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
风雅颂 更新:2021-02-19 11:05 字数: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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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彪抬脚欲跟去,刚走几步,还未到门口。林武肩上斜挎个背包进院,怀中紧紧抱着背包的包囊,看见齐彪,立时喜笑颜开:“贻哥,刚好武儿要去找你。贻哥可否帮武儿个忙。”
林芳前世小时候家里没钱,逢年过节才买点肉。还是买价钱便宜的猪下水,长大后,家里生活变好,几乎每天炒菜都会放肉,可林芳却留下个毛病,偏爱吃动物内脏,她极喜欢内脏嚼起来那种韧劲,每回家人买肉,她都撒娇要求买点下水,家人也都依她。
其实,家中生活富裕后,随着社会大环境的改变,有些内脏的价钱比肉还高,只是家人偏宠她,不去计较而已。
有一回又因心脏病犯病住院,抽血化验,胆固醇不是一般的过高,主管医生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林芳诊治,见此数据,训斥道,要想早点死,就尽管吃下水,家人这才知道,动物内脏因含胆固醇过高,不能由着林芳可劲的吃。
那以后,不管林芳怎样央求,撒娇,耍赖,家人都不再买下水,即便过年过节时,按当地风俗习惯,稍买一点,家人也是控制的很严,林芳每次吃上几块便被阻止,很是不过瘾。
上大学时,为照顾她,二哥跟到她就读大学的城市。她有时会瞒着二哥,偷偷在学校食堂炒一份下水吃,虽然每次都会心怀内疚,可是总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大学毕业后,在医院上班,无事时看一些医学书籍,才具体知道了胆固醇的作用,还有胆固醇过高对人体的危害。
胆固醇对人体健康至关重要。
首先,胆固醇是人体组织结构、生命活动、及新陈代谢中必不可少的一种物质,它参与细胞和细胞膜的构成,对生物膜的透性、神经髓鞘的绝缘性能,及保护细胞免受一些毒素的侵袭,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其次,人体的免疫系统只有在胆固醇的协作下,才能完成其防御感染、自我稳定和免疫监视三大功能。
另外,胆固醇还是机体合成类固醇激素的基本原料,这些内分泌激素与人的生理活动、水和电解质代谢、生殖繁衍关系密切。若因其原料胆固醇匮乏,势必影响人体的健康发育。
胆固醇有“坏”胆固醇与“好”胆固醇之分。
“坏”胆固醇,学名,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约占总胆固醇的三分之二,尽管身体需要一定的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但多余的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会钻入动脉血管内皮,形成斑块,堵塞血管引起冠心病、脑梗塞,或者随着斑块破裂引起心肌梗死、猝死等严重后果。“好”胆固醇,学名,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约占总胆固醇的三分之一,可以将多余的胆固醇转运出动脉,运回肝脏。血里还有一种血脂叫甘油三酯,血中甘油三酯升高可以使“坏”胆固醇升高,所以它是“坏”胆固醇的帮凶。一般说胆固醇过高,是指总胆固醇或甘油三酯过高。
林芳使劲回想再后来的事,可是记忆一片模糊,大概是后来没有值得深刻记忆的事,再因时隔太久,所以便想不起来了吧。
来到这个世上,林芳还未吃过动物内脏,她曾隐晦的问过刘妈,为何没有猪肝之类的东西吃,刘妈讲,因那些东西腌臜,做出来的菜腥臭难吃,除非贫苦人家实在想吃,才会买点。
林芳明白,腥臭是因为没有处理好,配料也过于简单,她纵使知道如何做,可她面貌上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一鸣惊人的后果,她不想承担。
如今,活生生的野猪在眼前,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估计她晚上都会睡不着。只要不长期大量吃动物内脏,偶尔一餐,不会有甚危害,且还可补充人体需要的营养。
再说齐彪,听林武要他帮忙,未言声,只是站住,等着林武下文。
先小心翼翼将包囊搁在石桌上,再轻轻把背包带从肩上拿下,林武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听妹妹讲,二哥走时,想将家中那副《年乐图》捏成泥像带走,却是未成功,我这几日捏得一个,待开学时便可干透,再描上色彩,便算完成,拜托贻哥让人带给我二哥。”
看了一眼石桌上林武珍而重之的背包,齐彪目询林武。
“呵呵,《年乐图》是郭四娘所画,妹妹起名,娘亲收了起来,我也不知在哪里。”
边说着,林武动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搁在石桌中央,这才小心打开,立时,一副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图,曾现在齐彪眼前。
一个小小的院落,靠院墙三边都是住房,另一边开着院门,小院中央,三个小人儿滚在一起。
最大一个男孩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满脸促狭,身上趴着个满头小辫的小女孩,头搁在男孩胸前,头朝向趴在一边的另一男孩嬉笑,而趴在旁边的稍小男孩,显然是淬不及防被绊倒,脸朝向大男孩,张嘴似乎在讲些什么,面部神情很是不满。
正屋门前,一男一女两中年人,男者一手拥住女者肩头,另一手指向院中三人,哈哈大笑,女者则是双手向前,状似要抱起地上孩儿,张嘴说着什么,面容也满是嬉笑。
仔细看五人面容,正是大郎一家五口。
齐彪弯腰,想要看仔细些,泥像却被包裹布盖住,林武小心将泥像包好,道“贻哥,此泥像不可在太阳下暴晒,否则开裂便不好看,我这就将它拿入屋内,慢慢阴干。”
石桌离林武屋子也就十几步距离,林武却是不怕麻烦,将包好的泥像重新放入包囊,再小心将背包斜挎在肩,抱住包囊,这才向自己屋内走去。林武所住屋子是通风最好的,屋内特意制作了一个大柜子,就为阴干那些不宜暴晒的东西。
又重复了一遍将泥像掏出在石桌上的动作,将泥像轻轻搁置在小窑的层柜上,林武这才算整个心落在肚子里,在泥像风干之前,他要定时将泥像调转方向,以使泥像均匀干透。
自己还未看清楚,泥像便被拿走,齐彪顿时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又站了片刻,欲转身往河边去,却是心内烦躁,出院顺着青砖路信步向前。
青砖路只通往一个方向,便是林芳教村民识字的学堂。
放暑假后,林芳便叫蓝婆子守林翠萍的院子,每日里将院中各屋打扫一遍,院子也要收拾干净,以备有客来住,其他时间,林芳让蓝婆子替爹娘做些抄抄写写的事。不过,蓝婆子自己还是坚持每日来一趟学堂,将学堂里里外外清理一遍,如往日上课时一样。
第一一一章 发怒
信步走进学堂院子,齐彪驻足,正对面五间房面南背北,房前有一个长方形的花坛,内里所种花草,是田间地头常见的野花野草,细细密密小小的花瓣,说不上花名,颜色倒是多样,红色,紫色,白色,粉色,蓝色,齐彪觉着这些花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靠院子西墙,是两间稍矮的房屋,屋前有一条长石桌,石桌四周围有石凳,也是长条石搭砌,齐彪晓得,这是供学生临时吃饭的地方,石桌旁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浓密树荫可将厨房与石桌凳整个罩住,人在树下吃饭,不会觉着燥热。
那五间正屋,西侧两间是林芳休息室,未放假时,晚间蓝婆子住在里面,东侧三间是课室,此时三个门上都挂着门锁。
用手轻轻一摆弄,课室门上的锁便无声打开,齐彪推门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呵呵,齐彪无声而笑,小小的人儿,偏偏要面对几十个人,她的学生,大多都大她几十岁。身为夫子,个子不够高,竟是想出抬高的方法,教案桌椅下,砌了五砖厚的台子,美其名曰“讲台”。面对讲台,是四十张木桌,也就意味着,人最多时,课室内有四十个学生。
绕着课桌在课室内转了一圈,齐彪走上讲台,抬起大黑手,轻轻摸摸洁净的教桌,无论桌面还是桌体,都很是光滑,边沿棱角被细心打磨出弧度,这是林武的杰作,唯恐哪里不好伤着他妹妹。
教椅也是与教桌一般,光滑而无棱角,椅子前还特意做了脚踏,否则,小小的夫子。坐在这高大的椅子上,双脚却是着不了地。
大手抚上椅背,齐彪皱眉,稍一用力,椅子哗啦一声歪倒在地,观椅腿断处,靠里侧齐刷刷分明是刻意为之,外侧只有不到两成断裂痕迹。
再仔细查看,椅背与底座相连处,也有裂缝。齐彪稍一掰,椅背断开,如椅腿一般。靠里侧齐刷刷分明是刻意为之,外侧只有不到两成断裂痕迹。脚踏处,木板已松动,齐彪微用力按压,木板立时下陷。若是林芳小脚,极易卡在裂缝。
齐彪双眼微眯,脸现狠厉。
“来人!”
“是,少爷。”
齐彪一声怒喝,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人,短小精悍。身上衣物颜色,与周围环境很是相像。
“给我查,此是何人所为。”
“是。少爷。”一闪间,来人便不见踪影。
仔细将桌椅又检查一遍,确认再无不妥之处,齐彪还不放心,又将课室内所有桌凳查看一遍。这才出门,将门原样锁上。
站在院内。齐彪吩咐:“给我将此院仔细检看一遍,若有不妥,立时去查。”
齐管家将谭六与齐十交于大郎之时,讲林庄的庄稼低矮,树木不多,暗卫不好藏身,其实也不尽然。身为暗卫,练得就是那藏身本事,即便无有遮挡,也必有法让人无法发现,所以,谭六与齐十进入林庄之时,林庄已有其他暗卫,只为令大郎一家安心,齐管家并未实言相告。
漫步顺青砖路返回,齐彪往河边望去,此时河边只剩一人,便是尚不太与人合群的齐十,正在清洗杀猪用具,齐彪信步往河边去。
听得声音,齐十起身,对昔日主子行礼,齐彪对之唇语,齐十点头,脸现肃然。
进得院子,齐彪看见,林芳坐于树荫下躺椅上,口诉猪内脏菜谱,刘妈与钎儿站立身侧,点头应承,线儿趴在石桌上,用炭笔将林芳所言记在纸上,做为刘妈翻看备用。
静静立于院门口,待一众下人离开,林芳闭眼休息,齐彪才走近,坐于林芳身旁石凳上,轻轻拿起林芳小手,为其把脉。
林芳未睁眼,也未挣扎,由着齐彪把完一只手腕,又起身走向另一侧,待两手均被他诊过,林芳开口问:“你学过医术么?”眼却是仍未睁,语气绵软无力。
稍有犹豫,齐彪答道:“久病成医,也曾跟着夫子学过。”
那日赠书给林芳,因问林芳是否真的要游历,暗示她脚小不适长久行走,那以后,林芳便很少理会与他,即便偶有反应,也只是睇他一眼,这是自那日以来林芳第一次与他讲话。
嗯?林芳蓦地睁开眼,直直盯视齐彪,眼中满是疑惑。
齐彪面色如常,接着道:“我生下来时,便被歹人下了毒药,幸而未死,虽身上留有余毒,不过还能如常人般生活 ,孪生妹妹则是双腿残疾,后死于非命。”
林芳眼中疑惑已变震惊,齐彪未再多言,起身往林武屋内走去。
林武站于层柜前,双眼紧盯柜上泥像,不知在思索什么,就连齐彪走近都未动身。
与林武并排站定,齐彪看了一眼林武,双眼视线便也固定在泥像之上。
“妹妹讲她喜穿白衣,可娘亲总喜妹妹穿红衣,记得过年时妹妹所穿确为红衣,此泥像是送与二哥之物,我是按妹妹喜好上色呢?还是按平日着衣上色。”
似喃喃自语,也似与他人商量,林武口中语出不绝:“娘亲衣着素淡,给妹妹所制衣物,却大都为红色,即便衣物是其他颜色,镶边或所绣花朵,也夹杂红色,娘亲讲,妹妹还小,又生来体弱,对那邪恶之物抵抗力浅,大红色可辟邪。”
齐彪眼盯着泥像,出言道:“那便按平时着衣上色吧,既是送与林文,还是按习惯好些。”
林武点头:“嗯,言之有理,武儿这便调色。”说完转身走向桌旁。
很是不舍的将眼从泥像挪开,齐彪看向林武道:“离开学还有些时日,你此时调好颜色,到上色时,油墨岂不已干?”
林武摇头:“二哥得此泥像,必是日日摩挲,武儿想研制一种耐磨颜料。即便二哥常日摩挲泥像,油墨也不会很快磨掉。”
走到林武跟前,齐彪嘴唇微动:“武儿且先莫急着调颜料,今有一事更急。”
林武抬头目询,齐彪将今日学堂所见讲于他听,同时下巴向外戳点,示意他动静小点,林芳就在院内,身体虚弱,此时经不得刺激。
双拳紧握。林武轻声愤然道:“若是让我知是谁所为,必饶不得他。”
“可还记得所做桌椅模样?此时开始做一把新椅,明日蓝婆子打扫学堂前