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02-19 11:05      字数:4875
  得不轻,语气疲软答道:
  “小锁跟翠莲和离后,便不怎在家,说是出外做生意,可也不见他拿钱回来,反而常问家中要钱,姑姑姑父骂他也无用。有一日,小锁归家,进门便掐住他儿子的脖子,姑父上去抢,小锁不松手,反而一脚将姑父踢倒,讲儿子不是他亲生,是那女人与他人苟且,发现怀孕了,才会那么容易被他骗到手为妾。”
  缓了口气,二郎接着讲:“姑父被他踢得不轻,一时爬不起来,等姑姑从外面进来,他儿子已经咽气,小锁不顾姑姑哭求,翻出家中所有银两,还有姑姑的首饰,全部带走,离家后,小锁再未归家,这几年,姑姑姑父身子一日不比一日。”
  此时,下人来报,饭菜已准备好,大郎命端进来,李翠梅则是使劲将已迷糊的李翠红摇醒,让她夫妻二人吃了东西再睡,否则伤身,一切的事情,等睡醒再说。
  大郎夫妇迁来白水镇时,带的下人都是于良平镇无牵无挂之人,留在良平镇林家的下人,都是良平镇本地人。二郎走得急,那些下人挂念着家里,讲要先处理家事,曾经当过丫环的李翠红,不忍强行拆散人家至亲,便让下人们先处理家事,给他们留了地址,让他们后面跟来。所以,二郎来时,未带一个下人,
  而后几天,陆陆续续的,林家下人相继赶到林庄,大多都是拖家带口,将一家人都带来,甚至亲戚邻里都相跟着来了。
  原本准备的下人院不够住,刘妈做主,不管成家没成家,全部打乱,只分男女,分开两处挤着住。至于那些家属,虽不是林家下人,可原来跟林家也是乡里乡亲,不忍不管他们,便暂时安置在林家旅店。
  这还没完。二郎走后没几天,良平镇便被淹没,林家下人听从二郎夫妇劝告,带着家口走得比较及时,还算幸运,倒也走的不急不慌,没有性命之忧。良平镇被淹之后,幸存下来的人,结队往外逃,就有碰上林家下人的,打听到他们有安全处可去,便尾随而来。
  地势最低的良平镇被淹,水势渐渐高涨,良平镇周边城镇相继被淹,人们争相外逃,往白水镇来的队伍也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难民涌,成千上万的难民拥堵在白水镇城墙外,有难民看见往林庄这边走的人,不少便跟随而来,林庄一时也被难民充斥,地里能吃的东西,被一抢而空。
  地里没了吃的,难民又开始往村民家里挤,打家劫舍的事情没少发生。林家的院墙,修建的似城墙般高大结实,难民攻不进去,外围的村民便遭殃了,即便村民这几年跟随林家练武,可也挡不住难民人多,很多家中被抢。
  那些住在旅店的下人家属,也未免被抢之难,尽管他们一再说明自己也是逃难而来,可毕竟他们有地方住,可以饱腹,没人相信他们的话。其实,难民相互之间,为一口粮食,也会相互殴打抢夺,目的只为自己或自己的亲人活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仲嗣将后来跟随而来的林家护卫,还有林家所有会武的男仆,编制成几个分队,兵分三路。林仲嗣带小部分护卫前往镇上,向镇府报告情况,想办法让镇府派人来安置难民。二郎带领林家下人,围绕院墙内侧巡逻,以防有人使巧翻进来。大郎和护卫队长,带领大部分护卫,组织村民一起,将难民驱赶出林庄。
  看着一个个饿得身体虚弱,面黄肌瘦的难民,大郎及护卫队心有不忍,可是,不忍也得驱赶,饥饿已使这些人变成抢匪,若是人少,还可想办法赈济,人太多了,就是将林家的存粮全部拿出,也供不了这些难民几天,还会将林家置于危险境地。
  难民开始往这边涌来时,齐庄提前得到消息,已布置好防范,齐庄连佃户带齐家下人,全体出动,沿着齐庄地界,形成保护圈。
  齐家人不同于林家,齐家下人一个个被训练的心狠手辣,包括女眷与孩子,打起人来决不手软,有难民敢进犯者,立即反击,抵抗者不死即伤。难民抢劫,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保住性命,齐家人如此狠毒,难民自然赶紧躲开,齐庄的地里庄稼损失极小,佃户也幸免于被抢之难。
  赶退难民,留一队人马巡逻齐庄,齐管家亲自带着人马,赶来地界是齐庄几倍大的林庄帮忙。齐家人可不会如林家护卫一般,看在难民都是如自家一样逃出来活命的份上,只是驱赶,不忍伤人。齐家下人一到,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死伤,狠命打击,看的林家护卫心惊,不过,难民倒是很快退却。
  林仲嗣带着一队人,打马赶往镇上,走得却不是很顺利,因路上有不少难民,人家一见他这一行人,便知是身上有钱,争相围上来,林仲嗣在朝廷多年,这种事遇到过不少,倒是不惧,一面出言安抚,一面散发威力胁迫。等到得白水镇城墙外,远远看见被围住的镇城墙,以及紧闭的城门,林家一干人等被那场面镇住,知今日必是进不去,只得无功而返。
  第一三六章 寻找
  听着线儿有声有色的讲着难民情况,林芳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还能遇到这种情形,上一世,小时候缺吃少穿,也曾饿过肚子,就是地震也碰到过几回,虽然很是惊险,却是一直守在家园,没有逃过难。
  看看对面绣架前认真绣花的陈董,林芳很是佩服她的处变不惊,上前用手盖住她绣的不知是老鼠还是兔子的东西,问陈董:“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拿开林芳的爪子,陈董继续绣,边道:“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你我的病,其他的,帮不上忙,就别添乱。”
  这一世的陈董,真得比前世笨了许多,学什么都费劲,不过那股钻劲却是没变,为学绣花,用林芳的话来讲,陈董的手那就是一个破筛子,不知扎了多少个针眼,可人家就是能坚持,林芳很不得不佩服。
  俩人正闲磕牙,陈世缘跑进来,后面跟着胖墩子林武,陈世缘兴奋的叫唤:“姐姐,姐姐,快来,我背你上城墙,有好看的。”
  七岁的陈世缘练轻功已有一年多,林仲嗣渐渐开始给他身上附加东西,让他身负外物练习,且随着时日推移,外物越来越重,小家伙现在已能背得动瘦小的陈董,而且很喜欢背着陈董到处跑,只要他在跟前,陈董出门,几乎都不用走路,都是小家伙背着她走,搞得陈董哭笑不得。
  用帕子将陈世缘小脸上的泥擦干净,陈董问他:“有甚好看的?外面不全是难民么?”
  小世缘画个大圆圈比划着,边还兴奋的讲:“很多人,穿着很怪的衣服。”
  自从来到林庄,陈世缘就未出去过,别看他总黏着陈董,可陈董有时会去镇上。陈世缘却不跟着去,童氏讲,小世缘大概是被他家人丢怕了,现在有了安全地方,死活不肯离开,他这个样子估计还要很久才会好转。
  不出门自然见识就少,很多东西小世缘都讲不清楚,林芳问林武:“五哥,到底怎回事。”
  这一年多来,林武跟陈董从陌生到熟悉。现在成了欢喜冤家,两人见了面就掐,林武进屋看见陈董在绣花。便凑上前去看,陈董怕林武又会乱讲话,用手捂住,不给他看,林武弄了个没趣。林芳问话刚好给他解了围,答道:“从咱家城墙上看到,外面来了军队,将难民围住,军士穿着盔甲,世缘没见过。离得远又看不清,只会用奇怪二字。”
  林芳惊讶:“军队?怎会如此严重,竟要用军队镇压。”
  林武摇头:“我不知。爹爹让我跟随二叔守护家园,我并未出去,军队来后,爹爹带着咱家护卫也撤了回来,讲是那位将军让各自守好自家。无事不要出门。”
  “姐姐,世缘背你上城墙。看军队,看盔甲。”小家伙这下知道那些怪人是军队,穿的奇怪衣服叫盔甲,越是缠着陈董要带她上城墙去看。
  林武劝林芳:“妹妹也去吧,整日里闷在家中,对身子不好,五哥背你去,你放心,五哥轻点,不会再颠着你。”
  上回林武背着林芳,跟背着陈董的世缘比赛看谁跑得快,结果没到终点,林芳已是在林武背上吐得一塌糊涂,好几天都觉着头晕,一闭眼就觉着好像身子在颠簸一般,那以后,林芳拒绝林武再背她。
  林芳摇头:“你们去看吧,我去看看娘亲,这几日娘亲累得不轻,还得照应老姑几人,我去看看有没有忙可帮得上。”
  说实话,那几位老人林芳并不关心,因从未与他们相处过,没有感情,倒是心痛自家娘亲,娘亲也一日老于一日,林芳总怕娘亲因照顾几位老人,再把她自己累病了。
  虽说林家与齐家一起,已将难民驱赶出村,可毕竟难民太多,难免有那漏网之鱼,有人见林家高门大院,肯定是富有人家,便想翻墙进来,有一回已经有人爬上墙头,被巡逻的下人发现,将之驱赶下去。
  巡逻的人还发现,那次不止是翻墙的一人,而是一伙人,其他人等在大门外,若是那人成功翻进院内,再从内将大门打开,林家必会有一场麻烦。难民现在已不是单纯的逃难,已有发展成为强盗的趋势。
  所以,林家内部这几日更是加紧巡逻,家中男人没有一个闲着,女人家也是时刻戒备,因为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有人时刻盯着,就怕歹人趁巡逻空档进来。
  六郎跟着二郎忙,袁莉要看林炎那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袁莉爹娘全靠下人照顾,李翠梅做为当家主母,现在又是非常时刻,对老人家嘘寒问暖份属应当。林淑珍夫妇,是大郎的亲姑姑姑父,李翠梅更是应当亲身照应,所以这几日,李翠梅着实累得不轻。
  妹妹不去,林武觉着没意思,便道:“我还是陪妹妹去看娘亲吧,盛城驻有军队,每日里都会看到,也无甚稀罕。”
  “好,那你二人去看伯母,我跟着世缘去看军队,长这么大,我还未见过军队。”陈董是未见过这一世的军队,以前在电视上看的,不算。
  嘴上如此讲,陈董其实也想去看望李翠梅,在她心里,已将李翠梅当娘亲一样尊敬。可是,去看李翠梅,就免不了要与几位老人呆在一起,老人家的通病,总喜欢问长问短,打听东打听西,最喜的是给人保媒,尤其是陈董这样好看的小女孩,甚至有一回,袁莉的娘亲元氏,还提过要将陈董说合给她一个侄孙,吓得陈董再也不敢随便在几位老人面前露脸。
  兄妹二人先到爹娘院内去看,还好爹娘二人都在,只是见二人面露忧愁,似有什么心事,林芳问怎回事,李翠梅答道:“来的军队,是你大表哥部下所率,那人代你大表哥传话,你五表姐去京城的路上,带着几人离开,不知去向何方,若是音薇来这里,要尽快传消息过去。”
  李音薇,那个不喜言谈,却又极有主见的小女孩,林芳对之很有好感,却不知为何她要离开家人,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在这难民如潮的时候,怎能保得了自己平安。
  李翠梅叹气:“估计音薇是跟你小舅母闹翻,趁人乱顾不过来时,带人出走。”
  林芳不解:“五表姐为甚事跟小舅母闹翻,娘俩还有隔夜仇么?”自己可是一点都舍不得娘亲生气,娘亲也舍不得自己受委屈。
  “这个我知,”林武抢答:“我听大哥讲过,小舅母要将五表妹嫁到京城为官人家,五表妹却想经营农庄,而不想受大户人家规矩束缚,外祖父与外祖母也赞成五表姐,小舅母无法,只能妥协。至于此次五表妹逃离,肯定是去京城的路上,小舅母老话重提,五表妹怕进了京城真得由不得自己,干脆离开,让小舅母无可奈何。”
  “嗯,武儿所讲,极有可能,”大郎点头:“不管怎样,目前最为要紧处,是派人将音薇找到,那人传言,有李家下人看见,音薇带人往西方而去,从音薇下车的地点来看,音薇极有可能往白水镇而来,得赶紧派人出去寻找。”
  李翠梅却是不觉乐观:“唉,你我离开良平镇已有五个年头,走时音薇只有七岁,五年,小孩子相貌变化极大,你看武儿便知,此时与来时相比,几乎已是换了一个人般,又有谁知音薇此时样貌。本还可根据小时模样,猜测她现在模样,若是音薇再刻意避开,胡乱往脸上抹点泥浆,或用其他方法遮掩,便是一点也认不出了。那人可有带来画像?”
  大郎摇头:“那人只讲,来白水镇途中,是军队饲养的信鸽传来消息,只有一个小字条。”
  林武起身往外跑,边跑边说:“我去叫四姐。”
  他这一声提醒了几人,自己一家几年没见过李音薇,二郎一家可是天天与李家打交道,怎地就将二郎一家忘了呢,看来还是关心则乱。
  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