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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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19 11:07 字数:5255
在自己的妻子还没有过世之前就在外面包养情妇,还跟桐原暗示只要让女儿怀孕也可以照办,现在又在女儿面前批判桐原不爱她。
有什么比这种事更滑稽呢?桐原打从心底作呕。
〃我……知道,妈在医院里也常这么说,说爸对她很好,如果有来生的话还想跟爸做夫妻……〃
听不下去的桐原转过身去。
左拥右抱两个情妇的男人,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深爱妻子、不想让她担心?
桐原多想告诉弥生,你父亲只是个厚颜无耻的伪君子而已。
然而,实际上让桐原不满的是那份自己无法参与,只有具血缘关系的亲子之间才会有的温暖交流。
回到书房的桐原继续瞪着那只丑陋的大肚白蛾。
一边把无精症的标签贴在别人脸上,一边又大谈什么爱啊、恋的,虚伪也得有个程度好吗?内心充满无处发泄的积郁的桐原,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一点也不相信爱恋这种只有感伤的情绪。
那种东西只会变成男人在社会上冲刺的绊脚石,一点用处和价值也没有。
桐原紧盯着液晶萤幕上的数字,提醒自己别沉浸在多余的感伤之中。
还离梅雨季相当远的六月晴空万里,日晒强得几乎让皮肤刺痛。
吃完早餐后不想面对岳父而躲到二楼书房的桐原,到庭院寻找妻子的踪影。或许是被害妄想吧,最近弥生好像在闪避与桐原单独相处。因为她好像专挑桐原不在的时间和地方度日。
在二楼找不到弥生踪影的桐原心想,她会不会在厨房或是院子里。
英辅好像在自己的书房里工作,可以不用见到岳父的面而到院子里走走,让桐原松了一口气。自从知道桐原的男性不孕症之后,家里就随时涌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不想把话题扯到那方面的弥生,只会言不及羲地聊一些自己的兴趣,而英辅也失去了平时的健谈,没事只埋首在报纸或杂志之中。
穿着拖鞋的桐原在广阔的庭院一角,发现在妻子的踪影。
最近受朋友影响而对园艺产生兴趣的弥生,穿上难得的长裤的围裙,头上还戴了顶大草帽,蹲在土堆旁专心地工作着。
〃弥生。〃
听到桐原的声音抬起头来的弥生,看到极少到庭院里来的丈夫身影,不禁惊讶地瞪大眼睛。
即使妻子满头大汗手上全是污泥的模样,看在桐原眼里也不过像是大小姐的一时兴起。或许是出身一般家庭的自己,对上流阶级毫无根据的自卑感所致吧!
〃……对不起,我马上去准备午饭。〃
误会了桐原来找自己是因为饥饿的关系,弥生拍掉身上的泥土,准备脱下园艺专用的手套。
〃不是,我待会儿要去医院,你跟爸吃就行了。〃
暗示着自己要到大学医院去听取不孕精密检查的结果,桐原凝视着妻子的表情。
弥生有点尴尬地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园艺手套。
几天前看到妻子为了无精症之事替自己说话,桐原还在期待她会不会提出一起去的要求,看来是落空了。
在难耐的沉默中,桐原把手插进裤袋。
明明要求妻子贞淑却还对她的顺从感到不满足,没有发现自己矛盾之处的桐原,有时会对妻子的纯真感到焦躁。
她不知道已经跟丈夫有了异样的距离和孤独,而桐原也无意识地放弃了去窥测妻子心中的想法。
〃……整理得好漂亮,这是什么花?〃
看到妻子万分抱歉的表情,想要改变气氛的桐原指着地上其中一个盆栽说。
〃这是石南花,正好配合季节有凉爽的感觉。〃
发现丈夫对自己的嗜好产生兴趣的弥生,高兴地开始讲解起其他花卉。不过,老实说原比较在意是的,待会儿要去医院里听取的检查结果报告,对这些名字听起来都差不多的花是左耳进右耳出。
〃是啊,放在玄关旁应该满好的吧!〃
适当的敷衍完之后准备转身离去的桐原,却被弥生轻轻拉住了手腕。
〃我待会儿帮你做点简单的东西,你吃完再去吧,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啊。三明治好不好?只要等十分钟。〃
妻子纯真地仰望着桐原。
〃也好,可以快一点吗?〃
弥生急忙脱下围裙走回屋中。
弥生并没有夸张,把昨天剩下的蔬菜汤热一热,再把火腿、莴苣等材料夹在面包里,不到十分钟三明治和热汤就已经上桌了。
或许是照顾病弱的母亲惯了吧?弥生做家事的动作非常敏捷。
但是,没什么进食心情的桐原,只咬了一口三明治就放下。
〃味道不好吗?〃
看到桐原没吃完的弥生有点担心地问。
他摇摇头。〃才刚吃完早餐没多久,还不是很饿。剩下的留着等我回来再吃。〃
瞥了一眼自己留下的食物,桐原无奈地加了一句。弥生这才安心地点头。
她究竟知不知道事态严重……,到了这种时候,跟妻子的对话也只不过是办家家酒的延伸。桐原嘲讽地想着店起身来。
〃中野先生请接十线电话……〃
桐原木然听着院内有如机械音的女性广播。
〃很可惜,依照桐原先生您的身体状况,还是无法进行正常的生育……〃
把检查结果印成报表推到桐原面前,一个别着教授名牌的中年男人低声说。
在英辅认识的妇产科医院所介绍的人学医院里,桐原单独前来聆听不孕症的检查结果。
弥生还是没有开口说要同行。
在面对左右今后人生的重要问题在现在,桐原有一种被以为是自己隶属物的妻子抛弃的感觉。
他没有要求妻子同行,就算来也只是徒增沉重气氛而已而已,但是她连可以与你一起分担这几个字都讲不出口吗?桐原神经质地皱着眉头思考。
还是她觉得自己跟来的话,会增加桐原的心理负担才没有提及?
他会到庭院寻找弥生就是希望她能与自己同甘共苦,想听她主动表示想一起前往。
自己那个在温室里长大的纯真妻子,可以说几乎没有承受现实的力量,而且由于人生经验不足的关系,连安慰的话也说不上几句。
即使如此,桐原还是希望此刻她能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听结果。
〃请看这里的数字。〃
医生指着编着零号数字的报告说。
〃这里是精襄内的精子,而这里是形成精子的精子细胞,还有精元细胞……完全都没有。简单的说,您的精液和体内都完全没有精子存在。如果是在精元细胞阶段就停止分化的话,我们还可以将之取出设法培养出精子……,但是要连最基本的精元细胞都没有的话,靠现今的医疗技术是无法受孕了?〃
桐原半恍惚地听着医生宣告,自己没有让妻子怀孕的能力。
他知道弥生每天在床上测量基础体温的努力。
像少女般纤细的身体横躺在自己身边,闭上眼睛测量体温的妻子,就像举行小仪式似谨慎地把温度计拿到眼前的时候,是桐原在一天之中觉得弥生最可爱的时刻。
他也知道纪录每天体温的登记表,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妻子那些努力都白费了……。不同于刚才的抱怨,此刻的桐原头一次意识到,妻子的努力变成泡影的感觉。
〃……如果非要有小孩的话呢……〃
对于桐原支支吾吾问出的问题,医师给了他一个万般无奈的表情。
〃除非用AID……,也就是非配偶间受精才有可能。方法是向精子银行借来已经登记过的精子,与你太太的卵子结合后,移植到子宫里。〃
桐原茫然地看着医师的脸。
〃用别人的精子……?〃
〃是的,如果非要孩子的话只有这个方法……〃
之后,自己到底回答了些什么,桐原再也想不起来了。
第二章
那是在正要迎接真正的夏日,某个七月晚上的事。
〃久等了。〃
背后传来一个带有独物磁性的男声,高大的男人一屁股在司马的身边坐定。
让司马等了近二十分钟,毫无愧色的有贺佑介就跟平常一样潇洒现身。
难得以黑灰色为服装主色系的有贺,穿着一件有古典条纹的西装配上淡棕色的衬衫。
那一身像从服装杂志里走出来的外国模特儿般的造型,加上有贺浅色的发色和瞳孔,非常适合他那张受女人欲迎的俊脸。不过,在公家机关能够作这身打份的,也只有他任职的外交部了。
〃你还是一样夸张。〃
司马的讽刺只让有贺轻撇了一下嘴角。
〃你那件西装不也是保罗.史密斯的?〃
有贺伸手把司马西装内袋里的标签翻出来坏笑着说。
司马苦笑着把西装脱下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他身上的西装的确是保罗.史密斯的新款,但是跟有个有力政党撑腰的妻子,赚的钱全都进了自己口袋的有贺比起来,只是一介公务员的司马当然无法花太多西装费。
从以前就相当注重穿着的有贺,就是讨厌财政部保守的风气,才会选择进入符合自己气质,也比较充满流行感的外交部。
脑筋灵活、个性开朗又好交际,野心也不比一般人小的有贺,是个如果可以的话,宁愿不想与他共事的强劲对手。
幸好两人虽然同在霞关工作却分在不同单位,交情也只是有空出来喝喝酒的程度而已。
〃纯马丁尼。〃
有贺也脱掉上衣,对着吧台里的美女酒保微笑。
一看到美女就蠢蠢欲动是这个男人的天性吧!
有贺是司马从求学时代认识到现在的朋友,他从没见过有贺有一刻不在追求女人的。司马虽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可远远不及这个恶友。
即使对方是个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女人,他也会像执行自己最忠实的使命似地,努力称赞对方,使之心情愉快。
更别说是喜欢的典型了。
婚后的有贺仍不好色本性,身边还是充斥着美女。
既然是利用裙带关系一步登天,有贺起码要在表面上当个爱妻族。而且,他原本就是个巧言令色的男人,绝不会蠢到破坏跟妻子间的和谐关系。不过,他的女性经历可是多到如果他老婆知道,可能会昏倒的地步。
夜路走多终遇鬼,偶尔有贺也会遇到难缠的女人,司马都懒得去算帮过他多少次了。不过,比起见儿子出生后,和妻子的关系就完全冷却的司马,有贺的家庭是要圆满多了。
〃好久不见了,你太太好吗?〃
喝着马丁尼的有贺明知司马家的状况还眯着眼睛问。
〃没什么好不好,我这几天都在加班没看见她,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
明知故问……司马耸耸肩。有贺从鼻腔里笑了声。
〃离婚只是迟早的事。〃
〃那是因为你没有维持家庭和谐的意愿啊!财库那些家伙几乎都不努力维持家庭圆满,打着反正不和就离婚的念头。像我这种靠裙带关系出头的男人,才不可能像你们这样糟蹋爱妻呢!〃
故意用财库两个字来形容财政部,有贺揶揄着一天到晚自以为是政府菁英的财政部官僚。
不过,也只有有贺才敢用这种黑色幽默来批评政府单位。
有贺说得没错,财政部中的离婚率确实比其他省厅高。每天加班到半夜的丈夫怎么留得住老婆的心?
〃我又不是在玩,工作都累得半死,谁受得了回去还要听抱怨?〃
叫了一杯掺水酒的司马扭曲着表情说。
〃像你这么聪明的男人,不可能不懂得如何讨老婆欢心吧?只是你有没有心而已。〃
对于有贺的批评,司马只是笑笑带过。
司马对于什么温暖的家庭完全不执着,如果要崩溃就越早越好。
他想回家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看儿子。
他最近真的对妻子越来越不耐烦了。
都已经为人妻了还虚荣地执着于名牌,为了买名牌贷还跟娘家要钱,简直无耻。
妻子的手艺之差也让司马不满,她既无心改进也没有维护家庭的认知。最无可救药的是,听到她怀孕,而为了孩子答应娶她的短视的自己。
司马住在奈良新兴住宅区的双亲,当初也为了妻子对未来的公婆态度不佳而反对这桩婚事。
两方父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像暴发户又品味不佳……司马的父亲就发表过这样的意见。
娶到恶妻是百年来恶业,跟婚后行到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