的司马,则熟练地配合套餐叫了适当的白酒。
  “很有架势嘛!”
  桐原感叹地说。
  “我只是脸皮厚而已。”
  司马不在乎地耸耸肩。
  这个男人一向的说话方式就是这样。
  即使在部长面前也没有任何畏缩的模样一堂堂正正表达自己的意见,并且适时展现聪敏的一面,这就是司马。
  他大概不知道那种模样和态度是桐原所欣羡的吧?
  “你要找我商量什么事?”
  等上了前菜之后,拿起刀叉的司马开始问。
  “啊……”
  调整好坐姿的桐原有点迟疑地开口说:
  “我想……租个房间,能不能请你……当我的保证人?”
  叉着龙虾沙拉的司马无言地看着桐原。
  “……不好意思……”
  他知道自己没有拜托他这种事的立场,连桐原自己也大吃一惊,居然能这么顺口就说出道歉的话。
  “……你要离开那个家?”
  司马静静地问。
  桐原当然知道司马话中的含意。
  原本桐原就是被没有儿子的英辅相中,并且在桐原家这有利后盾的交换条件下才入赘的。
  得到的东西多,相对失去的时候打击也更大。
  而甘冒如此大风险与桐原英辅的女儿离婚,也就表示桐原的精英生涯或许不长久了。
  “……不是……我只是想找个偶尔能独处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在逃避。
  但是,他真的想要一个能独处、能找到真实感的地方。
  桐原已经无法在那个只会让自己神经更虚脱的地方待下去了。
  自从半年前桐原知道自己得了无精症后,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